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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满秋看着这丫头极为机灵说话又讨喜忍不住笑了,“你这丫头,今日怎的嘴巴这样甜,”随后调笑她,戳戳她的嘴角“待礼成了,可要赏你口蜜吃。”

她身后挽陶看看天色,便说:“公主,怕是不早了咱们赶紧出发吧,误了吉时怕是不好了别让各家家眷等着了。”

满秋连忙点头,足上一双采履踩在雪地上留下一排脚印。

及笄礼是由皇后娘娘亲手操办,由于在皇上病重期间所以未曾大操大办,满秋也未曾多想,不过是个仪式预示着女子从幼年转变成真正的女人,身上的衣饰和发型都会有所变化,最让满秋期待的恐怕莫过于自己亲娘也会前来观礼。

皇后请来淑妃为自己主持,皇后亲自为满秋添装这些已经是一个女子莫大的荣耀了。

若是说这场仪式对满秋最大的惊喜莫过于明澈竟然在戴冠时匆匆赶到。他一身银色战甲和殷红色的战袍站在门外威风凛凛气宇轩昂,满秋跪在殿内等待皇后娘娘为她及笄李明澈就这样闯了进来。两人回头相望,身影皆瘦削了不少,一时间相聚无言,满眼皆是爱意,

江然为此曾好好笑话了一番满秋,可满秋未曾介意,二人情投意合心心相印,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人赶到幸福的了。

明澈拿出一只檀木箜篌簪,换去了皇后原本为满秋准备的五凤朝阳挂珠簪,不过那只檀木簪子是明澈亲自打磨制成,满秋很喜欢檀木扎实稳健的簪针,和它朴拙大方的花样,戴在发上独一无二不说,有别具风味。

明澈未曾来得及观礼完毕便匆匆赶去帝殿汇报。

待礼仪完毕之后,皇后特意让苏氏陪着满球回去。苏氏便和满秋一路回到院子里,并且嘱咐了许多事宜,苏氏让满秋好好照顾皇后,认真听从皇后的吩咐,在宫中不要与人为敌,不必为家里担心,对明澈也要好,要懂得为妻之道,满秋为了让苏氏放心一一都应着。

苏氏见满秋乖巧听话,在宫中留有自己的一席之地身边有文洁一个小丫头陪伴,还有食邑俸禄一应不缺,心中很满意。

满秋和苏氏说了会话,便困倦了。这些日子太子已经进入夺位最关键的阶段,圣人的身体每况愈下,宫中消息大多是由满秋打听才传递给东宫,满秋尽管玲珑剔透,却也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女子,很多时候力不从心。

苏氏见自己女儿这般疲惫,便让她睡下休息。给护院的小舒留下些银两叮嘱几句便离开。

李明澈回到小院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文洁引着李明澈进屋,见满秋还睡在便没有打扰。他自己月兑掉靴子和外袍,轻声走到窗前。

满秋脸庞白皙,乌黑的发丝铺在枕头上,她躺在深蓝色的戏水鸳鸯被里,像个神圣纯洁的婴儿,她在睡梦中眉头微皱,想来是做噩梦了。

文洁见李明澈温柔缠绵的望着睡梦中满秋的样子,只觉得二人情深至此,轻轻走出房间,并关上屋门。下了一天大雪,到了夜里门外漫天星辰,明亮耀眼。

他和衣躺在床上,轻轻把满秋拥在怀里,满秋身上散发出清甜的香气,脸上的容貌都细腻好看。她身上格外温暖,李明澈突然有点理解什么叫美人乡,英雄冢。

满秋无意识的靠近李明澈,花瓣般的粉面在他的衣襟上蹭蹭,寻了个舒适的位置睡得更加香甜。

李明澈熄灭了烛火,发出满足的叹息声。

第二日清早满秋先醒来,她有些惊讶看着拥着自己的明澈,一时间以为自己仍在梦中,不由呆住了望着明澈的脸不愿意眨眼。突然眼前睡梦中的人竟然开口:“你看可看够了?”

他嗓音有些喑哑却透露着温柔和笑意,是他,真的是他原来自己不是在做梦,满秋欣喜地望着他。李明澈看着满秋这般举动见她这般开心不由哑然失笑,轻轻帮她把坠在脸颊上的碎发挂到耳后,对她笑得温暖好像所有的疲惫都一洗而空。

满秋这才意识到他正和自己一同躺在床上,脸蛋“唰”的一下就红了。她低下头把自己埋在明澈怀中。李明澈宠溺拍拍她的肩温柔安慰着:“无碍,你已经及笄马上便可嫁给我,还有什么好害羞的。”

他的话像极了打趣满秋,满秋的脸蛋更是涨红。明澈知道她即将恼羞成怒赶紧安慰怀里炸毛的小猫,用力抱紧她满足的轻叹一声“阿瑶,这些日子我好想你,恨不得把你直接带走。”然后把脸埋在她身上贪婪的摄取她独一无二的味道。

他的话里明明有抱怨还带着些撒娇,听到这句话满秋的眼眶瞬间湿润了,心里有点委屈又有点幸福不知如何名状,轻轻安抚他的脊背想来也添了几条伤疤。

她又想起来便问他,“你还走吗?”

李明澈沉默半响这才对她说,“我已经禀告父王,父王说了等再过半年边境稳定,便许咱们成婚,到时我便可回来娶你,即便仍然要去边疆我也可以带着你一起走,带你远离皇宫这个是非之地。”随即李明澈又咧开嘴笑笑。

满秋听他这话有些心酸,明知战场凶险去履行一个男人的职责也无可厚非,她不会阻拦他,但也不会让他为自己担心。

她他二人起身,满秋见他穿着从战场上来不及换下的长袍便一路风尘而来,想来昨夜之前也有几天不曾合眼,她从衣柜里找出自己前些日子为他缝制的冬装,原本想着年前寄给他,却为曾想到他为自己及笄而特意归来,这样也好,他可以穿着新衣回去。

新衣是一身墨蓝色的圆领里子是墨色貂毛,她为显得气派绣了龙纹和祥云,在心口缝制了求来的护身符。

明澈与自己好久不见,似乎长高了不少,人也瘦了许多,这件袍子满秋特意往长里做了些,幸好穿上也还合身。

她低头为他系上自己亲自制的绦带,暗红色的穗子和着金线尊贵大气,上面是满秋找了个老嬷嬷特意学了很久才打好的平安扣。

如今她只到李明澈胸口,低着头笨拙的为他系绦带的样子显出女儿家的娇憨可爱,李明澈望着她垂首时露出冰清洁质的脖颈,心中微微荡漾。满秋亦有些难为情,绦带明明自己练习了多次系法,为何在他面前自己这般笨拙?

慌慌张张的为他穿戴好盔甲,他的盔甲是银色的,镶着龙纹锦边,身后是殷红的锦袍披风,满秋几乎可以想象他在战场纵马驰骋横刀银光的样子。他模模满秋的青丝,对她说:“既然我即将凯旋而归,你也不要看那些晦气东西,盔甲还是宝剑,一辈子都不看才好。”说完还对她笑笑,笑得有些傻气带着将士的勇武和温柔。

满秋模模李明澈发硬的胡须,她一向乖巧,深知将领在外征战她们做家眷的实在不必为其他事使将领分忧,便只点点头也不再说些其他。

李明澈抱着她,一会还要上朝面见太子,两人分开许久相聚的时刻竟然这般短暂。二人相顾无言空气里全是化不开的忧伤。李明澈抱着满秋透过中衣好像模到她背后小小的两片肩胛骨有些硌手她瘦成这个样子,心里实在割舍不下。

满秋目送那人即将走出院门,却又见他折返,“怎么了”满秋噙着眼泪带着惊讶看着他。

他身上染着雪花,银色暗花的狐裘,玉冠束起,丰神俊朗的对她微笑,“我昨日特意命人为你买的玫瑰合桃酥,本来想给你个惊喜,谁知你已经睡下了,便放到你愿里内监手中,到时记得吃。”

满秋满眼绝色星辰,轻轻踮起脚环抱着李明澈的脖颈,面色如蔷薇一般红润,“你对我这么好,是不是在外面看上谁家野丫头了?”她娇笑着对李明澈眨眼睛。

李明澈环绕着她的腰肢,纵容甜蜜,对她这般厮摩简直心猿意马却还要百般克制,只得轻啄一下爱人的嘴角,“佳人美貌倾城,便纵有百花齐放之姿也不及我心中美人半分。”

满秋嘴角上扬,笑容绮丽妩媚,二人拥抱在屋前,额头相抵,正如画卷一般风景动人。

直到自己院子的内监屡次来催促,满秋百般不舍,她站在屋门口看着自己意中人在下雪后清晨留下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心痛似刀割好像一别就是万年,对着院里那人的白色大裘用尽全身力气对他喊:“明澈,我等你归来,你莫要负我,你若负我,我定不饶你。”

一早宁王向太子述职便匆匆离开甚至不能再去探望满秋。此时正值冬歇西北苦寒各路人马偃旗息鼓,北境从未有过春天,定国大将军在边关等待宁王归来,他们蓄势待发只待最后一击一举歼灭突厥欲孽并把高昌国收复。

年关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到来了,圣人病重皇后和几位妃嫔轮流侍疾,可圣人仍不见好转,太子甚至求来仙药进献给皇帝,这其中的奥妙满秋未曾多言。

淑妃时常和满秋走动,淑妃人如其名性格贤淑柔弱诗词歌赋无一不精如今宫中除了皇后便是她,可见此人也非俗物,满秋对她很是和气文洁说二人就差以姐妹相称,满秋听了也只是笑笑。

宫中众人对满秋也处处礼敬有加,她对众人也极为和善并未看出半分得意自满,她一直明白自己所处的地位其实不过是父亲的战功赐予的,这些年她始终不敢有半分失礼疏漏如今更加不会落人话柄,反倒更加简朴恭谨。

今年宫里格外冷清,皇帝病危皇后忙于照料不曾大操大办,年味被覆盖着积雪的宫墙都滤去了热闹,朱漆金瓦的宫殿似平日一般庄严肃穆,这份平静仿佛是一场风云变幻大戏的前奏,整个宫闱都在静悄悄等待着血雨的再一次洗礼。

满秋一生的转机便是从这新的一年开始。

文洁比她还小几岁,心性也还更加单纯些,满秋为此也十分担忧,幸而韩掌史未曾食言,待身子有些好转便收下文洁为徒,从今便只叫她文洁,希望她月复有诗书同时心性纯洁,文洁心中自是感激满秋。

满秋特意在拜师礼那日带了一坛果子酒,恭喜这位师徒二人,原以为韩掌史不过是个宫中女官,可此人到当真与满秋投缘,亦极为好酒,见着满秋酿的果子酒,身子刚刚有所好转便让文洁做了几个下酒菜。拉着满秋品酒,二人把酒言欢竟然发现很多共同喜好,越说越投机,高兴起来甚至划拳行酒令。

反倒是文洁站在身边看着两个女酒鬼,很是头痛,只觉得一位公主一个女官二人这般放纵怕被旁人看见,可她小瞧了这二人的酒量,整整一坛子酒喝了个底儿掉眼里仍旧放着精光。

文洁看了只想翻白眼,心里说,这恐怕是史上最向酒鬼的公主了吧。

自此满秋时常给这师徒二人带些自己晒的花茶,绣的香囊,有时文洁留下的课业太过繁重,满秋便坐在院子里和其他少使笑眯眯的说说话,分给她们些花瓣香料或是稀罕的小首饰,新入宫的小宫女都喜欢和满秋说话,觉得满秋极为和善。

她棋艺不精可偏偏很是喜欢,就央着韩掌史和她下棋,韩掌史的棋艺在女官之中水平极高,下棋从不让着满秋,满秋每每被杀到一败涂地,可韩掌史依旧下棋绝不含糊丝毫不见敬老爱幼半分谦让。

气得堂堂公主直骂她为老不尊。

这些日子,整个朝堂内宫,最为闲适的只怕唯有江满秋一人了。

时局动荡瞬息万变,入秋时圣人病倒了,虽然只是风寒但是却断断续续一直持续到初冬,于是派太子监国。然而边境不仅高昌一国频生事端,如今新起的一只狄人部落名叫契丹也对北境虎视眈眈,太子性格仁懦对边境之事一向主和不主战,竟然决定派遣使者言和。

圣人听闻立刻下旨收回太子监国主政之权并急召皇五子康王回长安侍疾,可康王回京途中竟然遇袭险些遭人暗算丢了性命,皇帝身处病榻,听闻消息不由勃然大怒,派遣骁骑尉带队贴身护送又命刑部侍郎亲自前去追查,最后竟发现了泰王写给刺客的手书一封,朝野一片哗然。

众人皆知风云已变,太子母妃早逝,且早已失了圣心但太子位居东宫多年已然培植一番势力在朝中,然泰王此时的举动确确实实给太子一党一个落井下石的机会,于是至今皇帝的案头上时时堆满了状告泰王的奏折,即便如此圣人始终未曾有所表态,一时间揣测纷纷朝廷上下众人皆惶恐不安。

如今形势难测长安城内夺嫡纷争已然胶着,皇后和满秋皆劝说李明澈不要轻举妄动,尽管如此李明澈仍旧时时为康王奔走结交,满秋心知这一战对他们而言便是一切若是输掉此役只怕今后他们连带着皇后都会性命堪忧,明澈心中定会着急他是男儿又肩负着满秋和皇后今后的地位自然责任压力巨大。

如今满秋作为旁观者知道局势实在太过混杂,越是如此便越要按住不发审情夺时才是上策。她只能时时在明澈身边提点劝诫,无奈是个女子实在无法为其联络朝臣出谋划策,只得恭谨克己侍奉皇后善待六宫众人不必让明澈为自己分心。

就眼下的形势来说,鹬蚌相争康王想必也不会有什么损失,明澈自幼便专注于音律文章自在潇洒与世无争,圣人对他的脾气秉性还是放心的,他向来行事低调缜密,当下应该没什么人会注意到他。

如此满秋便定下心来,每日去杜师父那里除却音律舞艺她还会向其讨教其他事情从当今格局朝政再到用人治世之道,杜乐司出身城南世家大族门第极深家学渊源很是深厚。

杜乐司通读文史各类书籍眼界高深,她只觉得杜乐司若是男子定会建功立业身居高位,不时也会去向韩掌史讨教棋艺探望文洁,直至晚间陪同皇后一同用膳。

这日满秋从内廷司匆匆返回住处刚刚走过一座废弃破败的宫殿时,只听闻一声呼喝。

“小心——”

满秋闻声还未来得及回头,便被身后一阵强力猛推,径直失了重心向前跌去。

“啊——”整个人在空中极速下落,然后“噗通”一声,掉入破败宫殿外的水池里。

整个人从失重到落水不过须臾。如今仍是冬季水面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她后背重力倒在冰面,然后只听到“咔嚓”一声,冰面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开裂,整个人心道“不好”,还未来得及作出反应便直接掉进冰水中。

冰水瞬间通过冬季厚重的衣服一层层浸染一直到身体表面,凉意随着满秋落水的瞬间便侵入肺腑。她不会枭水,只得带着身上浸入冰水的厚重衣物拼命瞎扑腾,随着动作起伏,几口冰水瞬间灌入口腔和鼻孔,她试图咳嗽把冰水逼出,却又直接被灌进几口冷水。

满秋试图划开周围冰凉刺骨的池水,脑海里一片空白,寒意席卷全身,冰凉刺痛,她整个人在水中裹着湿透的衣服颤抖,牙齿都在上下寒颤,不行,这样下去自己会死。此地人迹罕至,少有人来。

从远处看,只能看到一个人在水面上一起一伏,周围的水花四溅,可此人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渐渐无法冒出头来,很长时间内水面只留下一串气泡。

“救,救命”她嘴唇发紫,哆嗦着大喊。

“来人啊,来,来人啊,救,救救我”时起时伏的扑腾,甚至无法完整的呼叫和求助。

冷水实在太冰,湿透的衣服包裹着全身异常沉重,而且冰水刺激的身体连带着骨骼都让人感到钻心的疼痛。她意识有些昏沉,一起一伏之间,只感到吃力和池水的冰凉。

实在没有力气挣扎的时候,池水仿佛充满了魔力,勾引着坠落的人放弃希望和意志。寒冷铺天盖地的侵袭,她渐渐眩晕,昏沉,然后无意识的下沉。

原来自己就这般结束所有,死的有些冤枉,在水下还不忘自己嘲笑自己一番。

明澈啊,对不住,我可能有些命短,还是你克妻啊?

……

周围一片皆是昏暗,仿佛沉陷在池沼良久。

良久待满秋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正躺在地上。身边燃着火焰劈啪作响,有人把她沾了冷水的外衣月兑下,放在火上烘烤,而自己穿着半干的中衣外面却披着一件玄色狐皮大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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