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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天还以为是为刚才发生的事的歉礼,傅星河说:“他们主厨是我的病人。”

——难怪傅医生能提前两小时就订好位置,林天微微张大嘴巴,傅星河忍住模他头的冲动,“你吃吧。”

他很喜欢林天。

他从没这样过——对一个才认识的人产生想法。他之前给自己找了理由:是因为突然空闲,林天又是突然出现的缘故。而他空掉的大脑需要些什么工作和脊髓液以外的东西来填充。

林天长得好看,身材也很好,是个极品的零。在他身上找不到瑕疵,性格也非常好。在医院时,林天的手会不小心碰到他。

傅星河就是那时候来感觉的。

他什么都依着自己,和他相处起来很轻松。要是拥抱他,和他做`爱,一定是件舒服的事。

两人从餐厅离开,林天喝了小半杯波尔多,而傅医生喝了整整两杯。

傅医生看起来很正常,可林天双颊是酡红的。

“你酒量不怎么样。”

“我是要开车!不然我可以,干掉一瓶的!”林天反驳道。他高中就挺能喝了,和大刚去吃大排档,他一个人能喝一扎,喝完了走路还不会晃!

“但是你脸很红,”傅星河眯起眼,“你看起来像醉了,但是你只喝了半杯酒。”

“我没醉,我就上脸,”林天在红绿灯前停车,“真的!”他强调着,一边打开双臂,在车厢里艰难地伸直后,模了模自己的鼻尖,他眨了下眼,复而重复。他做的很认真,傅星河差点看笑了。

“你笑什么,我做的很标准的。”林天做的那套动作叫指鼻试验,能测验人的清醒程度,适用于走路不稳的人群。“我等会儿走个正步给你看!”

绿灯亮了,林天不得不发动汽车。

傅星河靠着椅背,他的嘴角扬起一个很浅的弧度,在后视镜里,那几乎看不见的笑容把林天的眼睛和心脏一同攥住。傅星河身上独特的气味,充斥了整个车厢,林天手指有些慌乱地敲打着方向盘边缘。傅医生身上的侵略性,让林天脑子有些麻麻的。

“林天,你真有意思。”

林天浑身绷紧——他差点不会说话了,傅医生这句话,听起来真的是在说自己有意思,他状似平静地目视前方,“嗯,是吗,我很多朋友都这么说。”

见鬼的朋友,他只有大刚一个朋友。

林天以为自己装得很成功,傅星河煞有介事地点头,“那他们一定也很喜欢你。”

车子猛地一扭,如同个醉汉一般,在道路上走了个蛇形。林天吓了一跳,“傅医生……”他听见自己杂乱无章的心跳。

他勉强平静下来,傅医生的话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他脑中一时想不清楚,傅星河没有做解释,车厢又陷入沉默。

林天把车开进小区,停在傅星河的单元楼下。车载灯光亮起,和窗外蒙眬的路灯交相辉映。

“你不是想知道,师母说你和我情况不一样——是什么不一样吗?”傅星河突然开口道。

“没有我——”林天下意识要否认,傅星河已经抢白道:“我是同性恋。”林天一呆,“因为我喜欢男人,所以她没法给我介绍。”

林天说不出话来了,眼睛怔怔地望着傅星河,车内暖意浓厚的黄色灯光倒映在他眼睛里,好像他下一秒要哭了一般。

“你不要勾引我,”傅星河望进他的双眼,“比如你这样看着我时。”他说完,就打算下车了,结果他准备刚拉开车门,林天就飞快地拉住他的手腕。

“我不歧视同性恋!”他脸颊通红,舌头还有些打结,“不是,我是说,我也是……我也喜欢男人,不是……我不喜欢男人,我喜欢你。”

傅星河平静地看着他耀眼的目光,过了好几秒,他突然伸手拍了下林天的头顶,“晚安。”

他拉开车门。

林天盯着他的背影,直到他进了电梯间。他伸手关掉车内的灯,熄掉的车厢,让他的喘息声显得那么沉重。

傅医生刚刚说什么了?他肯定是听错了——这太突如其来了,林天把脑袋埋进双手里,他模到自己脸颊很烫,好似他真的喝了很多酒一样。傅医生是不是喝多了?林天生怕这是假的,这是个玩笑。

但林天知道,傅医生不是会开那种玩笑的人。

他理应狂喜的才对,可是林天只有一股浓浓的不真实感,他非常害怕一切都是他的幻觉,或者他正在做一个梦——他以前又不是没做过类似的梦。

太突然,也太真实了。

林天头向后重重一仰,砸在了靠垫上,他听着自己不稳的呼吸——他想自己真的需要冷静一下。

他闭着眼,能感觉到自己嘴角不由自主提起来的弧度。

傅星河进了房间,他走到卧室露台,从这里向下看,他能看见林天的车灯还亮着。傅星河从不觉得自己的性向有什么问题,虽然他很少主动告诉别人,但是对林天不一样了。

因为他对林天已经有了那种感觉,他有身体反应,也有心理反应。傅星河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所以他得告诉林天,赶走他。

但是林天给他的回答更出乎傅星河的意料了,他说他喜欢男人,喜欢自己。

他没有说谎。

傅星河在露台站了一会儿,又回屋接了杯水。屋子里只有他一个人,没开灯,黑漆漆的。

他回到露台,林天的车还在原地。看起来好像在那里扎根了一般。

傅星河忍不住给他打了电话过去。

“林天,你怎么还不回家?”

电话那头只有呼吸声,过了好一会儿,才是林天有些憋屈的声音:“对不起,我忘了,我……我太惊讶了。”

林天有些语无伦次说:“我第一次见到你就喜欢上你了……你肯定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林天咬住下唇,又不敢叫感情宣泄得太生猛。他有多喜欢傅星河?喜欢了十年,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他从没告诉过任何人。

傅星河以为他说的是在师母那里见的那次。

“我也挺喜欢你。”

“那是不是说,我可以勾……追你?”他舌头一打结,差点说成了勾引。

“你先回家。”傅星河的声音被夜风一吹,冷静极了,“你回家后,想清楚了。你知道我是外科医生,我非常忙,我会忙到顾不上别人。”

“没关系我也……”林天声音急的像是他在车厢里团团转了,“我也挺忙的。”

他低低地笑出了声,林天一下被听筒电麻了,浑身都麻了。

“林天,你先回家。”

“好……”林天慢慢发动了汽车,他重重喘着气,“我明天……明天可以来找你吗?”他又怕傅医生觉得他烦人,说话说得小心翼翼。

电话那头沉默了,林天大气也不敢出。

“好。”傅星河应下了,他低头一看,林天车还在那儿呢,他笑道:“别磨蹭了快回家。”

林天脸红完了,他急忙发动汽车,转出了小区,“傅医生,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吗?就是……你说你,喜欢……男人。”

“是。”看见他的尾灯消失,傅星河回到屋里,把灯打开。

“我怕明天起来……就不是了,”林天结巴道:“别笑啊,您别管我,我就这样……哎我说什么呢,我真的,特别特别喜欢你,我就是怕你不是,不敢说。”

“嗯,”傅星河喝了口水,“你认真开车,然后想清楚。”

“好……”林天把脸颊靠在滚烫的手机屏幕上,鼻头发酸。

“到家给我发个信息。”傅星河走进浴室。

“嗯!”他乖乖地应了,脚底下凶狠地踩着油门,恨不得下一秒就到家了。

傅星河挂了电话,林天双眼锃亮地盯着前方,车开得要飞起,心似乎也要飞起来了。

一会儿工夫,林天就到家了,他马上打开微信报告:我到家啦傅医生!

傅星河正在洗澡,听见提醒声,他顿了两秒,围着浴巾出去了。飞快地回了个嗯,傅星河又钻进淋浴室。

林天斟酌着用词,又发了条消息给他:那我明天早上过来?我给你做早餐。

这下没有回应了,他捧着手机等得着急,傅星河只能快速地冲完澡,他边擦头发边回复:早点睡。

林天蹬鼻子上脸道:那我早上过来哦?

林天是真的喜欢他吗?傅星河不知道,有多喜欢呢?他研究人脑,研究人的神经,却不懂人的感情。林天的举止让他觉得很小,不成熟,但是无疑傅星河是被他给迷住了。

傅星河靠在床上,单手打了个好字。

真有活力——他忍不住在心中想。

正当林天可劲儿地在傅医生床上撒欢时,他听见了脚步声。吓得林天立马缩回被子躺好装睡。

傅星河好像没发现他的异样,直直进了卫生间,站到了便池前。

林天听见了放水声。

他偷偷把脸往被子里缩了缩,很想睁开眼偷看一下傅医生的背影。林天纠结了一会儿,水声就停了,但脚步声渐渐离他近了,林天一下紧张起来。

傅星河走到了床边,“醒了?”

林天装不下去了,他小心地睁开眼。

傅星河天生的俊眉修目,神色永远寡淡,冷若苍松,一双眼睛永远都不带多余感情。十年前的他和现如今的他,分别不大。还是一样地让林天着迷。

他神情里的着迷那么显眼,一下进了傅星河的眼里。但傅星河并未因此动容,他面色不改,俯视着林天,“什么时候到的,为什么不上来?”

“就……”林天心虚地不敢看他,“没多久……不小心睡着了,怕你没醒。”

傅星河没说话。

林天一下就慌了,不安地躲在他的被子里。

沉默半晌,他才道:“下次不要在车上睡觉,过两天我给你办张车库的卡,你到了就直接上来。”傅星河把防盗门密码告诉了他。

林天呆呆地望着他。

“记住没?”

“密码吗……”林天还一脸反应不过来的模样,但是脸已经比思考快一步地绯红起来,“我、我记住了……那我下次,可以不敲门了?”

“你说呢?”傅星河注意到他眼底下的乌青,想到前些天,林天天不亮就来自己这里,做完早餐就忙着走。他心里软了,但面上不显,“你再睡会儿。”

他转身进了衣帽间。

几分钟后,傅星河拿了一套家居服进来,“我们尺码差不多,换上睡舒服点。”

林天有些呆滞地接过,傅星河继续道:“现在还早,等会儿起来再洗个澡,我给你拿新毛巾和牙刷。”他低头注视着头发乱糟糟的林天,替他掖了下被子,“睡吧。”

他的语气好似在照顾一个孩子,林天面颊一热,低声道了谢。

傅星河替他拉上了窗帘,房间里陡然暗了下来。可林天没有多少倦意,他整个人还处于兴奋当中,傅医生的房门密码!!这就相当于钥匙了吧?这就相当于一种承认,一种接纳了吧?林天心想……傅医生这样独来独往的人,自己或许是第一个拿到他家密码的人。

家居服是崭新的,放在衣柜里,沾染了傅星河身上的气味。

林天整个脑袋都钻进被子里,拱来拱去。他睡到了床中央,闷在被子里不肯出来了。

傅星河的味道,让他感到由衷的幸福。

倦意逐渐袭来,林天蜷缩起来,在傅星河的被子里如同一个蚕蛹,他还未初生,沉醉不醒。

林天睡了两个小时才醒,卫生间里果然准备了一套新的洗漱工具,林天快速冲了澡出去。傅星河煮了牛女乃给他,正从小女乃锅里慢慢倒进玻璃杯。

其实林天很早就不喝牛女乃了,就上学那会儿,总有女生给他送这类早餐,每天都能在书桌发现面包牛女乃酸女乃什么的。他觉得扔了不好,所以有时候会吃,或者给大刚。工作后,林天就常常用咖啡来提神,也逐渐只习惯这一种饮料。

林天湿漉漉地站在厨房门口。

“加糖?”傅星河回头问他。

“好……”他茫然地点着头,水顺着脑袋滑进了衣服里。

傅星河的眼神在他身上多停留了几秒。他的水准最多也就是煮咖啡煮牛女乃和煮麦片了,心里想着别的,傅星河不知不觉给林天多倒了点糖。

他其实上一次,就很想看林天喝牛女乃的模样了,因为林天老是要发呆,双手捧着杯子开小差,嘴角沾了果汁后,他会不自觉伸出舌头去舌忝,像只猫咪。自从上次看见后,傅星河就很想给他煮杯牛女乃了。

牛女乃很烫,他用勺子搅了会儿,细砂糖在漩涡里慢慢被热度融化,傅星河将杯子端到了茶几上。

“去把头发吹了。”

“刚吹了的,”林天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只是有些微湿罢了,一缕贴在脸颊上,他捋开后,水珠又往下滴。他看见傅医生不容置喙的眼神,又怂了,“那我去吹干……”

吹风机就在洗手台旁边,等林天进去了,傅星河整个人松垮地往沙发椅背上靠。他跑步时出了汗,身上有股不明显的汗味。他才刚运动完,本不应该想些有的没的,但是刚刚看到林天的一瞬间,傅星河觉得心像猫抓似的,特别痒。

林天肯定不知道他在勾引自己,他没有这方面的自觉。

傅星河不由自主地吐出口气,幸好月底,他就要回去上班了。他捏了捏眉心,心里想到林天说的话。他好像要飞蛾扑火一般,明知道他的职业性质,还是要扑上来,说自己不介意。而且林天事事都顺着他,依着他,什么都听他的。从傅星河的角度,他并不觉得他们这样会长久。一个人的热情能维持多久,他再清楚不过了。

林天这是一时心血来潮。

尽管他很喜欢林天,傅星河也不看好他们的未来。但林天偏偏要不自觉地来勾引他,在傅星河眼里,他每次望着自己,那眼神都是在勾引他。

或许林天自己不知道。

林天彻底吹干头发,换了衣服后才从傅医生的卧室出来。他下午还有个竞标会要去,这会儿快中午了。

傅星河端着玻璃杯,在手心感受了两秒温度,然后监督着林天喝光。

林天许多年都没吃这玩意儿了,牛女乃有股陌生的味道,放了糖,很甜,还有股发自肺腑的幸福感。他喝的专注认真,一口气喝了半杯,双手捧着杯子,舌尖在嘴边舌忝了一圈。

傅星河漫不经心的视线一直放在他的嘴唇上,“冰箱里没东西了。”

林天喝完了最后一点,又舌忝了下嘴角。傅星河想起和他接吻的滋味了。

“我们出去吃。”

林天眨眨眼,“好。”

傅星河换了衣服出来,林天已经把杯子洗干净了,还收拾了厨房,茶几,地板,顺便把垃圾也解决了。

进了电梯,傅星河问他:“今天还有工作吗?”

“有,”林天老实回答,“就下午一会儿……但过了就不忙了。”

竞标会后,估计还有个庆功宴,林天就必须得去了,这个是推不掉的。因为除了公司高层,还有合作的外宾,还有些官员。而那些高层会来给他疯狂灌酒,一杯接着一杯地敬他。林天想着胃就一阵痉挛。他忍不住苦了脸。

傅星河看他愁眉苦脸的小模样,还以为他是嫌工作辛苦。安慰性质地模了下他的头顶,“等下我来开车吧。”

林天乖乖应了,他扭头去看傅星河的侧脸。

他以前根本想不到,傅医生是这样温暖的人,他以为傅医生和他表现出来的一样不近人情,以为他的生活他的圈子都很冷。但林天在他这里体味到了关爱。是林天从小就没得到过的那类爱。傅星河关心他,尽管他们认识不久。而傅医生冷面冷心一个人,他的关心表现的并不如何明显。

但是林天却能一口气想到了许许多多,比如刚才的模头杀,比如傅医生发现他在车上睡觉,抱他上楼,还准许他在床上睡觉。比如那杯牛女乃,比如那个密码。

就好像傅星河,在以他独特的方式,宠着他。林天很喜欢他的手掌,喜欢他的手掌停靠在自己头顶上,他像个港湾。林天在傅医生这里表现的幼稚,腼腆,像学生,而傅星河的成熟,正好填补了他内心深处缺乏的空白。

上了车,林天坐在副驾驶上,傅星河开车。他去了一趟物管处,快速替林天办了一张地下车库的停车卡。林天把卡塞进车门旁的凹槽缝,正巧看到了几盒喜糖。

“吃这个吗!”林天兴致勃勃地拿起一盒,粉红色心形纸盒,上面粘了一些浪漫的假花花瓣。

“什么?”傅星河侧头看了一眼。

“喜糖,”林天说:“公司同事……女儿结婚发的。”他打开一看,里面花样挺多的,白巧克力,黑巧克力,阿尔卑斯,还有桂圆,百合干什么的。“我给你剥一个吧!你要哪个?”

傅星河对糖谈不上喜欢,他看林天那副兴致勃勃的模样,拒绝说不出口,“都行。”

于是林天挺认真地挑了会儿,最后拿了个桂圆。剥了壳,林天拿着桂圆凑到他嘴边去,傅星河张嘴叼住,同时也把他的手指含嘴里了。

他们全家都很好看,高知识分子,同时也是高颜值群体,所以才会有傅医生这么好看的孩子。

“星河。”老太太唤了他一声,走到他病床前,“我听你妈妈说你病了,就来看看你,伤得重不重?”老太太是国家科学院的天文台研究员,也是科学院的院士,和傅妈妈从事一个行业。

“我没事女乃女乃,”傅星河显得很平静,但他在老人家面前,还是融化了一些,“让您担心了。”

他的性格,老太太是知道的,她平静地点头道:“没事就好,以后要是不能动手术了,就去医学院担任教授,研究生物课题。”

傅星河不答话了,他和家里人关系淡漠,从小到大,他连自己的父母都不常见到。家庭团圆的场景,除了每年春节,几乎是见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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