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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加上她早就看着姜锦不顺眼,近日更是深恨姜锦以退为进,勾搭自己儿子。

只略犹豫了一下,她就高声道,“你胆子越发大了,长得这个丑样子,竟然还去勾搭我儿!”

姜锦似乎听见什么好笑的事情,抬起头来,冷笑,“勾搭你儿子?放心,我眼还没瞎!”

“你!”

“我这话先放在这里,这天下死光了男人,我也不会和你儿子再有什么瓜葛!”

姜锦看着王氏,一双眼睛里几乎漏出寒芒,冷笑,“真以为是什么阿物么!老子现在就写了休书给你那儿子,脑子搞清楚点,真当我想嫁进定南侯府不成!”

“你,你个贱人!”

王氏被她气的嘴皮子都哆嗦了,她其实不擅长斗嘴,更擅长动手,伸手就要扇姜锦的巴掌,这也是当年她经常对付姜锦娘的手段。

“看我怎么教训你!”

王氏是准备先扇姜锦几个巴掌,然后抓着她头发,叫人发落了王氏。

然而姜锦毕竟不是姜锦娘,她一抬手就捏住了王氏的手腕,然后反手一转,擒拿住了王氏。

这下王氏可傻眼了,堂上众人也傻眼了。

陆紫玉急急忙忙跑过来,正好瞧见了这一幕,顿时惊叫起来,“姜氏你在干什么!你怎么挟持了我娘!”

姜锦一开始还真没这个意思,然而陆紫玉这一句话却提醒了她。

“真是多谢陆三小姐了,我本来还没这个打算呢,如今就委屈王夫人陪我一会儿了,陆三小姐要不要过来陪陪你娘?”

陆紫玉听了这话,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惊得手足无措,“我,我不过去。”

王氏听了陆紫玉这话,本就惊惧,更有一分伤心。

姜锦却笑道,“不来就不来吧,反正我呢,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也不怕死,再带上一个,更不赔本。”

王氏一听姜锦这话,更吓得哆嗦了,“别杀我,你要做什么,我都答应你,婚事也可以坐实了,我让我儿子娶你。”

“你是不是傻啊,我不是说了么,天下男人死光了,我也不嫁他。”姜锦冷笑,皱眉头,“先去找人给柳叶治伤,要是柳叶有什么事,咱们就一起去阎王爷那里说道说道吧。”

一个丫环忙跑去找人,迎头却撞上了陆齐林,抬头看着冷峻的俊美男人,心跳乱了一下,正要说话,却被陆齐林一把甩到地上,疼的眼泪都出来了。

原来还是珍珠灵性点,叫人去叫了定南侯和定南侯世子,如今人已经到了。

“娘!”

王氏见了自己儿子,立刻就有了底气,在她心里,她儿子可是大英雄!

“快杀了她!”

姜氏听见王氏叫嚣,却冷笑起来,“我是不是死,不好说,但是你死在我前面,这点我还是能肯定的。”

陆齐林见姜氏这是玩真的,眼里杀意翻动,又惊又气,对姜锦道,“下午我们不是说好了么?你怎么又害我娘?”

“害她?”姜锦冷笑,“根本就是你娘害我!我倒是想安安生生解决此事,但她不给我活路,我当然要拉着她一起死!”

“你,你好样的!”

陆齐林眼里寒光内敛,也动了杀心,只是他模不清姜锦的底细,只怕到时候杀了姜锦,姜锦却伤了他娘。

“好了。”

一直没说话的定南侯突然开口了,他是个稳重硬朗的中年人,声音浑厚。

“这件事,也算是阴差阳错,大家各退一步吧。我想,姜姑娘也无意于我儿,对不对?”

“自然。”姜锦看着定南侯,神色郑重,“但是尊夫人不信,连条活路都不给我,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我。不过,说到底,我也不想鱼死网破。”

这会儿陆齐林也反应过来了,傍晚的时候,姜锦还十分冷静,也没有什么情绪上的异样。多半是他娘做了什么事情,让姜氏发疯了。

“爹……”

定南侯看了他一眼,“你现在不要说话,我和姜姑娘聊一聊。”

陆齐林闭嘴了,他爹那一眼,还是威严十足。

定南侯又一次看着姜锦,淡淡的道,“现在,我们来谈一谈,你想要什么?”

想要什么?

想要回家可以吗?姜锦心中一叹,到底还是回归现实,细想了一下,开口道。

“其实昨儿晚上说的话,就是我的真心话。写个和离书,各自嫁娶吧,日后侯府不许找我麻烦,我也对侯府之事闭口不提。另外,柳叶那个丫头,我要带走,再给我准备一千两银子。”

“没问题。”

定南侯还没说话,陆齐林抢先答应了下来。本来他就答应了给姜氏赡养之资。侯府虽然不敢称豪富,也确实不缺钱,一千两银子真不算什么。

定南侯本来还想砍个价的,他对自己老婆早就没多少感情了,不过总要看在儿子的面上。

“侯爷,您说句话吧。”

姜锦早看出来这里面说话算数的,还是定南侯,因此虽然陆齐林应了下来,定南侯没说话,她还是有些犹疑。

“就这样吧。”

定南侯看着姜锦,点了点头,“早点了结了这个麻烦,早利索。”

姜锦见他应了,也松了口气,“我信侯爷,也望侯爷莫要食言,人,我先放了,写了和离书与我,明早我就离府。”

说完,姜锦就松开了王氏,她也到了极限了,她那三拳两腿的,也就是王氏整日养尊处优,不然早就挣扎开了。

其实,姜锦心里也明白,定南侯父子俩这也是投鼠忌器,不然他们武将出身,要是真想弄死自己,也很容易。

见姜锦识相,定南侯果然露出一丝微微赞许,王氏倒是嚷嚷了两句,然而却被定南侯训斥了。

“你还有脸嚷嚷,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也是,如果不是王氏节外生枝,把姜锦的丫头柳叶弄来毒打折磨,姜锦也不会鱼死网破,自然也不会这么大半夜的折腾。

定南侯本来正在和儿子一起研究朝中局势,被硬生生的拉来处理这烂摊子。

就连陆齐林,心里也有点说不清的滋味,本来傍晚时候,他和姜锦聊得挺好的,姜锦也很为他打算。本来不生不响就能处理好的,他娘来的这一出,确实横生枝节,还和姜氏彻底翻了脸。

好在姜氏是个聪明人,聪明人自然知道怎么做好,想来也不会做以卵击石的事情。

姜锦此时却淡淡的了,横竖都撕破脸了,还装什么。

纸笔是现成的,让陆齐林写了和离书,两人都签字摁了手印,一式两份,两人各自收好。

只是银子却没有现成的,要去账房支钱。因此姜锦收好和离书后便与定南侯约定了,拿婚书交换这一千两银子。

闹腾了这许久,也到了五更时分,姜锦自然无心睡眠,只去守着柳叶。

定南侯和世子陆齐林两人都要上朝,却去小憩了一下。王氏恨恨地瞪了姜锦一眼,也走了。

留着姜锦守着柳叶,然而柳叶中间醒过来几次,身上伤口疼厉害,也睡不太着。

主仆二人好容易挨到了天亮,不想事情又生变!

“和离书都签了,你还想要那一千两银子?”

王氏也半宿没睡,想了小半夜,终于想出了个法子折腾姜锦。姜氏不是想要钱吗?想的美,和离书都签了,婚书还有什么用?何况天下当官的是一家,就算姜氏去告,也没什么凭证。

不过王氏也吸取了教训,这会不亲身上阵,而是带着一大堆人,堵在门口,嘲讽的道。

“我也不是那等刻薄人,利索的拿着你的陪嫁滚吧!”

“你们侯府是打定主意要耍赖了?”

姜锦没想到都已经在和离书上签字了,堂堂侯府还因为一千两银子赖账!

“就是耍赖,你还能怎么着我不成?”王氏见姜锦脸上变色,终于觉得扬眉吐气了,也顾不得形象,哈哈大笑起来,“谁让你那么早就签字的?”

这确实姜锦的疏忽了,昨夜那样的慌乱情况,她对古代的离婚协议也不了解,也觉得定南侯那么个侯爷,应该是不会食言。

想到这里,姜锦按捺下怒火,问道。

“侯爷已经答应了我,你这么做,他知道吗?”

“他是没点头,但是也没摇头啊。”当了那么多年夫妻,王氏对定南侯的还是很了解的,这基本上就是默许了。

姜锦看王氏得意洋洋的神情,心下就是一沉。

王氏没多少脑子,但是定南侯不一样。如果定南侯真的准备不要脸的耍赖了,

这钱,自己还是要不要?

“这样的话,咱们的名声……”陆齐林忍不住道。

定南侯看了陆齐林一眼道,“我知道你顾忌什么,但是现在,无论赶不赶人,我们的名声也好不了。”

侯府侍卫还是有几分水平的,这一动了真格的,围观人群很快被驱散,柳叶也不傻,虽然门子请她进门说话,她说怕被害了就要走。众目睽睽之下,侯府也不好来硬的,到底放了他走了。

医馆里,姜锦醒来,睁眼一看,就她一个,傻了眼,问医馆大夫,“与我同行的那个姑娘呢?”

“说是去什么侯府讨说法去了啊,姑娘你身子虚,先歇着吧。”大夫昨儿听了个全场,也很同情姜锦,安慰她道,“料想侯府还是要点脸面的,这钱说不准能讨来呢。”

“问题侯府要是不要脸呢?”

如果侯府就往人不要脸,天下无敌的路子上狂奔,他们还有什么底牌对抗?偏这个可能性还很大。

姜锦急的直跺脚,那一千两银子的事情,就看出来了,别说王氏了,定南侯他也不要脸啊!

犹豫了一下,她不顾走起路来身子还打晃,还是站起身来往定南侯府去了。

定南侯府书房里。

陆齐林惊疑不定,“那一千两银子,真的没给姜氏?”

他本来还以为,是姜氏无耻,拿了那一千两,又贪心不足,跑来侯府敲诈,没想到竟然是他们侯府无耻。

“也是我疏忽了,没特意叮嘱你娘。”定南侯犹豫了一下,叹道,“眼下这样子,倒是骑虎难下了,也只好咬准了已经给了钱,横竖她也没有凭证。”

陆齐林想了一下,也明白了其中道理。柳叶过来一闹,侯府的名声肯定受损,这无论如何都是避免不了的。

若是不给钱,咬死了只是姜氏敲诈,谁也没有证据说就一定不是姜氏敲诈。再找人散布点消息,这脏水还能泼到姜氏头上,只是他们定南侯府倒霉。

若是给了姜氏银子,反而是坐实了他们定南侯耍赖,所以这钱也是万万给不得。

陆齐林对姜氏的观感还是很复杂的。一方面两人的的确确有夫妻之名,对方也确实给自己守了四年,吃斋念佛四年,他也好,侯府也好,多少有点对不住她。另一方面,姜氏虽然也颇为聪敏,但貌丑无盐,出身低微,性情也不好,并不讨人喜欢。

他心里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愧疚,但是勋贵子弟,良心早就给狗吃了,那也不过一瞬间的闪过而已。

他和定南侯商量起来,如何处置这事,如何影响舆论,给姜氏泼脏水,又可能给他的仕途前程造成什么影响。

商量处置了一上午,等到快用午膳的时候,定南侯才叫陆齐林自去。

出门前,陆齐林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道,“这钱不给,到底是不是爹你授意的?为什么?”

定南侯府说是他疏忽了没有叮嘱王氏,陆齐林总还是有些不信。

一方面,他爹真不是一个会轻易疏忽一件事的人,另一方面,他娘王氏怕他爹怕的要死,很多事,如果没有他爹的默许,是绝对不会做的。

比如说,当年的结阴亲,他爹其实也是默许的。

定南侯看着儿子冷峻高傲的面庞,突然叹了口气,“我有些忌惮姜氏,此人其实不是人下人,我不能给她机会。”

定南侯只见过姜锦两次,第一次是那日晚上洗尘庆功宴上,姜锦当众表白心迹,第二日就是前晚上彻底撕破脸。在他看来,姜氏是个能软能硬不怯场脑子明白的女人。

说着简单,可是这样的女人真的没有那么多。他自己的老婆就是,小事处精明,大事处糊涂,这还是出身湘地豪族,还有当贵妃的姐姐呢。

本来侯府和姜氏也算不上敌对,但是前晚上的事情一出,王氏把人得罪狠了。而一千两银子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如果姜氏真的是个有本事的人,不要十年,这一千两她也能折腾出不少家业。

何况,她是个女人,有这份嫁妆,她还能嫁个好人家,谁知道她未来夫家如何?

既然已经注定了不是朋友,那就不要给她凤凰涅槃的机会,提早折断她的翅膀,让她飞不起,更好。

不过王氏愚蠢的再度折辱,柳叶出头闹事却不在定南侯的预计内。按照正常的预计,以姜氏的脾性,她是不会再去侯府门前闹的。

她还是太傲气了。

不过这个就没必要跟陆齐林说了,倒是另外一件事,定南侯想叮嘱一下他儿子,“你娘的性格,你也瞧见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很多事情,你不要听她怎么说,重要的事情也不要托付她去做。”

定南侯在某种程度上,颇后悔娶了这么个老婆,不过好在儿子还是聪明的。

陆齐林点点头,心里稍微有点不舒服,不过,还是没说什么,他倒是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姜氏那里,还要不要再关注一下?”

“也没多少必要了,姜氏大约是怕我们耍赖害她,再过分的事情,她是不会做的。”

这父子俩还不知道这事不是姜锦主谋呢,根本就是某人想看热闹,撺掇了柳叶去闹事。

姜锦此时心里也是挺卧槽的。

她不像是柳叶那么单纯善良,自然知道这一旦去侯府闹了,这一千两肯定拿不到了。

然而,柳叶已经去闹了,倒也不好说什么了。

何况,“也不是没有好处,闹了这一波,在外界挂上号,定南侯府肯定不会出手害我们。”

这话其实也就是安慰柳叶而已。姜锦观定南侯做事,十分稳重,是有的放矢的聪明人,害了她们没多少好处,还徒增罪证,他是不会做的。

“这事翻篇了,别管定南侯府如何了,我们先筹划眼前再说。”

她毕竟不是土著本地人,虽然也大约知道些情况,但是穿越的时候就在侯府里,出不来,还得筹划着,怎么在外界生存。

然而,还没等姜锦想好,下午事情又起了波澜。

柳叶发烧了。

这孩子看着也就是八,九岁上,养大可有好几年呢,两个姑娘生存本就艰难。而且姜锦年轻,总不能一直单着吧,再拖着这么个拖油瓶怎么再嫁?

然而看姜锦安抚了那小子几句,又问清名姓,叫阿容,便直接阿容的叫上了,眼见着要真当弟弟认下了,孙老太太又张不开口阻拦,到底是叹了口气罢了。

萧颜就更震惊了,然而当下的境况,这倒确实是个不错的栖身之所。他在金成轩被人袭击,肯定身边是出了叛徒,而且眼下,内伤未清不说,又莫名变成了半大孩子。

这长春功练着倒好,人变小了,难道真长春了不成?

他心里也是一团雾水,不过宫里活下来的皇子,尤其他这种一点庇佑都没有的,都是伪装高手。

至少柳叶一开始私下还埋怨姜锦,等到晚上,就开始给阿容缝补衣服了。

孙老太太倒是多虑些,晚上跟孙老大夫说起来这事,孙老大夫却挺坦然,“也没什么不好,这孩子也半大不小了,若是知恩图报点,过几年大了,也是锦娘的依仗。这世上的事,谁说的是准呢?”

“说的倒是简单。”孙老太太叹气,“那也好几年呢,半大小子吃穷老子,怎么养?”

怎么养?

姜锦也在想这事。

她不是个甘心低头的人,不过这年头,混出来也不容易,先安顿下来再说吧。三口人吃穿,总还是要靠着双手来致富。

第二天孙老大夫去衙门报了案,然而并没消息。姜锦签了合同,便拉着柳叶准备去村里租的房子处收拾,阿容就托付孙老太太看着了。

孙老太太虽然对收留这孩子的事欲言又止,但是总还是个好心人,自会照顾妥当的。阿容也不是个生事的,整日躺在炕上,也不说话,让孙老太太有点怀疑这孩子是不是脑子真不好使了。

孙老太太过的悠闲,姜锦和柳叶却忙活了一天,方才收拾出来那房子。

一则要打扫卫生,安置锅灶,二来那布庄也把布和棉花送到了,这被褥就要加紧做出来。姜锦不擅长针线,便给柳叶打下手,柳叶倒是个好手,两人忙活到半夜,方做出两床被子一床褥子,凑合着两人在一个炕上睡了一宿。

第二天,姜锦便往城里来了,柳叶在家里收拾继续做针线,又按照姜锦的吩咐,把之前买的一篮子鸡蛋,自家留了六个,剩下的都煮了,给附近的邻居送去,也是个敦亲睦邻的意思。

这年头鸡蛋是稀罕物,自家养的鸡鸭,下了蛋也没几个舍得吃的,好些人家油盐酱醋,针头线脑都靠着这些换铜板。白得了这几个鸡蛋,也没有不高兴的。

而且附近的几家人也都还算是厚道人家,柳叶见此也松了口气,村里治安虽然不错,但是也不如城里,就是城里,两个女子过日子,还是小心点儿。

姜锦却是去跟着孙老大夫打下手去了,孙老大夫虽然说她可以在家收拾几天,见她勤勉,到底也是很高兴的。

这一日跟着孙老大夫学习辨认药材,处理药材自不用说,姜锦也不是半大孩子,做事也细心认真,孙老大夫只觉得这挂名徒弟收对了。

等到傍晚,阿容就跟着姜锦回去了,并没找着这孩子的父母,阿容也他们养着了。姜锦看的清楚,孙老太太对这孩子虽然也关照,但是也有点怕自己扔给她,带回去也能和柳叶做个伴儿。

姜锦怕一路走过来阿容累,就问他要不要休息,不想这孩子确实乖巧,只说不累。

姜锦心里熨帖,路上看到有卖糖葫芦的,还花了三个铜板买了俩,一个给了萧颜,一个给了萧颜拿着,回头让他给柳叶。一方面她手里还有买的东西,另一方面也好让两人拉近关系。

萧颜看着手里的糖葫芦,也颇有点哭笑不得。

当皇子的没童年,何况他这样的,这是把童年又补过一次吗?

姜锦看着他盯着糖葫芦不吃,轻叹了口气,“如今日子艰难,别嫌弃。”

“不是,我就是没吃过这个。”萧颜忙道,“谢谢锦娘姐姐。”

姜锦看着他笑的灿烂,轻轻地模了模他的头发,轻叹,“真是懂事。”

她想到自己小时候了。

其实萧颜是真没吃过,他好歹也是皇子龙孙,吃不饱的时候自然见不到这样的零食,真翻身了,这样的吃食就更不到他的眼前了。

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倒也挺好吃,萧颜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少女,确实不好看,但是看着这么顺眼的人,可真不多。

能有这么善心的人,更不多。

等自己过了这一个坎儿,怎么也要送她一场富贵。

想到这里,萧颜心里也烦躁,谁能想到这走火入魔之后会有这样的副作用。他现在这样的状态,怎么好现于人前?

这和缩骨功还不一样,自己还不知道能不能变回原来的样子,还是会慢慢长大?

若是后者,自己那皇帝爹那么信鬼神,肯定会觉得自己是个妖孽,这事可就难办了,难道还要假死?

萧颜想着事情,糖葫芦就被他不知觉中吃完了,等回神,就已经是到了村口了。

姜锦看见村口,也是松了口气,她今儿迁就阿容走的慢,还怕黑天前到不了村子呢。

如今时光正好,晚霞漫天,姜锦心里也温柔了下来,牵起阿容的手,很是温柔的道,“咱们到家了。”

家?

萧颜心里有那么一瞬间触动,很快又自嘲了起来,他那里有家,哪里还有他的家?

姜锦不知道他心里想的什么,不过她心里倒觉得安稳了不少。不管怎么说,她也总算是有个可以暂时安身的地方了。

萧颜却看着那小小的宅院,稍微有点嗤之以鼻,还是土坯房子,真穷。不过见姜锦看过来,他又忙换了一张笑脸,堪称变脸大师了。

屋里柳叶听见动静,迎了出来,与姜锦说了一下今天的事情。

柳叶也没闲着,这一日下来,不仅和邻居熟悉了不少,还和一个热心的媳妇一起把三人的被褥都给做了出来。

那媳妇姓尤,都叫尤二嫂,人颇为热情,听说姜锦是孤女带着丫环投奔过亲戚的,十分同情,手脚颇为利落,一白天就帮着柳叶把被褥做出来了,等到傍晚的时候,还送了一碗菜来。

姜锦亲去道过谢,尤二嫂拉着姜锦说了半天话,姜锦也把这村子的情况模了个清楚。

大致上,这村子里都是同姓姓尤的,还有几户姓赵的,村里也有个秀才居住,还出过举人,不过人家去了镇子上住了。人不算很多,几十户人,大致上都还行。

后面不远处就是一个小山,山上有泉水庵,还有几处庵庙,每逢初一十五,镇上有集市,平时也有卖东西的,就是少。

姜锦心里有数了,回家与柳叶又商量了一回怎么过日子。

这几日花销下来,她身上也就二两多银子了,当然孙老大夫处,到了月底,大约还会给个几钱,不过也就是勉强够吃饭的而已。

钱,还是要想法多挣。

她其实也会现代人的那些肥皂镜子什么的,只是她身份略有些尴尬,而且原主不知道多少世情,自己穿越过来就一直被困在定南侯府,对世情知道的更少,还是不要妄动好了。

柳叶却是挺传统的思维,二两银子不动,剩下的几钱银子,先买了粮食,至少保证三人饿不死,然后买几只小鸡养着,她再做些针线,也是一份钱。

“横竖,咱们负担也小,勤快点,有手有脚的,怎么都饿不死。”

姜锦却有点想拾起老本行,“我倒是想做点小生意,卖个包子什么的,只是又抽不出时间。”

柳叶想了想,“这事不急,好歹过了冬再说,咱们这地头还没熟悉呢。”

这倒也是,姜锦也觉得是添了口人,有点紧迫了。

两人叽咕了半夜,毕竟在一个床上睡着难免说话。

本来姜锦是想和柳叶分开睡的,这不是有了阿容,外面小炕,就归他了。

萧颜听着这些家长里短,其实挺不耐烦的,不过也是知道世情了,好容易等到姜锦睡了,方才轻轻推开窗,跳了出去。

他得给自己信得过的心月复送个信。

眼下这个情况,虽然麻烦,但是危机也是转机,未必不能利用起来。

夜色里,还不知道有多少暗潮汹涌。

定南侯府里,陆齐林正和他父亲定南侯说话。

“真的只能这样了吗?”

定南侯脸色也阴沉,“不然还能怎么样?你娘难道不是我妻子?她没颜面,难道我就有颜面?只是这黑锅,总有人要背,不然秦王府那边,就说不通,皇上都过问此事了。”

陆齐林有些犹豫,“就算是咱们做出这个姿态来,秦王府也未必就会同意。”

“但是至少让你娘去庵堂里呆一年,外面人看着不一样,皇上也不会再管了。”定南侯皱眉道,“这事就这么定了,你别管了。”

陆齐林沉默了一下,没说话,半响才道,“也不能太委屈了我娘。”

“我知道。”定南侯不耐烦的道,“你回去吧,明天还要上朝呢。”

定南侯夫人王氏还不知道,自己也要对姜锦娘感同身受一下。

定南侯和定南侯世子已经准备把她送到庵堂里住一阵子。

这不是风水轮流转是什么?

不过等她真见了孙老大夫,倒松了口气。

孙老大夫只是胳膊上被刀子划拉了一道,流了些血,离浑身是伤差距还是挺大的。也是,若真浑身是伤,她那个师娘怕也坐不住了,哪还有心思跟她埋怨。

姜锦又问孙老大夫如何伤的,毕竟出门看个病,这莫名其妙的带伤回来也太奇怪了。

只是老爷子咬定牙根不说,只道,“你们莫要问了,也不是什么好事,不宜宣扬。”

见老爷子拧着头皮就是不说的样子,孙老太太气的不行。如果不是丈夫受了伤,只怕那手早就拧上去了,饶是如此,也是磨了磨牙。他们夫妻一体,多少大风浪都经过了,如今这临老了,竟然搞起来隐瞒了。

姜锦却乖觉,那伤口既然是刀伤,就说明这事不小,寻常百姓家,大约是不会动刀动枪的,便是起了纠纷,也就是拳脚相加。倒是那等权贵人家,权力财势才会惹来杀意呢。

想了想,她只道,“好,您不说,我就不问了。只是,这事看着也多少有些凶险,师叔祖没事吧?”

听见姜锦问起那讨厌鬼,孙老爷子撇了撇嘴,“他?他死了,他还活蹦乱跳呢。”

“净胡说!”孙老太太终于抑制不了体内洪荒之力,对着丈夫伸出手,狠狠的掐了上去。

“哎呦,哎呦,老婆子你轻点儿!”

姜锦看着龇牙咧嘴的孙老爷子,忍不住抿唇笑起来。而面对孙老爷子求救的眼神,她更是笑眯眯的开了口。

“我做饭去了,师父可要好好地安抚下师母啊。”

孙老爷子看着姜锦飘然而去的背影,深刻怀疑自己可能看错了人。这丫头一点都不纯善!竟然对老头子见死不救!

姜锦不知道孙老爷子正在背后月复诽她。

孙家的厨房,她也算是熟悉了。因时候不早了,姜锦便寻思着煮个面,如今天冷了,热腾腾正好下月复。于是她先把昨晚上留出来的骨汤热过了,用骨汤煮了一锅手擀面,又看厨下还有咸蛋,用豆腐炒了个咸蛋,一起端上来。

青瓷大碗里盛着香气四溢的骨汤手擀面,配着鲜女敕的青菜,看着就让人垂涎,白粗瓷盘子里咸蛋炒豆腐金黄雪白,带着油香,上面还撒了点翠绿的小葱,同样十分诱人。

孙老大夫还是第一次吃姜锦的手艺,很是吃了一惊,也不觉自己看错人了,反而颇觉自己有先见之明。

“乖徒儿,这么好手艺,日后这午饭,可就归你了。”姜锦跟着孙老大夫学徒,中午管饭,姜锦的手艺这么好,这饭可不就落在姜锦身上了。

“有的吃还堵不上你的嘴。”孙老太太白了丈夫一眼,“就你会压榨孩子!”

孙老太太吃着美味,心情也好了不少,虽然还有几分生气,但是脸上也带了笑。

姜锦又端了一碗给里屋的柳叶,自己才坐下吃饭。吃过了饭,她还准备收拾碗筷,被孙老太太赶走。

“去去去,看你的书去,这饭你做就做了,毕竟你做的好吃,碗就不用你刷了,小姑娘家还是少洗碗,洗粗了手可不好。”

姜锦无奈,便洗了手,趁着晚霞还没散尽,坐在窗边看书,等天黑了,点了油灯,就看不得书了。她前世是个近视眼,这辈子难得不近视了,还视力倍棒,可不得好好保护眼睛。

古人无事睡得早,姜锦也早已经习惯,等天彻底黑下来,便打水洗漱,而后躺下

不过她心中事多,躺下也睡不着。姜锦与柳叶睡得是通铺,姜锦翻来覆去,柳叶也睡不着,柳叶跟着姜锦一年了,两人相依为命,她也了解姜锦,便轻声问。

“姑娘,你有什么心事?”

姜锦犹豫了一下,方轻声道,“倒也没别的,就是师父受伤的事。”

“这事,有什么问题吗?”在柳叶看来,这事和她们并不相干。

姜锦却有些怀疑是不是定南侯府找孙老大夫的麻烦了。毕竟惠宁师父也说了,定南侯府和□□的亲事黄了,以王氏的性格,丈八烛台照不到自己,也只会怪到别人头上。

这个别人多半就是姜锦了,姜锦担心孙老大夫好心收留自己,反而带来了麻烦,难免有些辗转反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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