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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青珂的马车在城中走,路上遇到一些巡夜排查的官军,本来城中动荡,所有人都要严查,何况这辆马车朴素得很,一点都不豪华,也没有护卫队随行,自是要查的。

但驾马车的阿青递出了腰牌,那官军队长一看就低下了头,毕恭毕敬,“原来是许大人,刚刚太尉大人还严令过城中尽数开放给许大人查案,不得耽误,且若是知道您的行迹,立马跟他说。”

马车来传出许青珂略有些疲倦的声音,“那你告诉他护城河下游十里凉亭那地儿有死人就行了,夜太深,我也累了,让太尉大人直接去吧。”

官军队长面露喜色:“大人果然厉害,我马上去禀报太尉大人,也请许大人路上慢走,来人,护送许大人回府,莫要让不长眼的冲撞了。”

许青珂的马车走了,没多久,这个官军队长跑到了太尉傅太何面前,他翘了翘眉梢,没说啥,让他下去了,只是翻着茶盖玩儿。

许青珂本来回府,却又悄悄离府,明明身体虚弱,却还如此是为什么?别有所图?

半响,他嘀咕:“深夜微服出府,果然是对这个案子有兴趣的,表面上不想显露,嘴上又不承认,清高得很,也是少年人习性。不过原本不肯丢脸才偷偷出府勘察,如今肯露面,果然是有了发现啊。”

他摇摇头,也没有再细想,脸上倒是有了笑意,这许青珂靠谱,就喜欢这种对悬案十分感兴趣的人。

反正查不到人,把事儿推她身上就行了。

毕竟君上现在真正期盼的也只有许青珂。

“傅太何那等人倒惯会吃熟食,也只有许青珂不在意被他利用。”

景霄喝着酒,忽凛眉,“不过也没必要在意,不会掉块肉的事情,何须费心。”

帘子里的人。

“现在该费心的是我们,该劫来的言士郎被劫走了,你的人死得一干二净,君上对此本来就忌惮,若是你我撇不清关系,他就更按耐不住了。”

景霄眯起眼,“谁说不是呢,但我更好奇能把我守在门口的兵都一举暗杀掉得高手到底是不是三皇子那边的,若是,那三皇子就让我刮目相看了。”

“早该对他刮目相看了。”帘子里的人声音有些沙哑,“他府里的人是妖灵,碧海潮生四人得其一,底蕴难测,有江湖好手为他卖命也不奇怪,毕竟在天下人看来能坐上那个位置的人也不过是二选一。”

“看来你也觉得三皇子底下高手云集,不能留着当祸患了。”

景霄不咸不淡的,里面的人沉默不语,但过了一会。

景霄的声音在屋子里缓缓沉浮。

“她终究不太寻常,既攀上了三皇子的路子,三皇子还能出那样的高手护着她,今夜劫走人的若是三皇子的人,那她离开府邸去护城河搜寻就显得多此一举,但也有可能故意为之,还有可能猜到我们这些人的怀疑反其道猜之,阿,所以我不喜欢跟这种聪明人打交道,真让人头疼。”景霄靠着椅子,目光深沉。

“所以你已经派了人去沿路查车辙印吧,看她是不是只到了那护城河拦截之地。”

“你真了解我。”景霄笑了下,放下酒杯。

“但我的人会慢一步,以避开血牙的斥候。”

谈起血牙,屋子里内外两个人都有些沉默。

“斥候已经动了,看来将来君上重新启用血牙的日子不远了。”

这也意味着蜀国的血腥味会更重。

帘子里面的人背着手走出来了,“夜深了,我这把年纪,身子骨也不康健,大半夜找你,也不能只为这件事,其实是来问你一件事。”

景霄抬眸,看向对方,“何事?”

“严松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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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青珂解下外袍子,赵娘子接过,一边说:“车辙印已经处理过,中途换掉的马车也藏了,晚上府里的内奸肯定回去拓印车辙印比对,您放心,他会如愿以偿的,等下不管是哪一拨人只能查到公子您想让他们知道的,余下的我们会处理好,您也累了,可赶紧睡吧,明日宫里的那位肯定还要早早召见您。”

许青珂颔首,洗了脸,赵娘子退去后,屋中烛火还有些微微,她披着单衣坐在床边,看着它。

过了一会,屋外有一个人影出现在窗子上。

许青珂隔着窗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是想问我为什么不让你最后确定他的死?”

外面的人点头。

“他不是一个只能单枪匹马的人,明明有人手,却非要独自前来,要么是真的要送死,要么就是要借我的手死遁。如果是前者,没有必要浪费时间,如果是后者,他之前中毒的时候还可以硬抗你们两人还不败,解药发作后你们更不是对手。”

许青珂缓了下语气,声音又淡了几分,“诚然他的确是中箭了,但那一箭应该没中致命处,否则他早该倒下了,既不致命,以你们的武功,封穴压伤不在话下,在毒解开后,他更有余力去对付你们。”

“原狼,你跟阿青去换他一个,于我而言并不值得。”

“至于他将来会给我什么样的威胁,既然他想死遁,说明他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或者这个蜀国已经没有他留下的价值,于公他放弃了身份跟底牌,就不会公然撕破我身份,大抵也只会私下找我麻烦罢了。”

原狼还是沉默着,然后手指敲了下窗子一下,意思是明白了。

然后遁入了黑暗中。

他很快见到了阿青,阿青站在树下,看到原狼后,看到他的手势,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还私底下那个登徒子!”他恨自己实力不够,只能操着老妈子的心却又不能做什么。

“他的实力很强,你我不是对手,五国之中能与他抗衡的也不过寥寥几个。”原狼打了手势,最后又舒展眉梢。

“反正你我努力练功,然后我看那个人将来也不是公子对手。”

为什么?公子可是手无缚鸡之力啊。

阿青想了下,又秒懂了。

怎么可能是对手。

什么送死法子不好,非要这样送,不清不白没名没分的,不外乎是顺了公子一次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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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青两人能明白的事情,许青珂怎会不明白,但就是因为这样的明白,她才更不明白。

那人是疯了吗?

顺水推舟也不是这么个推法。

她沉思了下,忽看旁边落地铜镜里的自己,这张脸

她默了默,幽幽一句:“见色昏脑”

瞬息就打入了色~胚行列。

然后就管自己睡了。

可怜此时的姜信正在破庙里忍痛拔出箭,又得挖出伤肉包扎,额头冷汗,最后模模旁边趴着的金元宝大头。

“也不知这等苦肉计有没有用应该有用的吧,她好歹也是女人,多少该有点善良~~”

金元宝摇摆了下尾巴,默默放了个屁。

已经换了一张脸的姜信沉默了下,对属下说:“狗肉可以补身子,去给我拿锅来。”

金元宝:“”

换一张脸就变负心汉了是吧,你这是报复的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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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刚出,百官们就冒着早晨的雾气前去上朝了,因为昨晚大多数难眠熬夜的缘故,一群人都顶着一双黑眼圈,看起来十分憔悴。

谢临云官位低,一向是需要早到的,跟一群同僚寒暄后,直到快开宫门了,他才见到许青珂。

许探花喜欢踩着点上朝也是惯例了,连君上都知道这事儿,他人就更不会说什么了,倒是谢临云快步上前,在许青珂下马车后,“大人,今早寒气颇重,您身子也不好,可是带了暖炉?”

许青珂愣了下,点头:“带了,你今日很早。”

好像我每日都比你早,这里的人基本上都比你早。

谢临云心中无奈,但脸上也只是笑笑,“昨夜没睡好,也只能早起了。”他观察了下许青珂的脸色,这人羸弱惯了,但因实在绝美,哪怕是熬上个几夜也不减美貌,因此也难以分辨她作业是否睡好,只觉得这样的许青珂实在不该早起上朝又得烦心这些朝廷大事。

她应该肆意得遨游于这朗朗天地间。

许青珂没留意谢临云的情绪,正好此时宫门开了,她看到那头也踩着点来的景霄,后者朝她瞥了一眼。

谢临云在许青珂走了后才跟上,只是将袖子里藏着的暖炉不动声色得给了后面的小厮。

才开朝就是言士郎逃狱的事情,蜀王很直接问罪廷狱,但让百官们纠结的是廷狱的头头严松销声匿迹,就是第二把手姜信也不见了。

这廷狱是要上天吗?

但毕竟是蜀王一手掌控扶持起来的廷狱,其他人也不敢多说,说多错多。

蜀王脸色阴沉,近日廷狱来上朝的官员神情紧绷,虽不至于狼狈,但的确没有往日的嚣张气焰。

这让不少官员心中解气。

让你牛!这特么风水轮流转了吧。

不过那两人到底去哪里了?难道

“下官仿佛听说许大人说过廷狱之中有内奸,莫不是是严大人跟他的好徒弟被策反了?”也就景霄敢说这种话了。

蜀王其实也隐隐怀疑,事实上,他谁都不信,哪怕严松是他培养起来的心月复。

怀疑还是怀疑的,只是不怎么确信,毕竟

不过景霄显然是把许青珂放到廷狱面前拉仇恨了。

两个最高上官都反水,以蜀王的脾性还能留着廷狱?底下人无非要遭殃的,这仇自然要算在许青珂身上四五分。

真是拉得一手好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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