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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飞听到这声音豁然抬起头,心里暗暗道一声不好。

抬眼就看见了一个少年,十二三岁的年纪,正皱着眉头看着谢飞。

他在马上居高临下看着谢飞,大黄狗特别给谢飞面子的还冲着少年给汪汪汪的凶残的叫了好几声。

谢飞:“……”

这少年顿时就恼羞成怒,这是他的狗!他养的狗竟然帮着一个外人对着自己叫唤。

当场就给发飙了。

“畜生就是畜生!养不熟!宰了!”

这些护卫面面相觑,带头的护卫狠心的拔刀了,那刀磨鞘的声音让人心头里发寒。

谢飞心头大骇:这人好重的戾气!

“帝王残暴民不聊生尚且有□□造反,你不曾好生与它玩耍过一回,当它是个死物,厌弃了就丢掉。它蠢笨,分不清地位高低,也分不清来人贵贱,谁对它好了它便撒了欢。这位小少爷对待无知蠢物也如此暴虐,将来身边的人若是稍有不如你的意,你也张口取命吗?”

谢飞脖子一梗,振振有词。

这少年登时更加恼羞成怒,暴怒道:“你好大的胆子!”

说罢竟然拔刀而起,就要一刀剁了谢飞的脑袋。

谢飞豁然拿酒瓶子一挡,酒瓶子被砍的裂开,酒香味溢了出来,这些个平时好酒的护卫都忍不住滑动了喉结咽了咽口水。

可惜了一瓶好酒。

谢飞眼看着这少年竟然还要举刀再砍,闪身挪过。

大黄狗叫的凶猛,竟然奔着马就给撕咬上去。

那马受惊,轰然把少年给掀下马。

眼睁睁看那后蹄混乱间竟然要踩上少年的肚子。

这一脚下去怕要肠穿肚烂。

谢飞当下大骇,其他护卫在这惊险万分一刻竟然齐齐愣住。谢飞蓦地扑上去,一把扯过了少年,自己却被马蹄给踹了个肋骨断裂。

当下疼的不行。

这马还在嘶鸣惊怒不已。谢飞强忍着疼痛,上前一把把缰绳握住了。

完全是死马当成活马医治,他“咴咴咴咴咴咴”好多声,伸手模着它脖子,一边顺毛一边艰难开口,一开口就是一口血。

“乖!乖!给你介绍个媳妇儿,不闹啊!不闹!”

也许是谢飞身上有着大黑的味道,这匹宝马竟然真的在他安慰下给安静下来。

谢飞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这些护卫眼见是没有什么本事舍己救主子,却有本事马后炮,把这马给砍了的!他对大黑就爱的深沉,见不得这么好的一匹马就丧了命。

这一放松下来,登时胸口疼的更加剧烈。

少年刚才从鬼门关里走了一趟,刚才还要对谢飞喊打喊杀,这一下面色惨白,眼睛里充满羞愧看着谢飞。

谢飞看这少年这般忐忑不安,还满满的歉疚。登时也是心里一软,伸手揉揉少年的脑袋,毕竟是个十一二岁的孩子。

众人大气都不敢喘。

这少年也没有再发火。

谢飞看看地上的酒瓶子,碎的不成样子,登时感慨一声,白来一趟。

他捂住胸口,还是赶快找个大夫医治,都吐血了啊!

少年看着谢飞走的远了,自己的大黄狗也跟着在后边走。

登时眉头皱起来,若有所思的看着谢飞的背影。

随少年后面来的马车早就停在了王府的门口,刚才没有人关注到这一点。

少年转过头看到了这马车,登时面色又是一白。都不知道自己的父王到底看到了多少。

他都不知道马车里的亲王刘敬此刻面色也刚刚恢复过来,他刚才看到自己儿子差点丧命马蹄下的时候,整个人都扑向了马车外面,幸好刚才那人救了他。

此刻他的后背汗水一片。

刘敬对身边的大太监福贵说道:“去,找到那个人,重重谢他。找御医治好他的伤。然后……”

福贵低着头认真的听着,心中却在说一句:“这人将有场泼天富贵!”

刘敬说道:“然后找他来做枫儿的西席。”

福贵应了个:“是。”

谢飞走了小半条街就找到了一个药房,差点没有栽倒在地上,疼的龇牙咧嘴。

这大夫一看谢飞伤的重立马撇下了其他看病的人,招呼了伙计给抬进去。

给他正了骨头,又亲手抓了药让徒弟去熬了,颇为安慰他道:“你无什么大碍,只不过伤筋动骨一百天,这三个月里不要干重活,不可随意下床,多吃些骨头乳鸽,有助于你肋骨好的快些。”

谢飞对大夫的好感简直冒尖。

早赶在谢飞前面直接给了这大夫一块十两的银子的王府下人,这个时候都已经回去复命了。

谢飞被人送回去的时候,还没有出这药房的门,就看到纵马报喜的人。

后面还有礼仪队,一一报喜。

敲锣打鼓!热闹的很。谢飞暂时没法走了,登时就拽了个人问:“状元是谁?”

那人朝天子方向一拱手才说道:“圣上英明择栋梁。”

谢飞:“……”

然后才回过头来对谢飞说道:“当今状元爷乃是一位青年才俊,唤作李盛。”

谢飞心里打了个突,虽然心里明白他必然会成为状元,但是还是抱着些许侥幸。

但是!

心里依旧不能接受这个消息。

接着这人又对谢飞说道:“李状元可是圣上当朝以来,唯一的一位双科状元。”

眼睛里又是羡慕又是崇拜。谢飞看着李盛的粉,心里感慨一声,这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李狗剩已经双科状元在身,他还是个被马踢了的倒霉鬼,到现在还没有进王府。

难道这个任务完不成了?

难道自己要学着勾践卧薪尝胆?先忍忍?可这忍到什么时候啊?

谢飞看街上人少了,才被药房的伙计给送了回去。

他正发愁自己该怎么做饭洗漱,还有照顾他家大黑了。

结果第二天福贵就领着那少年进门了。

恭恭敬敬的给谢飞跪下行了一礼之后,开口唤道:“小子刘枫还请先生能任我西席,教我做人做文。”

谢飞要真的是个泥腿子恐怕这会儿要从床上给摔下来。

但是他不是。

他看着跪在前面的少年,心里轻轻呼出一口气。

对他坦言道:“我若教你,你肯认真学我便倾尽全力,若是不肯,便是我教不来你,到时候莫要强求我留下。”

刘枫给他再磕了三个头。

谢飞其实有点小忐忑,他肯定是有资格教人的,他的知识那么先进。

但是……教人……只看他能不能教好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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