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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持正版,谢谢?(^?^*)沈芊贬低青云寨的科技就算了,还要顺便贬低一下土匪老大的智商,也是损得很。但是没办法,她就是这么记仇!

那土匪头子气吁吁地看着沈芊,但这一次他不敢再随便开口了,工房门口的□□的确都是未成型,起初是想按照诸葛连弩的思路做弩机,但难度实在太大,即便是以前的项家军出来的老工匠们都做不出来,后来便想着做强弩,但强弩毕竟只是退而求其次的选择,对他们的计划帮助并不是很大。

这个女人只是扫了一眼,就能从地上凌乱的半成品里看出他们想做连弩,这足以证明她在这方面确实很有研究。

孙头儿见沈芊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偏头看了那土匪头子一眼,土匪头子也忍着气,对着沈芊道:“你有什么条件?”

沈芊心中狂喜,面上却佯作镇定:“我都可以给你们造连弩,甚至射程更远、杀伤力更强,能够连续发射的弩机,而你们,要派人把我和小曜安全地送到通州!”

那土匪头子相当爽利:“成交!”

沈芊却多留了个心眼,笑眯眯地看着两人:“这位……”

“项青云。”土匪头子报了自己的名字。

沈芊一笑:“项老大,还有孙头儿,很高兴咱们能够达成共识。不过,我还有一个小要求,在你们护送我和小曜前往通州之前,我会先帮贵寨造好十只弩机,你们可以测试一下看看满不满意,若是满意,希望两位即可派人送我们去通州,等到了通州,我会立刻把弩机的图纸交给你们的人,怎么样?”

项青云一皱眉,英俊里的脸上透露出一丝愤怒:“你这是不信任我们?”

说的好像你们这群土匪很值得信任一样,沈芊内心吐槽吐得欢,面上却堆着假笑打官腔:“您误会了,我和我弟弟是弱势群体,自然难免要考虑得多些,再说,做事总归是有契约的好,遵守契约,我们双方都要方便很多,您说是不是?若是您对契约的条款有意见,也是可以商量的。”

曾经的项家军是个军规森严的部队,但是如今的青云寨毕竟落草为寇多年,不自觉地就染上了浓重的江湖气。所以,对项青云来说,所谓的契约和规矩就是不够义气,就是对他不够信任,这让他颇不高兴。

但他也不好发作,毕竟弩机对青云寨着实是非常重要,他黑着脸点头:“好,我答应你。”

沈芊内心激动,面上淡淡点头:“好,我明天就去工房,我需要看看你们这里的设备能不能用,如果不能,我会大致列出需要哪些东西,让你们采购。”

项青云一直觉得这女人神神叨叨有毛病还像个泼妇,没想到说起正事来,竟然有条有理,让人不自觉地信服:“好,我明天就让人带你去工房,若是有什么不够的,你尽管说。”

沈芊这才满意地离开议事厅,小腿上的鞭伤虽然已经不太疼了,但迈过门槛的时候,还是不自觉地撤了一向,让她忍不住“嘶”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项青云这才看到她腿上的伤,顿时皱了皱眉,语气有点不好:“这是谁打的,宋大?”

孙头儿也蹙眉:“姑娘这是鞭伤?”

虽然沈芊一直把青云寨当土匪窝,但是在青云寨人的心里,尤其是项家后裔项青云的眼里,青云寨就是当年的项家军,军队有军队的规矩,可以是严苛,可以残酷,但是绝对不允许用私刑。

沈芊和赵曜虽然因为可疑被扣押,甚至因为项青云的刻意试探被安排不合理的工作,但是随便刑讯或者虐待那是绝对不允许的,也犯了项青云的忌讳。所以项青云看到这个鞭伤,脸都黑了,整个人怒气上涌,两步走到沈芊后面,拉住她:“谁对你用刑了?”

沈芊还懵着,一转头就看到项青云的凶脸,下意识抖了一下:“没……没有。”

这副模样落在项青云眼里就是沈芊因为害怕,不敢说真话,他心里的火气越加大了,直接对外喊:“来人,把宋大给我带过来!”

宋大是他派去监视这两人的,这鞭伤必然出自宋大之手。

孙头儿倒是冷静些,立刻道:“少爷,宋大身受重伤,目前还在医舍,现在恐怕行动多有不便。若真是宋大干的,不妨等他伤好了,再行责罚。”

项青云冷着脸,显然还不太满意。

沈芊这才听明白,原来这土匪头子气势汹汹地其实是要给她讨公道?她顿时有些哭笑不得,挣开项青云的手,解释道:“那什么,你们误会了。这鞭伤虽然是那位……宋大造成的,但他是误伤,并非有意对我用私刑。”

被平白抽了一鞭,沈芊自然是生气的,但人家现在都断了两根肋骨那么惨了,她也不好意思再叫他受什么责罚,毕竟只是误伤而已。

项青云听到这话,一双黑眸盯着沈芊的伤口,见确实只有一条红痕,心里信了几分:“真是误伤?”

沈芊对上他的视线,真诚地点了点头:“真是误伤,宋大当时就是甩鞭子吓唬我们,我刚睡醒,没控制好平衡,往他的方向歪了一下……才被抽到的。”

沈芊解释地很详细,没想到项青云听完,嗤笑一声,居高临下用一种欠扁的眼神看着沈芊:“呵,原来是你自己犯蠢。”

沈芊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转了身就往门外走,心里愤愤,翻脸比翻书快,她下次理会这种神经病,她就是猪!

看着沈芊离开,项青云依旧忍不住嘲笑了一下:“哈,蠢死了。”

孙头儿站在项青云的身后,反倒说了一句:“这姑娘,不简单。”

项青云哼了一声:“也就是在机括武器上有些造诣,旁的吗……还不如厨房的刘大婶长得好,也没刘大婶能干。”

孙头儿听得一脸黑线,偏头看了看这个自己从小带大的孩子,忍不住怀疑起自己的教育水平……好好的孩子怎么就歪成这样了?以后去地下,如何有脸面见将军和夫人。

孙头儿还在悲愤纠结,项青云已经叫来一个下属,对着他道:“去药房领点好用的金创药,给那女人送过去,哦,对了,看看有没有空屋子,打扫打扫,让他们搬过去。”

下属领命离开,孙头儿见他处事稳妥,稍稍安慰了几分。

沈芊回到小平房,看到赵曜,相当嘚瑟:“小曜,我们马上就能去南边了!到时候这群土匪会护送我们去。”

赵曜下意识一皱眉:“怎么会同意?”

沈芊得意道:“他们想要做弩机,正好我会。”

赵曜脸色不太好看,他当然知道沈芊在这方面的能力,但他一点也不想她帮青云寨做武器,至少现在的青云寨不行。

沈芊没注意到赵曜的脸色变了,她很开心地去打了一碰热水,用热毛巾小心清洗自己腿上的鞭伤,因为心情太好,连疼都感觉不到了。

赵曜看到了,抿了抿唇,走过去:“还疼吗?我去看看能不能拿到药。”

沈芊连忙拉住他,他们俩现在寄人篱下,她不想让赵曜去受气,便道:“没事,都没流血,明儿一早就消下去了。”

还没等赵曜说话,门口就出现了一个年轻男人的身影:“沈姑娘,这是老大让我拿来的金创药,另外,南边有个小屋收拾好了,那里环境好些,老大让你们搬过去。”

沈芊愣了一秒,随即勾唇一笑:“还算有点良心。”

赵曜的脸色却更黑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向钧和高辉阳也连忙一起跟着跑了下去。

城门一开,钱嵩便带着兵士跑出去迎接太子,及到了赵曜面前,一个扑通就跪倒在地,行礼之时更是老泪纵横:“微臣……微臣叩见太子殿下!”

知府大人都跪下行大礼了,后面一众官员士兵立刻也跟着跪倒了一大片。沈芊掀开马车帘子,就看见乌压压一大片人跪在她马车的前头,顿时吓得差点缩回去。

赵曜走下马车,亲自走到钱嵩面前,弯腰将他扶起,很是感慨地拍着钱嵩的手:“钱大人,不必行如此大礼,快快请起!”

钱嵩起身,见小太子穿着一身普通的粗布麻衣,后头的马车也是简陋至极,甚至还是与人共称一车,更别说还要如此委屈地和土匪待在一起……钱嵩越想越觉得难过,老泪怎么都停不下来,扶着赵曜的手更是颤个不停:“殿下……微臣无能啊,未能以身为我大周挡住胡虏戎狄,使得陛下……陛下……”

说着说着,钱嵩竟开始痛哭流涕,这眼泪比刚才还要汹涌,甚至他扶着赵曜的手,又有要跪下来的趋势。

这一番作态,让赵曜身后的沈芊、项青云等人都看得又难受又尴尬,毕竟是这样一个年纪的老人,当着数百人的面痛苦哀嚎,且只有他一个人在哭……作为看客很难不尴尬。

然而,赵曜却没有任何不适,甚至极为耐心地安抚劝慰着钱嵩:“钱大人在国难之时,能挺身而出,恪尽职守,誓死捍卫通州城,正是我大周之柱石,百官之典范,父皇他……他必然亦是欣慰的。”

这一番话,评价极高,钱嵩听了,既激动又感激,越加觉得自己肩上的责任之重,也越加坚定了要誓死捍卫通州这道防线的决心。

钱嵩的情绪稍缓,抬袖擦了擦泪,才想起几人还站在城门外,连忙扶着赵曜往里走:“殿下您这一路舟车劳顿,受苦了,快快进城休息休息吧!”

赵曜见钱嵩情绪缓和了,心里也松了口气,微笑着点了点头,跟着进了通州城。

赵曜进了城,跪在城门口的士兵和同知通判等官员才终于站起身来,沈芊看着这一群站起身的人,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是了,小曜是太子,寻常人见了是该行礼跪拜的呀!

在青云寨里,可从来没有人向小曜行礼。哎,都怪项青云这群不守规矩的叛乱分子,害得她老是想不起小曜的身份,都不知道破了多少次规矩了,说不定罪名都够砍头了!想到这里,沈芊便瞪了项青云一眼,极是不满。可怜项青云莫名其妙地就顶了这么个罪名,想他也不过是念着家仇,对小太子有些不敬罢了,哪比得上沈芊那拿太子当小厮使唤的霸气作风!

可惜还没等项青云说出个一二三四五,沈芊已经跟着向钧进了城了,他也只好默默地闭了嘴,跟着进了城。

青云寨的几百青壮年都被向钧安排到了通州城统一安置流民的地方。这也难怪,因着赵曜在信中,从来没有提过项家军的身份,故而钱嵩和向钧都把他们当成了逃难的人。项青云、孙头儿和沈芊则在赵曜的吩咐下,跟着进了通州府衙。

几人进了钱嵩的书房,就看到这位钱大人又涕泪横流地跪倒在了赵曜的脚边。沈芊和项青云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满满的尴尬……不是吧,又跪?

然而,还没等两人在心里吐槽完,就听到赵曜惊怒的声音响起:“你说什么?!”

咦?情况有变?正默默吐槽着的沈芊闻声立刻抬头,眼神在两人身上转了转。

“殿下,是微臣的过错,微臣无能,臣已经连出数信,先后联系后军都督府下河北都司,中军都督府下直隶都司、河南都司,前军都督府下湖广都司,凡是能联系的臣都联系了呀!最近的河北都司臣已经连着去信十余封,起初河北都司曾回信,说十五日之内,必会派援军赶到,所以臣也这般给殿下回信了,可是……可是谁曾想,数日前河北都司竟又来了一封信,说援军来不了了!”钱嵩跪在赵曜脚边伏地痛哭。

赵曜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手里握着的河北都司回信被狠狠攒成了一团:“好,好得很!这一群废物,蠹虫!”

沈芊先是被援军不能来这件事给惊到了,正恐慌着,又见赵曜忽然发了雷霆大怒,更是彻底被惊着了。

钱嵩依旧跪着,颤巍巍地,显出明显的老态,声音里亦是满满的凄凉:“殿下,微臣求您南渡吧!微臣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在鞑靼军来之前,将殿下安全送到南方!大周的根基,不能在臣手里失了呀……”

赵曜狠狠地一砸桌子,整个人处于盛怒状态,全然没有理会钱嵩。

沈芊已经彻底懵住了,她之前虽也担心过他们的南撤要撤到什么地步才算完,但因着知道通州城有援军,所以潜意识里早就存着到了通州就好,进了通州城就安全了这样的想法,就算还需要南逃,至少不会也不该是现在……可是如今,通州知府却说,没有援军!他们必须现在就撤退!

孙头儿和项青云也很惊讶,未曾想通州竟是这般情况!他们虽然炸了三处官道,可最多也就堵住鞑靼军七八日,他们毕竟有着数十万人马,就算人手一把铁锹,也能把官道挖通了呀!彼时,赵曜还曾问过他们若是通州没有援军该怎么办?他们只当是刁难,谁料,竟真要面对这样的状况!

“殿下,臣求您……”钱嵩还在那里跪求着。

“好了!都退下,让本王静一静!”赵曜怒声打断了钱嵩的话。

钱嵩愣了愣,才颤巍巍地站起来,低头一拱手:“是,微臣……告退。”

钱嵩一走,项青云、沈芊和孙头儿也立刻跟着走,毕竟屋子里那个俨然是个炸/弹,谁也不敢留在这里。

钱嵩走出门,就看到孙头儿几人站在那里,擦了擦脸,稍整了下仪容,才对几人道:“几位便是护送太子来此的人吗?”

项青云一拱手:“是。”

钱嵩笑了一下,言谈间虽充满感激,却依旧带了一些居高临下,毕竟,在他看来,这些不过是土匪:“多谢几位保住我大周国祚啊!几位如何称呼?在通州城内有什么需求,尽管和本官说,本官必会竭尽全力为几位安排妥帖!以几位之功,想必……”

“在下姓项,项秦风的项。”项青云打断了钱嵩滔滔不绝的话。

“哦,原来少侠姓……”钱嵩的声音戛然而止,像是猛然惊觉,一双迷迷糊糊的老眼都瞪大了,“你说……你说谁?”

“项秦风。”项青云淡然地回答。

“是那个……项秦风?你……你是……”钱嵩惊异地打量着项青云,嘴里喃喃地嘟哝着,“不可能啊……怎么会呢……”

钱嵩如今五十有五,年岁不小,二十一年前已经中科举,在翰林院做编修了。故而项秦风其人他是知晓的,也是见过的,项家当年那场抄家灭族的横祸,以及朝中那段噤若寒蝉的日子,他也是亲身经历过的。

所以,当项青云提起这样项秦风,他非常震惊。

“可是项家军早已……”钱嵩叹了口气,苦笑,“若是项家军如今还在世,哪里会让鞑靼人如此嚣张!”

还没等项青云等人回话,他便复杂地看了项青云一眼:“不管你是什么人,日后,往南边去吧……”

说完,钱嵩仰天长叹一口气,没等几人有什么反映,就直接离开了。

听到这句话,沈芊堆积到现在的疑惑、愤怒和不安,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出来:“我们真的必须往南边去吗?为什么那什么都司不肯派兵过来?不是说通州已经是北方最后一个易守难攻的重镇了吗?不是说通州如果守不住,半壁江山就失守了吗?他们到底在想什么?”

闻言,孙头儿眼里满是怨愤之气,他闭了闭眼,好不容易才压制住自己的怒恨,才开口:“这还不是他们大周祖先做的孽。”

这其实超出了他最开始的计划,却没想到那个蠢女人嘴巴够毒,竟然能噎得对方说不出话来。想到这个,赵曜不禁垂眸露出一丝笑意,不过,也多亏了那女人胡搅蛮缠,才能把青云寨实际的领导者——孙头儿,给逼出来。

是的,在他们到马厩的第一天,赵曜就发现了这个孙头儿的古怪,住在马场边上,看似老弱无用,地位和辈分却偏偏很高。最重要的是,赵曜能感觉到这个孙头儿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伛偻病弱,他虽然时常弓着背,但脚步极轻极稳,呼吸也很绵长,这足以证明孙头儿至少是个武学上的高手。

果然,今日那土匪头子语塞之后,孙头儿立马就出声圆场了。而赵曜,一听到孙头儿说的那句话,他就知道对方在打什么主意——他想让他们留在青云寨。这一点简直正中赵曜的下怀!最开始被抓到青云寨来,赵曜是焦灼的,可是在这里待了几天,他已经彻底模透了这个寨子的底细,这个寨子必然月兑胎自当年的项家军!

当年项家军一事,论起来不过是他那无能父皇办的又一件蠢事而已。项家军曾是大周第一军,英勇善战、战无不胜,不论是南海抗倭,还是北上抵御鞑靼,都未曾有过败绩。二十二年前,项家军一举大败鞑靼,全军士气高昂,所向披靡,几乎要把鞑靼赶尽杀绝。可惜,大周朝廷,对鞑靼的忌惮深入人心,主和派势力又极其庞大,无论如何都不肯让项家军出关北上,直捣黄龙!最后弄出个不伦不类的休战协议,此事才算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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