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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的赶路只能将将到达附近的城镇,不过他们此趟行程也不着急,所以便在城里找了个客栈休息下来。

宁淮安拴好马车就领着他们进了客栈。

这是邻城最大的客栈,正值饭点,大堂里的食客自然络绎不绝。

看到几人,小二连忙跑上前招呼。

宁淮安摆摆手,“给我们准备两间上房,现在先吃点东西。”

小二点点头,上下打量了他们几眼,又问,“两间?”

宁淮安刚想开口答应,却冷不丁被秀才没好气地推了推,“三间。”

“可咱们之前也……”宁淮安不满,还想辩驳。

秀才便一把扯过他,直接对小二道,“三间,快去准备。”

姜戟见他们还在说话,便领着呆瓜在一边的空桌坐下。

“想吃什么?”姜戟指了指不远处的菜名挂牌问着呆瓜。

呆瓜模模自己的鼻头,似是想起了什么,“我,我要吃鹅!”

姜戟无法,知道呆瓜是还惦记着自己被鹅啄了一口的事情,索性也就点了一只烧鹅。

不一会儿,宁淮安跟秀才也总算商量好了住房的问题,入座下来。听说姜戟只点了一道菜,便又让小二过来随手点了排前的几道大菜。

闻言姜戟眉头一皱,“师傅,咱们吃不了这么多吧。”

宁淮安却不以为然地揽过秀才,“他还要念书,可费神气了,得多补补。”

秀才早已习惯宁淮安这财大气粗的模样,也就干脆由着他,不然到了晚上指不定又给自己送什么补品闹得一晚上睡不着觉。

呆瓜还沉浸在宁淮安刚才说的话,大眼睛里写满了疑惑,“叔叔,佛、佛祖不喜欢寺庙吗?为什么,要跳墙?”

宁淮安被他问得一愣,只好把难题抛向秀才。

“因为这菜味美,所以即便是佛祖都想要跳出墙来尝尝鲜。”秀才也开口解释,总算是把呆瓜的问题说顺。

“别问了,等着吃饭。”姜戟揉揉呆瓜的脑袋,也不知道这呆子什么毛病,明明经常听不懂话,可却总想弄个明白。

呆瓜咬着筷子点头,然后瞟了瞟人家桌上的菜肴,勾起了几分馋念。

宁淮安点的都是大补菜,想着吃多会上火,所以秀才和姜戟都是吃得差不多就没敢再多吃。可呆瓜从小就听爷爷念叨不能浪费食物,加上他饭量也有些大,足足把桌上的食物吃了个大概才不舍地放下筷子。

而这时,宁淮安早就跟着秀才上了楼,桌旁仅剩下姜戟和呆瓜,就连刚才拥挤的大堂这会儿也静了下来。

“你这馋猫,今晚多半又要睡不好了。”姜戟掀开呆瓜的外衫,然后给他松了松裤带。

呆瓜便顺势靠在姜戟怀里,让他抱着自己上楼回房。姜戟自然乐意服侍,找来了个小二带路,这才拖着呆瓜朝楼上走去。

这房间不大,不过各处的摆设都将房间装点得很温馨。

姜戟送走小二,这才折返回来拿出自己准备的消食丸给呆瓜。而呆瓜抱着肚子靠在床边,抬眼望着天花板出神,倒是没了平日里冒傻气的模样,还显出几分深沉。

“过来,吃点药。”姜戟勾勾手,叫醒了呆瓜。

呆瓜一看他手里的小药瓶,立刻巴巴地跑了过去。这药主料是陈皮和山楂,酸酸甜甜很是好吃,所以深得呆瓜的喜爱。

“想要,两颗!”呆瓜看姜戟手里只捏着一颗,还有些不满。

姜戟哭笑不得,这呆子竟然想把药当成糖来吃还与他讨价还价,他便装作没有听见,抬手将药丸塞进呆瓜嘴里,然后就自顾自地收好了药瓶。

呆瓜含着药丸,酸甜的口感在嘴里蔓延,不禁也弯起了眼,“姜姜,我,我以后吃得多,就可以每天吃这个小糖糖了吗?”

“当然可以。”姜戟难得地看起来好说话,可转瞬就换了个语气,“不过你要是吃得太胖,以后我就不管你,照顾别人去了。”

“唔,不可以。”呆瓜忙不迭摇头,语气很坚决。

“怎么不可以啊,我就去照顾你娘家里的那小孩。”姜戟说的是周千景,主要还是想逗弄呆瓜。

“不,不行。”呆瓜扁扁嘴,顿时就记恨上了周千景,“你,你是我媳妇儿,不能和别人一起!”

“如果你以后少吃点,我就不考虑这个。”姜戟挑挑眉,等着呆瓜的反应。

呆瓜皱眉抿着嘴,沉思了片刻还是答应道,“好,好吧。”

几十里外,周千景突然打了个喷嚏,却猜测是因为呆瓜挂念自己而沾沾自喜。殊不知,现在的他在呆瓜心里早就不是可爱的弟弟,而是觊觎着自己媳妇儿的潜在敌人。

这房间窗户正对着湖边,刚把窗打开就感受到阵阵凉风袭来。

呆瓜靠在窗边,看到底下点着渔火的小船,有些激动地扯着姜戟的袖子,“姜姜,是船!”

姜戟随着他的视线看去,嘴角一勾,“呆瓜想坐船?”

呆瓜立刻点头,大声应道,“想。”

“再过几天我们就会换水路,到时候你得坐好几天的船,就怕你坐到不愿意坐。”姜戟伸手揽住呆瓜的腰,和他一同挤在窗边。

呆瓜不去多想他话里的意思,望着热闹的河堤,有些向往。

“要,要是能住河边就好了。”呆瓜感叹道。

“这趟从皇城回来,你想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姜戟笑道,曲起手指在他额头上敲敲,动作满是亲昵。

呆瓜侧头呆呆地看着姜戟的笑容,然后咽咽口水,就感觉到鼻子里面突然的清凉。

“姜姜,我,风寒,想流鼻涕。”呆瓜吸了吸鼻子,对姜戟道。

姜戟下意识地看向他,却是表情一惊,连忙捏着呆瓜的鼻子让他仰起头,“什么风寒,你这是流鼻血了!”

说罢,他腾出空闲的手来关上了窗,然后带着呆瓜坐回床边。

这会儿功夫,呆瓜已经伸手模过自己的鼻间,看到满手的血,差点晕了过去。

“我,我是不是要死了。”呆瓜抓着姜戟的手,受到了心理作用,似乎感觉自己也虚弱了许多。

“乱说话。”姜戟瞪他,“你先这样仰着头,我去拿块帕子。”

呆瓜不敢大动作地点头,然后听话地仰头看床顶。

姜戟立刻翻着包袱,从里头拿出了块手帕,然后顺手就模过茶杯倒水浸湿,叠好压在了呆瓜的额头。

呆瓜不明白姜戟的做法,“我,我不烫啊。”

姜戟无奈,撤下手帕,又用凉水拍了拍呆瓜的额头。眼见血流得到缓解,这才允许呆瓜摆正回脑袋。

虽然鼻血没有再留,但呆瓜的鼻子周围却留有一片猩红的血印,看起来很是可怕。

姜戟没敢让他乱动,便开门打算让小二打盆水上来给呆瓜洗洗脸。

不想这时宁淮安刚被要专心念书的秀才赶出了房门,正好看到姜戟房门打开,就干脆地顺势闯了进去。

姜戟心急,顾不得拦他,就径直走向了走廊尽头的店小二。

宁淮安见姜戟这幅模样,有些莫名,可抬眼看到脸上满是血迹的呆瓜坐在床边时,眼睛都瞪大了几分。

“呆子,你这怎么弄的?”他几步走到呆瓜面前,心想自己那徒弟力气他是知道的,一拳打在鼻子上肯定是要流鼻血。

“鼻血。”呆瓜回答,顺势皱了皱鼻子。

“我当然知道是鼻血,我是问你怎么弄的?”宁淮安挠挠头,“是不是姜戟欺负你了,啊?你要是受委屈你得告诉我,我帮你收拾他!看起来对你那么贴心,怎么关起房门就打人啊,禽兽!”

呆瓜听他说了一大堆,完全没能抓住重点,只喃喃着说道,“姜姜,没,没有欺负我。委屈,嗯,委屈。”

这就对了!

宁淮安心想呆瓜都委屈上了,必然就是姜戟欺负了他。正义感顿时升到心口,宁淮安扭头对上刚回来的姜戟,抬手就劈了他一巴掌。

“你做什么?”姜戟很不理解,好在他动作迅速地躲了过去。

“你欺负呆瓜,我当然打你。”宁淮安挥了挥手里的拳头。

“我欺负他?谁说的?”姜戟更是一头雾水。

“我猜的!”宁淮安很肯定,“呆瓜说他委屈!”

听到这话,姜戟也顾不上搭理宁淮安,低头看向呆瓜,“为什么委屈?”

呆瓜却苦着脸指指地上,“小糖糖,刚才,从我嘴巴里面,跳出去了。”

“胡说八道。”姜戟失笑,“分明是你自己没注意,害它掉了出去。”

“可,没吃完。”呆瓜很是惋惜地望着药丸。

“别委屈了,待会儿再给你吃一颗。”姜戟笑着模模呆瓜的头,然后瞥向了宁淮安。

宁淮安有些哑然,原来委屈竟然是为了这件事。

“可呆瓜脸上怎么都是血?”宁淮安还有些不服。

“可能吃了太多大补的东西。”姜戟说到这里,又抬头看向宁淮安,“以后饭桌上不许点那么多奇怪的食物,呆子管不住嘴,要是天天流鼻血就怨你。”

宁淮安觉得冤枉,怎么到了最后罪魁祸首竟是他。

呆瓜也顾不上他们还在说话,便缠着姜戟给他吃药丸。

姜戟拿他没办法,就带他走到了药箱边,然后模出了药丸塞进他嘴里。

而宁淮安望着这俩黏在一起的架势,深深觉得自己来姜戟房里消磨时间完全就是个错误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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