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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设防盗,若不能即时看到正文,请确定是否达到30%订阅比例狄秋鹤闻声侧头,看他一眼后收回视线,在马路边扫了扫,捡起地上掉落的某个东西塞进口袋,顿了顿,走到他面前,从背包里拿出一本便签,抽出一支笔在上面写了点什么,然后撕下便签纸弯腰塞到他怀里,“马路边不安全,我不会再过来了,回去吧。”说完仗着腿长三两步回到出租车上,又喷了贺白一脸尾气。

贺白:“……”**!

用最快的速度搞定作业,他回到学校,先去设备管理处还掉相机,然后带着存储卡去了校外网吧。

艰难回忆了一下大学时期使用的邮箱地址,他点开网页输入,等页面跳转出来后掰了掰手指,面瘫着一张脸,用饱含感情的语句,给徐老师写了一封集合马屁与悔过、保证与求情、诉苦与卖乖内容的邮件,上传已经压缩好的作业,点击发送。

做完这一切后,他再次打开网页,犹豫了一下,在搜索栏里输入了“狄秋鹤”三个字。页面再次跳转,他挪动鼠标,点开了排在第一位的介绍百科。

狄秋鹤,男,二十三岁,皇都艺人,三年前以组合身份出道,十八线了一年半,后单飞。去年上半年参演了一部小成本破案剧,饰演男二,一炮而红。去年下半年参演了贾生导演的关门之作《胭脂泪》,于今年年初爆冷拿到了千花奖的最佳男主角,初登影帝宝座,一时风头无两。

想起重生前拍到的那张照片,他心情复杂的关掉页面,掏出口袋里狄秋鹤塞给他的签名,打开校园网,选择出售闲置,然后把这张签名拍照上传,定价十块。

罢了,看在这家伙英年早逝的份上,就原谅他的无礼吧。

回到寝室时醉死过去的牛俊杰已经醒了,正扒拉着泡面痛斥渣女。

“她要钻戒,我买!嫌寝室住起来不方便,我帮她租房子搬家!说刚签了公司不方便曝光恋情,只能和我玩地下恋情,我也忍了,可她为什么要劈腿!”

寝室老二陈杰扭头躲开他喷过来的泡面碎末,把纸巾往他面前推了推,劝道,“好了好了,别难过了,天涯何处无芳草,渣的过去了,好的就要来了。”

牛俊杰抹眼泪,“过不去!她骗我,什么签了公司不方便曝光恋情,都是假的!她甩了我就是为了方便和一起搭档的男主持炒CP!我就是个备胎,是个钱袋子,是个被玩弄的傻子!”

“你对自己的定位还挺清楚……”王虎小声咕哝。

牛俊杰瞪眼看他,“老大,你刚刚说什么!”

王虎看向贺白,转移话题,“小白你怎么现在才回来,作业拍完了吗?”

“拍完了。”贺白点头,想了想,拖过椅子坐到三人搭出来的小桌前,朝牛俊杰伸手,“手机。”

牛俊杰瞪着通红的眼睛疑惑看他,“你要手机做什么?”说着乖乖把手机掏出来放到了他手上。

“让刘欢欢哭着喊着求你复合。”贺白按开他的手机,找到刘欢欢的电话号码,选择发送短信,然后在弹出的短信页面上快速输入内容。

另外三人全都傻傻的看着他,有些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

“好了。”把编辑好的短信发送过去,贺白拍了拍牛俊杰的肩膀,安慰道,“别难过了,老二说的没错,渣的过去了,好的就要来了。”若他记得没错,未来的三嫂差不多就是这个时间和老三认识的。

牛俊杰被他拍回了神,忙拿过手机打开短信页面,急急问道,“你给欢欢发了什么?她、她真的会哭着喊着来……咦,你告诉她我爸爸的名字干什么?”

“让她后悔。”贺白扯了扯他一头乱七八糟的黄毛,语重心长,“老三啊,以后挑对象记得擦亮眼睛,这种因为你出手大方就粘过来,碰到更大方的就踹掉你的势力女人,不适合你。”

牛俊杰张圆了嘴,“小、小白,你怎么有点怪怪的。”

贺白微笑,挤出了左脸上的一个小酒窝。二十岁的壳子住着三十三岁的芯,奇怪才是正常的,只希望这群可爱的室友能够尽快适应自己的改变。

临近半夜,钟塔上的灯光终于到了最绚丽的时候,他小心调整着角度,手指挪到了快门上。风起,一道黑影突然从钟塔旁的高楼上快速坠落,他手一抖,镜头里绚烂的夜景定格成了一片模糊的扭曲残影。

贺白猛地睁开眼,瞪着寝室不太漂亮的天花板发了会呆,然后扯过被子盖住了脑袋。

该死的,怎么会梦到这个。

“小白,你怎么又睡懒觉,快起来,徐老师找你有事。”

被子被扯走,王虎的声音在床边响起。

他睁开眼,翻身看向站在床边的王虎,问道,“徐老师找我?”那个严肃的小老头大早上的找自己干什么?今天是周末啊,又没课。

“对,他说你电话关机了,打不通,就打到我这了。”王虎满脸喜色,催促道,“快起来,徐老师说起你的时候语气有点激动,夸你这次拍的作业特别好,要给你改成绩!”

改成绩?

贺白虎躯一震,麻溜的爬下了床。

改成绩=平时分提高=期末分数提高=奖学金有望=下学期的学费攒齐!

徐老师万岁!

狄秋鹤瞬间乐了,想象着小狗仔打出这句话时扭曲的表情,只觉得身上又重新充满了力量,隐约听到大门开启的声音,匆匆打下一句话后收起手机,站起身朝进门的秦莉迎去。

秦莉是个美丽的女人,身材高挑,五官精致,岁月似乎对她格外优待,流逝的时间只让她身上多了一丝成熟的韵味,让她像是一瓶珍贵的美酒,越陈越香。

“秋鹤回来了?”她把落下来的头发挽到耳后,温柔自然的跟迎上来的狄秋鹤打了招呼,然后把手里拿着的文件递了过去,说道,“我听副董说你爸赶着要你的合同,就中断会议帮你送回来了。你爸人呢?”

“在春华的房里,她突然有些不舒服,叫了家庭医生过来,爸爸担心,正守着她呢。”狄秋鹤也挂上温柔的面具,接过文件后愧疚道,“都怪我,要不是我突然回来,她也不会气成这样。辛苦秦姨了,其实文件随便派个人送回来就好,不用特意为我耽误公司的事。”

“不耽误,而且春华怎么就是你气的了,明明是她自己气性大。”秦莉安抚的拍拍他的肩膀,摇头叹气,“也不知道她最近是怎么了,脾气一天比一天怪,学校老师也说她最近有些不对劲,总和同学闹矛盾,我又不敢管得太过,青春期的孩子心思敏感,她又是女孩子,唉,秋鹤,委屈你了。”

狄秋鹤看着她脸上丝毫没有破绽的表情,在心里为她的演技点了个赞,然后挂上一个微有些落寞的表情,沉默一会后摇头回道,“不委屈……秦姨,我怀疑妹妹身边有人在挑拨她和我的关系,上次一起回家也是,她突然发火,半路把我从车上赶了下去,还说要封杀我,这事我没敢告诉爸爸,怕他生气,好在司机小李也十分懂事,没把这事乱说。”

秦莉微微皱眉,不着痕迹的朝二楼楼梯口的方向扫了一眼,又低头挽了挽头发,再抬头时脸上已经带上了怒气,提高声音道,“把你半路从车上赶了下去?她怎么能这么任性!难怪你上次迟到,还因此被你爸爸说了两句,这真是……不行,她最近太不像话了,我上去说她!”

“秦姨您别!”狄秋鹤忙拦她,动作看上去很克制,但其实拉着她的手十分用力,继续劝道,“春华只是被人利用了而已,她骂我野种也好,说要封杀我也好,肯定都是受了小人挑拨的结果,您如果因此生气才是如了小人的意。如今皇都董事会动荡,父亲管理艰难,我怀疑其中也有小人作祟的原因,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把小人揪出来解决掉,而且春华还小,可以慢慢教。对了,还有夏松,您最好模排模排夏松身边的人,春华已经如此,夏松作为董事会最看好的皇都继承人,身边肯定也有钉子。”

秦莉大感意外,狄秋鹤这番话说得太有技术,就差指着她的鼻子说她就是那个小人了,而且他前一句还在说皇都董事会动荡,狄边管理得吃力,后一句就说夏松是董事会最看好的继承人,不能有丝毫闪失,这简直是明晃晃的挑拨!

她终于发现了这个继子的不对,眼神很快沉了下去,视线一寸寸扫过他的表情,往外抽手,“秋鹤,你先松开我,这些话你是从哪里听来的?你性子单纯,别中了居心叵测之人的离间计。”

狄秋鹤松开她,微微侧身背对楼梯口的方向,脸上的温和消失,露出一丝恶劣笑意,抬起手利用身体的遮挡指了指二楼楼梯口的方向,然后在秦莉陡然变化的表情里重新挂上温和面具,歉意道,“我就知道您会这么说……抱歉,解约的事情我不是故意越过您直接找上父亲的,实在是我给您助理打电话但一直没人理,所以才……您放心,等解约之后我会尽量减少回来看父亲的次数,免得董事会又闹起来。”

秦莉在心里狠狠皱眉,好一招避开重点,以退为进!这一句又一句,把她所有可能引起狄边同情,往狄秋鹤身上泼脏水的路子全部堵死了,还反挑拨了一把!这个以前一直窝囊的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变得如此牙尖嘴利!

她压下心里泛起的不快,抬手去模他头发,温声道,“傻孩子,我怎么可能因为这个怪你,董事会那群人闹就闹吧,一群小丑而已,等过了这一阵,你还是皇都正正经经的大少爷。”

狄秋鹤也笑,然后毫不犹豫的躲开她的手,淡了表情,“秦姨,您不用骗我,我知道我已经跟皇都的继承权无缘了。本来我不想说这些,但如今我就要离开,实在放心不下父亲。”

他说着,嘴角慢慢染上一丝苦意,“我很累,不想再装了。八年前,我十五岁,差点被校外的混混打成残废,现在那个混混的父亲是您助理的岳父;六年前,我十七岁,回家的路上差点被一只疯犬咬到腿根,那位狗主人现在是您手下的王牌经纪人;四年前,我十九岁,我的室友诱惑我去泡吧,递给我一根掺了毒品的香烟,现在他的母亲是秦家超市的主管;三年前,我签约皇都,搭档是个空有容貌却人品有问题的同性恋,要不是我提前单飞,恐怕名声早就臭了,而他的哥哥,一个黄赌毒全沾的恶棍,却被您的堂兄请去做了秦家酒店的经理;最后是一个月前,我突然得罪了某个董事会成员的孙子,被那人联合其他董事一起针对,逼得父亲不得不放弃了我。秦姨,我不是傻子,这桩桩件件我都明白,但父亲敬您爱您,所以我可以退让,可以帮您掩饰,但您不该冷藏我,还拿捏着我的合约不放,我只是想演戏而已。”

“你……”秦莉被他这撕破脸皮一般的话震得呆了呆,想起楼梯口漏出来的身影,顾不得去想他是怎么知道的这些,忙说道,“秋鹤,你别胡说,秦姨没有想要冷藏你,你说的那些我……”

“您可以说您不知道,没关系,就当您是不知道吧,说出这些是我冲动了。”狄秋鹤打断她的话,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放到她手里,语气里带上一丝难过,“这是断绝父子关系的文件,我已经签了字。我不敢把这个当面交给父亲,怕他伤心,所以厚颜难为您一下,希望您能帮我把这个交给父亲,再安慰安慰他。还有,谢谢您把我的合约送回来,我会找律师拟定一份解约合同,和违约费一起寄到皇都,从此以后,我做我的小艺人,您培养您的皇都继承人,我们两不相干,只求您不要再为难我。”

情况急转直下,明明是之前一心谋划想要得到的断绝父子关系的文件,如今却成了一份烫手山芋。秦莉恨得牙都要咬碎了,却还是要继续演戏,眼中很快冒出了泪光,解释道,“秋鹤,你误会秦姨了,你跟我说,是谁告诉你那些子虚乌有的事情的?秦姨去收拾他!这文件你拿回去,血浓于水,父子关系又岂是一份文件可以断绝的,我……”

“一份文件还不够吗?已经断绝父子关系了还不够吗?”狄秋鹤突然提高声音再次打断她的话,胸膛起伏着,似是压抑着某些痛苦的情绪,哑声道,“我明白了,难怪您之前一直劝说父亲送我出国读书……秦姨,以后请好好照顾父亲,我先走了。”

“秋鹤!”秦莉几乎是尖叫般的喊了他一声,上前死死拉住他的手,说道,“你不能走!一家人有误会说清楚了就好,你这样是在剜我们做父母的心啊!”不能走,狄秋鹤今天说什么都不能走!若他走了,他泼过来的这些脏水就再也洗不掉了!他留下的这份父子断绝关系的文件也将再也不会生效!哪怕她最后把狄边哄回来了,他狄秋鹤也会成为狄边心里永远愧对想要补偿的受了委屈的大儿子,再难做文章了!

狄秋鹤停步,深呼吸两口气后回头,按住她抓在胳膊上的手,慢慢往下拉,眼眶通红的说道,“您知道吗,十五岁那年,我其实已经准备改口叫您母亲了,但千不该万不该,我不该听到您和助理打的那通电话……没有如您的愿变成残废真是对不起了,还有春华,她还小,皇都我不要,这个家我也要不起了,所以别再教坏她,她本该是一个乖巧单纯的小姑娘。”说完甩开她的手,大步走入渐暗的夜色里。

“秋……”

完了……

秦莉看着空洞洞的大门,听着楼梯口传来的脚步声,用力闭了闭眼。

狄秋鹤,狄、秋、鹤!果然是会咬人的狗不叫,她看走眼了!

清晨,贺白打着哈欠从宿舍楼走出来,边把玩着补办好的一卡通边朝食堂走去。

“我想吃北食堂的长寿面。”

一个高大修长的人影突然从另一条小路上拐了出来,十分自觉的走到了他身边。

贺白拢拉下眼皮,朝旁边跨步以示划清界限。

狄秋鹤手插裤兜,抬头望向初升的太阳,淡淡道,“今天是我二十三岁的生日。”

贺白抬手堵住耳朵,表示他已经聋掉了。

“昨天我被家里人扫地出门,还和皇都解了约,付了一大笔违约金,有时候想想,其实活着特别没有意思……你说人死了之后会怎样?真的会有孟婆汤可以喝吗?”

贺白心里一哽,憋着口气在岔路口拐道,走了两步后发现某个阴魂不散的人没有跟上,扭头怒道,“不是要吃长寿面?跟上!”

停在岔路口被帽檐挡住了表情的狄秋鹤闻言一愣,然后笑着抬手摘下帽子,迈步上前,“你请我吃面,那我给你张亲笔签名照做回礼怎么样?是你说的,以后我的签名可以卖到一万,那签名照肯定能卖到更贵,小狗仔,你赚了。”

贺白:“……”手痒,想打人。

狄秋鹤十分捧场的接话,“但是什么?”

“但你中停的面相却有断裂之感,恐中年有劫。”贺白胡诌完,为了增加可信度,还一脸严肃的绕着他走了一圈,举着手乱七八糟的掐算了几下,叹气,“这劫很凶,若过,则一生顺遂,富贵无忧,若过不去……”

“会如何?”狄秋鹤表情语气很平静,似乎贺白口中即将有劫的人不是自己。

“会英年早逝。”终于说到了正题,贺白不自觉放松了一些,加快了语速,“你的劫在三十五岁,与女人和高处有关,应劫的方位是东南,好了,言尽于此,我们有缘再见。”该说的都说了,再说下去就得露馅了,走为上计。

狄秋鹤见他要走,眼疾手快的按住他的肩膀,眼中带上了一丝真实的笑意,“这就走了?不说说破劫之法,送我点扛劫的东西,再留下你的联系方式吗?”

贺白迈出去的腿一收,转身拍他肩膀,“我跟你说这么多已经算是泄露天机了,记住,多做好事多积德,然后躲着点女人和高处,此劫可破,联系方式就不用了,你是有福之人,老天会眷顾你的。”说完收手,转身用看似平静实则急切的速度走出小巷,朝最近的公交站牌跑去。

还留联系方式呢,刚刚那一大通话全是他胡诌的,细一想哪哪都是漏洞,这狄秋鹤能在娱乐圈里混得风生水起,可见不是个蠢货,他能忽悠得了一时,却忽悠不了一世,所以还是快点跑路比较好。但愿以后不要再遇到对方,也不要再做那个坠楼的噩梦了,他神经脆弱,经不起折腾!

狄秋鹤目送他离开,翘起的嘴角慢慢拉平,从口袋里掏出那张一卡通看了看,眯眼,“Q大学生……”

把这周的作业打包发到徐胤荣的邮箱,贺白回到寝室瘫在床上,看着手里剩下的五百块钱,忧伤叹气。

得想办法赚钱了。

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重生前他已经靠着大学毕业那年中的彩票过了十多年吃穿不愁的日子,如今再让他去没日没夜的做那些报酬不高的兼职赚生活费,他肯定会受不了。倒不是说他吃不了苦,而是眼界开阔了,以前那些赚钱的方法自然就瞧不上了。

想到这他坐起身,模出枕头下的笔记本和笔,把B市近几年比较著名的开发项目列了几个出来,然后又一一划掉。重生的优势还是有的,但他手里没本金,知道商机也无处下手。而且他相信因果报应,并不想利用脑内的这些东西去剥夺掉其他人的机遇。

万一他利用先知夺了别人的机遇,却导致本该得到这些机遇的人一生困顿怎么办?所以还是只拿自己该拿的东西吧,而属于他自己的机遇……他翻开笔记本前面的年历,在两年后的某个日期上画了个圈。

大学毕业后他在老师的推荐下进入了B市晚报,成为了教育版块的一名实习记者,这本来是好事,但他倒霉的碰到了一个糟心的老记者,被对方各种打压排挤。报社里裙带关系严重,他刚毕业傻乎乎的,连被坑了都不知道,后来……后来事业失意,赌场得意,他无聊用自己的生日日期买了张彩票玩玩,结果中了头奖,一夜暴富。

中奖后他迷茫了一阵,在那老记者再一次试图坑他时,他果断把那老记者揍了一顿,然后利落辞职,带着一兜子钱,开始了游览祖国名山大川的旅途——小人的恶心嘴脸看得多了,他需要用美景洗洗眼睛。

他走过了一个又一个地方,眼睛洗好之后,便想着能不能把沿途所见之景记录下来,以待年老时回忆。于是他买了相机,正式跨入了摄影一门。

摄影是个烧钱的玩意,相机要钱、镜头要钱、不工作到处乱晃找灵感拍照片更需要钱,幸运的是,他不差钱,且愿意学习,还正当好年华。细想想,其实他的摄影技术全是用钱堆起来的。

慢慢的,付出有了回报,他在摄影界冒了头,认识了一些同好,获得了一些小小的成就……然后就一夜回到了解放前。

还是那句话,重生你麻痹。

他丢开笔记本和笔,躺下用被子把自己卷了起来。

“小白你怎么又躺了?”王虎的声音在床边响起,然后被子被扯了扯,“老三在后街的老伙计火锅店定了位置,说要请我们吃饭,快起来。”

贺白掀开被子翻身看他,疑惑,“他怎么想起请咱们吃饭了?”

王虎干巴巴的笑了笑,回道,“他又失恋了。”

贺白皱眉,“又失恋了?和谁?”他记得老三在大学时期就失恋了一次,怎么现在又冒出来了一次,难道他这只不敢乱动的蝴蝶还是扇了下翅膀?

“和刘欢欢。”王虎声音有些哽,一脸的一言难尽,“这次是老三把刘欢欢甩了,他说要庆祝一下。”

“……”

某高档公寓里,狄秋鹤打开电脑,熟练的登录Q大校园网,输入自己的账号,然后拿起桌上的一卡通,输入贺白的学号,点击搜索。

一个简单的学生信息跳了出来,后面连着一个校园论坛ID,他点开这个名为“白又白”的ID,几条询问学校兼职情况的帖子刷新了出来。

居然真的是自己的学弟,那位“算命先生”没有撒谎。

他敲了敲桌子,复制下这个论坛ID,退到校园网主页,戳开搜索栏,粘贴回车。

更多的信息跳了出来,大多是询问兼职和回复食堂菜色建议的,在页面最上方,一条一个星期前发出的出售闲置物品的信息吸引了他的注意。

白又白:出售当红影帝狄秋鹤的亲笔签名。标价:10

十块?

他拨动鼠标的手指一僵。

没了外人在,能够自由表达情绪的影帝大人直接拉下了脸,不太愉快的把“标价:10”那几个字看了又看,看了又看。

“我只值十块钱?”

内心其实极度自恋的影帝大人憋不住开了口。

“我怎么可能只值十块?”

他面无表情地拿起一卡通看了会,脸上突然露出一个温柔到极致的笑,修长的手指挪动鼠标,点击标价下面的竞价,出价一千。

“贺白。”他松开鼠标,盯着一卡通上笑得一脸灿烂的清秀家伙,忍不住伸手戳上了他左脸上的酒窝,声音低沉缓慢,“我记住你了,小学弟。”

砰一声,四个酒杯碰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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