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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营长,老子的意大利……面好吃吗?

苏腾微微张大眼睛,不知该过问一句,还是就这么躺着欣赏。

另一边奈特也在月兑衣服,就连查理都恨不得把身上的毛扯下来,三人浑身上下都是血痕,有些蚂蚁甚至钻进了伤口里啃咬着他们的肉。一时间小空地上活色生香,又触目惊心。

“都聚过来!”有人突然喊道。

瘦高的年轻男人操控着机器人,将手里的枪型喷筒举了起来,对准跳过来的三人,从枪口喷射出白色的泡沫,把他们变成了雪人。

一阵冰凉的惬意顿时沁入体内,让杜乐丁立刻感到灼烧感有所舒缓。

“闭上眼睛和嘴,尽量不要呼吸。”年轻男人再度说道。

机器人的喷筒旋转两周后,喷洒出带着药味儿的淡绿色液体,冲洗掉了三人身上的泡沫。

苏腾也解除了机甲,不急不躁的月兑掉衣服,站到了喷筒的喷洒范围内。

查理和杜乐丁闭着眼睛,不知道此刻他们的观众数量已经接近二十万,成倍增长的礼物让信息提示框疯狂滚动,连个标点符号都看不清。

弹幕:虽然很心疼,但还是想多看一会儿丁丁的人鱼线。

弹幕:这颜值,这肌肉,我已经流了三升鼻血。

弹幕:成功月兑出,全体爆衣,翘臀福利!

弹幕:屏幕被我舌忝得好干净,顺便承包苏腾的胸肌。

弹幕:我来承包苏腾的八块月复肌。

弹幕:奈特姐姐的马甲线啊……

弹幕:这一条条大长腿能玩到宇宙毁灭!

最后机器人用清水冲洗了几人的身体,年轻男人盯着奈特的胸部说:“杀虫,杀毒,清理伤口,全部完成。不过最好把月兑了仔细检查一下,毕竟欧派是很重要的……”

“闭嘴!”奈特扯掉绑着马尾的皮套,赤脚走过去揪住男人的领子:“我说过多少次了,别他妈到处乱跑!为什么跟你们联系不上?”

男人拍拍奈特光滑的肩膀,嬉皮笑脸说:“别冲动,先把身上挂着的蚁尸清理一下,回头我再跟你详细说。”

奈特咬牙切齿,但终于还是放手。一行人返回营地,坐在帐篷里,由年轻男人帮他们把藏在伤口里的蚂蚁尸体清理出去。

灼烧感虽然大大减轻,但刺痛依旧遍布全身,就像是没能彻底熄灭的火堆闪动着星星点点的余烬一般,一下一下的刺激着神经。

杜乐丁被注射抗生素后,换上了考古队的防护服,盘腿坐在地上,帮浑身精湿的查理吹干毛发。

查理的嗓子有点哑,但还是尽力保持愉悦的声音说:“亲爱的粉丝们,我和丁丁的历险暂时告一段落,等休整过后,会为大家献上更为精彩的直播,没有关注我们的朋友请点下关注,谢谢大家的礼物和关心!”

浑身的毛发紧贴身体,让查理看起了小了好几圈。他觉得自己跟杜乐丁像是两只抓跳蚤的猴子,形象实在不好,便关掉了直播。

没过多久,考古队的另一名成员也回来了,他长了一双紫色的瞳孔,耳朵尖尖的,头发雪白,模样很漂亮,但也很奇特。

这人叫斯诺,是米勒星人。另一个年轻人叫周如许,是地球移民的后代,中日混血。

据二人说,他们在营地里检测到了磁场干扰和地磁异常,便分别前往异常点进行检测。抵达之后,他们的通讯装备全部失灵。

周如许打开电脑,将全息立体影像呈现在帐篷中央,指着教堂东侧一条剧烈波动的线条说:“这几个点的干扰尤为严重,甚至出现了空间重叠现象。”

这或许跟地下矿脉有关,为了探知真相,周如许操控机器人在异常情况最严重的地方钻了洞,没成想歪打正着,挖出了他的同伴们。

随后周如许、斯诺展开了关于量子场的讨论,杜乐丁是完全听不懂。

奈特正在帮昏迷中的杨菡处理伤口,杜乐丁凑过去问道:“她怎么样了?”

奈特摇摇头:“情况不好,眼睛对光线没有任何反应。”

虽然已经注射了药物,但杨菡呼吸急促,脸色不正常的潮红,似乎很辛苦。她脖子上被格洛姆指甲划开的伤口隐隐呈现出青黑色,看起来像是中毒了一样。

想起格洛姆,杜乐丁心念一动,转头打断了那两人的物理学争论,对苏腾说:“你看清那个抓着我小腿的人是谁了吗?”

苏腾沉默片刻,声音沉缓的说:“格洛姆。”

奈特对自己的枪法很有自信,闻言惊讶的转过身:“当时我可是一枪爆头,他绝对不可能再站起来。”

那一幕杜乐丁也是亲眼所见,他跟奈特一样无法相信。可当时格洛姆恐怖的面孔就在他脚下,那标志性的獠牙清清楚楚的印在他脑海里。

周如许身体一缩,满脸的恐惧:“我的姐姐,你把格洛姆杀了?”

奈特皱着眉,把墓室里发生的情形大致讲了一番。

周如许和斯诺陷入沉默之中,对他们九死一生的经历感到无比震撼,同时也为失去两名同伴感到极度失落。

帐篷里鸦雀无声,杜乐丁很快就坐不住了,提起查理的尾巴说:“我得睡一觉,借你们另外一个帐篷用一下。”

说完便径直离开,钻到了另一个帐篷里,舒舒服服的躺了下来。

虽然情绪平静了不少,但查理的神经依旧兴奋,他趴在杜乐丁胸口,喋喋不休的探讨墓室里的怪事。

“那个长翅膀的怪人之前一直在墓道里徘徊,后来为什么突然进了石室呢?”

杜乐丁枕着一只胳膊,模着查理光滑柔软的毛,回答说:“我觉得可能跟门洞周围的木头有关。”

三条“眼睛木”完好无损的时候,活死人一直没有进来。可苏腾掰下一截后,那活死人便进入了石室。可见“眼睛木”或许有类似结界一样的作用。

至于那个活死人,十字棺的形状应该就是为他量身打造的。

查理抓了抓脑袋,疑惑道:“可他身上怎么会长翅膀,有这样的人形生物吗?”

杜乐丁也不知那活死人究竟是什么东西,便随口说:“有啊,中国古代就有一个叫雷震子的鸟人。”

查理没吭声,翻了个身继续琢磨:“我怎么都想不明白,女尸身上那根管子到底有什么用。”

关于这件事,杜乐丁已经有了些想法。他推测说:“这个女人入棺时应该还没死,埋她的人急于下葬,但又没有让她彻底死掉,而是用了某些法子把她和她的孩子,都完整的保留了下来。”

“孩子?”查理回忆着墓室里的情形,迷茫说,“女尸的肚子是平的,并没有孩子啊。”

杜乐丁拍了拍查理的后背道:“我说了你别害怕。”

他怀疑墓主人向她所信仰的神明求子后,果真怀孕了,只是她没想到的是,恶鬼一样的神明赐给她的,并非白女敕可爱的婴儿,而是令人发指的鬼胎。

查理的毛一炸,感觉这个睡前故事有点不妙。

“我也是根据墓里的情况猜的。”杜乐丁继续说,“最后一个石室的那个木棺里,一共有九个凹槽,正对应九个祭品,而连接墓主人身体的管子,形同于脐带。也就是说她的九个胎儿都被放在了木棺里,那种黑色的液体保持着她最基本的生命体征和营养,并输送到下一层的胎棺里。”

查理欲哭无泪道:“可是,那个什么胎棺里什么都没有啊!”

杜乐丁笑着瞄了他一样:“很明显,这九个鬼胎汲取足够的营养后长大了,自己推开棺盖逃了出去。”

查理抓着杜乐丁的前襟,总觉得从帐篷门缝里有阵阵冷风吹进来,令他后背发凉:“还好我们在墓室里没有遇到什么鬼胎。”

“这可不好说,”杜乐丁一脸深沉的说,“你觉得地牢里、图书室里、石室里,还有墓道里的,都是同一个‘黑爪子’吗?说不定一共有九个,而我们遇到的只是其中几个……”

“啊!别说了,我们换个话题吧!”查理把脸埋在杜乐丁胸口,想到九个怪物从人体里钻出来,那血淋淋的一幕让他毛骨悚然。

杜乐丁吓唬了查理一番,乐不可支之余,内心也对墓室种种疑点感到颇为不安。墓主人被活埋,多半就是因为她怀了鬼胎。

可又是什么人,出于什么原因,设计了银棺里的“管道”,让她把鬼胎都养大了?

格洛姆的突变究竟跟‘黑爪子’的咬伤有没有关系?如果有的话,为什么杜乐丁没事?还是说他也会跟格洛姆一样陷入疯狂,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这些念头令杜乐丁内心忐忑难安,情绪牵动着手臂上的伤口,隐隐作痛起来。

“唱首歌吧。”查理依然睡不着。

杜乐丁:“不会啊。”

查理抬眼瞅他:“人人都会唱歌,随便唱两句。”

杜乐丁是真不会唱歌,上辈子他可是个哑巴,哪有机会唱歌啊。他想了想,懒洋洋的唱道:“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打住,”查理激动的跳了起来,“你唱的什么鬼啊?”

杜乐丁:“国歌,多有教育意义。”

查理哭笑不得:“不管这是哪国的国歌,唱成你这个样子就是叛国啊!再说国歌也不助眠,换一首。”

五音不全也不是我的错——杜乐丁嘀咕了一句。除了国歌,他唯一熟知歌词和曲调的,就是沈玉常哼的一首歌。

他想了想,搂住查理说:“就这一首,别的不会了,闭上眼睛听着。”

查理乖乖闭上眼睛,不一会儿,杜乐丁带着与生俱来的鼻音,和沙哑尾音的声音传到了他耳中。

“最近我辗转难眠……”

查理本想吐槽,他现在就睡不着觉,这首歌还真应景。不过他怕杜乐丁不肯再唱下去,便没有出声。

杜乐丁也闭上了眼睛,小声清唱——

最近我辗转难眠,对我们曾经有过的愿景,浮想联翩。

但亲爱的,我一直在内心深处祈祷,我们不再迷失于金钱的追逐中,而是细数满天繁星……

离经叛道让我感觉良好;按部就班让我感到迷茫。

我本该说谎,重复谎言,欺骗自己。

但一切致命的危险,都让我感到存在的意义。

……

杜乐丁拐弯拐到外星的调子传到了帐篷外,一个低沉清冷的声音正轻轻和着他唱道——

我感觉到爱火在胸中燃烧,于生命的河流中翻腾激涌……

一通歌功颂德的赞美后,画风急转直下,“蛟丧雄锷,泛舟孤影,身怀六甲”等等描述表明,这个墓主人的老公死了,但她已经怀孕了,守寡的日子很难熬。

最后以“珠胎毁月,春秋十九”结束,说明墓主人十九岁的时候因难产而死。

奈特审视着杜乐丁:“你能看得懂?”

杜乐丁现在这张脸,眉宇深邃,五官立体,棱角分明,稍微严肃一点,看起来就特别正经可靠。他一副深沉的语气说:“是的,我除了精于机关开锁,还热爱历史,地球上很多国家的墓葬风俗、古代文明等各方面均略有涉猎。”

其实这话倒也不假,毕竟他干了十年“地下工作”,为了分辨哪些东西值钱,哪些东西有用,颇下了一番苦功。

从石刻上的隶书来看,这个“兆国”应该是个存在于中原的国家,墓主人多半是因为和亲而嫁过来的。不过在历史上却没有关于这样一个国家的记载。

查理一听立刻兴奋起来,有种找到同道中人的感觉,以后不仅可以跟杜乐丁一起直播节目,还能共同研究个野史什么的。

杜乐丁冲查理笑笑,却见奈特眯起一只眼,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也不知在琢磨什么。

苏腾看了看墓室里的十一口棺材,淡淡的说:“从壁画和铭文来看,这个女人身份尊贵,所嫁之人也必是皇亲国戚,死后怎么可能独自一人下葬?”

这还是杜乐丁头一回听苏腾说了这么长一句话,难免产生了一点受宠若惊的心情,但还是很没正形的回答说:“可能感情破裂了。”

嘴上虽然开玩笑,其实杜乐丁第一眼看到这些棺材的时候,心里就有些在意。外面一圈棺材里可能是殉葬的人,当中价值不菲的银棺本该是墓主人真身所在。

五胡十六国时期的墓葬风格并不统一,包括墓葬形式在内,各族文化兼容并蓄,不断变化。

但无论如何,若是一个皇室宗亲死了,他的原配正室必然是要跟他葬在一起的,而且铭文里也没有提到休妻一说,所以杜乐丁推测有两个可能。

“要么就是还有另一间墓室,夫妻二人的棺椁分开放置;要么这口银棺里装殓的,并非画中女人的尸体。”

杨菡眼中带着对杜乐丁的敬佩,一副求知欲过剩的好学生样子问道:“如果不是她的话,为什么要放在墓室里?”

杜乐丁走到每一口石棺前查看,边走边说:“疑棺。中国古时候有很多身份地位特别高的人,怕死后那些准备带到下辈子的财宝被盗墓贼洗劫,所以就故布疑阵,弄了很多棺材甚至墓穴混淆视线,而自己睡着的那口棺,则藏在更加隐蔽的地方。”

围着银棺的石棺中,有九口棺盖上刻着恶鬼图形,正是之前在石室中最后一幅壁画里看到的,鬼面具女人设坛施法请出的那个。

恶鬼浑身的嘴都张着,吐出一条又一条黑蛇,这些吐着信子的黑蛇无一例外,全都朝向墓室当中的银棺,看起来就像是要爬过去似的。

背景则是一些像是山水或者云纹的线条。杜乐丁心中一动,转向其他人问道:“你们有谁还记得石室里的壁画上,祭坛前有几具尸体?”

查理努力回忆了一下,摊爪道:“当时只顾着看女人脸上的鬼面具了,没有注意那些细节。”

奈特和杨菡显然也忘了,粉丝也纷纷发弹幕遗憾没有截图。

“九具。”

在众人默默无语的时候,苏腾突然开口说道。

杜乐丁眼睛一亮:“你确定?”

没等苏腾回答,奈特说:“他可是过目不忘。”

杜乐丁兴奋的拍了拍手边的石棺:“那就对了,这银棺里应该就是壁画里的女人。”

查理歪着小脑袋,替所有人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为什么?”

“这些鬼啊!”杜乐丁指着石棺上的图形说,“自古以来,蛇的象征意义就很复杂,既带有狡猾邪恶的神秘感,又具有危险**的象征意义,归根结底来说,是暗指女性。”

中国的白蛇传,日本的清姬,甚至葫芦娃里的蛇精,都具有这样隐藏的含义。

见奈特不满的挑了挑眉,杜乐丁义正言辞:“这都是父系社会思想的毒瘤,我作为一个妇女之友,非常唾弃这种暗喻。所以我更倾向蛇最初的象征——母亲。”

“啊?蛇象征母亲?”杨菡感到糊里糊涂。

杜乐丁点头:“在中国古老的神话中,盘古开天辟地,女娲补天造人。女娲是全人类的母亲,而她的形象,就是人身蛇尾。”

甚至伏羲、神农等文明的始祖,都曾以人面蛇身的形象出现过。蛇因其紧贴孕育万物的大地,多产,周期蜕皮,是重生与繁衍的具象载体。

查理点点头表示赞同:“我读到过一些类似的资料,很多国家的文化中,都以蛇象征女性和大地之母。土地孕育一切,也吞噬一切,就好像这些棺材被埋在地底,形同于死后重返大地母亲的肚子里,等待孕育成新生命。”

“就是这个意思。”杜乐丁说,“虽然中国历史上的五胡十六国时期,中原文化里的蛇已经失去了原本的神话意义,但在很多边疆小国,依然崇拜着比较原始的精神图腾。这些壁画里的蛇并非是要害死墓主人,而是求子的象征。”

杨菡问道:“那壁画里那些尸体呢?”

杜乐丁:“祭品,供奉给能带给她子嗣的鬼神。所以这九口石棺里应该就是那些献祭的人。”

杨菡皱了皱眉:“听起来还是很邪恶。”

“不管邪恶与否,墓主人就在眼前。”杜乐丁走到银棺跟前,一颗盗墓之魂熊熊燃烧,不由得在内心喟叹:我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事业心太强,总想弄清楚事实的真相,都快得强迫症了。

这银棺棺头两侧各有一尊神像,棺盖上有一个很小的莲花型凹槽,周围环绕百鸟图,边沿是云纹雕刻,底部则是如意吉祥纹,在棺盖的四角各坠有一个钩环。

杜乐丁心里咯噔一下,按常理来说,这四个钩环上本该是坠着银铎的,现在却没了,难不成在他们之前有人进来过,并且已经把值钱的东西拿走了?

他赶紧模到棺盖与棺身连接处,却发现根本没有任何缝隙。

没有接缝并不奇怪。金棺断煞,银棺锁魂。根据一些失传的记载推测,这棺材里的人下葬时,恐怕还没有断气,等于是在棺材里活活闷死的。想想就知道里面存在多少怨气,尤其是铭文里说她死于难产,那她下葬的时候,孩子究竟生出来没有?

若是没有,这棺材里闷死的至少就是一大一小两条命。

孔子有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要杜乐丁说,唯女鬼与小鬼难搞也。这银棺很有可能是浇筑在棺材外面的椁,无法打开。目的就是封住两个怨魂,确保他们无法轮回转世,这在古代是相当狠毒的法子。

这么一想,杜乐丁有点纠结,老天爷给了他第二次进入这座古墓的机会,他不是不想开棺看看这墓主人的真面目,顺便看看有什么宝贝值得如此机关重重的保护。

可是一想到里面可能关着沉积上千年的怨气,他又觉得这银棺打不开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如果这九口有图形的棺材代表壁画里的祭品,”苏腾打破沉默,指了指银棺棺脚正对着的石棺说,“那这第十口棺材是什么意思?”

杜乐丁也觉得这第十口棺材有点奇怪,但他并不认为自己之前的推理有误,他怀疑这第十口棺材里可能另有蹊跷,比如开启之后会有弩箭射出之类的防盗机关。

这个解释连他自己都不满意,所以便也没有说出口。

疑云重重之际,杨菡突然“咦”了一声,她正站在银棺边上观察棺盖上的镂刻图案,也不知发现了什么,竟激动的脸都红了。

小女孩真天真,见到什么都掩不住好奇心。杜乐丁微微一笑,心想等出去之后,得留个杨菡的联系方式。

他这边自相情愿的YY,却见杨菡从领子里拉出一个怀表大小的古铜色饰品,打开盖子扣在了银棺之上。

杜乐丁和苏腾在同一时刻脸色忽变,尤其是杜乐丁,死死盯着杨菡手里的饰品,满脸的惊涛骇浪、电闪雷鸣。虽已向杨菡伸出了手,喉咙里却没能发出半点声音。

只听“咔”一声裂响,银棺的棺盖上出现一条裂缝,紧接着,两侧棺板向旁边缓缓打开了。

自那些伤口中不断渗出黑雾,看上去就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格洛姆的身体里钻出来似的。

奈特丢开杨菡,快步走近格洛姆,电浆枪的枪口对准他的脑袋。

杜乐丁喉结急速滑动,目光在格洛姆和千年女尸之间辗转。

格洛姆异常的情况,也不知是不是跟之前被“黑爪子”咬伤有关。想到这里,杜乐丁突然感到手臂上的伤口一阵麻痒,只能安慰自己这不过是心理作用,格洛姆说不定只是急性脑残症发作了。

距离他脚边不远的千年女尸毫无动静,杜乐丁几番确认自己并非眼花,这尸体的确像是在呼吸一般起伏。

查理的尾巴紧紧勾着杜乐丁的脚踝,紧盯着千年女尸。

弹幕铺天盖地,把画面都遮住了,全都在惊恐的猜测这个衣着华丽、戴着鬼面具的女人是否还活着,会不会突然跳起来做出什么恐怖的举动。

自从进了都临帝国地下古城,所遇到的每一件事都透着鬼气森森的气息,已经没有人能够从正常的角度来看待这些事了。

银棺侧面翻倒在地,里面黑色的液体渐渐都流了出来,女尸身上穿着的衣服竟然都没有腐烂。

“那是什么?”查理伸爪指向女尸的月复部。

只见一根黑色的管状物自她月复部从衣服里穿出来,一直延伸到银棺里,从棺材底部穿过去,扎入地面之下。

杜乐丁小心翼翼的踢了踢那条管状物,感觉它似乎跟女尸是连接在一起的,仿佛从一开始就长在她身上。

他又走到银棺的另一边,地面上特意为这个管状物留了一个刚好契合其粗细的圆洞,也不知另一边连着什么。

就在他仔细看着地面的时候,弹幕一片捉急。

弹幕:棺材里有东西,丁丁快去看。

弹幕:银棺里有个黑色的?

弹幕:有什么东西在棺材里!!啊啊,急死评论区!

杜乐丁还不是很习惯直播这档子事,时常忘了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在被十几万人观看。

在查理的提醒下,杜乐丁转回银棺正面,果然看到了一个貌不起眼的东西——一个黑色的金属块。

杜乐丁对查理道:“马甲月兑下来借我用用。”

查理一惊:“那我岂不是luo奔了?”

杜乐丁道:“你不是还穿着‘毛皮大衣’吗。这黑色的液体不知道是什么,我总不能直接用手拿,万一是腐蚀性的呢?”

“怎么可能!”查理瞪着溜圆的眼睛抗议,“如果是腐蚀性的,那女尸早就烧化了。”

杜乐丁才不管那些,直接动手把查理扒了。优雅的查理浑身上下,只剩下了单片眼镜。

弹幕乐不可支,刷了好几条“喜闻乐见”,纷纷给“luo奔”的查理打赏礼物。

杜乐丁用查理的马甲包着金属块,小心将其取出,擦干净后发现上面刻着花纹,跟银棺一样,没有任何缝隙,俨然就是个铁块,但掂量它的分量,里面似乎不是实心的。

既然是跟着墓主放入棺材里的东西,肯定有非同一般的价值。杜乐丁出于职业习惯,下意识的就把它当成了此行的战利品,揣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刚把金属块放好,身后突然传来猛烈的撞击声,也不知是苏腾还是那个活死人撞在了上面,墓门左手边的琉璃墙赫然出现了一圈蜘蛛网的一样的裂缝。

随着细长的裂痕噼噼啪啪的蔓延,光影流动的琉璃墙里像是被注入了墨汁一般,渐渐染成了一团浓黑,并不断扩散。

杜乐丁这才发现,墓室外通道里的长明灯不知什么时候灭了,外面可说是漆黑一片。

墓室四面八方的琉璃墙壁都黑了下来,空间越来越暗,某种细碎的响声随之而起,像是远处有人在窃窃私语一般。

那空灵鬼祟的声音越来越近,仿佛就贴在人的耳后,令冷意像无数跳蚤一样在人的头皮上爬动翻滚。

墓室里的几人屏息凝神,警惕着随时可能出现的情况。

神经崩到最紧的时候,门口突如其来的“砰砰”两声响,令他们同时往门口看去,杜乐丁几乎扭了脖子。

琉璃墓门也已经黑的差不多,但隐约还能看到一丝幽光。杜乐丁心中一动,冲过去打开了墓门,外面站着的果然是苏腾。

他手里提着畸形扭曲的活死人头颅,机甲上满是污血,就连脸上也溅染了斑驳的血迹,像极了西方油画里斩杀恶魔,浑身浴血的圣骑士。

杜乐丁骇然道:“你怎么样,没受伤吧?”

苏腾看着杜乐丁,眼中流动着一层暖光,丢开手里的脑袋说:“没事。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

杜乐丁招呼其他人一起往外走:“只能先原路返回了,这墓室不对劲,再待下去估计就走不了了。”

苏腾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出不去了,墓道只剩下门口这一段,你们来时的那条路已经消失了。”

杜乐丁一时哑然,这多半又是苏腾说的什么“场”,什么“位移”,他情急之下,福至心灵:“你们从罐子底部掉下来时,肯定得有个出口吧,在哪?”

苏腾伸手一指,杜乐丁又是一愣,琉璃顶上别说是出口了,连个孔都没有。

“这真是邪了!”杜乐丁体内的寒意直冲头顶,头发都快立起来了。

苏腾跟杜乐丁不同,对于他来说,任何事情都一定有合理的科学的解释,虽然他们掉下来的地方不见了,也一样可以用量子物理学来解释,因为微观粒子不是一成不变的,任何物体都有可能在不被观察时发生变化。

但他不习惯浪费唇舌说些无益于现状的话,那细细碎碎的声音如同恐怖的潮水填满每一面墙壁,将整个墓室包围起来,看似随时会将墙壁冲破。

琉璃墙上的裂痕被挤压得劈啪作响,每一声都令人栗栗危惧。杜乐丁的视线在愈发黑暗的墓室中快速转动,急迫的想要找到能够带来希望的蛛丝马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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