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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懂得大家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情况,只说好像是上级领导雇来的。

小梅说完这话便有些双颊微红,眼睛时不时瞟向大门的方向,甘愿心里有种不太好的预感,环顾四周发现没有熟悉的车辆之后,一颗心才渐渐平静下来。

然而事实证明,她还是太天真。

工人们陆陆续续从楼里出来,所有要搬的东西已经清理完毕,甘愿带着妹子们进屋准备清扫一下大厅的尘土,抬头就看到了从楼上下来的钟淮易。

他今天穿了身纯黑色西装,上衣的衣襟打开着,领带也是随意挽了个结,随着白衬衫一起晃荡在人们眼前,样子相当恣意。

四目相对,钟淮易还和她打招呼,“来了,小甘。”

甘愿皱起眉头。

钟淮易从楼上下来,将手中的几张表格递给她,每人所需物品登记表,甘愿不明白要用来做什么。

“当然是买东西要用的了!”钟淮易说:“你把这些表格给在这的工作人员全部发一份,问她们都需要什么,写在这上面,然后我派人去采购。”

钟淮易将甘愿的身子转了个圈,面对值班室的方向,“务必三十分钟之内填好,过时不候。”

他的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推她过去,甘愿没走了几步却又停下来,她转过身,皱着眉头,“你为什么要弄这种东西?”

新官上任三把火,钱多烧的?

钟淮易特别不喜欢她这种行为,“让你干嘛你就干嘛,让你填表你就填呗,我身为这里新的老板,关爱一下员工都是犯错?”

真是。

有没有天理了。

他再次将她身子转过去,还想推着她去值班室,然而手刚放在她肩膀上就被她打下来,钟淮易疼的呲牙咧嘴,“我看你这女人就是想赔我医药费。”

接下来就是要讹诈了吗?甘愿连头都懒得回,径直走进了值班室,最后还不忘把门带上,关的严严实实。

目睹一切的钟淮易:“……”

不是……现在的员工脾气都这么火爆吗?

有没有搞清楚状况,他才是这里的大老板。

为什么大老板要被拒之门外。

钟淮易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史上最受欺负的老板。

他跟甘愿也真是属于火星撞地球,一旦产生摩擦,不是她炸,就是他亡。

算了,这种事又不是第一次才遇到。

挠了挠头,钟淮易索性决定继续刚才的事情,他冲大厅留下的工人招了招手,“你,跟我上来一趟。”-

“我可以写我想要个跳舞毯吗?”

“这个真的什么都可以写?”屋子里,一群人拿着表格向甘愿询问。

甘愿思量片刻,点头:“随便写。”

“新老板真的都能给实现吗?”

甘愿不知道。

她想了想,“挑贵的写,实现了更好,就算实现不了,也说明便宜的不一定会给实现。”

有点道理,大家纷纷动笔。

还是小梅细心,发现甘愿的表格是空白着的,她问,“愿姐,你为什么不动笔。”

甘愿:“……”

她能说,觉得写了之后也没什么用吗?

谁知道钟淮易又搞什么把戏。

最终甘愿还是拿着空白的表格交给了钟淮易,他有些意外,“这张空白的是谁的。”

甘愿说:“我的。”

钟淮易竟有钟意料之中的错觉。

太阳穴突突的疼,他仰后身子在椅子上靠了会,“行了,你出去吧。”

他自有办法。

甘愿有事外出了一趟,回来后就看见工人在搬她办公室里的东西,钟淮易在一旁指挥,“这个,还有那边。”

“扔了,对,统统都扔。”

甘愿回过神来,工人们已经抬着她的办公桌到了门口,“麻烦让一让。”

甘愿没动,让他们把东西放下。

“不行!不许放。”

他今天一定要把这些垃圾清理出去。

钟淮易警告似地看了工人一眼,过来把甘愿带到一旁,她嫌弃地甩开他,“你又搞什么?”

整天搞事情,就不能消停会吗?

钟淮易振振有词,“帮你换桌椅啊,原来的实在太丑,我就帮你扔了。”

他一脸“快夸我”的表情,“新桌椅最迟明天就会送来,你先凑合一下,到时候不要太感谢我。”

他难得一次做个好人,以为甘愿会稍微感动,可是他忘了,这货就是个没良心的。

隐忍半天,甘愿终究还是发了火,“你是不是有病啊!”

她的胸膛剧烈起伏着,“钟淮易我现在真的觉得你有病,你干什么事情之前能不能先跟我商量一下啊!你就不能……”

“不能!”

怎么了,他帮她换个新桌椅还错了。

钟淮易扬着脖子,相当有理,“我是这里的老板,我掏钱为这里做贡献,你们不领情也就算了,凭什么来这里冲我发火。”

“就凭你不经我同意扔了我的东西!”

“我的文件,钥匙,ipad,还有我抄了那么厚的党章。”甘愿比了个字典那样的厚度,指着一处空旷的地方,“全都在柜子里,现在你把柜子扔了,你去帮我把东西找回来啊!”

甘愿火冒三丈,头发都快烧着了,看的钟淮易有点孬。

“不是……真……真的?”

会不会是放在别的地方,而她记错了。

甘愿的表情不像如此,她匆匆转身要离开,钟淮易急忙拦在她面前,“你去哪。”

“关你屁事!”

她去推他,被钟淮易揽着肩膀又带回来,“行行行我知道了,我帮你找,我帮你找还不行吗?”

他难得在别人面前低头,打电话安排人员去找,看着她气呼呼的脸庞,钟淮易控制不住想笑。

“倔驴……啊……啊啊啊……”

脚上传来剧痛,钟淮易呲牙咧嘴,细鞋跟在昂贵的皮鞋上打转,甘愿充满怒气的脸终于有了一点笑容。

“那谢谢你了,钟总。”

“小甘,你太客气了。”好疼哦,可还是要保持微笑,“关爱员工是应该的,你这一脚,我也就当作是被驴踢了。”

“我不会计较的。”

钟淮易淡然一笑,甘愿脸都快绿了。

她早该想到的,他还是和多年前一样厚颜无耻。

甘愿将脚收回来,眼神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看着她愤愤离去的背影,钟淮易喜笑颜开。

暴露了吧。

他就知道!

装的那么乖巧温顺干嘛,还是刚才那样顺眼-

中午开饭之前,钟淮易作为新上任的领导,组织在大家在会议室开会。

无非都是些基础的问题,强调不要迟到,工作打起精神。实行奖罚分明政策,能者多得,偷懒的,就要扣工资。

甘愿第一次见他认真严肃的模样,他就坐在桌子主位,说话慢条斯理,声音也恰当好处。

可又有一种威慑之力,好像他就是这里的王,不容人反抗质疑。

钟淮易势必要赋予这里全新的面貌,餐厅的大厨都被他更换,会议强调做饭不能马虎。

“原来那些饭菜,我看了都恶心,你们有信心会让顾客来第二次?”

众人低头不语,钟淮易滔滔不绝,“我接手之后,招待所将对外开放,一切以盈利为主,以前亏本的情况,不允许再次出现。”

他看了眼旁边坐着的老妖婆,声色俱厉,“做不到,你们全给我走人。”

无人反驳,安静的吓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钟淮易将话题转到职工餐,他抬头直视甘愿,“以后请大家多注意饮食,不要瘦的像个火柴棍,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钟淮易虐待员工。”

十几道目光纷纷看过来,甘愿桌子下的手握成拳,钟淮易关心不减。

“体重低于45kg的来我办公室报道,饭后提供水果和零食,要求一个月最少涨1kg,做不到扣全勤。”

他站起身来,双手扶在办公桌面上,“大家对此有什么意见吗?”

众人纷纷摇头,这么好的政策,哪敢有人说不。

钟淮易将一张白纸发放下去,让大家写上自己的身高和体重,还强调,“如果被我发现是假的,后果自己承担。”

明晃晃的威胁,有小心思的都被吓回去了。

白纸传了一圈,最后回到钟淮易手上,45kg以下的只有一人。

便是甘愿。

甘愿身披雨衣,推着小电驴急匆匆走在去单位的路上,一个不注意,车把手滑到了旁边停着的一辆白色豪车。

真是够倒霉的,她想。

甘愿不得已停下来,环顾四周等待车主出现。细密的小雨将她**在雨衣外的头发都打湿,甘愿低头看了眼腕表,不等了。

再多待一会,她怕是就要被老妖怪生吞活剥。

从包里拿出便签纸,写上自己的联系方式,甘愿撕下来贴到了车玻璃上。想了想,又觉得不够,索性多贴几张。

紧赶慢赶,到单位还是迟了那么点。小梅正在前台画考勤,看她进来,指了指走廊的方向,小声道:“老妖婆在呢!”

甘愿皱眉点了点头,今天是忽悠不过去了。

果然,老妖婆一见到她,就开始发威了,“跟大家强调了多少遍,八点准时到单位!准时到!听不懂我说的话吗?”

甘愿沉默不言,低着头,老妖婆继续,“你是单位的领头人物,除了我,这里就是你最大。”

“你说你身为领导,带头迟到,这种行为真的好吗?”

甘愿依旧不说话,摇了摇头。

老妖婆是个爱念叨的人,就算甘愿认错态度良好,她还是拉着一张更年期的脸,絮絮叨叨教育了甘愿半个小时。

等人终于回到了办公室,前台小梅急忙跑过来。

“愿姐,没事吧。”

“没事。”这么多年,都习惯了。

“我觉得她最近一定是更年期又犯了,逮谁咬谁,我跟你说……”

小梅巴拉了半天,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甘愿听着头疼,打断她。

“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小梅这才回过神来,忙点头,“有!中午有一顿饭。”

甘愿问:“几个人?”

“五个。”

“谁的客人。”

“好像是上面的领导。”

甘愿没再多问,换了工作服去办公室做账。有时候想想她觉得自己挺苦逼,明明是个出纳的职位,干的却尽是些服务员的活。

对,没错,是服务员。

她所在的单位是一家招待所,分为客房和餐厅两部分。和外面其他的招待所不同,他们这里不对外开放,只招待一些当官级的人物,比如部队里的司令政委。

由于不对外开放,客人少,工作太过清闲,领导便安排一人身兼数职。

甘愿在这做了四年,也算是媳妇熬成婆,签了长久合约,大家都叫她一声愿姐。

遇到了重要人物时,甘愿这个出纳就要上场了,工作是为人盯桌倒酒。还好这种场合一个月也没有几次,平时工作又清闲的很,甘愿忍一忍,也就那么过去了-

开饭定在十二点,十一点半的时候,招待所门口就已经停了好几辆车。

钟淮易透过车窗往外望,看着眼前这栋建筑,眼里的嫌弃简直不是一星半点。都什么年代了,外面的台阶居然是这么土的地砖,欧式建筑又是什么鬼,他可知道里面的家具都是妥妥的红色实木!

中国风加西式建筑?

设计这栋楼的人一定有病。

“看什么呢?又觉得这破招待所好了?”周朝生敲着车窗,钟淮易摇下来,向他投过去一个眼神:老子眼睛还没瞎。

“不觉得好那你过来干嘛,有这时间还不如跟我出去泡妞。”

钟淮易懒得看他,关了车窗下车,背靠那点了只烟,“说你傻你还不服气,我刚从国外回来,可不得好好听我老子的话。”

“不然他能放心把那么大的家业交给我?”

周朝生皱起眉头,“你说你现在怎么就这样了,我记得你以前可对这些一点都不……”

“那是以前!”像是被猫踩到了尾巴,钟淮易脸色不大好看。一支烟抽完,他正准备往前走,余光瞥见另一侧的车窗上贴着什么东西。

他走近一看,发现自己的车竟然被人刮了。

钟淮易气的脸都绿了,这可是回国之后他刚新买的车!

今天才开出来第二次!这么快就挂彩了?

怒气在胸膛累积,钟淮易几近粗鲁地将便签纸撕下来,他转身往招待所走,嘴里还念叨着:“千万别让我逮着你。”

不然你就死定了。

钟淮易任性惯了,脾气上来是一点不带遮掩,他甚至连对方领导的笑脸都无视了,黑着一张脸,还是周朝生在他后面帮着擦**,笑嘻嘻的,“他今天不太舒服。”——

甘愿本来正在吃饭,冷不丁打了个喷嚏,刚夹起的牛肉丸就光荣牺牲了。反正也快到饭点,甘愿没再继续吃,抱着瓶茅台去了二楼的小餐厅。

还有一群大爷等着伺候。

钟淮易现在的心情非常糟糕,他越看车上的刮痕,越觉得自己的心像在滴血。

他简直都快要喜欢死这辆车了,为什么总有些不长眼的,竟然给他划了这么长一道。

送去修理一定要好多天吧,那他这几天开啥?

真是越想越生气,他转身就给了周朝生的车一脚。混蛋玩意,要不是他非要去见什么网红,他的车就不会停在那,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于此同时,楼上的一群人在讨论。

“钟总不上来吃饭,是在楼下干什么?”

“能干什么,研究他那车呗。”周朝生扭头往窗外一看,下一秒突然起身,“我靠,这神经病。”

他匆匆忙忙往外走,差点撞翻了甘愿手中的酒瓶,老妖婆本是坐在桌子末尾,见到此幕,对桌上的大家一笑,来到了甘愿身边。

“动作小心点!今天这几位领导可是你惹不起的,得罪了,到时候我们一块玩完!”

挨了两次骂,甘愿心里早有怒气,但她还是忍着,“知道了。”

钟淮易进来时,房间里已经没了甘愿的身影,周朝生一遍遍讲着刚才那个服务员有多漂亮,钟淮易听着,只觉得没劲。

“先拿下你的网红脸再说吧。”白他一眼,钟淮易低头摆弄手机,周朝生又来碰他的胳膊,他一抬头,就看到一胖妞。

“没想到啊,你现在的口味这么特殊了。”

钟淮易满脑子都是划他车的人,只想着逮着人揍一顿,他拿着手机输着便签纸上的号码,根本没将周朝生的解释听进去。

甘愿前一秒还在跟前来帮忙的小胖说谢谢,下一秒刚刚进门,兜里的手机就响了。

道了句抱歉,她来到门外,接听电话。

“喂?”

“喂,你就是那个撞了我车的人?”

“嗯……对。”

不过,声音怎么听起来有些奇怪。

甘愿并未在意,继续听着电话那旁的人说:“那行,有时间我们见一面,谈谈赔偿的问题。”

惹他生气的人,不管男女,他一定不让她好过。

话音刚落,甘愿就明白了什么,她往屋内一看,果然发现有人在举着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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