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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满秋未等这个小丫头说完便跪在太后身下,自家长姐在宫中遭人暗害眼看就有性命之忧,她不敢往下继续想,只希望赶快求太后救阿姐一命,如今只剩她们姐妹二人相依为命,繁夏绝对不能有事,不能。

满秋有些慌张的望着自家姨母,她像是看到救命稻草一般拉着姨母的手臂:“母亲,你救救我阿姐,我就剩她一个亲人了。”她不由悲伤恸哭,急切的恳求太后。

太后眸光紧收,随后冷静的转过身去,对着挽陶说:“你带着满秋去蓬莱殿,哀家倒要看看有哀家在,谁敢在造次。”然后又对满秋说,“如果缺什么药,你尽管让人找哀家来拿,繁夏是哀家的亲外甥女,看谁敢不敬她!”

满秋匆匆行礼,便领着文洁小舒跟着挽陶姑姑赶往繁夏那里。

一路上,满秋设想了无数种可能,繁夏或许有血崩的痕迹,或许难产,但她毕竟是宫妃,肚子里怀的还是皇子,医士和产婆绝不敢大意才对。

可当她赶到蓬莱殿的时候,陛下已经下令撤散了守在殿外的禁军,然而此时的蓬莱殿竟然凋零破败至此,杂草丛生树木破败,从前奢华罕见的奇珍花草早已不复当年绮丽繁华的模样,满秋见着眼前这般光景却也不敢多做停留,此时此刻,再没有比繁夏安危更重要的事。

她派小舒在殿外守候。

满秋跟着挽陶进入蓬莱殿主殿,刚刚推门进去便有一股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伴随着繁夏吃痛时隐忍又不受控制的惨叫声,满秋的心便高耸悬起始终没有放下。

殿内只有匆匆几个产婆和丫头,一个年轻医士兀自急得团团转。

满秋见状立即回身:“文洁,你去找陛下,我阿姐如今临盆孩子的父亲都不在场。”

文洁会意,却欲言又止,最终转身跑去殿外。

满秋随即走向医士“娘娘临盆前受了极大的惊吓,胎位一时颠倒且羊水提前破裂。”随即那个年轻医士焦急看着满秋,“娘娘盆骨尚未打开,孩子的腿又先出来只怕会活活憋死在母体内啊。”

“阿瑶,是你吗……啊,好痛”繁夏还未说完,便再度被袭来的痛感牵扯神经,她急促的尖叫,蓬莱殿都回响着她的惊叫。

屏风内几个老嬷嬷正在为繁夏接生,内室温度很高,热浪和血腥味一波接着一波的涌来。老产婆们不断焦急催促繁夏,叫她用力或是深呼吸。

繁夏躺在床上,原本临产已经失血过多,整个人面色惨白却被满屋的热气熏染出一丝不正常的红晕。她脸颊浮肿着,眼泡也鼓起,汗水从她的发间一滴一滴汇聚,因为剧痛眼泪又流进发梢,她看起来就像是泡在水缸里。

满秋扑到她身边,用手帕为她轻轻擦拭额头上的汗水。繁夏因为剧烈的疼痛大口呼吸,身体一起一伏,可孩子的身子始终出不来。

“嗯……啊”繁夏攥着满秋的手,试图发力,却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

她重新跌回床上,床单早已浸透血色又被阿姐揉做一团褶皱。

满秋被繁夏抓着,手腕上印出深深几道血印,她并不以为然,这些疼痛不及繁夏锥心刺骨的丝毫,她只求能为阿姐分担一丝疼痛好让姐姐不要这么痛苦。

“阿姐”满秋紧紧抓着繁夏的手,她痛苦的□□,五官因疼痛变得扭曲而狰狞,满秋试图转移阿姐的注意力“我派人去叫圣人了,很快圣人便来了。阿姐你不要担心。”最后满秋喉咙里开始发出哭腔,她的阿姐忍受这般痛苦,却不见孩子的父亲来探望,这便是皇家吗?

繁夏身下的产婆要她继续使力,繁夏哪里还有更大的力气可以使出?她的喉咙嘶哑,身体都将被撕裂,手里抓着满秋疼痛的大叫,可是孩子始终被卡住。

“阿姐”满秋低声呼唤,两行眼泪不知何时汹涌成河,她却手足无措只能看着阿姐受苦。

老嬷嬷跑过来对着满秋身后的挽陶焦灼道:“孩子的下半身已经出来了,是个小皇子,只是娘娘的羊水已经流尽,若是再不把孩子生出来,只怕小皇子也会生生憋死在母体内,到时一尸两命,得不偿失啊。”随后偷偷看眼痛哭的满秋又继续到:“娘娘已然大出血,只怕是无回天之力,若是小皇子也救不出来只怕是真正的得不偿失啊!”

满秋一直竖着耳朵听这个产婆说话,那产婆说完满秋极尽怒火的望向她:“你胡说什么?我姐姐是小皇子的生母,她怎能出事?”

那产婆闻言畏缩,望着挽陶。

挽陶姑姑始终是个局外人,她向产婆示意稍安勿躁,然后看向满秋,冷静的说:“事已至此,你不要失了判断,若是娘娘实在保不住了,能留下个孩子也是她的骨肉。”挽陶轻声劝她,满秋眼睛红的像是要滴血一般。

“我阿姐不会有事的!”她几乎失了所有理智,对着那产婆怒吼,恨不得扒了她的筋。

“娘子,娘子”文洁和宫中其他人自打满秋封号撤了以后就这么唤她,她从外面绕过屏风气喘吁吁地跑进来,“陛下在宣政殿内和众位大臣议政,吩咐不许旁人打扰。”

满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转过头去惊慌的看着自己生命垂危的长姐,生怕她听到这些消息心灰意冷。她不理解家国天下,自己的妃嫔难产母子生命垂危,什么样的事情值得皇帝去不顾骨肉的性命特意关注?繁夏即便是罪臣之女,再不济她月复中怀的也是皇子啊。

“再去,你在殿外守着,陛下出来时你便截住他。”满秋横下心来命令文洁。

文洁点点头,转身正要离开,却闻繁夏缓缓开口:“回来吧,满秋。”满秋回过头来,见自家长姐嘴唇如白纸一般虚弱的喘着气,她微微勘动眼皮对着小妹道:“不必等待旁人了,你听我说,我必要保全这个孩子。”

满秋看她这副奄奄一息的样子,眼泪如洪水汹涌,她忍着内心的酸涩和疼痛:“你放心,孩子没了还可以再有,可是你走了要我怎么办?”她哭着对繁夏说。

繁夏看着满秋为她忧心竭虑的样子,像是哄女儿念念一样,哄着满秋,“乖,别哭了。”还伸出手,无力地模模满秋的头发。

满秋泪眼朦胧,“你怎么这么傻?你要是走了,念念就没有亲娘了。”她抱着繁夏,试图让繁夏放弃这个想法,浑身哭得颤抖,鼻涕和眼泪一起流怎么也止不住。

繁夏想到大女儿,眼角吐露着母爱的光晕,温柔又慈祥,她拍拍小妹的后背,“念念还有你这个姨姨在呢。”她轻声哄着自己小妹,安静又柔和,气息浅浅的“我肚子里这个,还有念念都要你来照顾呢。”

满秋从她身上起来,茫然无力的看着阿姐,她哽咽着说:“我怕我照顾不好她们,毕竟你才是她们亲娘,你不能有事。”她握紧繁夏的手试图传递给她求生的希望。

繁夏摇摇头,她笑得那么虚弱,同时递给身后的挽陶一个眼神。

满秋知道她的想法,整个人近乎崩溃她试图抱住繁夏,阻止那些嬷嬷去伤害自己阿姐,挽陶和文洁便在此时拦住她,两个人合力把满秋拖到产房外。满秋早已不顾宫中礼仪和形象,奋力挣扎试图挣月兑束缚自己的两人,随即小舒也加入挽陶的行列,他们一起禁锢住满秋,在屏风外牢牢束缚着她。

这时一个嬷嬷走进产室,手里拿着一把刚刚烧红了的剪刀。

满秋更加奋力的挣扎,她一定要阻止那些人,她们是要亲手杀了她的姐姐啊,直到满秋艰难的盯着那把滚烫冒着火星的剪子,她崩溃嘶吼着,哭得声嘶力竭有气无力。

繁夏,她的姐姐,她们要在自己面前硬生生把姐姐的肚子划开。

终于从屏风内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阵痛耳膜的尖叫,尖叫声里还带着繁夏剧烈疼痛的颤抖,满秋感同身受。

那些人怎么可以这样,那是她唯一的姐姐啊。

叫声太惨烈,繁夏已经沙哑的嗓子以一种常人不能发出的畸形尖锐声音,贯穿了人的骨膜,像是什么东西彻底破碎了撕裂了。

铺天盖地的疼痛席卷而来,血肉模糊。

所有的人都沉寂静止。

然后便是新生命的啼鸣。

当年骄纵美丽的女孩,曾在白马寺遇到一个霁月清风,策马飞驰的风流少年,所有的故事不外如话本子上写得那些,纤弱小姐遇将军。

苏云锦是当年苏阁老的女儿,特意去白马寺求了因缘。方丈笑而不语,指了指白塔,小姐忽然去寻,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踏雪寻梅,马蹄惊吓了小姐的马车,之后的故事让无非便是一见钟情,相许终身。

父亲为了母亲,开始策马扬鞭驰骋沙场,成为万人景仰的大英雄,剑指天下,然后军功万丈,率领百万大军,建立了如今的朝堂,也成为万人敬仰的将军。

一生缱绻,韶华叹,子女绕膝,恩爱和谐。

这长安当真繁华。

父亲第二日进宫面圣,回来了之后每日都又有客人迎来送往。

这些日子,父母亦没让满秋他们闲着,父亲为江然寻了私塾先生,也寻了太学一个位置,让他去上课。而繁夏和满秋一同受教育礼仪嬷嬷,学习宫中礼仪。

繁夏及笄后出落得愈发标志了,和这些天在长安见到的名门闺秀不同,她直直挺立的脊背下巴微微扬着,满秋看着那眼神就像暂时被抑制在樊笼失了自由呢但仍旧高傲的雪山凤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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