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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这日贾敏果然发动起来,产婆赶紧进去伺候。

说来也怪,人人都以为贾敏身子不好,这一胎必定艰难,谁知却生的很顺利,不过三个时辰左右,林府的小少爷便呱呱坠地。

只是所有人看到这孩子以后,心里都咯噔一下,这孩子实在生的瘦小,难怪生产这样容易。

不过好在母子平安,这已经是天大的好事了,喜得林如海当即就去了祠堂拜谢祖宗。

林府添了幼子,阖府上下,无不喜气洋洋,且林二少爷虽则看起来十分细弱,却顽强的活了下来。

且贾敏自从诞下次子,许是心情好了,人也松快了,整个人精神好了许多,天气好的时候,也能出门转转,晒晒太阳了。

林诗音和林黛玉常常过来看她,她也极乐意与孩子们亲香,补回之前失去的时光。

林诗音已然六岁,翻过了年,便算是七岁了,贾敏便趁着自己精神好时,细细教她些管家理帐之事。

贾敏乃是荣国府千金明珠,自幼精心教养,又执掌林家后宅十几年,当家主母的威严能耐并不因为她生病而减少一份。

反而从她生病以来,虽没有多少精神理事,但林府的内务丝毫不乱,各项事物依旧是井井有条,不曾出过一丝岔子,就可见她管家用人的能耐。

林诗音天性聪慧,举一反三,学的极快,一个教的有成就感,一个学的起劲,两人的感情突飞猛进,与亲生母女无异。

黛玉也已经开蒙,不过得了空依旧喜欢粘着哥哥姐姐,再不然就是去看看弟弟,弟弟小小的软软的,黛玉爱的不行,还自告奋勇要教弟弟说话,直说自己是小师傅,还念叨些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话,惹得众人大笑不已。

林小包子最终取名为林玖,暗含着林如海和贾敏对他的期待。

岁月悠悠而过,一晃便是三年,这三年可以说是林府最祥和安逸的三年,只可惜美好的时光总是难以长久,贾敏的突然重病,打破了这一切。

贾敏的病来的突然且猛烈,请了无数名医,都只摇着头说无能为力,贾敏的底子早已经衰败不堪,能有三年时光,都已是奇迹,现今突然爆发,不过是油尽灯枯了罢了。

无论众人多么伤心不舍,贾敏依旧魂归天际,甚至连话都来不及跟林珩几个多说几句,只是跟林如海草草交代了几句。

贾敏下葬前一日,娘家贾府派来的人总算赶到,来人正是荣国府大管家赖大,林如海只扫了他一眼,便叫林管家接待他,便不再理会。

赖大被甩了个没脸,也不着恼,他知道自己不招人待见,索性老老实实的听林管家安排,安安分分的完成了丧仪。

林如海心中着实不悦,嫡亲的妹妹过世,贾府的主子是一个没到,就派了个奴才了事,着实叫人齿冷。

不过贾敏生前便跟他提过贾府两个哥哥都不成器,大哥贾赦纨绔,二哥迂腐好名,皆不是能鼎立门户的人,不过勉强守成罢了,倒是她未出阁前跟大嫂张氏处的极好,只可惜红颜薄命,张氏竟早早地去了。

那两个糟心的没来就没来吧,来了搞不好还要添堵,不稀罕!

想通了以后,林如海便收拾心情,使人去将那赖大唤来。

不一会儿,林平,便是林管家的大儿子领着赖大过来了,一入堂,赖大纳首便拜,哀哀痛哭竟至不能自己。

林如海看他这番作态,只觉可笑,不欲跟他一般见识,只开口问道:“岳母可有信来?”

赖大忙抹了眼泪,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恭恭敬敬的递给林如海。

林如海接过信,拆开来细细读了,长叹一声,偌大一个贾家,恐怕只有老太太是真心挂念贾敏的。

看过了信,林如海挥手让人将赖大带下去,自己回了书房,细细思量贾母信中所言。

又过了许久,一直守在门口的林平忽听得一声传唤:“来人。”

林平忙推门进去伺候,林如海见他进来,便吩咐道:“去将珩儿叫来。”

“是。”

不一会儿,林珩便过来了,身后跟着林安,林珩父子两个在书房谈话,林平林安两兄弟守在门外。

林如海将贾母的信递给林珩:“看看吧。”

林珩接过来,一目十行的扫过,挑眉:“父亲,您同意了?”

林如海颌首:“珩儿,为父知道你你心中定有所不满,但为父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做出这样的决定,并非只是因着你外祖母心中所言。”

林珩蹙眉,还能有什么事?

“你母亲去了,为父自是不会再娶,你外祖母有所隐忧,你却不必多想,只她所言主要是为了黛玉,她老人家怜惜黛玉失了母亲,想要亲自教养,这自是一片慈母情怀。”

“但我所考虑的,却是你和诗音。”

林珩眉头拧起:“父亲,儿已长成,自会保护妹妹,何况老太君信中只提了黛玉如何,对诗音不过寥寥过问几句,去了岂不受气?”

“所以我想让你跟着一起去。”

“可是信中并未提及让我一起过去,何况我年纪渐长,住在他们贾府,像个什么话?”

林如海心中叹息,看着长子逐渐长开的面容,融合了他和贾敏二人的优点,俊逸非凡,却神色冰冷,显得十分凌厉迫人。

“珩儿,你自幼聪慧,孝顺父母,友爱弟妹,能有你这样的孩子,我和你娘亲都深感欣慰,然而我的孩子我知道,你性格有些冷,性子也直,且你素爱武学,并不喜读书,即便功课从不落下,毕竟不是你所爱,为父不想过于逼迫你。”

“且你的性子并不适合踏入官场,为父只盼着你能中了举人,守住我林氏家业,照顾好弟弟妹妹便可,其他不强求。”

林如海顿了顿,面皮抽动几下,仿佛想起了什么很不愉快的事情。

他顿了顿,才又道:“你若是敢跑去参加武举,搞什么投笔从戎,为父定要家法伺候!”

林珩默……他想说,爹你想多了,他对当朝廷鹰犬没兴趣,真正令他魂牵梦绕的是江湖武林……

只是这话要是说出来,林如海恐怕会当场祭出家法,抽他个**开花,哎,虽然他武功已经是顶尖高手行列,依然怕老爹的棍棒啊,疼到罢了,丢人!

于是他只好沉默。

林如海见他沉默不语,以为被自己说中,顿时气了个倒仰,咬着牙道:“不行,你发誓!”

林珩嘴角抽了抽,袍子一撩,直直跪下:“父亲放心,孩儿发誓绝不弃文从武,改换我林家门庭,林家五代列侯,书香世家,岂可毁在我的手上?”

林如海这才放下心来,嗯……珩儿一向稳重,肯定不会做出如此不可理喻之事,看来是他想多了!

林如海顺了顺气,才接着说道:“你既便不入官场,也不能断了与林家故交的联系,你此去京城,为父让林平跟着你去,咱们林家在京城亦有不少产业,几代积累下来,数目不小,便都交于你打理。”

“另外就是诗音和黛玉了,便是黛玉一人前去,有老太太护着,我都不能安心,何况还有诗音,只咱们家女儿的教养,也的确不能落下,故而让你跟着,时时看顾,若是在贾府住的不顺心,你也可以你年纪大了不便为由搬出去,咱们林家又不是没有宅子!”

林珩懂了,说白了,林爹就是溺爱孩子,长子无心官场,不忍逼迫,女儿千娇百贵,不能受欺负,大不了撂挑子,回家当个富家翁。

他顿了顿,又道:“其实他若是不那么急切的要让你们见证这所谓的极乐之星,而是继续让它保持神秘,待到彭家兄弟醒来,自然而然的说出来,这个局倒还算可以。”

楚留香低声道:“您是觉得他是刻意让我们听到的?是了,如若不然,怎么会关键地方非要用汉话说出来呢。”

宫玄禹点点头,道:“我猜这是他消息不够灵通,并不知道彭家兄弟在我们手里,生命随时受到威胁,他有些急了,恰巧这个时候,你楚留香出现了,这是一个多么好的机会啊,让你这位鼎鼎有名的大人物来亲自见证极乐之星的秘密,传出去,那些江湖人更加会深信不疑,就好像证据确凿了似的。”

楚留香几人沉默不语,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有道理,江湖人崇拜强者的习惯历来有之,他们若真顺着龟兹王给的思路走,表现出对于极乐之星的重视,这消息看在别人眼里恐怕比龟兹王自己靠嘴皮子说一百遍都有用。

胡铁花一拍桌子:“女乃女乃的,他利用我们?!”

姬冰雁叹了口气:“前有狼,后有虎啊。”

宫玄禹轻“啧”一声,八风不动的道:“当然了,也有可能是我想多了。”

“……”

众人都无语的看着他。

宫玄禹丝毫没有感受到其中深沉的谴责之意,他眼角微弯,慢吞吞的道:“以这个计谋的水平来看,我猜他还会做一件事。”

楚留香等人很捧场,连忙问道:“什么事?”

“美人计。”

众人脑海中都划过琵琶公主青春美丽的脸庞,扭头盯着楚留香,楚留香尴尬的模了模鼻子,正打算为自己辩解一下。

宫玄禹又继续说道:“不是楚留香,是你。”他转向胡铁花:“胡大侠。”

胡铁花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我?为什么是我?那公主喜欢的人又不是我。”

姬冰雁怜悯的看了他一眼,道:“因为楚留香虽然风流但不傻,不会轻易上当,只有你最好骗,而我和楚留香也绝不会丢下你这个傻瓜,掌控了你就等于掌控了我们。”

胡铁花嘴唇翕动几下,神色有些懊恼,最终也没说什么。

楚留香道:“不知王爷可有计策?”

宫玄禹耸耸肩:“明天再说吧,先把彭家兄弟弄醒。”

打发走了楚留香三人,林珩撑着额头看着宫玄禹:“玄兄,你真的没有办法?”

宫玄禹笑着凑过去:“珩弟觉得我该有办法么?”

林珩蹙眉,有些不确定的道:“你不是对石观音种植罂粟一事十分厌恶吗?我以为你一定很想除掉她,守株待兔固然可以,只是未免太被动了,不像你。”

宫玄禹道:“我的确有个想法,只是需要一点儿时间,所以我们先按照他们的步调走。”

林珩点点头,没有追问他的想法,等到时机成熟,他自然会知道。

宫玄禹眉心微挑,他的珩弟永远都是这样,有一点儿浅薄的好奇心,却懒得追根究底,让人闹不清楚他到底是想知道还是不想知道。

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由上而下的看着林珩:“珩弟,我要去见一趟龟兹王。”

林珩点点头,站起来道:“我跟你一起去。”

他坚定的贯彻着绝不能让宫玄禹离开他视线范围这一原则。

宫玄禹笑了笑,低沉的声音压着舌尖缓缓流出:“自然,你总是要在我身边的。”

林珩:“……”

他们深夜造访,仍然得到了龟兹王热情的款待,一开始,龟兹王的大部分注意力都在林珩身上,对宫玄禹则比较冷淡,还有些说不清的忌惮。

待到宫玄禹表明身份,他的态度立马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客气中甚至带上十足的谄媚尊崇,其实以他一国之君的身份,虽然没有大祁亲王尊贵,但也实在不必谄媚逢迎,只能说此人能屈能伸,放的段,倒也算是个人物。

原本被热情以待的林珩被自动放到了保护者,下属的地位,态度热情中带了三分疏离。

林珩松了口气,他实在不习惯别人对他自来熟的唠叨个不停,尽是一些无用的客套寒暄,若是平日里,这样的人他连听一句话都懒得听,早已拂袖而去。

好在宫玄禹很快将话题挑明,吸引了龟兹王的全部注意力,林珩在一边安静的假装自己不存在,宫玄禹和龟兹王推杯换盏几番,便将事情说的差不多了。

其实本来也没什么好说的,一个附属小国的内乱而已,大祁管了就管了,不管也无可厚非,当初递交国书,龟兹国王也没指望大祁真的发兵帮他复国,事实上,若是大祁真的出兵龟兹国,他反而要担心的睡不着觉。

龟兹国王所希望的,无非是大祁能发下明旨,支持他的正统地位罢了。

现在大祁没有下发旨意,却派了一位亲王过来,着实叫龟兹国王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模不着头脑,忍不住小心翼翼的试探了一番。

宫玄禹自然知道他的心思,便顺着话音表示,放心吧,大祁一向是支持正统的,至于我微服私访的事情,你可一定得给我保密啊。

龟兹王自然喜上眉梢,恨不得拍胸脯保证誓死保守秘密。

两个人你来我往热热闹闹的达成了一致,末了,龟兹王还意图将自己美丽的女儿献给信安亲王为妾。

林珩的脸黑了,这龟兹国王到底打算一女几卖?还没完没了了?!

宫玄禹觑见他的神色,心中有几分喜意,便和颜悦色的婉拒了龟兹国王,又在他有些惶恐的时候不经意的开口:“听闻西域有美酒,不知在下可否有幸一品?”

刚刚送美失败,唯恐拍到马蹄子的龟兹国王自然立即表态:“咱们西域葡萄酒是最有名的,可要说最好的美酒,乃是一种名为“龙骨脂”的酒,整个西域一年都不一定能产出一坛,恰逢小王这里还有一坛,便送予王爷了!”

说罢,便命人去将酒取来。

很快便有侍者回来,双手捧着一坛酒,那酒坛很小,不过比巴掌大上一些,通体漆黑,形状圆滚滚的,泛着温润的釉质光泽。

宫玄禹拎着酒,心满意足的回到了自己的帐篷。

他将那坛酒放小心翼翼的放在桌子上,极为重视的样子。

林珩瞧得有些好奇,忍不住捧起那个小小的酒坛,轻轻的揭去上面的封口。

霎时间,一股异香弥漫开来,那是一种淡淡的味道,有些冷冽,又有些淡雅的芬芳,那味道虽淡,但却久久不散,萦绕在鼻间,吸一口都是微醺的感觉。

林珩有些惊异的睁大了双眼:“好特别的酒!”

他忍不住拿起手边的白玉小茶杯,倒了一杯出来。

这酒的颜色,竟然是纯粹的黑色!

明明是漆黑如墨的颜色,却显得十分澄澈,在白玉杯的映衬下,轻轻一晃便摇曳闪烁,带出点点细碎的光芒,美的叫人心醉。

大凡好酒,经过沉淀,酒性多半极烈,这“龙骨脂”也不例外。

但是它又有一个极特别之处。

一杯酒饮入喉中,酒香浓郁,口感冷冽清凉,缓缓滑入月复中,不多时,便有一股淡淡的暖意从小月复开始蔓延,游走至四肢百骸,舒服的好像每一个毛孔都在雀跃呼吸。

林珩闭上眼睛回味了一下,没有头痛欲裂,没有火烧火燎,内力涌动,只有舌尖残留的酒香和身上淡淡的暖意。

这,这竟然是……

林珩喜悦的睁开眼,眼神亮晶晶的:“玄兄,这世上竟还有极阴的烈酒,龙骨脂…龙骨脂…我竟从未听过。”

他说着,便又拿起酒坛,想要给自己再倒一杯。

宫玄禹俯,按住了他的手,阻止了他的动作。

林珩抬头,茫然的看了他一眼:“怎么了?”不…不让喝吗?……

他眼神里竟然透出几分委屈来,失落极了……

宫玄禹轻叹一口气,半蹲下来平视着他的双眼:“珩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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