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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万两绝对是个能被人当做冤大头的价格,也难怪贾剥皮面带期待的看向顾青。

顾青没立即应,而是先看了眼微笑着的‘王怜花’,他旋即也露出个微笑,那微笑看得贾剥皮就差心花怒放了。

然后,顾青摇了摇头。

贾剥皮:“……”

说好的千金散尽呢?

‘王怜花’:“……”

‘朱七七’:“……”

贾剥皮不甘心道:“沈公子当真不加价了?”

等得到肯定答复后,贾剥皮有点失落,但想想一万两确实不少了,这才重新高兴起来,转向‘王怜花’抱拳笑道:“恭喜王公子,这天仙般的女孩儿就是公子的了。”

‘王怜花’还能说什么呢,他只有送上一万两银票,连看都不敢再看‘朱七七’。

猫陛下松了口气,可转念想想这么一个无辜的水莲花,不是要落到那个蛇蝎美人手中吗?猫陛下又有点于心不忍,冲着顾青咬耳朵:“爹,那个蛇蝎美人哎!”

蛇蝎美人听得见,好吗?

只蛇蝎美人越发搞不懂顾青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难道他只是想让自己出出血?

王怜花直觉没那么简单,而那白衣女子已走到了‘王怜花’面前,她目光中带着无限的欢喜,无限的温柔,也带着无限的羞涩,看‘王怜花’就像是看天神。她盈盈拜下去,用黄莺般娇脆,流水般柔美的声音轻轻道:“难女白飞飞,叩见王公子。”

说来‘王怜花’就坐在顾青斜对面,白飞飞的声音虽轻柔,可因为距离不远,顾青他们又都是习武之人,自是将白飞飞的自白听得一清二楚。

沈浪:“!!”

金无望:“!!”

也不能怪他们反应过度,实在是猫陛下先前就嚷嚷过白飞飞,说她是快活王的亲生女儿。本来吧,当时顾青没多少诚意的替猫陛下开月兑,说他说乱了,而沈浪和金无望听得将信将疑,也不是那么的放在心上。可谁让后面又来了一出“预言说”,且如今切切实实有一个叫白飞飞的姑娘出现了。哪怕这个白飞飞并非彼白飞飞,可她仍是叫白飞飞啊!

沈浪没办法昧着良心说这只是个巧合,天底下哪里有这么巧合的事?

金无望也是这么想的。

他们两的神色不免出现异样,让假装成朱七七的王公子敏锐地捕捉到了。

王怜花:“??”

这明显是有内情的迹象,可到底是什么内情,王怜花却猜不出个所以然来。目光又不着痕迹的落在白飞飞身上,他一时间看不出白飞飞有什么不对,然而若没什么不对,沈浪和金无望又为何面露异样?然而退一步来讲,若白飞飞当真有什么不对,顾青又为何不继续加价,将她买到手,安放在身边?

总得来说一句:王公子他心如乱麻。

只王公子一头雾水归一头雾水,交易还在继续。

先前也提到过这次交易会,主要是因为冷二先生要借“中原孟尝”欧阳喜的地方,来和洛阳城有头有脸的大商贾做生意,那接下来自然都是冷二先生的主场。

冷二先生带来的都是大宗且正规的买卖,像是八百匹骏马,五百石碧梗香稻米等,这都不是猫陛下感兴趣的,他看了会儿就趴在顾青肩膀上打起瞌睡来,也不知道他瞌睡了多久,冷不丁听到有人说:“酒菜在下已备好,各位可愿赏光?”

猫陛下立刻瞌睡全无,眼睛还没睁开,就开始伸着脑袋张望起来。

顾青伸手模着他的发旋,语气温柔极了:“乖,继续睡。”——现下着实不到吃午饭的时间,欧阳喜作为主人翁摆宴,也只是为了给冷二先生接风洗尘,以及大家继续在饭桌上谈生意而已。

猫陛下:“……”

猫陛下还能怎么办,他也很绝望啊。

甭管欧阳喜心里怎么想的,他面上仍笑容可掬:“沈公子果然是当世俊杰,就连养的猫都格外精神。”

顾青继续冒认着沈公子,且不把猫陛下当一般猫:“他是犬子。”

欧阳喜:“啊?”

顾青重复了一遍。

欧阳喜硬着头皮道:“沈公子当真是与众不同啊,哈哈。”怪不得当年把沈家百万家财都送到了仁义庄。

沈浪:“……”

好在顾青没继续和欧阳喜寒暄,而是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可否请欧阳先生代为引见下王怜花王公子?”

欧阳喜有意拉拢九州王的后人,当即便豪爽道:“这有何不可?”

‘王怜花’并没有立即离开,欧阳喜身为洛阳城的地头蛇,从前没少和他打交道,自是和他相熟的,将顾青一行人领到‘王怜花’跟前,笑道:“王兄,这位是沈公子——”

不等欧阳喜多说,顾青就朝着‘王怜花’一颔首道:“王公子,咱们又见面了。”

欧阳喜好奇道:“你们俩曾经见过?”

‘朱七七’心中一凛,但听得顾青慢条斯理道:“委实曾见过的,我清楚的记得那是一个飘雪的夜晚,在未封死的陵墓中我和王公子一见如故,且相谈甚欢,我亦清楚的记得王公子望着空空如也的陵墓,对我坦言相告道——”

欧阳喜听得头皮发麻,不禁问:“道什么?”

‘王怜花’却连忙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王家名下便有一家棺材铺,若需要棺材,只管来找你。”

‘王怜花’:“……”

‘朱七七’:“……”

沈浪:“……”

欧阳喜无知无觉道:“王兄家的买卖遍布各行各业,我隐约记得他家确开着一家棺材铺。”

顾青微微笑着望着‘王怜花’:“王兄可是贵人多忘事?”

‘王怜花’粗声粗气道:“我现在隐约记起来了。”

顾青表示理解:“也是,这不过是两天前发生的事。”

‘王怜花’:“……”

‘朱七七’:“……”

‘王怜花’倒也能屈能伸:“都是小弟的不是,沈兄若是不嫌弃,便请到寒舍用些酒饭,权当是小弟向沈兄赔礼。”

‘朱七七’心里直把顾青杀死个一百次,当下却大声道:“去,怎么不去!”说着还仅仅盯着‘王怜花’,好像要把他咬下来一块肉似的。

欧阳喜心里有点不悦,到底王怜花这是截了他的胡,可他也不会得罪王怜花这个大户,另外他左看看艳若桃李的‘朱七七’,又看看低眉顺眼跟在‘王怜花’身后温柔似水的白飞飞,忍不住在心中羡慕了下王怜花的桃花运,面上很识时务道:“既然你们认识,那就不需要我多牵线搭桥了,我这边还有事,就不多送了。”

沈浪若有所思,只他并没有多表现出来,跟着‘王怜花’和顾青他们来到了王府。

这里却是昨日沈浪追踪到的那处宅院,气派不同凡响。但见松木清秀,楼台玲珑,一亭一阁,无不布置得别具匠心,再加上松巅亭角的雪,更令人浑然忘俗。

‘朱七七’本来跟着默然不语,可当来到一处有数间曲廊明轩的地方时,他仍然很入戏的突然嚷嚷道:“我记得这里!”

只不过‘王怜花’并不认。

‘朱七七’再去找那处地道的入口,自也没找着。他面上装着朱七七该有的姿态,心里却是觉得这出戏实在是烂透了,盖因在他的预计中,顾青这群人并不该追踪到这里的,所以若是引朱七七他们过来,就只会摆月兑他的嫌疑,可现在可好得很!

王怜花不太想承认,他现在有点像是跳梁小丑。

王怜花一向骄傲的很,哪里再愿意演下去,在‘王怜花’拒不承认是一笑佛将朱七七绑到这里来,想对朱七七预谋不轨后,还讽刺朱七七是不是得了癔症后,‘朱七七’就狠狠地跺了跺脚,恼羞成怒的夺门而出,还大声道:“我还有别的证据!”

‘朱七七’闹了这么一出,顾青他们也不好再在王府呆下去,便向‘王怜花’提出了告辞,顾青还演的有头有尾道:“等下次我再来和王公子谈一谈有关棺材的生意。”

‘王怜花’:“……”

而等他们出了门,已不见了‘朱七七’的身影。

金无望开口道:“难道她是去了那棺材铺?”

沈浪没答而是看向顾青,顾青眨了眨眼:“你也看出来了?”

沈浪点头,并不多说什么,毕竟他们现在还在王府外,隔墙有耳。

金无望:“??”

顾青继续打着哑谜,“那我们赶紧去找那家棺材铺吧,希望朱姑娘不会遇到什么不测。”

王怜花易容成的朱七七当然不会遇到什么不测,他从王府跑出去后,就干脆再做出朱七七遭遇不测,消失不见的假象,这多少还花了他一点时间。做完这一切后,王公子就顶着朱七七的形容,回到了王府,吩咐了婢女将他要卸下易容的一应工具准备好,就进了他的房间。

婢女们将东西送上来后,便知情识趣的退了出去,还照着王怜花的吩咐,去探一探被他们买回来的白飞飞的底细,而屋内王怜花不紧不慢的卸上的易容,忽然有人从外面推门进来,随后一道清亮的声音响起:“何方宵小,竟敢擅闯民宅?”

王怜花气笑了,然而等他看清楚来者的相貌后,他的表情瞬间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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