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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缘吃完早饭便回自己家去,门一打开,一抹娇小雪白的身影立马朝她扑了过来,抱住她的大腿哭唧唧:“缘缘啊,你收留我吧!”

她低头一看,愣愣地问:“这是怎麽了?”

白涓涓抹了把眼角不存在的眼泪,也没说话,只扑进她怀里搂着她腰嘤嘤。

正当简缘既好笑又无奈的时候,曦姐从门外飘了进来,一看见简缘便暧昧地哟了一声,道:“昨晚去四楼一夜**,现在舍得回来了?”

简缘一听立即红了脸,正要说话,曦姐又指着正扑在她怀里的白涓涓疑惑地问:“涓涓怎麽了?”

简缘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小萝莉,抬头对曦姐说:“三楼今天搬来了一个住户。”

曦姐挑眉,显然有些诧异,又问:“什麽人呀?”

“我们学校的一个学长,徐靖的朋友。”顿了顿,补充道:“他也是涓涓的……故人。”

曦姐瞪大眼睛:“啊?”

白涓涓这时抬头凶狠地道:“他算是屁个故人!”

简缘无奈改口:“那……仇人?”

白涓涓点点头,继续扑进她怀里嘤嘤。

什麽情况呀?曦姐不明所以,与简缘对看一眼,後者冲她摇了摇头,表示她也不太清楚。

这时简缘抬手拉开了白涓涓,看着她问:“涓涓啊,景越刚才和你说什麽了,你这麽激动?”

白涓涓呆了下,脑里顿时浮现那张英俊清朗的笑脸,还有他语声暧昧地说着:“你还欠我一个洞房。”

欠个鬼啊!

白涓涓长年白皙如雪的面颊顿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在简缘与曦姐探究的目光下,她涨红了一张脸,张嘴却说不出话,最後以一副憋屈的模样冲向了冰箱,将自己关在里头。

简缘:“……”

曦姐:“……”

凿於白涓涓对她与景越的过往闭口不言,简缘怎麽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因为实在好奇又纳闷,所以她乾脆去问了景越。

对此,景越的回答是这样的:“她是我未过门的娘子,大婚之夜跑了,让我一找就是八百年。”

简缘:“……”

她呆了半晌才勉强消化了这个说法,又艰难地说:“可涓涓说你是她的仇人。”

景越闻言清潋的桃花眼暗了一瞬,复又盈满温柔似水的笑意,道:“她因为某些事误会了我,现在估计还没消气,我找到她不就是为了化解这个误会吗?”

误会?

简缘神色复杂地看着他,见他脸上一副真挚的神情,且明显也不愿多说,只好轻叹一声,没再多问。

这时,她忽然想到什麽,又道:“景学长,问你件事啊。”

景越微笑看她,“什麽事?”

“你真的活了八百年?”

景越挑眉,“正确来说,是九百三十五年七个月又零四天。”

简缘噎了下,“那你、你能活这麽久是因为……”

“先前不是告诉过你了吗?”景越单手支着下巴,冲她眨眨眼,道:“我吃了长生不老药啊。”

简缘:“……”

她抽了抽嘴角,只能勉强相信了,又问:“你哪来的长生不老药?长生不老药又是什麽?是丹药吗?”

“有人送给我的。”景越漫不经心地说着,“至於长生不老药是什麽……”

他长睫微敛,潋滟的桃花眼里暗浮幽光,还隐隐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色,“是诅咒。”

简缘闻言一愣,诅咒?

景越见她怔愣的神情不由轻笑起来,“小丫头,你当能长生不老是件很棒的事吗?因为活得比谁久,所以得看着你认识的人一个接一个死去,谁也留不住,直到最後只剩你一个人……漫长的时光麻木了所有感情,即便活着,也像是个死人了……”

他像是想到什麽,表情一黯,接着苦笑起来,“你说,这不是诅咒是什麽?”

简缘看着他黯然的神情,仍然不是很明白。

所以他之所以长生不老是因为被诅咒?那麽是谁诅咒他的?又为什麽要诅咒他长生不老?

正皱着眉思索着,徐靖正好端着菜从厨房走出来,放到了餐桌上。

景越一见他出来,原先脸上黯然的表情立马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满脸欢喜,他举着筷子道:“自从你抛弃我搬来这後我就再也没吃过你做的饭了,甚是想念啊!”

徐靖瞥他一眼,淡声道:“我没打算让你吃。”

景越闻言顿时嗷嗷叫唤起来:“徐靖,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徐靖冷笑:“不请自来的算哪门子客人。”

景越一噎:“……我们好歹是邻居,还是前室友!”

简缘听到这里诧异地问:“你们之前住在一起?”

景越抢过一盘菜放在自己面前,闻言点点头,道:“是呀,他大一开始就跟我住一起了,没想到大二时突然抛弃我搬来这。”

说完,幽怨地看了徐靖一眼,活像个惨被抛弃的小媳妇。

简缘抽了下嘴角,又问:“你们之前住哪?合租吗?”

景越摆摆手,道:“是我的房子,在绿意大厦。”

“绿意大厦?”简缘瞪大眼睛,“我记得那里的房价不便宜……”

想到他今早还说什麽“用十倍价钱跟老头子买这栋公寓”,她看着他的目光顿时变了变,没想到景越还是个土豪啊。

不过要是他真活了近千年,成为个土豪倒是不稀奇。

不过……

她扭头看向徐靖,问:“绿意大厦离学校近,离闹区更近,生活机能应该比这里好啊,你怎麽搬来这了?”

没等徐靖回答,景越便抢先开口:“这我知道,因为小黑他们有空没事就喜欢跑来我家骚扰徐靖,徐靖受不了才……”

“因为你。”

徐靖突然打断了景越的话,深灰色的眸子盯着简缘,眸光湛湛。

简缘一下子愣了,呆呆地指着自己:“我、我?”

“嗯。”徐靖应了一声,又深深地看她一眼後,转身进了厨房。

红晕爬上脸颊,简缘不由捂住脸,觉得脸颊烫得不行。

徐靖说他搬来这是因为她?为什麽?因为她也搬来这了所以他……不对呀,那时候他还不喜欢她,怎麽会因为她搬来这就也跟着搬来?

这时,她忽然想到什麽,不由猜测,难道是因为知道她忽然看得见鬼了,要保护她?

妈呀,好暖啊……

简缘捂着脸笑眯眯地胡思乱想,景越咬着筷子看她这副心神荡漾的模样,有些後悔跑来徐靖家蹭饭了。

他一个光棍了近千年的骨灰级光棍,为什麽要跑来看一对小年轻秀恩爱?

他媳妇儿现在还对他避之唯恐不及呢!

老光棍景越捧着碗表示郁闷。

……

周一上午有姜魔女的课,在教授还没来教室的空档,同学们聚在教室讨论姜魔女的八卦,还有押赌注赌她今天会不会来上课。

整间教室闹哄哄的,简缘也坐在位子上和黎多珍及小乔聊天,就在这时,一名披散着长发的女人抱着书脚步从容地走了进来。

教室在几秒内安静下来。

“这谁呀?新的助教?”有同学压低声音问旁边的人。

“不知道呀。”

简缘也疑惑地看着讲台上的女人,她穿着简单白衬衫和黑色西装裤,脚踩黑色高跟鞋,看上去分外干练。

长发柔顺地披散在背後,一张白净的瓜子脸上了淡妆,五官柔美,明眸皓齿,眼神明亮,唇角隐隐带着笑意。

好一个美人教授。

有几个男生已经躁动起来。

“只有我觉得她有点眼熟吗?”小乔小声地说。

简缘闻言应了一声,同样打量着讲台上的女人,这时,女人忽然偏头朝她看了过来,唇角大大上扬,露出了一个明朗的笑容。

简缘顿时愣住了。

“姜、姜魔女?”

她的声音不大,可这三个字却宛如破空的羽箭划破了周遭躁动的氛围,教室内的学生一下子安静下来,不约而同看向简缘,接着又看向讲台上的女人,不敢置信。

女人勾唇一笑,单手插腰,下颚微微抬起,道:“怎麽,几天不见,认不得我了?”

这声音一出,所有人都惊呆了。

这个人是姜魔女?!

“姜魔女?”姜亚菁微微眯起眼睛。

这冷厉的眼神分外熟悉,众人不得不相信这个人真的是他们的魔女教授。

可这……魔女都不魔女了呀!

简缘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赶忙垂下脑袋装死。姜亚菁见状却是一笑,道:“行了,真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私底下给我取了很多绰号?姜魔女,姜扒皮,姜阎王……”

见她一个个掰着手指头数,底下的学生都被她逗笑了。

黎多珍也惊呆了,忍不住小声地说:“卧槽,我都认不出姜魔女了啊……”顿了顿,纳闷地道:“难道她请假这麽多天是去整形了?”

小乔闻言笑喷,道:“哪有整形了才几天就康复的?而且仔细一看,姜魔女的样长相跟之前差不多,就是整个人看上去开朗了不少……”

“简直成了学校第八大不可思议!”黎多珍惊呼。

简缘看着讲台上笑容明朗,眼神恢复光亮的女人,不由一笑。

因为心境不同了,人当然不一样了。

看来从前的“姜天使”并不是传说呀!

……

中午的时候,简缘找了孟蔷一起吃饭,顺带替柏亦感谢了她一番。

“不过你是怎麽和姜教授说的呀?”

孟蔷闻言放下啃到一半的排骨,眼睛一转,道:“我请了我师姐去见她,毕竟我也是她的学生怕她认出我,我师姐见了她後直接拿了你公寓的地址给她,让她回去看看。”

简缘瞪大眼睛,“就这样?”

孟蔷见她一脸“不敢相信这麽简单”的表情,不由笑起来,“当然,中间还加油添醋了一番,总是要装模作样一下嘛,不过的确是给了她公寓的地址後,她就火急火燎地走了。”

简缘哦了一声,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孟蔷一笑,这时,她忽然又想起什麽,道:“对了,最近公会那边估计要对那间玩具店动手了。”

顿了下,又说:“不过说来奇怪,除了公会的人外,似乎还有一队人马也盯住了那家玩具店。”

简缘闻言一愣,另一队人马?

“谁呀?”难道是其他驱魔团体?

孟蔷冲四周看了下,接着朝她凑了过来,压低声音道:“我观察了几天,觉得可能是警方的人。”

“警方?”简缘诧异地瞪大眼睛,“你说警察也盯上那家玩具店?警察盯着玩具店干什麽?”

“这我就不知道了。”孟蔷耸耸肩,“估计那家玩具店还涉及了犯罪吧。”

简缘皱起眉头,低头沉思。

对了,之前和简诚一起吃饭时,似乎听他说过那家玩具店除了卖鬼女圭女圭外,干的其他阴私也不少。

难道指的就是这个?

不过一家玩具店会涉及的犯罪是什麽呢……

下午的课结束後,简缘在图书馆等徐靖一起回家,脑里想的仍是关於那家玩具店的事。

徐靖和她哥都不让她管这事,所以她就算有再多的疑惑也无解。

正烦恼时,一道声音自身後传来,“缘缘,你在这做什麽?”

简缘回头一看,就见阮晨正缓步走下阶梯,来到她面前。

可她一见她却是一惊,“小晨,你生病了?”

会有此问的原因是阮晨的脸色实在不太好。

但见她小脸苍白如纸,眼窝凹陷,底下是一片青黑。

“嗯,最近身体有点不舒服。”阮晨一边说一边咳了几声。

“那你要去看病,好好休息呀!”简缘见她这模样实在担忧,很怕她这是得了什麽大病。

“嗯,过阵子会去的。”阮晨虚弱一笑,又道:“我要去打工了,明天见。”

简缘皱眉,“你身体不舒服怎麽还去打工呀?请假在家好好休息吧。”

话完,却见阮晨忽然面色大变,眉眼一下子变得凌厉起来,凶狠地说:“怎麽可以那麽不负责任呢?是我的工作就应该做好!”

简缘被她狰狞的脸色吓了一跳,不由後退几步,说不出话。

这时,就见她脸上的狰狞之色忽然消失,又恢复成原本虚弱苍白的模样,她冲简缘点点头後,这便转身走了。

简缘呆呆地看着她的背影渐行渐远,这时,忽然注意到她脚边似乎跟了抹小小的身影,当她看着那道身影时,身影的主人也回头朝她看了过来。

明明隔得很远,可简缘却能清楚感受到那目光里带着的恶意。

下一秒,却见那身影似乎是被什麽吓到了似地,一瞬间消失了。

简缘呆呆地扭头,就见飘在她身侧的江祈正收回阴冷的目光朝她看过来,而徐靖正站在她身後,表情同样有些凝重。

“刚刚……”简缘艰难地开口,“阮晨她这是……被附身了?”

江祈瞥她一眼,摇摇头,“不是附身。”

“不然呢?”

徐靖看着远处,见阮晨的身影已经消失了,不由收回目光,淡声道:“是小鬼。”

“小、小鬼?”简缘愣了下,瞪大眼睛,“养小鬼?”

徐靖点点头。

简缘不敢置信地道:“那小鬼是阮晨养的?”

“不是她养的。”江祈看着她,唇边浮现冷笑,“是有人让它跟着你同学身边的。”

“为什麽?那个人为什麽要这麽做?”简缘皱起眉头,她多少也听说过小鬼的传说,都说养小鬼能为人带来机运,可机运却是要拿自己的寿命甚至是别的去换,十分阴邪。

让小鬼跟在阮晨身边,是想要害阮晨吗?

到底是谁这麽做的,难道是那个玩具店老板娘?

江祈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偏头朝徐靖看去,後者冲他摇了摇头。

这一瞬间,两个人的眼睛里不约而同浮现杀意。

简缘没注意到他们的眼神,只担忧地问:“那阮晨会怎麽样?难道她看上去像是得了重病就是因为那小鬼的关系?”

江祈点点头,“小鬼阴邪,你同学的阳火不够强,承受不住。”

“那该怎麽办?”简缘有些急了,拉住徐靖问:“你能对付那小鬼吗?”

“可以。”徐靖点头,又蹙起眉,“只是现在不是个好时机。”

“什麽意思?”

“过阵子我们要去抄了那家玩具店,现在要是对你同学身边的小鬼动手,会打草惊蛇。”

简缘闻言也烦恼起来,“那就这样放任吗?阮晨会不会……”

想到她那副看似得了重病的模样,简缘一颗心愈发地沉。

徐靖摇摇头,“那小鬼暂时不会伤害她的。”

“真的?”

徐靖点点头,心想,因为它的目标根本不是她,而是……

垂眸对上简缘圆润晶亮的眼睛,他不由在心里冷笑一声。

不管幕後黑手到底想干什麽,敢把主意打到简缘身上,这手也伸得太长了。

也不怕还没碰到她手就被人狠狠砍断。

……

瑞芳玩具店。

阴冷昏暗的库房里,一个穿着灰色长裙的女人正蹲在货架前,苍白柔美的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找到那小丫头了?”

“……”

“再等等吧,再过一阵子,妈妈就帮你们换一具新身体,以後你们就不用住在女圭女圭里了。”

“……”

“真乖,你们都是妈妈的小宝贝。”

女人说到这,突然缓声唱起了童谣来,轻柔的声音迴盪在阴冷的库房里,诡异得令人浑身发毛。

半掩的门外,阮晨正捂着嘴站在门边,脸上浮现惊恐的表情,手臂上早已起了一片的鸡皮疙瘩。

听见里头人站起来的声音,阮晨赶忙离开库房,快步走到柜檯後。

脚步声愈来愈近,阮晨抿紧唇,桌底下交握的双手微微颤抖起来。

店长刚刚在里头和谁说话?这里明明除了她外没有别人。

而且她刚才说……

“以後你们就不用住在女圭女圭里了。”

什麽东西住在女圭女圭里?鬼?

阮晨愈想愈害怕,她本来胆子就很小,尤其害怕鬼神一类的东西,此时简直恨不得能立马离开这里。

就在这时,肩上一重,有只手搭上了她的肩,阮晨几乎是同时就尖叫起来,整个人也往一旁跳开。

“阮晨,你怎麽了?”

当阮晨抬头一看时,就见店长抱着几盒玩具正一脸莫名地看着她。

可阮晨现在一看到她就想到刚才那一幕,心里害怕得不行,却不敢让她看出异样。

艰难地噎了口口水後,她勉强扯开一抹笑容,道:“没什麽,刚才在想事情,店长您突然拍了我一下我吓到了。”

店长闻言一愣,接着笑了起来,道:“阮晨你真是的,胆子怎麽那麽小。”

阮晨乾笑几声,缓缓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店长脸上带笑,抱着那几盒玩具到货架前补货,阮晨偷偷打量着她,却见她脸上没什麽异样,看上去也很正常。

可刚才……一回想起方才的事,阮晨就觉得毛骨悚然。

要不她乾脆辞职了吧?

可这学期都过了一半了,临时要找别的工作有点麻烦,但总比待在这好吧?虽然她这里的工作挺轻松,薪资又不错,她有点舍不得……

就在这时,阮晨的瞳孔忽然涣散起来,一个念头划破脑袋,她忽然打了自己一巴掌,心说,阮晨你在想什麽?店长对你这麽好,这麽照顾你,你怎麽能说辞职就辞职?

这样太对不起店长了,这是不对的!怎麽能对不起这麽温柔又这麽好的店长!

别辞职了!继续干下去吧!

这个想法愈来愈强烈,原先打算辞职的念头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时,站在货架前的店长突然回头朝阮晨看过来,唇角勾起一抹柔和的笑。

瞧见那抹笑,阮晨愈发打定主意不辞职了,还是继续干活吧。

想到这,她低头开始整理起收银台,脸上带着与惨白的脸色不和谐的愉悦笑容。

在她的身旁,一道幽冷矮小的身影正坐在她手边笑嘻嘻地看着她,诡异的笑容爬满整张脸。

店长见状收回目光,低笑一声,是慈爱的语气:“真是乖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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