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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宁的这番话一出,当即震得两人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端着的酒杯,同样半天没动,两人就像被施了法定住了一样。

“呼,小常,那,你说,我现在应该怎么办?”好半晌后,何专家吐了一口气,才缓缓回过神来。

“最好何专家举家往国外避一避,等这股风潮过去,再为国出力。”就何专家这个背景,常宁认为光靠着一张嘴,是根本无法和对手抗衡了,现在,疯狂的那根弦还没有断,大家还有理智,还知道动嘴不动手,可一旦疯狂的弦一断,像何专家这类人,肯定就是妥妥的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即便他们这方也动手,可百密也总会有一疏的时候,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避开,没必要和对方死磕在这里,如果一不小心出个意外,亏得只有自己。

“那要避到什么时候?”才回来几年,又要出去,什么时候才能好好做事。

“我也不知道,我们都需要耐心等待,一年,十年,甚至更久,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保重自己,等到那一天到来时,才有力气为国效力。”常宁当然不会直说,从现在的1963年开始算,到1980年,还有十七年的时间,或许不是十七年,只是具体的,常宁是真不记得,天天看小说,哪年恢复的高考,常宁就是没记住,只知道一个大概的时间,反正到80年是肯定可以就行了。

“老何,我看小常说的还是有道理的,不如你们一家就当放个假去散散心,或许不用多久,事情好转了就能回来了。”高团长是最后回神的,他的震撼最大,毕竟他现在所处的位置,这些话,给他带来的影响也最大。

“我不怕!”偶尔学者们都会发发臭脾气。

“你是不怕,可你总得为自己的家人想想吧。”高团长凉凉来了一句。

一下子,何专家就像被戳破的气球,缩了下去。

“何专家,只要保重好自己,早晚都有为国效力的一天。”常宁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这些满脑满心只有为国的真正学者们,只能这样说。

“小常,你要不要和我家一起出去看看?”刚刚缩下去的何专家突然没头没脑来了这样一句。

“啊?”弄得常宁一头雾水。

“谢谢何专家的好意,我们家不用去的,我家再往上属三代也是贫农,没有任何需要担心的。”什么时候大家都会比出身,只不过以后比的是谁有个富爸爸,富妈妈,而现在大家比得是我贫穷我光荣。

“再说,我家也是一堆亲戚,我出去了,他们就麻烦了。”再对好多亲戚无感,这事上,常宁也不能害他们,更重要的一点原因,常宁并不想出去,没有可怕的事,他还是想待在国内,然后,在国内情况好转的第一时间里,走出自己的路来,当然这一点,这个时候就不用说了,不是说的好时机,他要是说出来,怕是得动摇何专家那里出去的决心。

“现在还不到这个程度吧?”何专家还在心存侥幸。

“是不到,可现在也好走,如果再严重,何专家,你有把握走吗?”怕的是,再严重的时候,你想走走不了。

“老何,听小常的,回去,你们就尽快走。”老高也不是因为所在其位就固执的人,小常的话,说的通,那么老何走,就是必须的。

“行,我听你们的,走。”何专家点点头,算是终于被说通了。

常宁心里很高兴这样的结果,何专家走,到时,和他一个圈子的专家学者们肯定也能受到启发,那一场疯狂的运动中,常宁心疼被糟蹋的文化,但更心疼早早损落的各类人才,尽自己的力,能保一个是一保。

“老何,敬你一杯,此去一别,再见不知是何年,从这里出去,直到再见面,我们都不要再联络了。”高团长举杯,这是为了保护他们自己,走的走了,留下来的同样要好好活着。

“好,我们各自保重!”三人重重碰杯,就此别过!

送走了何专家,和高团长的关系再进一步,常宁带着孩子们准备迎来1963的春节,过年了,常宁有没有高兴不管,反正,孩子们是最高兴的。

受孩子们的影响,常宁也高兴,过年,不管什么事都放下,高高兴兴过大年,只是很多事情就总是不愿顺人意,你想高兴,偏就有让你高兴不起来的事情堵在你面前。

“你说你要在这里过年?”惊喜吧,过年前最后的一个星期,常宁在单位累成狗,回到家,差点以为是累出幻影来了。

当然等走近一看常母活灵生现的样子,常宁就知道,这不是幻影是绝对的现实。

“我当娘的来儿子这里过年,怎么啦,天经地义!”不用常母开口,常宁都知道不会有好事,再看常母拿着的包袱,再听常母说的话,果然如此。

“那家里怎么办?爹又要怎么办?”常宁看着眼前的老太太,常宁再次佩服为了吃,一个人就从村里冲到市里来,这时有多少人还在大门不出二门不敢迈的,可老太太为了吃,完全就是什么都敢,什么都能豁出去,这本事,够,可惜老太太实在是为吃的无下限,光这一点,什么都被抹杀了。

“家里又不是我当家,关我什么事,你爹有手有脚,关我什么事。”看,就是这样,一脸无所谓,包括她的丈夫,理应是她最亲密最重要的人,也被她说的这样轻描淡写。

“过年应该是一家人团团圆圆在一起,你这样来了,爹那里算什么?”很累的常宁真的缺少精力应付常母。

“你是我儿子,我在这里,也是和你团团圆圆过年。”常母说得好有道理。

“随你吧。”常宁实在没力气和她在这里费口舌。

“你来也好,这几天我单位实在很忙,你就帮着负责下家里的事情吧,娘,你先去做饭吧,我饿了。”常宁瘫在沙发里,是累的,也是故意的,光靠口头上的警告,显然已经对常母什么作用都没有了,连何叔说过这么严肃的话后,还是没压住常母,那就只能试试做的了。

“什么?!你让我做?我不会做!”为什么要试试做的,因为常母爱吃,可她不爱做。

“你不做,家里这阵子都是大妞和小二他们在负责,他们只会简单的,你不做,我们晚饭就只能吃这些。”不想动,不想付出,只想收获,世上从没有这么好的事。

“反正你们吃什么我吃什么。”常母这是打定主意赖定常宁这个儿子了。

“行吧,大妞,准备开饭了。”常宁点头,他就没想着真靠常母,只不过走个过场,或者也再给常母一个机会,看看过了这几年,常母有没有改好一点的地方。

目前来看,完全不能对常母抱任何希望。

“爹,知道了。”孩子们的动作很快,现在孩子们都休息在家,饭菜确实由孩子们负责,过年前准备吃的简单一点,等过年时,再由常宁主厨,好好吃,过好年。

“就给我吃这个?!”杂着粗粮的稀饭,还是杂着粗粮的馒头,咸菜,没了,这和常母在乡下的伙食没两样,甚至还不如,乡下家家都有菜地,肉可能会缺,但菜肯定缺不了,结果到了城里,却是连菜都没有,这让常母怎么吃得下。

“我们吃的也是这个。”常宁懒得管她,自己拿起个馒头就开吃,累了一天,填饱肚子,他只想早点休息,越是离过年近,单位越是忙。

“我要吃肉!”常母重重放下筷子,不满地看着常宁。

“没有,买不到也买不起。”常宁神色自如地吃着自己的晚饭,其实常母要是不来,他回到家还会再弄个菜,肉这几天是真没,但家里吃的菜没断,只不过今天常母来了,常宁不想做而已,但另一方面,要是常母肯动手,常宁也不会挡着她,舍不得这些东西。

可惜,常母不愿动,那大家就这样吃吧。

“娘,家里没多的床,你就在沙发上睡觉吧,我先休息了。”吃完饭,洗漱好,常宁指指客厅里的沙发,然后各自休息。

“你家这么多房间,怎么可能会没有睡的地方?!”常母跳脚,有点手软脚软,吃糠喝稀,有什么力气。

“房间是有,可没床,也没铺盖行李。”常宁摊摊手。

“那我睡你的房间。”常母才不管,她从来就不是会管别人的人,就算是儿子女儿也一样。

“娘,明天我要上班,必须休息好,上班不好,你儿子就会丢掉工作,到时,就真的要带着孩子们回家吃你了,你赶紧休息吧。”常宁才不会管她,径自回房,关门,睡觉。

至于孩子们,早就关门睡觉了,反正,只有沙发,随你便,爱睡不睡。

目前为止,常宁只能想到这样应对常母的办法,其它的,常宁头疼,但也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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