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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凉气息缓的差不多稳下来后,就想起来刚刚还剩下的面条和溏心蛋。

看他那么神气又精神满满的,大概也不是很饿吧。

管不了那么多,反正这一遭遭被他来回撩的心跳,她早就又饿了。

温凉来到餐桌前坐下,一边用筷子去夹剩下的那只溏心蛋,一边又想起顾时遇刚刚语气淡然却真挚的对她说的那些话。

脸颊红了红,却又不动声色的放下心来。

她胃痛的这件事,就等过几天两个人的关系再缓和些时,告诉他吧。

扒拉着面条就着溏心蛋下了肚,等到最后一口榨给顾时遇的芒果汁被她饮尽时,蒋伊人的短信刚好到达她手机。

抽了张纸巾擦擦嘴,偏头随意预览了一下屏幕上亮着的信息。

温凉双眼立马放出光芒来,就差从椅子上直接跳起来了,她急忙划开屏幕,拨电话给蒋伊人。

滴声一过。

温凉就急着问了一句,“消息确切吗?”

蒋伊人隔着电话轻声笑了笑,随后肯定的回她,“确切。”

温凉唇边含着笑,不动声色的舒了一口气。

蒋伊人又接着说,“和你猜的没什么太大的出入,顾三爷那个所谓的未婚妻,也就是沈氏千金,至今除了沈氏一家和顾时遇以外,这婚约一说,是没有过开诚布公的。”

也就是说,十年前和顾时遇订下婚约这个事情,到目前为止,也只是口头承诺。

算不算数什么的,等到明年十年期满时,就见得到分晓了。

温凉这边心里刚开始暗戳戳的敲着算盘,蒋伊人那边略带着疑惑的语气就顺着电话传来,“怎么你现在就能用理智,冷静的思考顾三爷未婚妻这事儿的蹊跷,四年前却沸沸扬扬的只知道闹呢?”

“谁闹了。”温凉先是扁嘴下意识反驳,随后想起来这还是在家里,顾时遇也在,于是又小心翼翼的举着电话去了阳台。

凉冬的冷风一吹,她就立即打了个寒颤。

腾出一只手来摩擦着胳膊取暖,她挺不好意思的跟蒋伊人解释,“四年前我还是太小了啊。”

十九岁的温凉,小姑娘一个。

更何况那时候她还一心一意陷在顾时遇的爱情里,哪里还分得出那么多理智,去思考事情有什么蹊跷,又有什么难言之隐。

单是顾时遇瞒着她有未婚妻的这个事实,就足够让她一瞬间将理智全权抛弃了。

爱情说到底不就是冲动,盲目,又奋不顾身的吗。

要不然哪来的刻苦铭心,又从哪来的,念念不肯忘呢。

眯着眼睛瞧了瞧这座不算熟悉的城市,夜晚通明的灯火让她的心情有些平静,顿了一顿,温凉又对着电话喃喃,“别说是四年前了,就连上一周我从美国回来的时候,我都没想着要再和他在一起。”

可谁知道那晚,他就出现了。

又怎么会知道,那晚顾时遇熟睡后,她从酒店离开时,好巧不巧的,就撞到了许临安。

那个她从第一次见到时就觉得漂亮又聪明的,顾时遇与顾时远口中的妹妹。

也是麻省理工史上最年轻的生物医学博士,苏余声的妻子。

她还没来得及躲,许临安便先一步喊她,“小温凉!”

明明也就比自己大两岁而已,却总是习惯喊她小温凉,她早就不是十八岁时第一次见她的那个小温凉了好吗。

胡乱的抹了一把脸上挂着的眼泪,温凉偏着脑袋不去直视许临安的眼睛,声音低低的,她回,“怎么你回国了啊?”

她记得她离开那年,许临安随着苏余声去了墨尔本治病来着。

许临安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走到她面前的,侧着身子瞧了一下她的脸蛋,就立马瞪圆了眼睛,“哇,原来你哭起来的时候比平时漂亮超多倍哎。”

“……”温凉扁扁嘴,复又打算抬手去揉揉自己有些发涩的眼睛。

许临安却扯了她的手腕,递给她一张干净又整齐的手帕,继续说,“别哭啦,你再这么哭下去,我三哥看到了不得心疼死。”

随后没等温凉说些什么,她又像想起来什么似的连忙说,“不对不对,我三哥要是看到了你这个模样,保不准又会找个什么楼梯间的,把你按到墙上强吻一通是吧。”

“……”看来当年那事儿,传到的耳朵还真是多。

温凉脸蛋一红,便忘记了刚刚还趁着顾时遇睡着了说的那些决裂话,吸了吸鼻子,她又问许临安,“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里啊?”

“还不是阿远那家伙打电话给我说要江湖救急啊,说是三哥要杀了他,忙着叫我来帮他延缓一下死刑。不过现在看来,既然你回来了,那我三哥大概是没工夫杀人了吧,毕竟……”许临安语气暧昧的把语调拖长,“毕竟他还要忙着和你亲密呢是吧。”

说完了还嘻嘻的笑。

温凉更深的扁扁嘴,怎么好好一个漂亮小姐姐,自打四年前结了婚以后,整个人每天就知道说些不正经的话来调戏她,一点儿都没有传说中冷艳的模样嘛。

皱了皱鼻头,温凉语气烦闷的跟她说,“我才不要跟他亲密,反正我都已经打算离开他,再也不想搭理他了,他爱跟谁亲密跟谁亲密,不是还有个漂亮未婚妻吗,跟未婚妻亲密去好了。”

“未婚妻?”许临安还是第一次听说。

温凉也是有点儿不可置信,按道理讲,顾时遇的事情,哪怕所有人都不知道,可顾时远和许临安是一定会知道的两个人,而且许临安,一定会排在顾时远前头。

可现在的状况却是——

“你不知道这件事吗?”温凉终于肯抬起脑袋,眼巴巴的瞧着她。

许临安摇头,“我三哥要娶的人,难道不是你吗,什么时候还有未婚妻这种生物啊。”

小姐姐,不是生物,未婚妻是人哎,哦好吧,说是生物也不为过。

温凉脑袋里一阵迷糊,原本捋顺了的事情又突然间变得一团糟糕,她呆呆不知该作何反应时,许临安又意味深长的跟她说,“你放心,我三哥虽然没有和我提过未婚妻的事情,可他上次在我家喝醉了以后,可是酒后吐真言的说过……”

许临安没把话说完。

温凉心不受控制的跳了跳,小心翼翼问,“说了什么?”

许临安得逞般的嘻嘻笑,四下环顾了一圈确认没人后,就凑到温凉耳边小声地说,“他说你就算是二十年以后再回来,他都非你不娶呀。”

神经病。

二十年以后我孩子都会打酱油了,谁还要嫁给他啊。

温凉低声又娇软的“哼”了一声,扁扁嘴,“那时候我早就嫁给别人了好吗!”

“怎么可能。”许临安颇不赞同的咂咂嘴,“我三哥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啊,别说是你要嫁给别人,单是有人看上你,日子都别想好过了好吗。”

“谁不要命了敢娶你啊。”许临安又补充。

“……”

这话听着,总觉得哪里不对。

可又好像,十分的有道理。

烦闷的蹙了蹙眉,温凉也有点儿搞不懂自己的心了。

许临安却拍了拍她肩膀,语重心长的说,“我三哥是不会负你的,你要对他有信心,也要相信他。”

要相信他。

温凉反复的回味了这句话半天。

她不是不相信他,她只是,对四年前的温凉没有信心罢了。

其实她那时候赌气的说要回美国继续读研究生,想要气顾时遇的成分虽然不假,可她自己真心实意想要变得更好一点儿的心,也是真的。

我爱的人,是全世界最优秀的人。

为了能以更好的姿态站在他的身边,要我付出多少努力,我都愿意。

末了,温凉还在思绪翩飞之际,就听到了许临安身后低沉的男声。

那人字字清晰的喊许临安,就仿佛是携带了整个宇宙的温柔。

温凉随她一起应声回头。

说实话,温凉还是第一次,见到苏余声苏博士的面孔。

好看的让人觉得是梦境,温柔的让人忍不住想,如果顾时遇说话时是这么温柔,会是怎样一种体验呢。

得了吧。

那个霸道又凉薄的人,只要能不要动不动就蹙眉,她就已经觉得他很温柔了。

这样的想法已出现,温凉就忙不迭推了推许临安,她说你快和苏博士回家吧,我还有话要和顾时遇说呢。

说着,还不等许临安作何反应,温凉就转身又朝着刚刚逃跑出来的房间去了。

心跳的无以复加,却还是小心翼翼的打开房门,复又来到床边,蹲子打量顾时遇熟睡时好看的脸蛋。

低低浅浅的,温凉又说,“这些年我总是会忍不住回想,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四年前还要不要和你在一起。”

可每次想来想去的答案,都是肯定的。

“我还是会和你在一起的。”

忍不住伸手碰了碰顾时遇凉薄却温热的唇瓣,温凉又忍不住小声的说,“因为我,非常爱你啊。”

从五年前你第一次说喜欢我时起,也从五年前我第一次站在你办公室门前时,听到有人问,这个叫做温凉的人,到底是什么人?

那时候你是怎么回答的呢。

特别凉薄,特别淡漠,又特别漫不经心的说——

“是顾时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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