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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章节被秒盗,只好上了防盗,愁,若有不便见谅哈。

韩绻已过了最初的震惊时刻,迅速估量场中形势,见覃云蔚虽然暂时不落下风,但恽穹川和澹台颂各逞所能配合得当,曹若耶也收起了三心两意魂不守舍,驱动吹影剑加入战团。韩绻忍不住叫道:“喂,你们几个,作为闻名天下的潋山六子玄门之首,打架竟然靠群殴,不觉得丢人?”

澹台颂和曹若耶默不作声,下手却越发狠毒,唯有恽穹川不出声地冷笑一下,暮行长剑上灵气流转杀性盎然,暗色雾霭铺天盖地滚滚而来,覃云蔚顿时目不能视物,只勉强看到雾中法器法器之流光纵横忽隐忽现,全靠灵识判断敌手所处方位,尔后伺机出击。

韩绻被覃云蔚扛在肩上,在剑气之空隙中倏来倏去穿梭自如,只觉得身边风声阵阵杀气凛凛,他对澹台颂三人的实力了如指掌,想自身灵力无法运用,单凭覃云蔚一人,拖延时间长了可未必能抵挡住,就低声提醒道:“师弟,他们人多,不可恋战空耗了法力,我们不如先避一避。”

覃云蔚道:“放心,法力还有,用完再走。”语气虽平淡冷漠,气势却飞扬跋扈。

什么叫用完再走,用完还能走得月兑?然而这师弟从来都不曾听过自己的话,韩绻也只得闭嘴,双目冉冉左右打量,透过翻滚弥漫的浓雾,忽然看到了躲在不远处号称掠阵的程澂。

他心中一动,想自己已经成了个废物,但这小崽子空自担着个潋山六子之一的名头,似乎比自己也强不到哪儿去,瞧澹台颂待他珍如拱璧的模样,倒是个不错的突破口。

他在覃云蔚耳边低声道:“师弟,我打搅一下,你有多余的剑吗?借一把用用,我可以帮你拒敌。”覃云蔚闻言嘴角一抽,似有不屑,韩绻忙道:“说错了,我自卫防身。”他眉心处突然一痛,却是被覃云蔚抽空弹了一下,一篇剑诀直接注入识海之中,接着手中被塞了一把长剑,淡红色剑刃上隐隐似有莲花纹路徐徐而放光彩流转,末尾与剑柄相接处镌刻“拈花”二字。原来覃云蔚不但给了他剑,还顺便灌注了些许灵力进去。

韩绻默念剑诀,试着驱动一下灵剑,竟觉得十分趁手,且灵力流转间似有梵音从剑锋中流淌而出。他顿时有了底气,伸手在覃云蔚肩头一按,连人带剑轻飘飘而起,尔后单足踩上拈花剑,从金蛟头顶一跃而过,直接投入浓雾之中。金蛟怒吼一声,嫌他胆大妄为自不量力,覃云蔚百忙中冲着韩绻背影一指,低喝道:“跟上,变。”

金蛟闻言疾飞而去,一头撞上韩绻后心,化为一袭黄金战甲覆上他身躯,将他密匝匝防护起来。

程澂本在一侧掠阵,因着诸人打斗范围波及渐广,他已往后退了几十丈远,心中不禁五味杂陈。这场混战彻底和覃云蔚撕开了脸,恐是无有挽回余地,他却依旧记得当时二人初见,覃云蔚踏上了设置在潋滟湖畔的高台,参与父亲为自己设下的雀屏之选。他身着玄色长袍,衣缘处暗金色龙纹随着衣袍翻飞时隐时现,墨色长发被金冠束得整齐,双臂护腕上各镶一颗明珠,三寸宽的腰封勾勒出细腰长腿身形峻拔。

待他转过脸来,轻风荡荡之中,流云绥绥之下,天清地朗人美,一切都是那么恰到好处,一时间程澂心魔骤生,陷入相思不可自拔。

然而如今往事重省,他纠缠他与他撒泼也好,暗算他抢了他的法器也好,指使人追杀围殴他也好,爱怨交加恨他入骨也好,覃云蔚均都不为所动,一切的一切,不过是自己悲喜交集一场大梦而已。

那么他当时贸然闯入雀屏之选,却究竟是为什么?

程澂其实想再多看看覃云蔚,可惜恽穹川布下的浓雾非他目力所能穿透,因而孑然独立空自落寞。他正盯着前方神思不属,却突觉身后有人悄无声息靠近,程澂大惊之下闪身往前扑出,眼前瞬间多出一把淡红色的长剑挡住了去路,剑光幻化成一朵盛放莲花,兜头向他罩下,温柔华美之气息仿佛无处不在。程澂大骇之形一顿,身后那人已如附骨之疽般尾随上来。他只得反手将长剑往后疾刺,耳边一声轻笑紧贴后颈,手中的钩沉剑剑身一滞,竟然再次失控,尔后颈项中一凉,那人伸手捏住了钩沉剑刃,举重若轻缓缓推将回来,直推到程澂颈侧紧紧压住。

这钩沉剑显然还是不肯听自己驱使,程澂恨得咬牙切齿:“你是谁?”

韩绻道:“死僵尸。”

程澂失声道:“你是怎么过来的?”

韩绻倒也愿意为他解惑:“徐夫人法力不及澹台颂和恽穹川,只能在外围守护,且她是个左撇子,布下的防护剑阵在右侧有两处缺陷,常人却惯用右手,所以会忽略此事。”

他左手绕过程澂身躯,模上了他的胸口,尔后一路向下模索。程澂只觉他的手仿佛一条毒蛇在自己身上缓缓游走,然而韩绻手掌温热手势轻柔,所到处却又火烧火燎般,引起一阵阵隐微的战栗。冰与火的交织中,他身躯僵硬动弹不得,哑声道:“你……你要做什么?”

韩绻的手停驻在他丹田之处,终于不动了。他身量比程澂高了些许,此时微微俯首,在他耳边低声道:“别怕,我并非要轻薄你。我就是模模,你和我究竟有什么一样的地方。”

程澂闻言惊怒交集,但心中更深切的却是恐惧,那种深入骨髓压倒一切的恐惧。但他毕竟做过多年的玄门世家子弟,输人不能输阵,狠声道:“你也不看看你那张脸,哪里和我一样!”

韩绻道:“是么?我这张脸的确配不上程小郎君如今这绣花枕头的名声。我再问你几句话,据我所知,潋山老祖平生唯有两位亲传弟子,分别是方锦容和程澂。程家小郎君作为其中之一,从周岁起就被潋山老祖伐髓易筋,炼气筑基一帆风顺,未及弱冠便结成了金丹。如今你丹田内却没有内丹,这个谎,你们是怎么圆的?”

程澂脸色惨白沉默无语,将下唇咬得几欲出血,片刻后方哆哆嗦嗦道:“那一年在桫椤海和星燿洲修士大战之中,不小心被打碎了。”

韩绻释然:“天时地利人和,果然高明。”他扫一眼激斗犹酣的战圈,覃云蔚毕竟以一敌三,曦神枪所挟之烈日金光似比适才黯淡了些。韩绻从程澂手中把钩沉剑拿了过去,这把剑一到他手中,便隐隐泛起了乌光。韩绻上下端详两眼,忽然闪身绕着程澂游走一圈,衣袂飘飘剑出如风,剑尖星丸弹跳,连点上他双肩双膝前后心等九处要紧筋脉之处。

程澂避无可避只得任他作为,觉出九道诡异气息在筋脉间乱钻,然而却又不疼不痒,他不知这人究竟施展了什么妖术,心中未免惴惴不安,韩绻道:“九转截脉**,唯我可解。不听话就发作。”

程澂道:“旁……旁门左道,卑污手段……”

韩绻郑重道:“不,是正宗的玄门秘术。这钩沉,你一直不知如何使用,对吧?”

程澂呆若木鸡哑口无言,眼前暗影一闪,竟是韩绻将钩沉又掷还回来,他不由伸手接住,听韩绻笑道:“其实我也不太会用,所以还给你。”脸颊微侧冲着覃云蔚那边示意:“让他们罢战。”钩沉嗡嗡颤动似悲鸣不已,片刻后剑上光华渐渐黯淡下去。

澹台颂早就看到程澂落入韩绻之手,只是抽不出手替他解围,且见两人竟凑得极近似在喁喁细语。他暗自各种猜疑,忽听程澂颤声喊道:“颂哥,你们先罢战!”

众人正打得兴发,想罢战并非轻而易举,澹台颂只得一边驱动灵剑一边和覃云蔚商量:“覃兄,我等暂且罢手如何?”

覃云蔚道:“你说罢手就罢手,我是供你试炼消遣的?”

恽穹川道:“你跑到我们的地盘来兴风作浪,还嫌我们消遣你,好大一张脸。你不肯罢手,难道想把法力耗尽霞举飞升?你要死就去死,小金蛟我先预定了!”

正唇枪舌剑,从冲虚殿那边遥遥飞来一道光芒,挟劲风直接插入战团,尔后一声轻爆,清朗浑厚的男子声音响起:“外山门处有变,速来冲虚殿。”语气隐隐带着怒火。

是程驿发来一道传音符。澹台颂脸色一变,不由分说收了手,恽穹川和曹若耶忙合力替他挡住覃云蔚的追击。澹台颂放出灵识一扫,果然遐迩峰南侧外山门处隐隐似有死气聚拢,且越来越浓厚,竟是来了大批不明人士。他转头道:“穹川,莫要跟他纠缠!”闪身落到程澂面前。

韩绻见澹台颂停手抽身,早已离开程澂躲得远远的。程澂正呆呆伫立,一脸的魂不守舍,澹台颂温声道:“澂澂,前面山门处出了岔子,父亲唤我们过去。”

程澂目光闪烁瞥一眼韩绻:“我……我……”

澹台颂道:“放心,有护山法阵在,他们一时逃不出去。我们在此拖延太久,我听父亲的口气似乎很生气,还是先赶过去吧。”

程澂道:“不是的颂哥……”他也知一时半会儿弄不死韩绻,但这人不死又实在是心头大患,且他还在自己身上动过了手脚,因此他支支吾吾语焉不详。

韩绻远远看着这边,忽然插言提醒他:“在令尊那里,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难题。”

他此刻也觉得不适,但他素性坚忍,按住自己后腰艰难地挪了一侧去,却听庄霙还在发作个不休:“不稳我自有法子,要你管吗,要你管吗?!你这般黑,我才不要与你……与你……”他捞不到方锦容的衣角,便在地下狠狠拍了两下。

但是方锦容长得黑又怎么样,此事已无挽回余地。思及此庄霙气得胸口一阵阵疼痛,再次觉得自己不如死了算了。方锦容见状极有耐心地安抚着,温声细语殷殷垂询:“你有什么好办法,姑且说来听听,如果真的可行,我愿竭我所能帮你。”

庄霙道:“我自是有办法的,我千辛万苦买了那晏家老祖宗来,就是为了此事。我们先祖传下来一门奇特秘术,名叫阴阳幻生之术,此术法可取用躯体的骨骼或血肉,经过各种炼制培育,会重新生成血肉之躯,且和他生前一模一样。可惜记载这法术的典籍只剩下半部,我这些年仔细参详,觉得就算是半部,也可冒险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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