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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元宵,繁冗的走门串户走亲戚终于消停了。

随着春天的到来,大地全面积的绿化,暖洋洋的太阳使得赵国生从身体到心灵都焕然一新,整个人都精神起来了。

南方的春天,最大的变化莫过于绵绵不绝的春雨以及早晨和傍晚的强烈温差。

或许今天阳光明媚,春风万里,清新的空气柔和温暖的太阳,明天说不准就春雨绵绵,没完没了的无所顾忌,即使这样也抵挡不了春天的步伐。

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

春天,万物复苏,赵国生亦是如此,像一条冬眠的蛇,要苏醒,开始活动,不再窝在家里不出门槛了。

“兰秀,我去山上砍柴去了。”赵国生清冷的声音被太阳渲染的有丝暖意,淡淡的说。

“知道了”刘兰秀毫不在意的应到,继续清洗着床单被套,头也没回的摆摆手。

八零的农村还用不起煤炭,家中做菜煮饭烧水等燃烧媒介都是柴火,包括冬天抗寒都是烧柴火取暖,一年中柴火需求量最大的时候就是冬天。

农村人喜欢春秋两个季节上山砍柴,一个是天气好,温度适中,砍了柴火比较容易晾干且不会像夏天那样暴晒过度,二个还是气候温度问题,冬夏季节不适合上山劳作,夏天热的不想动,冬天冷的不想出门。

往往度过冬天,谁家也没有柴火剩余。

更不用说赵国生家了,七口之家,人口众多,耗柴火量大,每年入冬前就得准备囤积大量柴火过冬,每每预备的再多,一个冬天过去,所剩无几。

这就是,有的多,用的也多,相对的。

淡淡的春风,携着阳光款款而来,赵国生有种‘闲看庭前花开花落,淡看天边云卷云舒’的惬意,肩上扛着光秃秃的扁担,脚步轻盈的走在乡间道路上。

三三两两,或是三五成群的结伴同行,清淡的笑容迷漫在赵国生一行人的脸上,简单又快乐,满足又幸福。

这一刻的情景,大概是赵国生上辈子做梦都没有想到过的吧,粗鄙的乡野汉子,居然过着插秧砍柴的种田生活?

思绪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的赵国生眸光中带笑,轻轻摇头。

“国生,等会在山上看能不能捉只野鸡什么的用火烤着吃,换换口味。”想到赵国生有过设陷阱捉野鸡的经验,一个同伴突然提议到。

过年这段时间炖鸡炖鸭炖猪蹄吃多了,很怀念偶尔吃上一次的野味,尤其烤野鸡或者叫花鸡之类的。

“好啊,真捉到野鸡什么的谁来烤?”为了不扫大家的兴,赵国生装作很有兴趣的问。

都是乡里乡亲,还是平时聊得来的几个人,赵国生没有理拒绝。

“让大猴子来烤,他对这些很在行,交给他准没错。”只见赵国生点头答应后,刚才提议那位同伴忙说,然后还故意推推走在前面的大猴子说:“是吧,大猴子。”

“行,只要捉到野鸡,我就给你们做叫花鸡。”大猴子有点兴奋的说。

“好”

赵国生笑着多看了大猴子几眼,心想着这家人取名字真有水平,爷爷是老猴子,爸爸是大猴子,儿子是小猴子,孙子呢?赵国生暗暗发笑的在心底猜测。

这大猴子就是昨天爬屋顶瓦背看表演不小心掉茅坑里的小猴子的爸爸,也不知道小猴子回去后有没有被大猴子教育一顿?

看着大猴子兴致勃勃的兴奋劲,好心情一览而尽,丝毫不受影响?

好像有什么东西乱入了,他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这和他有关系吗?

煎熬的等着下午的结果,不知道二大爷会不会找赵父赵母‘告状’。

大概不会吧,今天上午去帮二大爷维修屋顶瓦背时,没听出二大爷要把事情闹大的想法?

“好了,我在这一片山砍柴,你们看着办,记得捉到野鸡了来找我。”大猴子在山脚下看了眼,突然停下说。

被打断‘乱想’思维的赵国生无所谓的想想,想那么多干嘛,这有不是‘天的错’,大了天去,不过就是被赵父赵母说一顿罢了。

赵国生摇摇头,看了眼紧挨着大猴子右边的那片山,把肩上的长扁担一扔,从腰间拿出大镰刀,准备开始砍柴了。

如果再不砍柴火,还没等来赵父赵母的说教,就先被刘兰秀先唠叨一顿。

‘呸呸’粗鲁的往手心呸上两口口水,用力搓搓拿起大镰刀向着无用多余容易生长的树砍起来,一下两下三下砍断了,赵国生用力的把砍断的树木从树枝树刺交缠中拖出来,放在空地的另一边晒着,然后又继续下一棵树。

“锵锵锵,砰砰砰,当当当”寂静的深山中传来一阵阵零乱毫无节奏的砍柴声,这边传来一阵阵声音,那边发出三两下声音,错落有致的奏着一首不知名的乐趣。

这年代的人比较朴实,为了不必要的纷争,每家都会很有默契的在砍柴火前分好区域,谁家砍的柴火就谁家的,一般不会有人错挑别人砍好的柴火。

当然也有那种‘黑心肠’的人,为人懒惰又爱贪便宜,故意挑别人家的,被发现了就有一句误挑一笑而过。

不过,这种人少。

就像农村里常说的那样,谁家丢了东西,是自己村里人偷的可能性不大,反倒是邻村或半生半熟的人偷的可行性大。

谁都要脸面的,一个村里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死后都在村里祠堂抬出去的,你要是敢做的太过火,小心死后没人抬。

已经习惯这种粗活的赵国生现在很适应,满是厚茧的手心握着大镰刀用力砍也不见摩擦出血泡和疼痛,唯一不适的就是弯腰久了,痛。

“国生,真有野鸡啊,你看。”大猴子精神抖擞的手里捉着两只野鸡笑眯眯的说。

完全沉浸在砍柴这行劳作中的赵国生根本不知道大猴子什么离开的?稍稍疑惑的看了下,顿了会说:“那晚上我们有口福了。”

“待会回去的时候,我们把这两只野鸡藏半路上的草丛里,晚上我们哥几个偷偷的在外面烤着吃。”大猴子皱着眉头想了会说。

潜意识里,他们几个不想告诉家里的女人,烤野鸡、叫花鸡在那些女人看来是浪费粮食,知道了少不了一顿数落,耳根子清净不了。

“嗯”

赵国生用那砍了柴火沾的黑乎乎的手模着下巴,心想,晚饭是不是吃少一点?

一边想着后世的路边烧烤,一边心猿意马的顺手砍过一根长藤,使劲的用力揉搓着长藤变柔软着捆绑着成堆的柴火,紧紧的用脚踩上去,使其长藤捆绑的更紧,不留任何空隙。

很快,捆好的一担柴火已经挑在赵国生肩上了。

长期来相伴而行形成的默契,在差不多的时间,一行人都挑着一旦柴火出现在山脚下往回走的岔路上。

几个大男人被重重湿柴火半压着,驼着腰看着大猴子扁担上绑着两只野鸡,腰不酸了,背不痛了,呲咧着嘴,心满意足的相顾一笑。

踏着映红的阳光,吹着春风,不自觉的裹紧了棉袄,夕阳把他们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配合着肩上的那担柴火,形状形容不出怪异。

“回来了,国生?今天砍了多少柴火?明天需要我一起去挑吗?”刘兰秀收着还未完全干透的床单被套笑着大嗓门问。

“等太阳晒几天再去挑吧。”努力九十九,就差一步了,赵国生咬着牙吐词不清的说。

越是要马上到家,可以卸下肩上的重物了,赵国生却越发觉得沉重,想歇气。

身体能负担这担重量,心理作用暗示着赵国生腰酸背痛,要休息。

大抵是半道上歇气数次少的原因,有着好几个同龄聊得来的同伴,赵国生不好意思单独一个人留在后面休息,一直咬着牙紧跟他们的脚步。

“那也行”刘兰秀无所谓耸耸肩。

家里的柴火还能坚持十天八天的,不急于这一两天,反正柴火也要稍微干一点才能用来烧火,不然太湿了烧不燃,再说湿柴火太重。

晚饭后,赵国生三心二意的有点漫不经心,想着用一个什么借口出去,没注意认真听刘兰秀嘴里说什么。

“国生,我说话,你听到了没?”半天不见赵国生回应她,刘兰秀丝毫不客气的轻踹他一脚,试图引起注意。

赵国生:“······”

“你说,我听着”被踹了一脚的赵国生隔着厚棉裤条件反射的揉着,马上讨好的笑着说。

“我说明天开学,是你带孩子去学校报名,还是我去?”刘兰秀蹙着眉头不高兴的重复一遍。

其实今天学校就开始报名,他们家离学校近,不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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