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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年代都少不了喜欢大自然的年轻人,所以即便已经步入冬季了,东山仍旧有许些安营扎寨的学生和驴友队伍进入。

由于沈牧这些年意见来过太多次,对每条路甚至每棵树都熟悉,虽然腿走得很辛苦,却还是用最短的时间带着秦深找到比较清净、视野又开阔的角落,微微喘息着停步道:“老了,走着几步路都觉得累。”

秦深背负着绝大多数行李,伸手帮他擦汗:“你以为自己是超人吗,刚从病床上爬起来就登山。”

“还记得帐篷怎么搭吧?”沈牧还是不喜欢被照顾,立刻走到一边喝水。

“当然了,你教我的怎么可能忘?”秦深立刻回答。

沈牧早已掌握了自动过滤花言巧语的能力,吩咐道:“那就靠你了,我到附近看下。”

“不行,你不能离开我视线,有什么好看的?”秦深立刻阻拦。

“好,歇着总可以吧?”沈牧反问,话毕还真找了快大石头当椅子。

秦深这才卸下行囊忙活起来。

沈牧望着他的背影,难免与记忆中那个夺目的少年重叠,但又多出如山海般厚重的亲近。

正走着神的功夫,头顶忽然响起个女声:“两位帅哥,兴致这么好,大冬天来露营啊?”

沈牧抬眸,望见个留着长卷发的大美女,性感的身材即便穿着登山服也掩饰不住。

秦深这人打娘胎里就对异性无感,更讨厌有谁靠近爱人,顿时直起腰说:“你是谁,有事吗?”

“我叫许桐,和登山俱乐部的朋友来野炊的,看到你们俩也落了脚,就过来打个招呼。”她笑语盈盈地说着话,露出堪比牙膏广告模特的白牙,实在让人印象深刻。

“哦,是吗。”秦深无情回答,继续围着帐篷敲敲打打。

“看你不怎么熟练的样子,要我来帮忙吗?”许桐卖开腿从山坡上跑下来。

“不用不用,自己搭是乐趣。”秦深赶忙阻拦。

可这美女偏偏没眼色,还围在旁边凑热闹。

幸好始终看热闹的沈牧忽然起身:“抱歉,我和男朋友有点私事要聊,一会儿再去和你们打招呼。”

“那好吧,我在煮饭呢,不嫌弃的话一起来吃点吧,还有啤酒和德国香肠。”许桐热情地摆摆手。

等她终于消失,秦深才没好气地皱眉:“这女人哪来的,真是话多。”

“喜欢出门玩的人都外向,交个朋友有什么不好。”沈牧弯起嘴角:“赶快把帐篷搭上,你不说还要负责今天的晚餐吗?”

“没问题,瞧好吧。”秦深比了个OK的手势,转身又忙碌了起来。

——

温暖的暮色笼罩住东山的时候,帐篷外的篝火已经缓缓升起了。

始终“坐享其成”的沈牧整理着自热饭盒感慨:“没想到你还挺熟练,监狱里还能学这个吗?”

“无聊时就看书,看了很多野外生存和游记什么的,因为你喜欢。”秦深用刀往汤锅里削着萝卜。

其实沈牧不怎么敢询问他坐牢的事,现在重逢得久了,终于能勉强开口:“你在那里……是不是被白锦帛安排的人伤过?”

“嗨,都是些亡命徒,跟我关在一起的人哪个没背一个半个命债之类的。”秦深倒是挺平静:“到底是被买通还是看我不爽,谁说得清呢,这世上本来也没多少公理,重要的是我撑下来了。”

沈牧伸手模他的头:“坚强是好事,但想和我抱怨的话也可以。”

“切。”秦深哼了声:”沈老师语气能不能别那么故作成熟?”

“我都三十岁了,什么叫故作成熟。”沈牧无语。

秦深趁机亲他:“三十岁了不起啊?”

两人刚闹着,他兜里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秦深看到齐磊的名字赶快接通:“喂,怎么了?”

“你在深山老林吗,怎么整天都没信号?”齐磊质问。

“对啊,露营呢。”秦深回答。

齐磊咳嗽了几声:“真有闲情逸致,我是告诉你,重审的批文下来了,现在是公安局取证时间,很快就会有警察联系你的,你又要重新配合调查一次了。”

“那太好了,我妈的状况怎么样?”秦深问。

“我是她的代理律师,夏实怎么可能告诉我?”齐磊叹息:”有消息第一时间告诉你,一定要保持通信畅通。”

“知道,嗯。”秦深答应着把电话挂掉,转而将好消息转达沈牧。

沈牧没显得如何雀跃,反而支着下巴微笑回视。

秦深加入调料后将汤锅盖盖好:“盯着我干吗?”

沈牧说:“总有种预感,是上帝要让你苦尽甘来了。”

“但愿吧,不过现在就挺甜的,用不着上帝再加糖,只要他别坑我,我就满足。”秦深勾了下沈牧高挺的鼻梁:“我要的从来都不多。”

——

从警校毕业后的十多年从业时间内,夏实跟踪过三教九流各式各样的人,当然也被无数危险对象跟踪过。

他行事稳妥、脑袋转得飞快,往往能够化险为夷。

可最近这个愚蠢的尾巴,却让警官大人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这日他正在个商场中溜达,又瞧见那个幼儿园老师,不禁摘下墨镜转身走过去道:“您有何指教?”

鬼鬼祟祟的沈歌被吓了一跳:“啊,好巧啊。”

夏实抱住手挑眉。

“怎么,我哥的案子牵涉到这里的人吗,是谁呀,我能帮什么忙?”沈歌缩了脖子。

“最后再明确地讲一次,警方办案当事人家属不得干预,你再乱打听,我就当你妨碍公务。”夏实发现好言相劝对他不起作用,只能严肃下表情。

“好好好,我也不是要帮忙来的。”沈歌赶忙摆手:“我是想问问你,那个许伽子真叫人捅我哥?”

夏实不回答:“问这个干吗?”

“我靠,我哥差点死了啊,什么叫干吗?”沈歌不禁冒出脏话,而后整理好思绪:“不管许伽子为什么这样做,总而言之这事对我哥造成了伤害,如果你真的怀疑她,我肯定要把我哥看好点了。”

“我怀疑你就信?”夏实无奈。

“那当然,你可是神探啊,本来嘛我,根本不相信警察的,就连秦深都冤枉入狱了,我们这种小老百姓还要什么公平?”沈歌撇着嘴说完,又笑嘻嘻道:“不过夏队长不一样。”

夏实半笑不笑地哼了声:“我的意见是,把你哥看好点总没错。”

沈歌赶快点头。

夏实又说:“我现在下班中,来这里是为了给我爱人买生日礼物,怎么,当-神探-就不能有私生活?”

“嗷……听说你出柜了?”沈歌讪讪道。

“是啊。”夏实面不改色。

沈歌哼哼:“那我不打扰,再见夏队长。”

说完他便背着永不离身的双肩包转身离开。

夏实哭笑不得,半晌才叹气而笑:“小屁孩。”

——

冬风萧瑟,夜里更是寒冷异常。

好在裹着睡袋躺在帐篷里,倒没感觉出有多么难熬。

秦深在外面拿凉水洗漱完走进来,抱怨说:“失策啊,难道没有双人睡袋吗?耽误我的幸福生活。”

“来露个营也不老实吗,帐篷又不隔音,不嫌丢人。”沈牧翻转过身去,拿着手电翻随身带的口袋书。

“我又没说干吗,抱着你睡觉而已,不行吗?”秦深理直气壮。

沈牧轻笑:“少废话,赶紧休息,看星星看得都要感冒了。”

“可是很美啊,其实我特别想去瑞士,读到别人游记挺羡慕的。”秦深钻进睡袋里,继续说道:“那里照片全都跟画出来似的,肯定很值得欣赏。”

“那有机会就去呗。”沈牧继续翻书。

秦深躺好后不禁笑起来。

沈牧侧过古典又温和的眼睛:“犯什么傻?”

“咱俩好像两条虫。”秦深在睡袋里扭了扭。

沈牧哭笑不得,半晌才趴在那道:“你怎么这么容易就答应我来东山,真的对这里没有恐怖的记忆吗?”

“当然有,毕竟秦风桥死在附近了。”秦深淡声说:“可也有好的记忆,我就是在这座山上遇到你的。”

沈牧目光盈动。

秦深浅笑:“我哥哥的死我可以忘记,但你的事永远都不褪色,所以为什么不愿意来?”

“感觉你坐了几年牢,学到最多的就是讲好听的话。“沈牧摇头,可话没继续说完就忽然愁眉爬起。”怎么了?“秦深疑惑。”外面有声音。“沈牧低声道。

“应该没事吧,这露营区是封闭的,还有管理员看着。”秦深离开飞快地爬出睡袋:“我去瞧瞧。”

他拿着手电筒打开睡袋,果然看到个人影在往附近的山坡上爬,不禁喊道:“喂,你谁啊!”

强光照出许桐美丽的脸。

她笑道:“原来你们没睡,我想来叫你们喝酒,看都进帐篷了就没打扰。”

“这样啊,不喝了,他身体不好。”秦深指了指帐篷:“多谢。”

“嗯,拜拜。”许桐答应着便继续往上爬去。

秦深钻回帐篷,忍不住啧了声:“这女的有点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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