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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设防盗,若不能即时看到正文,请确定是否达到30%订阅比例白又白:小孩子闹脾气总不好,多半是装的,揍一顿就好了。

狄秋鹤瞬间乐了,想象着小狗仔打出这句话时扭曲的表情,只觉得身上又重新充满了力量,隐约听到大门开启的声音,匆匆打下一句话后收起手机,站起身朝进门的秦莉迎去。

秦莉是个美丽的女人,身材高挑,五官精致,岁月似乎对她格外优待,流逝的时间只让她身上多了一丝成熟的韵味,让她像是一瓶珍贵的美酒,越陈越香。

“秋鹤回来了?”她把落下来的头发挽到耳后,温柔自然的跟迎上来的狄秋鹤打了招呼,然后把手里拿着的文件递了过去,说道,“我听副董说你爸赶着要你的合同,就中断会议帮你送回来了。你爸人呢?”

“在春华的房里,她突然有些不舒服,叫了家庭医生过来,爸爸担心,正守着她呢。”狄秋鹤也挂上温柔的面具,接过文件后愧疚道,“都怪我,要不是我突然回来,她也不会气成这样。辛苦秦姨了,其实文件随便派个人送回来就好,不用特意为我耽误公司的事。”

“不耽误,而且春华怎么就是你气的了,明明是她自己气性大。”秦莉安抚的拍拍他的肩膀,摇头叹气,“也不知道她最近是怎么了,脾气一天比一天怪,学校老师也说她最近有些不对劲,总和同学闹矛盾,我又不敢管得太过,青春期的孩子心思敏感,她又是女孩子,唉,秋鹤,委屈你了。”

狄秋鹤看着她脸上丝毫没有破绽的表情,在心里为她的演技点了个赞,然后挂上一个微有些落寞的表情,沉默一会后摇头回道,“不委屈……秦姨,我怀疑妹妹身边有人在挑拨她和我的关系,上次一起回家也是,她突然发火,半路把我从车上赶了下去,还说要封杀我,这事我没敢告诉爸爸,怕他生气,好在司机小李也十分懂事,没把这事乱说。”

秦莉微微皱眉,不着痕迹的朝二楼楼梯口的方向扫了一眼,又低头挽了挽头发,再抬头时脸上已经带上了怒气,提高声音道,“把你半路从车上赶了下去?她怎么能这么任性!难怪你上次迟到,还因此被你爸爸说了两句,这真是……不行,她最近太不像话了,我上去说她!”

“秦姨您别!”狄秋鹤忙拦她,动作看上去很克制,但其实拉着她的手十分用力,继续劝道,“春华只是被人利用了而已,她骂我野种也好,说要封杀我也好,肯定都是受了小人挑拨的结果,您如果因此生气才是如了小人的意。如今皇都董事会动荡,父亲管理艰难,我怀疑其中也有小人作祟的原因,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把小人揪出来解决掉,而且春华还小,可以慢慢教。对了,还有夏松,您最好模排模排夏松身边的人,春华已经如此,夏松作为董事会最看好的皇都继承人,身边肯定也有钉子。”

秦莉大感意外,狄秋鹤这番话说得太有技术,就差指着她的鼻子说她就是那个小人了,而且他前一句还在说皇都董事会动荡,狄边管理得吃力,后一句就说夏松是董事会最看好的继承人,不能有丝毫闪失,这简直是明晃晃的挑拨!

她终于发现了这个继子的不对,眼神很快沉了下去,视线一寸寸扫过他的表情,往外抽手,“秋鹤,你先松开我,这些话你是从哪里听来的?你性子单纯,别中了居心叵测之人的离间计。”

狄秋鹤松开她,微微侧身背对楼梯口的方向,脸上的温和消失,露出一丝恶劣笑意,抬起手利用身体的遮挡指了指二楼楼梯口的方向,然后在秦莉陡然变化的表情里重新挂上温和面具,歉意道,“我就知道您会这么说……抱歉,解约的事情我不是故意越过您直接找上父亲的,实在是我给您助理打电话但一直没人理,所以才……您放心,等解约之后我会尽量减少回来看父亲的次数,免得董事会又闹起来。”

秦莉在心里狠狠皱眉,好一招避开重点,以退为进!这一句又一句,把她所有可能引起狄边同情,往狄秋鹤身上泼脏水的路子全部堵死了,还反挑拨了一把!这个以前一直窝囊的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变得如此牙尖嘴利!

她压下心里泛起的不快,抬手去模他头发,温声道,“傻孩子,我怎么可能因为这个怪你,董事会那群人闹就闹吧,一群小丑而已,等过了这一阵,你还是皇都正正经经的大少爷。”

狄秋鹤也笑,然后毫不犹豫的躲开她的手,淡了表情,“秦姨,您不用骗我,我知道我已经跟皇都的继承权无缘了。本来我不想说这些,但如今我就要离开,实在放心不下父亲。”

他说着,嘴角慢慢染上一丝苦意,“我很累,不想再装了。八年前,我十五岁,差点被校外的混混打成残废,现在那个混混的父亲是您助理的岳父;六年前,我十七岁,回家的路上差点被一只疯犬咬到腿根,那位狗主人现在是您手下的王牌经纪人;四年前,我十九岁,我的室友诱惑我去泡吧,递给我一根掺了毒品的香烟,现在他的母亲是秦家超市的主管;三年前,我签约皇都,搭档是个空有容貌却人品有问题的同性恋,要不是我提前单飞,恐怕名声早就臭了,而他的哥哥,一个黄赌毒全沾的恶棍,却被您的堂兄请去做了秦家酒店的经理;最后是一个月前,我突然得罪了某个董事会成员的孙子,被那人联合其他董事一起针对,逼得父亲不得不放弃了我。秦姨,我不是傻子,这桩桩件件我都明白,但父亲敬您爱您,所以我可以退让,可以帮您掩饰,但您不该冷藏我,还拿捏着我的合约不放,我只是想演戏而已。”

“你……”秦莉被他这撕破脸皮一般的话震得呆了呆,想起楼梯口漏出来的身影,顾不得去想他是怎么知道的这些,忙说道,“秋鹤,你别胡说,秦姨没有想要冷藏你,你说的那些我……”

“您可以说您不知道,没关系,就当您是不知道吧,说出这些是我冲动了。”狄秋鹤打断她的话,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放到她手里,语气里带上一丝难过,“这是断绝父子关系的文件,我已经签了字。我不敢把这个当面交给父亲,怕他伤心,所以厚颜难为您一下,希望您能帮我把这个交给父亲,再安慰安慰他。还有,谢谢您把我的合约送回来,我会找律师拟定一份解约合同,和违约费一起寄到皇都,从此以后,我做我的小艺人,您培养您的皇都继承人,我们两不相干,只求您不要再为难我。”

情况急转直下,明明是之前一心谋划想要得到的断绝父子关系的文件,如今却成了一份烫手山芋。秦莉恨得牙都要咬碎了,却还是要继续演戏,眼中很快冒出了泪光,解释道,“秋鹤,你误会秦姨了,你跟我说,是谁告诉你那些子虚乌有的事情的?秦姨去收拾他!这文件你拿回去,血浓于水,父子关系又岂是一份文件可以断绝的,我……”

“一份文件还不够吗?已经断绝父子关系了还不够吗?”狄秋鹤突然提高声音再次打断她的话,胸膛起伏着,似是压抑着某些痛苦的情绪,哑声道,“我明白了,难怪您之前一直劝说父亲送我出国读书……秦姨,以后请好好照顾父亲,我先走了。”

“秋鹤!”秦莉几乎是尖叫般的喊了他一声,上前死死拉住他的手,说道,“你不能走!一家人有误会说清楚了就好,你这样是在剜我们做父母的心啊!”不能走,狄秋鹤今天说什么都不能走!若他走了,他泼过来的这些脏水就再也洗不掉了!他留下的这份父子断绝关系的文件也将再也不会生效!哪怕她最后把狄边哄回来了,他狄秋鹤也会成为狄边心里永远愧对想要补偿的受了委屈的大儿子,再难做文章了!

狄秋鹤停步,深呼吸两口气后回头,按住她抓在胳膊上的手,慢慢往下拉,眼眶通红的说道,“您知道吗,十五岁那年,我其实已经准备改口叫您母亲了,但千不该万不该,我不该听到您和助理打的那通电话……没有如您的愿变成残废真是对不起了,还有春华,她还小,皇都我不要,这个家我也要不起了,所以别再教坏她,她本该是一个乖巧单纯的小姑娘。”说完甩开她的手,大步走入渐暗的夜色里。

“秋……”

完了……

秦莉看着空洞洞的大门,听着楼梯口传来的脚步声,用力闭了闭眼。

狄秋鹤,狄、秋、鹤!果然是会咬人的狗不叫,她看走眼了!

清晨,贺白打着哈欠从宿舍楼走出来,边把玩着补办好的一卡通边朝食堂走去。

“我想吃北食堂的长寿面。”

一个高大修长的人影突然从另一条小路上拐了出来,十分自觉的走到了他身边。

贺白拢拉下眼皮,朝旁边跨步以示划清界限。

狄秋鹤手插裤兜,抬头望向初升的太阳,淡淡道,“今天是我二十三岁的生日。”

贺白抬手堵住耳朵,表示他已经聋掉了。

“昨天我被家里人扫地出门,还和皇都解了约,付了一大笔违约金,有时候想想,其实活着特别没有意思……你说人死了之后会怎样?真的会有孟婆汤可以喝吗?”

贺白心里一哽,憋着口气在岔路口拐道,走了两步后发现某个阴魂不散的人没有跟上,扭头怒道,“不是要吃长寿面?跟上!”

停在岔路口被帽檐挡住了表情的狄秋鹤闻言一愣,然后笑着抬手摘下帽子,迈步上前,“你请我吃面,那我给你张亲笔签名照做回礼怎么样?是你说的,以后我的签名可以卖到一万,那签名照肯定能卖到更贵,小狗仔,你赚了。”

贺白:“……”手痒,想打人。

徐胤荣侧身躲开他这个礼,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如此。

姜官山咳了一声,敲了敲桌子。

狄秋鹤又忙拿起茶壶,帮姜官山把半空的茶杯满上,直视着他的眼睛,更加诚恳道,“也谢谢姜叔愿意给我这个机会,以及,抱歉,之前是我辜负了您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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