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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第六十七本书

我是某睐,新文《我做丞相那些年》求预收~徐夫人给徐覆之做鞋,宋澄抱着一本书翻阅。书房音乐传来说话声,隐隐约约,听不清楚,徐夫子似是发了怒,最后还是归于平静了。徐夫人只专心做这手上的鞋子,偶尔将掉下的发丝别到一边,丝毫看不出来一点焦急。

这日雪下得很大,似是要将汴京埋了一般。

次晨,雪停了,可是积雪却挡的开门都难。徐覆之早早起来去外面扫雪,宋澄起身穿着棉袄吃过早饭就去学堂了。祁钺一大清早还半眯着睡眼,只牵着宋澄的衣裳打盹儿。

等到徐夫子来上课了,宋澄也未见到郁慈来上课,等下课问过在学堂住宿的学生,才知道昨日郁慈的祖父病危,家中来人将郁慈冒着大雪接了回去。宋澄想起郁慈祖父夏天躺在床上的样子,也猜到几分,想来是郁老爷子终于撑不下去了,这下是的给办后事了。

徐覆之打回来,就几乎没有在家里待过,后来才知道,他是在给丧生的战友送家书,或者遗书,有时候一天要跑许多地方,等到晚上才能回来。

宋澄每日晨起已经习惯了,看见徐覆之上香,打拳,练剑这样的生活。这日旬假,宋澄起的晚,没想到竟然见到了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徐覆之。徐覆之坐在炉子旁,向着宋澄招了招手,他道“澄子,你过来。”

宋澄“哦”了一声走了过去道,“大哥,怎么了?”

徐覆之拍了拍宋澄的肩膀道,“今日爹娘不再,我想与你说些话。”

宋澄点点头道,“嗯大哥,你说。”

徐覆之隔着窗户给宋澄指着外面的书馆道,“澄子,看见外面的景向书馆了么?”

宋澄点点头,不解道,“书馆怎么了?”

“那是我爹的命,我本应该替他守下去,可是……”徐覆之说着脸上闪过一丝苦笑,他看了眼桌上供奉着的程意舒的灵位道,“我答应了意舒一些事情,等年过了我就要去苏州了,大概会去好几年。”

“那你还回来吗?什么时候回来?”宋澄没有太过惊讶,只快速问些大概有用的东西。徐覆之揉了揉宋澄的脑袋道,“会回来看你的。此去平江,怕是匆匆至少十数年。我想等安定下来了,就接爹娘过去,澄子,我——”

“大哥。”宋澄看向徐覆之。徐覆之看着宋澄尚且懵懂的眼睛,忽然觉得自己喉咙里哽的厉害,说不出一个字来,宋澄大约看出来了徐覆之的纠结,他道,“我现在还小,暂时做不了什么,不过在大哥不在的时候,澄一定会好好奉养老师师母的。”

徐覆之看见小人向自己保证,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他拍了怕宋澄的肩膀道,“多谢!”

宋澄笑着道了句不谢,又向着徐覆之问道,“大哥去苏州做什么?”

徐覆之伸手拿过桌上的茶浅抿了一口,他道,“经商,等我在苏州站稳脚跟了,就将你们都接去苏州。”

宋澄笑着点点头,他问道,“大哥,那你什么时候娶程家姑娘?”

“在等等吧。”

“等多久?”

“等她长大,如果她还没有遇见良人,我就娶她。”

“哦,那程姑娘今年芳龄多少?”

“小孩子家家问题还挺多,程家姑娘尚未及笄,还小着呢,这事不急。”

话题到此处戛然而止,这兄弟两人一大一小似是达成了默契,再也没说起过这个问题。转眼就到了冬月,徐覆之也渐渐闲了下来,多数日在在家里呆着,有时候和徐夫人说笑,有时候和徐先生下棋,日子倒是过的十分安然。宋澄和祁钺也进入了在这一年最后的学习时间。

一切都似乎是格外的安然,可是每当宋澄看见郁慈空着的位置的时候,却总觉得心中有些不安。

这样的不安持续到了冬月中旬,这日大雪刚停,学堂里便来了郁慈的父亲,他来拿郁慈的物件,一个大背篓,就将郁慈所有的东西都收了起来。孩子们都在上课,谁也没来得及去问这个大人,郁慈呢?

宋澄神不守舍地看向外面那个即将走出去的背影,宋澄知道,今日他如果不问郁慈怎么样,很可能就会出过这样唯一一个可以知道郁慈近况的机会。他没有犹豫,转身就跑了出去。祁钺见宋澄出去了,也忙跟在宋澄的身后。

宋澄追上郁父的时候,郁父已经走出了学堂。

“郁伯父,等等!”

郁父已经走出了学堂,忽然听见身后有个小孩子在身后唤自己,他堪堪停住脚步,转身只见两个小孩子一前一后向着自己跑了出来,郁父向着宋澄问道,“是你唤我?”

宋澄跑到郁父身旁,执手行了个晚辈礼,恭敬地道,“郁伯父,我是郁慈的朋友宋澄,今年田假还去过你家的。郁慈他怎么了?你怎么将他的东西都收了起来带回家了?”

说话间祁钺也到了,他施了一礼便站在了宋澄的身边。郁父也是个和气的人,只是此时眼角眉梢净是颓意,他伸手抹了一把脸道,“有劳你们记挂着我们郁慈了。郁慈他身子不好,前些日子着了寒气,近来一直在家中休养,等,等他好了,就回来和你们一起读书。”

郁父已过而立之年,此时说话间竟有伸手擦了擦眼角的眼泪。宋澄追问道,“那大夫怎么说?”

郁父痛苦地道,“大夫说慈儿的病,拖了一个多月,怕是怕是回天乏力啊”

宋澄刚走两步,就被绊了一下,低头才发现这地下是土,不是砖,自己绊在了土凹里。宋澄在心中又是一声长叹,自己好好个富二代,竟穿成了穷光蛋,可是自己连衣服也不会洗,真的能在这里活下去吗?

“吱呀”一声推开木门,外面的朝阳尽皆泄了了进来。宋澄抬眼望去,只见外面天空蓝的像染料一般,天边飘着几朵云彩,朝阳金光四泻。农家的小院子里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土墙木门,墙上生长着浓密的青苔,院子里稀稀疏疏几根竹子,宋澄却觉得比自己家那个占了半座山的仿制品更有古韵。

宋澄伸了个懒腰,正打算抬步好好考察一下这里的环境,想想自己要做什么,便听见一扇窗子打开,一个苍老的声音中气不足地厉声喝道,“还不过来!”

宋澄下意识的转身,只见一个长得精瘦的老头,满头花白,隔着窗户向着自己怒目而视。

宋澄低着头走了过去,进门便看见祖孙四人在围着桌子吃饼,桌上还倒着一壶凉茶。桌子四周只有老头一人坐着一把旧板凳,其余三个小豆丁都站在老头子的身旁,大的约莫五岁,小的看似刚刚学会走路,还穿着**。

他磨磨蹭蹭走了进去,站在老头子面前,老头子吸了一口气喝道,“快吃!吃了我送你去城里。”

宋澄不解为何老头要送自己去城里,却默然伸手从盘子中取过那块饼,塞进嘴里。三个小豆丁都眼睛黑汪汪的看着他,不,是看着他手中的饼。宋澄下意识将饼快速塞进了嘴里,因为他发现,这家估计真的穷的揭不开锅了。自己现在也是饥肠辘辘,再将这块饼让给这三个豆丁,肯定会被饿死的。

老头子看似怜惜地拍了拍宋澄地头道,“澄,你是家中长子,便要担起长子的责任。你父与继母为这家操碎了心,你看看眼前这三个弟妹,澄啊,咱们家养不起这么多孩子。”

宋澄抬眼看了老爷子一眼,老爷子似是抹了一把老泪,他续道,“你年幼丧母,痴呆寡言,又生的软弱,以后也不能为家里做什么,与其拖累家中,不如、不如为这家尽最后一份力。澄,你说祖父说的对不对?”

宋澄未来得及回答,便见老爷子又叹了一声道,“你幼年玩火,累及亲母命丧火场,罪孽深沉,如今为家中卖身,也算是赎还罪孽。今日出了家门,一身罪孽洗净,好好做人去吧。”

宋澄将最后一口饼塞进了嘴里,抹了抹嘴看着看向祖父,心中澄明,不过是要卖了自己罢了,迂腐这么半晌,说给谁听?嘴里倒是说的好听,偏心便直说吧。自己好歹是家中长子,这说卖就卖了,怎么不见卖这三个小豆丁?

宋澄心中明白,自己这算是遭了后娘,亲爹不疼,祖父偏心!卖自己这么大的事,他爹有可能不知道吗?再说这家中穷的家徒四壁,自己不被卖也是要想办法出去的。他索性沉默,看着事态如何发展。

宋澄正在沉默间,那个五岁的小豆丁突然开口道,“祖父,我娘说大哥这件布衫是留给我的,不能让大哥穿着出门。”

老头子看了一眼宋澄,宋澄一听这还了得,卖身竟然连衣裳也要留下,让他光着身子去?这绝对不行,他忙挤出了几滴眼泪,瘪着嘴看向祖父,满眼孺慕之情,看似对这家中极为不舍。祖父目光在两个孙儿之间转了半晌,最后为难叹道,“游,这件衣裳便让你大哥穿了去吧。”

宋澄听到此处,心中长出一口气。宋游听了此言,登时不高兴了,他走近拽着祖父的衣襟哭道,“我娘说这件布衫是大哥去岁过年新做的,还能给我们穿,若是让大哥穿出家门,来年家中便又要为我做一件,又要花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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