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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不得不承认,我确实是一个抵不住诱惑的人。

即便是不伦不类的情话,我还是禁不住的满足,咧起了嘴。

坦白来说,康斯坦丁不是个**高手,但是他也有自己的一套,甜言蜜语太腻的时候,他的每一句话都令人不禁莞尔且加速心跳。

我甜笑着瞪过去。

“你就算变着法的冲我表白,我也不想理你。”

“是啊,你不应该理我。”康斯坦丁不假思索道。

我一个白眼过去,回归正题:“现在要去干嘛?”

“去教堂。”

康斯坦丁一手抄在口袋里,习习的风将他的风衣噗噗的吹开两瓣,他皮鞋锃亮的像是利刃出鞘那一瞬,晕出了微微的折光,路上的车卷土携尘带过来浮浮的尘土,尾气也呛了一鼻子,康斯坦丁好看的眉头无意的堆起来,下巴往里收了收,另一只手臂微曲,黑色的袖子染上了薄薄的灰,他毫不在意,站在马路牙子边上清淡的挥了两下,。

连着过了几辆出租,终于,一辆已经被风吹日晒折磨的褪了层皮略显老旧的计程车停在他身边。

绅士这个词康斯坦丁总是学不大会,在他身上也一直时有时无。

比如此刻,他率先钻了进去,丝毫没有电视里那种绅士款款的为我挡着头,等我先坐。不过也无所谓了,我压根不在意,要康斯坦丁真是那么谦谦有礼,估计我也该醒了,因为那只能是做梦。

反正我身坚志坚,不需要这些。

“老莫加纳教堂。”康斯坦丁又管不住毛病了。此刻他正将手伸进自己的大衣内衬,不用猜,我的头发丝都知道他是在找烟了。

可是我一点都不想阻止。因为这是一种奇妙的感觉,首先,我确实担心康斯坦丁的健康问题,但是另一方面,康斯坦丁嗜烟如命,而我也实在找不到他除了烟酒还有什么爱好,喜欢他,所以舍不得剥夺他这丁点的爱好,如果这不是游戏,如果我就像普通人一样同他携手,我更宁愿他生我生,他死我死,他病我随,依着他,只要他开心。

再者说,每每看到康斯坦丁抽起烟的样子,我觉得我就像早春的露水,摊成一团,化在叶片上。

康斯坦丁说完教堂的名字,车子明显一顿,然后又小心开起来。

司机缓了车速,似乎做好随时停车的准备,他掰过倒车镜,面露惧色,小心翼翼的问:“老兄,我只能将你送到莫加纳前面的那个废弃的小回收站前。”倒车镜里他的眼睛眨的迅速,一边看着路又不得不回头看着我俩。

“为什么啊?”我很好奇。

“你不知道?!”司机提高了音调,“那里闹鬼闹的厉害啊!死了好几个人,疯的就更数不清了。不过你俩去那里做什么,那方圆几里几乎没有人,除非你俩也想进雷文斯坎精神病院。”

康斯坦丁不知为何,叼着烟像是嘲讽的发出一声微不可查的轻笑。

他手虽然修长,但是指甲剪得秃秃的,就像是荒芜的沙漠,干燥得到令人不舒服。

前脚下车,后脚还没走开半步,身后的车子就绝尘离去,尾气咆哮,呛了我一鼻子灰,我扑了扑身上的灰,咳了几声。

“你怕吗?”康斯坦丁站在我面前,淡淡道。

“有你在啊。”

是啊,有他在啊。我怕什么呢。在我心中,天大的事康斯坦丁都能顶住,如果顶不住就一起被压死我也不在意。

只是走了两三公里。沿途皆是触目的焦色,确实有些难以置信,这一路过来原该是花草相伴,草木葱翠。

可也是奇了怪了,走过的这几公里,天空就是被墨胡乱的泼起来,昏昏沉沉,脏脏暗暗,不见一丝一毫的绿色,除了几棵还在坚强驻守但也露了垂败之色的松树,竟是真的没有丝毫生机了。

康斯坦丁跟在我的身后,硫磺的味道开始一丝一缕的渗进鼻子里,看不见,却觉得有什么东西离你越来越近了,又或者是你离他越来越近了,惨败的莫加纳教堂就在眼前了,半公里的距离,却又觉得再走几步就会被什么东西拖走再也回不来了,这就莫名的恐焦感让人心慌。

插了几十根已经锈的不成样子的铁丝围栏早已经耷拉下来,连半米都围不起来。晃动着的锈红色的裂砖像是踩一脚就化成滚滚灰迹的样子。黑水泥浆在脚底慢慢泥泞起来,大片密集的野草轻轻的摇曳在这无风的天里,诡异的厉害。

硫磺味越来越浓了,甚至让我听到了嗞拉冒烟的声音,越喘,呼吸越困难。

渐渐的我连视线都模糊了,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人行走在冰雪中,白茫茫的四处是呼啸的寒风,粘腻的雨雪,麻木的身体,但却恐惧的心。

因为明知道再往前就会雪崩,你就会被掩埋在那群白雪之中,让你无法喘息,雨雪渗入你的口鼻,你张口不能言,你睁眼不能视,你耳听却翁鸣,眼眶肿胀的厉害,你开始担心会被压的七窍流血,心肺全裂。

康斯坦丁。

是大感惊慌,下意识去唤他。可是这一声却被含在了嘴里。

我张嘴,却发不出声。我回头,却看不见人。

到底是什么时候起的雾?我头皮发麻,寒碜一个接着一个,我不敢动,连呼吸都屛住。

不对了。所有的都不对了。

耳边是乌鸦悲鸣的吱嘎,翅膀拍打的声音像极了深夜里熟睡中惊醒你的掉落物,不停断的敲击着我的神经,我下巴骨一抖一抖,就像是筛着簸箕里的谷子,咯咯巴巴的响。

脚下有东西一只接着一只得窜过来,又窜过去。

我站在原地,不敢跑,不敢动。

我继续尝试发声,就像是被割住了舌头,僵直发麻,声带也像是划破了一样,动一下血腥弥漫过喉咙,疼的我直流泪。

从心底里发出来的悲悯感,就像是垂死之人的绝望,大脑惨白。

突然之间,一抹巨大的黑影从我身边一闪而过,我甚至可以感觉到他羽翼所扇出巨大的风力,毛茸茸的表毛,还带着模糊不清的花纹,冰冷粘腻的液体啪嗒一声,从头顶打下来,顺着我额头一直滑落在我的鼻尖。

我强忍胃里的翻涌,就像是有只蛤蟆藏在你的胃里,咕噜咕噜的叫。

我伸手去模,黄绿色的汁液散发着腐臭的味道,我伸手去死命的抹,粘稠如浆糊般的粘在了指月复上,我喉咙热涌而上,却还是被压了下去。恶心到最后我眼眶酸的眼泪啪嗒啪嗒豆大的掉了下来,流过鼻尖残留的黄绿粘液,流过灰尘扑满的脸,流过被雾气堵塞的毛孔。

我一边恶心的直流眼泪,一边恐惧的发着抖却还是不断的在心底说,要镇定要冷静。

对!

还可以进行游戏系统提示。

我深呼吸强迫自己镇定,但是十几秒过去,却什么都没有出现。

……

我必须要找到康斯坦丁。

我连着深吸了几口,一鼻子的硫磺味,闭紧眼睛,努力的屏蔽所有累赘一样的感知。

我必须要发出声。

翅膀的呼扇声在耳边忽远忽近,腥臭味也时有时消。这一切都不断的打扰着我。

不行!我紧锁双眉。双拳握得镫紧。

我张嘴努力的要发出声音。

失败。

再一次。

失败。

再一次。

失败。

不对,到底是哪里不对。为什么怎么样都发不出声音,如果我不出声,康斯坦丁怎么能找到我,翅膀的拍打声就近在咫尺,我要怎么样。

等等!

我镫紧的手松了松。

我可以动了!我发现自己可以动了!我不禁一喜,我尝试着去转动身子。

小心翼翼的侧过一点,再一点。

只是余光不经意的一扫,一个血盆大口豌豆大的数十只眼睛,卷起的毛绒长须,散发着绿光的瞳孔,无数密密麻麻的小洞,那洞里还布满了成千上万条蠕动的白虫子,洞口就像是火烧过的长针,密密麻麻的扎过来,小洞的一圈是焦黑的火灰,着实庞然大物。

它一个张嘴,血盆大口粘连着条条黄绿色的汁液,舌头是分叉的像三叉戟一样。

完蛋了!我心中大惊!除了恐惧和绝望还有一种窒息的压抑迅速从脑皮冲荡全身。

因为我看到那三叉戟一样舌苔浓积的像是青石板上堆积了十年的青苔,它正直直的冲着我袭来。

此刻,我大脑只有一个信号——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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