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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制卡大师育儿记(二十八)

此为防盗章虞东锦以前就监视郁栎惯了,虽然不爽郁栎算计了他还强势住进了家里,但转念一想放在眼皮子底下也好,免得他不死心的再去骚扰韩乐。现今郁栎无权无势,好控制得很。

而郁栎呢,他起初是不打算和虞东锦有交集的,但是经过昨晚,他的想法改变了。

还有什么比巴着宿敌混吃混喝更有趣的事情了呢?谁也想不到他会虞东锦的家里藏着,就算那群人翻遍了全国也别想找到他,而且跟着虞东锦吃得好用得好,安保措施一流,还时不时能调戏一下这个不苟言笑的老古董。这样的生活简直不能再好。

郁栎为自己聪明的决定点赞!

周妈收拾好卫生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就看见郁栎窝在沙发上看电视,也不知道看的什么,竟然哈哈大笑起来。要是换了别人做出他这幅四仰八叉样子,保准是形象气质全毁,他做来反而让人觉得率真可爱。

长得好就是占优势,周妈这般想着,竟对这个鸠占鹊巢的人生不出太多脾气来:“小栎,中午想吃点什么啊?”

郁栎吃水果零食糕点早就吃饱了,只觉得这日子神仙一般:“周妈,我不挑食,随便弄都可以。”郁栎又把电视台换到了个频道,电视里出现卓麟的采访。

年轻英俊的男人侃侃而谈,意气风发,大意是介绍自己的创业过程、管理经验还有公司最近推荐的新产品,当主持人问及婚恋状况时,卓麟一脸幸福的高调宣扬自己即将结婚,主持人语气充满了艳羡,连连夸赞卓总的伴侣一定十分优秀,他肯定上辈子拯救了全世界,不然怎么能嫁给这么出类拔萃的男人。

郁栎打了个哈欠,拯没拯救地球他不知道,优不优秀他还是很清楚的。他当初扮演这个痴情配角就十分怨念,没人喜欢当备胎,而且是逼迫自己给不喜欢的人当备胎,想他当初为韩乐做了那么多事,最后只得来一声对不起,前天他被郁家赶出来之后,连个电话也没打,更没来找他给个安慰。

虽然人物设定要求郁栎始终对韩乐死缠烂打,但郁栎从没做过对不起韩乐的事,相反,韩乐能有今天,全是因为有郁栎和虞东锦在前面铺路。一个人享受惯了别人的奉承和付出,就会觉得理所当然,待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后,便将以前的总总如轻烟一样挥散,不带半分留恋。

韩乐已经没了最初的善良和纯真。

不过郁栎也不傻,阅人无数的他早就知道韩乐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除了按牵引者要求走好剧情,他是一丝感情都没对韩乐投入。

“哎,卓麟以前和我们东锦还是好朋友来着,最近也不来往了,唉……”周妈站在沙发背后一脸感叹。

“要结婚了嘛,肯定忙一些的。”

“听说是和韩家的一个孩子结婚,也不知道怎么挑的,那么多优秀的,偏偏挑了个私生子。”周妈口气无比惋惜。

“真心喜欢也没什么不好的,万一要是虞东锦喜欢的也是个私生子,还非得娶进门呢。”郁栎心道你家少爷正为你嘴里的私生子死去活来呢。

“那哪儿成,夫人是不会同意的。”周妈斩钉截铁的说:“那不成规矩……不过,夫人还是很开明的,不一定非要门当户对,只要不是郁家的,基本都没问题。”

“郁家,哪个郁家啊?”明知故问。

“咱们市还有哪个郁家,就是城东的那个,老和我们虞家不对付。”周妈不屑的说:“据说郁家那个郁栎就是和卓麟抢韩家的私生子被赶出家门了,你说说这是不是蠢,好好的继承人不当,为了一个私生子要死要活,断了好好的前程。可韩家那个根本没把他当回事,跟着卓麟好了,这不都要结婚了嘛。你看这卓麟长得眼是眼,鼻子是鼻子的,俊着呢,谁选都得选他。我看啊,就是那个郁栎长得太丑了,对,肯定是丑得没法见人。”

又蠢又丑郁栎仰头看着她,笑容灿烂:“周妈,那你说是我长得好看还是卓麟长得好看。”

周妈一时间被他笑容晃了神,哪还记得什么卓麟不卓麟的,赶紧说:“你好看,你好看。”

郁栎竖起大拇指:“周妈你真是好眼光。”

周妈笑得合不拢嘴,平日虞东锦忙于工作,偌大个别墅只有她一个人,现在有个人跟她贫嘴,心里其实挺开心的,热情的招呼郁栎去吃午饭。

郁栎吃完午饭没多久又睡了个午觉,醒来的时候已是下午三点。懒懒的在床上滚了两圈才晃悠悠的起来,外头天气正热,他也不想出去,得找个好玩的东西来消遣消遣。他现在不用看基金也不用追股票,一时间还真不知道干点什么好。

他在别墅里逛了好半天,没找到别的能消遣的东西,虞东锦的业余生活匮乏得令人发指,除了一间健身房外,就没别的能玩的了。这么无趣的男人怪不得韩乐连心都不曾动过。

郁栎只好回到客厅继续看电视,等晚上虞东锦回来好好跟他说一说,

……

虞东锦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咔哒的开门声响起,今晚守门的不再是周妈,而是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的郁栎。

“周妈呢?”虞东锦问。

郁栎懒洋洋的:“你真是不知道尊敬老人,周妈一大把岁数了,怎么还要给你守门呢,我让她早点去睡了。”

得到了答案虞东锦就懒得跟他说话,换好拖鞋目不斜视的朝自己房间走去。郁栎跟在他后面一路走到卧室门口,虞东锦才猛的停下来,郁栎差点撞到他背上。

虞东锦要关门,郁栎赶紧撑住:“咱们聊聊天呗。”

“我跟你无话可说。”

“诶……你怎么能这样呢,咱们今天早上不是答应了要做好朋友吗?”

虞东锦看他像看神经病,谁特么要和你做好朋友。继续关门。

郁栎去挠他咯吱窝,虞东锦赶紧闪开,手一松,郁栎就迅速的进了房间,还手快的把门给关上了。

虞东锦一脸僵硬的看着他,眼神里有微微的震惊,似乎无法想象郁栎会做出这种幼稚的举动。

“方法不在好不好看,在于好不好用。”郁栎活成了老妖怪,脸皮不是一般的厚。

“出去。”虞东锦已经很累了,最主要的是心累。

“说完我就出去。”郁栎神色一正:“你这里太无聊了,连个消遣的东西都没有,虞总给点钱来花吧,我要的不多,够普通花销就行了。”

“我这里不是收容所。”意思是能给你口饭吃就不错了,居然还想要钱。

“就买几个游戏机,再买点花草种种,打发时间,这点小要求你都不答应我吗?”郁栎放段求人的时候,也是十分真诚。

虞东锦有一种自己中了邪的感觉,如果不是和眼前这人打了十几年的交道,都以为被换了芯子。从小到大,他哪见过郁栎用这种态度求过人:“你……”怎么看都觉得怪异。

“怎么样?这真的只是一点小要求,虞总不至于这么不近人情吧。”

他轻轻的蹙眉,双眼流露出些许委屈,好看的唇抿着,似乎要是不答应他的要求,就是犯了天大的罪一样。

虞东锦清楚的知道他用这幅模样骗了多少人,但此时此刻,连他自己似乎也受到了蛊惑,不忍绝了他的意,毕竟他要求的不是什么难事:“明天我会让秘书定时给你生活费。”

那就先纵容他吧……虞东锦讽刺想着。郁栎可不是善茬,明明可以把他丢到其它的住所去让他自生自灭,虞东锦还是忍着难受把他放在了自己家里看他能玩出个什么花样,一点消遣的玩意儿哪里能满足他的胃口。

郁栎已经不需要再揣摩他心里的弯弯道道了,他也不需要向人证明什么。得到了好处,郁栎不再烦他,说了句感谢的话就离开了卧室。

虞东锦月兑了衣服进浴室,想起白天秘书跟他说的消息,好些人都在明里暗里的找郁栎的下落,甚至还有人还开了悬赏,郁栎知道的东西太多了,有人想和他交易,也有人想灭他的口。要是郁栎能沉住气一直窝在这别墅里,那群人岂不是要找疯。

虞东锦不禁笑了笑,还挺有意思的。

终于等到只有他与郁栎两个人的世界了,郁博思压制不住心中的喜悦:“哥,我一听说你出现在卓麟的婚礼上就赶过来接你了。”

他毫不掩饰的求夸奖的语气不禁让郁栎笑了起来:“你真聪明。”

“不,应该是我对你真好。我生怕郁建杰对付你,第一时间就赶来了。”郁博思意味深长的从后视镜里看他,他变着法子想让后座的男人知道他心中热烈的想法。

郁栎心知肚明,却并不予以回应:“专心开车。”他早就料到郁博思会过来,所以干脆上了他的车提前回郁家。虽然住在虞东锦的小别墅里挺舒服的,但郁家的那堆烂摊子还得要他亲自回去处理。能提前回郁家还得益于郁博思的能干,想来他付出了不少代价吧,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郁家的一盘散沙聚拢起来。

“哥,郁建杰那个老家伙估计再过两天又得住院,我给他准备了一个大礼。”郁博思露出一个恶劣的坏笑,他得意的在自己崇拜的人面前炫耀自己的能干,想得到他的认可和赞赏。

“哦,什么大礼?”郁栎问。

“郁建杰的一个情妇真的给他怀了一个儿子。”郁博思恶意满满的说,嘴角的笑容扩大。

“什么?!”这可是个不得了的消息,郁建杰都不育那么多年了,居然能老树开花。但是郁博思那幸灾乐祸的笑容让郁栎觉得并不简单:“你做了手脚?”

“哪里啊!”郁博思不屑的嗤了一声:“我还不屑去对付一个孕妇,不过,郁建杰失势后,以前他得罪过的人都想着法子找他麻烦,他把那个情妇当祖宗一样供着,几乎都没人知道有女人给他怀了孩子,那些仇人也不知道从哪里得的消息,把那个孕妇吓得流了产,我也是今天早上才听到。郁建杰现在在美国处理事情,后天等他回来就有得好戏看了!”

郁栎都为郁建杰心疼,苦苦等了那么多年,终于盼来了一丝血脉,却偏偏出现在这个多事之秋,也是可怜。

“哥,你真是料事如神,郁建杰真的都按你预测的路子在走,我每次收拾他都一次一个准。”郁博思压抑着心中的冲动,他实在太崇拜,太喜欢后座上那个风轻云淡、运筹帷幄的男人了。

在他还是个小屁孩,只知道玩玩具打游戏的时候,是郁栎的强大让他见识到了另一个世界,让他走得比别人更远。如果没有这个男人,他不可能有今天的成就,更不可能成为郁家继承人,他的一切都是身后这个男人给的。

他很久没看到这个男人了,从十六岁出国求学到现在,整整六年!但是男人的容貌始终清晰的存储在他的脑海里,他的电脑里满满的都是这个男人的照片,他爱这个男人快疯魔了。

没有人知道郁栎的强大和睿智,没人能了解郁栎的本事和魅力,郁栎太低调了,而他是唯一的知情人,这是他小心翼翼怀揣的秘密,他暗藏着一个珍宝呢!在儿时那段被幽禁的时光中,他用渴慕的双眼去仰望这个男人的身影,用蹒跚的双腿去追寻男人的脚步,笨拙的模仿他的姿势和语气,妄图想变成和他一样非凡的人物,但是太难了,他永远赶不上,于是他更加崇敬爱慕这个男人,最后竟然生出了要长久的拥有他的念头。

郁栎把郁博思的兴奋激动看在眼里,不禁又想起了他与杨铭在一起的画面,真是扎心。

牵引者[扎心了老铁。]

郁栎[……]不要把我的心思读出来。

牵引者[送别了跟踪狂,迎来了变态狂,真是一路坎坷啊……]

郁栎[不要乱改歌词!我发现你今天特别贫。]

牵引者[啦啦啦……我今天看到了想念已久的卓麟和韩乐,好一出狗血剧,开心!]

郁栎[你开心就好……]

牵引者[对了,我好害怕卓麟把U盘丢了,那可就真扎心了!]

郁栎[应该不会,就算卓麟不要,以韩乐的性格也会捡回去的,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强,总有一天卓麟会知道的。]

牵引者[你说得对!好期待他发现后会是怎样的腥风血雨!]

郁栎对他的恶趣味不予以理会。

郁博思将车停在了一栋小洋房面前,殷勤的下车给郁栎开车门:“哥,这是我事先就为你准备好的住处,主宅现在是回不去了,你将就下。”

“这样就挺好的。”郁栎并不喜欢那个阴沉沉的主宅,这种风格阳光活泼的小洋房才是正常人住的地方。

“那就好,咱们先进去看看吧,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或者要添置什么东西你尽管给我说。”郁博思大拇指摁在屏幕上,指纹扫描确认后门自动打开了。

“等会我也把你的指纹录进去,这样比较安全。”

郁栎默默打量着屋内的装修,看得出来郁博思花了很大的心思来讨他欢心,全是按照他喜欢的风格设计的,连摆放的装饰品都是出自他欣赏的名家之手:“装修得很好,不用再改了。”

郁博思喜上眉梢:“你喜欢就好。”他找了很多地方都没找到喜欢的房子,最后自己出资跟人合作开发楼盘,非常强势的建了一栋,全是按他的要求设计的。他把这里当做是他和郁栎的爱巢,内心无可抑制的甜蜜。

但是压在心头的一个听闻让他的甜蜜消失了大半,他低下头,装作在检查家具,掩饰自己阴冷的表情:“哥,我听说陈庸想让你嫁给他儿子陈膺霖,是真的吗?”

郁栎眉头一皱,才刚发生个把小时的事情,怎么传得这么快:“不要听人胡说八道。”

“可是我听人说,大家都在婚礼上亲耳听到陈庸这么说的,你真的要嫁给陈膺霖?”郁博思装作无意的追问。

郁栎不想刺激郁博思,免得他狂犬病发作不听话,只好先给他一颗定心丸:“没有的事,那是陈庸和我开玩笑气卓麟。”

“是这样吗……”郁博思喃喃自语,心情微微高兴了点。但是他知道郁栎太优秀了,陈庸那个老狐狸一定知道了些什么,不然不会乱开玩笑,陈家继承人伴侣是拿来乱开玩笑的?!

“连蔬菜你都准备好了啊,那晚上留下来吃个便饭吧。”郁栎打开冰箱,看着满满当当的食物很受用,他就喜欢这种积谷防饥的充实感,郁博思真是很懂他嘛。

郁博思听到能吃上郁栎亲手做的饭,顿时喜上眉梢,把刚才阴暗的想法抛之脑后。

他以前并不会回来这么早,只是一心想早点看到某个人。养成了习惯,一时半会儿改不了,以为早点下班回家还能见到那个等他的人。

周妈的手艺还是一如既往的好,但虞东锦却觉得味同嚼蜡,周妈做的饭菜可以媲美星级酒店的大厨,但偏偏不是他最想要的味道。

周妈习惯了他的沉默,自顾自的添饭动筷,两人都静静的吃着自己的晚饭,连咀嚼的声音都听不到。空旷的别墅客厅中,安静得可怕,仿佛时间都冻结了。

实木立柜左上角原本有一个白瓷花瓶,郁栎插-了几支紫边康乃馨,昨天看到的时候已经凋谢了,周妈不仅扔了花,还收捡了瓶子。

沙发与电视机之间的地毯上,原本摆满了各类抱枕和公仔,晚上两个人会窝在里面靠着沙发看电视。现在一个也瞧不见了,挪到推拉窗边上的茶几又搬了回来,正正方方的压在地毯上。

飘窗上的小茶几棋盘也不知所踪,以往下午的时候,郁栎来了兴致会在飘窗上自己与自己下一盘棋。

这间屋子在渐渐的回到它原来的样子。

虞东锦放下碗筷,双目低垂,现在饭前也没了精细可口的开胃汤。

“楼上的花草都浇水了吗?”虞东锦问。

正在收拾饭桌的周妈一愣,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对花花草草感兴趣了,但她做事向来细致:“浇啦,浇啦,按你说的早上一次晚上一次,没有落下。”

虞东锦点点头,没有如以往直接去书房,而是上了楼顶。

围栏旁,郁栎的心头好格拉米斯城堡月季已经开始爬藤了,明明刚买回来的时候还是一堆女敕枝。娇美的女乃橙色花朵在黄昏中转呈出淡粉色,艳丽得不可方物。虞东锦学着郁栎的模样闭上眼睛凑近细闻,淡香四溢,沁人心脾。

只是睁眼的时候,却看到绿叶下有不少红色的小点,这是害病了——红蜘蛛,月季的常见病。郁栎曾给他介绍过这屋顶大部分花卉的品种、习性、常见病和护理方法,他当时只为青年的博学着迷,现在看见他心爱的月季生病,却记不得用什么方法根治了。

周妈洗完碗筷上来给花浇水,看见虞东锦也在,又唠叨起来:“东锦,这上面热,你快下去吧。”

虞东锦面色不愉,沉声道:“格拉米斯城堡怎么生病了,前几天还好好的。”

周妈哪听得懂这些洋名儿,傻在原地没敢吭声,虞东锦基本没对她发过脾气,看着他冰冷的眉眼,周妈心头慌成一片。

虞东锦也知道为难周妈了,缓了缓脸色说:“明天找个懂行的花农,给楼上的花护理一下。”

“哦,好。”周妈顿时松了口气,她是聪明人,最会看人脸色,立即明白过来是自己没照顾好这些花花草草,惹了虞东锦不高兴:“你周妈人老了,笨得很,你别生气,我只有年轻的时候种过庄稼,没伺候过这些娇贵的鲜花,回头请了花农,我跟他好好学学,保管以后出不了错。”

虞东锦一言不发的下了楼。周妈望着他挺拔的背影,不知怎么的,觉得有点孤单。

虞东锦下楼后并未回房,而是走进了青年曾经住过的客房,里面的东西很多已经替换掉了,比如青年睡过的枕头,盖过的被子,喝过水的杯子,还有翻阅了一半的书,全都被勤快的周妈收拾得干干净净。

夜风吹拂着轻薄的窗帘,在阳台上飘逸的打着转儿,虞东锦站在阳台上往下望,记忆中他每天开车进别墅的时候,青年会站在这里等候他,等他停好车开门的时候,青年已经在门口微笑着等他了。

这栋房子里到处都能找到与郁栎相关的回忆,可是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虞东锦静默的看着地平线最后的一抹余晖,怅然若失。

青年是个狡黠的小混蛋,走的时候还说可以给他打电话,等虞东锦拿起手机拨打他以前的手机号的时候,冰冷的电子女音却告诉他拨打的是空号。他这才想起,郁栎与他同居的日子里,只见他用手机打游戏,没打过电话,看来他早就拔了卡。

也好,天知道他刚刚捏着手机的时候心有多忐忑,连措词都没想好,脑子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接通电话后要说些什么,生怕被青年取笑了。现在,他终于想好了,找到了与青年见面的理由。

……

第二天,周妈收拾好屋子后,正要出门找老姐们问问有没有认识的技术好的花农,就接到了虞东锦的电话:“喂,东锦啊,什么事。”

“哦哦,还没找呢,正要出门去问问。”

“啊,不找啦?那花咋办呢?”

“那好吧,那我可就不管啦?!”

周妈挂了电话,莫名其妙。昨天还生气花生病了,让她赶紧找花农来治病,今早上就不让去找了,奇了怪了。东锦这几天也实在奇怪得很,常常一个人对着屋子里的一个角落发呆,一发呆就是半个小时以上,还不让人打扰。周妈忧心忡忡。

虞东锦挂了周妈的电话后,就拿起衣服出了公司,顺带在路上买了几款青年爱吃的糕点。

青年的新住处还是他多方打听才好不容易得到的,也不知道谁给他选的那地方,太偏了。虞东锦开车开了一个多小时,差点走错了路,几经周折才堪堪停在了一栋小洋房门口。

隔着白漆木的篱笆,青年穿着简单的居家服,就像当初在他的别墅里一样。他种花草的地盘比以前大多了,有了一整块大院子,是以他正拿着水管朝地面喷水。姹紫嫣红的鲜花碧草沾上了水珠,顿时变得更加鲜艳欲滴。

虞东锦心头酸溜溜的想,果然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当初他那么心疼格拉米斯城堡,走了之后居然管都不管,问也不问。

郁栎在虞东锦车子停在门口的时候就看见了,立即去关了水管,一边在围裙上擦手,一边朝篱笆边走来,惊喜的说:“你怎么来了?”

养养花,种种菜,打打游戏,锻炼身体,画画素描。生活健康规律,休闲舒适。

周妈自问自己一大把年纪了,还没郁栎静得下心来。二十来岁的小年轻,正是玩乐恋爱的年纪,哪个像他这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侍花弄草,养鱼喂虾,活月兑月兑的一个小老头,跟他们家老太爷有得一比。

最为惊讶的是虞东锦,郁栎那么好强的一个人,怎会甘愿作茧自缚,缩在一方天地里虚度光阴。他曾对郁栎说过,你就不怕我反悔把你交出去,毕竟区区一个视频根本奈何不了他。

郁栎说的什么呢?说他是真君子,相信他的为人,不屑做这等自降身份的事。

其实两人都知道,这只是客套话。他和虞东锦的仇可以连说三天三夜,不吵架不给对方找难堪才不正常。只是比起别人,虞东锦不会做下作的事,这点他放心。

虞东锦太骄傲了。

放下喷壶,将新买回月季的女敕枝扶正,这是英国培植出的灌木月季——格拉米斯城堡,花朵呈女乃橙色,有少女拳头那般大小,淡香四溢,黄昏时分花芯会在夕辉中又转呈出淡粉色。是郁栎的心头好。

经过这段时间的布置,虞东锦的小别墅终于有点生动的气息了。楼顶被开发出来,种了花草蔬果,布置了茶桌藤椅,还像模像样的弄了个流水景观,紫藤花架下水雾蒸腾,淅淅沥沥的水流声若隐若现,倒是别有一番趣味。

郁栎忙完了就坐在这花架下沏茶品茗,一派悠然自得。

牵引者[这日子好无趣哦。]

郁栎休假,连带着他的牵引者也跟着休假,它不用再盯着郁栎走剧情,无所事事好几天后,终于忍不住冒头抱怨。

[挺好的。]郁栎摆好棋盘[要来一盘吗?]

反正无事可做,牵引者同意了。

牵引者[右下三三。]

郁栎按照它给的坐标放置棋子,自己再思索了对策应对。

牵引者[嗯?你的棋艺有所见长。]

郁栎[是吗?那还挺好的。]他从来赢不了逻辑计算能力远超现今计算机的牵引者,但是能在它手下多走几步棋,已是莫大的进步。

牵引者[你真打算一直待在这里?]

郁栎[看不了狗血剧情你寂寞了?]

牵引者[哎……是啊,没了卓麟和韩乐,好寂寞……]

虞东锦上来的时候就见郁栎一个人在下围棋,楼顶不知什么时候变成这幅样子了,他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郁栎闻声抬头,见是自己的大金主,立即赠之一笑:“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

他穿着简单的居家服,恬淡怡然,举手投足皆是沉稳淡定,像个不闻车马的隐士。郁栎本就极少出现在众人面前,一向低调隐秘得很,这种姿态在虞东锦的记忆中更是见所未见。

最近越是和郁栎接触,越是发现这个人身上迷点太多。完全不似自己以前认识的郁栎。有一种感觉隐隐告诉他,这才是他的真正面目。

虞东锦走近,在他对面坐下,低头扫了一眼棋盘,随即就怔住了。这黑子一方的段数实在太高了,虽然白子也不错,但远远不是对手,很快就会被杀得片甲不留。这走势看着不像摆残局,更不像一个人自我博弈。因为不管是残局还是自我博弈,都应该是旗鼓相当,哪有差距这么大的。

“自己下着玩玩,虞总有兴趣?”郁栎开始收捡棋盘上的棋子:“要不咱们来一盘?”

虞东锦没功夫和他玩这些,从裤兜里拿出一个红色信封递到他面前。

郁栎不用打开就知道这是韩乐的请柬:“这肯定不是送给我的,虞总拿给我看做什么。”

最爱的人快结婚了,虞东锦想看看他的反应,同为失恋者,想来他这里找平衡。只是郁栎到他这里后每天吃得好睡得好,哪有点半为爱所伤的模样,好似已经忘了自己曾经为韩乐寻死觅活。

爱得那么惨烈,不可能没有反应!

郁栎把请柬推回去:“这东西我就当没看见,我现在可是身无分文,全仗仰着虞总讨生活。不过虞总要是大方的帮我随一份份子钱,我也不会拒绝的。”

“你就不想去看看?”虞东锦问。

“就算我想去,人家估计也不欢迎。”郁栎推拒。

“你打开看看。”虞东锦哪里真见得他过上逍遥自在的日子,这段时间太忙,加上韩乐的事情,没多余的精力理会他,现在得空,自然要来找他麻烦。

请柬打开,上面赫然邀请的是郁栎!

虞东锦:“邀请你了。”

郁栎扬眉,虞东锦这是变着法给自己找难堪呢:“说好不透露我踪迹的。”

“我只是把请柬给你,出不出现是你的问题。”

你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郁栎知道就算他不去,虞东锦也有的是办法让他去,因为这对以前的郁栎来说,是最能刺激他的事情。

郁栎同情看着他:“既然虞总这么费心,我肯定会去的,我知道虞总怕触景伤情借酒浇愁,做出出格的事情丢了脸面,放心,我会照应你的。”

拿酒吧的事情涮他呢。虞东锦冷笑,看你撑得了几时。

郁栎不高兴,他就高兴了,这是他难得的乐趣。当为郁栎弄到请柬的那一刻,虞东锦甚至有种恶劣的开心,连带失恋的痛苦都少了很多。他知道这种行为有点幼稚,但谁叫他能从郁栎寻乐子呢。

……

平淡安逸的日子就这么渐渐过去,除了时不时同虞东锦拌拌嘴,挑挑刺,一切都很舒心。

直到有一天周妈说夫人病了,要会老宅子去伺候。郁栎从此结束了米虫的生活。

牵引者[虞东锦故意的吧?]

郁栎尝了一口汤,味道正好,可以关火了[谁知道呢?]

牵引者[把你当保姆用,你甘心?]

郁栎[他供我吃,供我住,只是帮他做做家务,也还好。]他向来能屈能伸,只要不触及底线,脾气很好。

周妈走后,家里的一切饮食卫生都要由郁栎亲手打理,从扫地煮饭到铺床叠被,虞东锦美其名曰,拿了工资就要做事,不愿意就自觉滚蛋,他虞家不养没用的人。

虞东锦觉得这主意不错极了,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看郁栎的笑话。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郁栎,要怎么给他洗衣服做饭?在家里肯定气死了吧。他加速做完手头的工作,驱车赶回家要看郁栎的丧气样儿,哪想等他开门的时候,郁栎已经穿着围裙站在餐桌前等他开饭了。

“这么早就回来了?”郁栎走上前去拿过他月兑下的衣服挂起。

虞东锦愣在当场,很不适应。这是以前周妈做的事,他进门的时候,周妈会第一时间来拿衣服递拖鞋。

“怎么,傻了?”郁栎趿着拖鞋摆放好碗筷,拉开椅子:“你回来得真及时,刚做好。”

环视四周,屋子里很干净,跟周妈平日里收拾得一样井井有条。

说不震惊是假的,周妈走后他第一时间就想用这个方法作弄郁栎,他内心阴暗的就是见不得郁栎安逸快活,坚决不再找保姆。可是匆匆忙忙赶回家没看到笑话,倒看到个田螺姑娘。

郁栎有这么能干?

他还是将信将疑,觉得满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完全不可能出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郁家公子:“你点的外卖?”

郁栎环着手臂,依靠在厨房门口,似笑非笑:“你门口安了监控,要不看看有没有人送外卖。”

到底心理接受能力强,虞东锦定定的看了他一眼,入座端碗:“真是你做的?”

郁栎不答他,转身进厨房端了个陶罐出来。自家的东西虞东锦认得,周妈最喜欢用这个煲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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