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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眨巴着眼睛掉着眼泪对自己说:“因为阿娘希望我一生都承担她的志愿一生平安。”他哭得有点可怜,一抽一抽的,又无助又悲伤。

满秋用帕子为他擦眼泪,“承安,如果旁人不说,你知道阿娘不是你亲娘吗?”

小家伙摇摇脑袋。

她温柔笑笑,“你看,还是啊。阿娘对你好,是因为阿娘真的把你当做自己的孩子,阿娘这么多年一直照顾你,陪伴你,一直把你和阿姐当阿娘亲生的。”

满秋话音刚落,便听到文洁在外年敲敲门说陛下的御驾前往他们这里来了。满秋只说知道了,其他的话并未开口。

然后继续为小家伙抹眼泪,“不哭了,不哭了。阿娘一直很疼爱你们的,你最清楚了,不是吗?”三皇子,李成鸿,母亲地位极低从前不过是个婢女,到底是生下了一个孩子,母凭子贵,究竟还是不安生了吗?

承安吸着鼻子点点头,“阿娘……”然后一声呜咽如洪水一般卸下,满秋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哭泣的小胖子这张小脸蛋,心里想着莫不是太早告诉他了?

“没事了,阿娘在呢。”她拍拍这孩子的小脊梁。

“你永远是阿娘的心肝儿。”她捏捏承安的小脸蛋。

突然间大门被人推开,满秋抬起头来望着突如其来的男子。他只穿一身常服,白色的圆领宽袍绣着蓝色和银线绣的白鹤,外面一圈棕色束带让整个人看起来多了一丝书卷儒墨气,同时整个人看起来更加俊朗飘逸,他束着淡色的玉冠带着淡淡的浅笑,承安看着甚至以为他的父皇是从画上走出的神仙。

文洁从身后进来,偷偷在身后探头,一副娘子我拦不住陛下的样子。

满秋笑笑,挥着手让文洁退下。

李明瀚就站在一旁,看着满秋轻轻抱着承安,灯火把她的脸庞照耀的妖娆又温柔,满秋对着李明瀚也笑笑,眼睛映着睫毛闪烁,如此便向一盏一直守在他身旁的明灯,妻子温柔的安慰儿子然后等待自己的归来,眼前的场景让他有这么一瞬间的恍然,似乎一切本该如此,而他就属于这里。

满秋眼神陡然的变化所有人都没看到,她拉着承安,对他笑着打趣说:“你阿爹来了,去跟他哭一哭,告个状,让你阿爹为你评评理。”

承安总算是被满秋哄好了,他鼓着腮帮子一副勇敢的模样,还粗鲁的用袖子擦擦鼻涕,表示自己很有气概。

满秋却严厉的看着他:“今后有什么事,不可以自己憋着,一定要知道同大人讲。也不可以再和别人打架,打架伤了自己娘亲也会伤心的。”她凝重的看着这孩子,“明白了吗?阿娘疼你,你就是阿娘的孩子。”

承安看着满秋,眼泪险些又往外冒,很努力的学着大人的样子点点头。然后对他的父皇请安,很乖巧的卧在地上,“给父皇请安。”

李明瀚走进,低头看着他,用很难得的慈爱笑容对着承:“怎么了,可是受了什么委屈,跟父亲讲讲。”

承安摇摇头,他目光纯粹又带着孩子的孺慕,“我是大孩子了,不该和弟弟打架的,我要让着他。”

李明瀚拍拍这孩子的肩膀,浅笑着说:“好孩子,过几天父亲给你找个师傅,你也该去正经学些东西了。”

承安应声点头,乖巧的向李明瀚告别。

满秋带着笑颜看着承安小小的背影,然后看着李明瀚,眼神里流露出一丝迷茫和惊慌,眼神带着无助瞟向远处。“陛下,奴婢想,这孩子如今已经三岁马上便要四岁,也该给他找个师傅好好教导了。”满秋目送着承安离开的背影,她独自笑得很温柔。

“也是,太子两岁便有翰林教导,这孩子也该开蒙了。”李明瀚若有所思的看着满秋。

满秋对着他那太过炙热的目光有些窒息,只好勉强应付一笑,然后对他说“从前皇后娘娘也给奴婢找过师父呢”她看清那人神色无异之后,才莞尔一笑“是如今的国子祭酒,韦大人。大人对我曾有恩于我,且之前还曾希望让我跟在他身边。”满秋没敢说他替儿子在太后面前提亲的事。

“嗯”李明瀚显然是想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随意应付满秋一句。

满秋也不在意,“其实奴婢想,那时的确是欠了韦大人的恩情,不如就让承安这孩子做韦大人的弟子,受韦大人教诲吧,如此还可以让承安替奴婢尽一尽做徒弟的本分。”

“哦?娘子当真是这样想的吗?”李明瀚眯着眼睛看她,像是一只警觉的豹子,一触即发。

“是啊,我把这孩子带给师父,也算是报答师父当年的一番教诲之情了,旁的情义我只怕也无法做到,还请陛下允准。”说着满秋便跪在地上,她定要求得陛下同意让承安师从伟祭酒,毕竟朝内朝外她能信任的人已经不多了。

尤其是朝外,江家树倒猢狲散,曾经追随江家的人差不多死的死,叛的叛,根本没有可用之人。伟祭酒还记得当年的情分是好事,她既要保全自己的师父也要保全承安,如此便只有让承安跟着师父,满秋知道以师父的为人,自然不会教坏这孩子。

“既然娘子坚持如此,朕也不好不同意,伟祭酒人品厚重,他儿子今年也高中榜眼,想来教个小徒弟是不会差的。”陛下居高临下的打量着满秋,满秋则目光坦然的回望着李明瀚。

“起来吧。”李明瀚说得很平静,满秋应声便起身,看眼李明瀚便走到绣花架前,继续绣花。

屋里突然变得安静,连呼吸的声音都一清二楚。

灯影映着她的侧颜,一半在烛火下一半在阴影里,安静的空气是她的保护膜,把她与这个坐拥江山的男子隔绝。

满秋始终在意这个男人的举动,他一点一点的靠近自己时目光里的贪婪,她都能感受到,直到实在无法忍受住此人这般无度的目光。她回过头直直的盯着李明瀚,带着她江家人应有的那份桀骜和锐利。

“李明瀚,我原以为你不过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小人。现如今才发现你更是一个卑劣、无耻的恶魔。早知如此,当年我为何要助你上位,就由得你去死。你今日的天下,焉知不是我和明澈一半的功劳。”

那人见着她这般恶狠狠的说话也不恼怒,只是用力禁锢了她的双臂一把撞到墙壁上,“你以为朕是怎样的人?啊。”他像恶鬼一般盯着满秋,然后猛烈亲吻她的脸颊,边说:“李明澈算什么?他不过是个运气极好的胆小鬼罢了。”

满秋拼命挣扎,她剧烈的喘息试图离开这个男人,可那人力气极大,禁锢着她的手腕却不动分毫。

直到那人攀附上她的嘴唇,牢牢把她箍在怀里。

一丝血腥气从嘴角各处肆意。

“啪”满秋整个人被一巴掌打得嘴角印出血丝,她带着决绝和失望盯着李明瀚,目光带着一丝凶恶和仇恨,她凄凉笑笑“你当真是帝王,不让人生,亦不让人死,把人牢牢束缚在你的牢笼之中。”

李明瀚心底似乎隐上了一层迟疑,看着满秋憎恶的眼神,轻轻摩挲她的脸颊:“你命中注定,要做朕的女人。”

满秋看着她嗤笑。

“朕爱你,爱你不比李明澈少。”他用漆黑的眼眸望着她,似乎试图想把她吞没。

“既然如此,你放我走。”

“你是朕这么多年的执念,若是放你走,朕会一辈子把你记挂在心里,朕做不到。”

“你早晚会把我弄死的。”

“不会,朕爱你。”他沉迷的看着眼前这个颓废悲伤的女人,即便如此她依然美得动人心魄。李明瀚把她抱起,放到床上,绛朱色的床帐,美人苍白病弱。

当他的手覆盖在满秋肩膀上的时候,她像是惊弓之鸟一般回头望着那最至高无上的男人,然后对着那人惨淡笑笑,像是皇帝反复在记忆里回忆的那个女人一般,他的母亲从前便是如此,静静的焚上带着清香的香料,有意无意的把垂下的头发撩入耳后,也是那般坐在灯火里对着自己笑。

顺着她的笑颜继续向下看,脖颈间一块玲珑红玉精致的贴在锁骨的凹陷处。红隋玉在她的滋养下隐隐有些发暗,把她的肌肤衬得白净可人,李明澈拿起锁骨间的点缀,悬在满秋的面前,迫使满秋看着这块玲珑晶莹的宝物。

“你看,这块红玉,把你衬得多好看。”他望着这如血的宝石。“这块红玉便是你我的因缘,终究还是让你来到朕身边了,不是吗?”他对着满秋浅笑,笑得带着病态的宠溺和张狂。

李明瀚还在对这块玉的记忆是从何时开始的呢?他似乎自己也不清楚,从他有记忆以来,母亲就一直带着这块红玉在身边。有的时候自己哭闹便拿着这块玉哄自己,母亲总说玉养人,人也养玉。到了不知多大,他突然明白这块玉是母亲前朝留下的一个遗物。

有的时候母亲会告诉自己若是有了喜欢的女儿家便把这块玉拿给人家,就算是她给未来儿媳妇的见面礼,他自己也是当真的。后来他搬到了瑶光殿,独自居住,母亲偷偷把这块红玉塞给自己,他便日日揣在怀里,想念母亲的时候便拿出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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