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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华帝国的人没想到温瑞会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来,黄衣的妖娆女子目光饶有意思地望向他:“倒是个痴情的种。”

“走了。”失去了一把武器的炼武师心情显然不太佳,僵硬地说出这俩字后便领着他们与韶华大军一起,将被掳走的炼丹师们和小郡主带离这个地方。

楚云见竹倾国的炼丹师们纷纷朝他们投来一记担心与绝望的眼神,心里对这玲珑伞更加好奇了。

区区一把伞就能毁了一座城,他们七人估计有得忙,只希望自己不会是拖后腿的那个。

挂在伞边缘如水滴一样的珠子因为它旋转的动作相互碰撞发出好似大雨落下哗啦啦的声响,水丝化作牢笼将他们层层包围后又如蛛网那般往外扩散,在外部又形成了一个极大的伞域。

天地灵气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吸收。

红缨跟个好奇宝宝似的瞪大了眼睛:“这是怎么回事?”

温瑞若有所思道:“若我没猜错,玲珑伞应该是属于伞型法器中‘三重伞’的一种。这类型法器共能召开三重攻击,第一重将我们困住的被称为‘千丝万缕’,除了把人困住之外还能覆盖一片极大的区域以达到摄取灵力的最快效果,看来这法器需要动用的灵气很大。”

淅沥沥的水声响起,林钰轩沉声道了句:“来了!”

上百道如藤蔓般粗细的水流化作利剑齐齐朝他们袭来,楚云凭借气息感应在地儿不大的区域中移动身子,避开这些水丝的袭击。这些水丝撞到了土地上并没有散开,反而直接穿破了她方才所踏之地,将好几块土壤卷起。

这等杀伤力,难怪能够毁掉一座城。

其余几人能够动用灵力,哪怕避不开也能够以术法挡下,倒是没有她那般狼狈。

水流的动作非常快,楚云预测了一下,若不是她修为境界够高,一秒内恐怕会被袭中好几次。而且这些水流并没有它们本身看起来那样温柔,其杀伤力与利剑威力估计不相上下。

正这么想着,她手臂唰啦一下就被一道水流利刃滑过,不仅划破了她的衣服还在手臂上留下了一道不浅的血痕。侵入大闹的刺痛让她动作一缓,旋即迎来了第二第三第四道伤痕。

第五第六道攻击来势汹汹,并直直朝她心口冲来。只是它们还未来得及袭中她就被一股力量打断,她眼前有什么东西一晃而过,等她看仔细了才发现是温瑞替她挡住了那几道攻击。

温瑞对她来说就像一颗定心丸,见到他出现在自己面前她心情瞬间平静了不少:“谢谢师兄。”

他刚才和韶华帝国那几个修士说的话她还记着呢,他说完的时候那几人还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盯着她,她可是拼命在装淡定。

温瑞站在她身前,手里握着他那把惯用的冰蓝色寒剑。

清澈的流水带着逼人的杀气从全方位袭来,完全没有可让他们逃月兑的缝隙。

如若她还能动用灵力此刻就可以帮助她师兄分担,两人联手作战搞不好还有挡下的机会。可现在她师兄一个不仅要护住自己还要护住她……

“剑意化九念!”当声音落下,只见温瑞意念一动竟是将手中寒剑化作九把。

楚云记得这个,这是灵剑术中大衡剑法的中阶第三十七式,是以催动真气结合意念把手中剑化为九把的招式,确实可以提高攻击与防守范围!

九剑相对聚着在半空中形成了转动之轮,然后在下一瞬齐齐发出,以极快的速度将周围袭来的上百道水流逐一击破。被砍断的水流再次相聚形成了巨大水柱旋转着朝她和温瑞的方向涌来,九剑再次相聚并以剑身相互交叠在他们之间,以剑意将那足以捅破一整条街砖瓦房的水柱生生挡下。

撞上剑意念墙的水柱唰啦往周围散开,并在玲珑伞的控制下在空中结成了水球,如天女散花那般在周围散落。

水球还未成功炸开,被伞域包围的地面忽然覆盖了一层黑灰色的诡异雾气,里头更是窜出了一股强大之气往上方一冲。鬼术与水球相抵,最终一同化作灵气消散,就这样阻止了伞域内发生大爆炸的情况。

温瑞对此似乎感到挺满意,控剑的力量似乎又增强许多,在挡住了一整道水柱后九剑顺势散开冲往水丝制成的牢笼意图破开。

然而水牢上的力量比九剑之力还要强大,猛地一震将剑齐齐弹回,九把剑再度归一回到了温瑞手中。

温瑞握着剑的手紧了紧,周围水牢依然坚固难摧。

“师兄,这玲珑伞的颜色是不是和之前不一样了?”楚云抬头盯着他们顶上旋转不停的青蓝色雨伞,发现它伞纸内部的色泽好像又明亮了几分,就像是刚吸足了血的血虫,蓄意待发。

温瑞在听见楚云的疑问时也抬起了头,这才意识到方才还追着他们一群人杀个不停的水丝及水柱已经停止了动作。

这并不是什么好的现象。

伞纸上海流一样的波纹在这一刻像是真的动了起来,乍看之下就像是承载着一波接一波的海浪。

灵力的光芒于伞底下乍现,楚云还未模清那是什么情况腰间忽然一紧,旋即被人揽着飞速往后退去,同时头顶上还传来了温瑞的一声吆喝:“所有人即刻散开!”

竹淮、林钰轩及郭依依反应迅速,立马轻功一退远离了伞域中心并做好随时攻击防御的准备。上官夜似是不放心红缨,原本就一直守在她附近的他一把将她扯过,带着她以鬼术隐身在角落处。

在他们退开来的同时,伞下也凝聚了一个巨大的水色光球,然后在下一刹那如绽放的花朵那般炸了开来,几丈高的层层浪潮往外推去。

发生的一切只在一个呼吸间。

哪怕温瑞及时召开了扇域及防护屏障将二人护住,但在距离法器如此之近的情况下,强烈得难以阻挡的力量还是冲破了屏障。

温瑞眉头微微一皱,手里光芒一闪而过,她没来得及看清只知道他好像是从储物器取出了什么东西然后抛了出去。

等到那东西在她面前大展开来时,她才发现那是一个绣着七彩羽翼的白色卷轴。

卷轴在替他们挡住攻击冲撞的那一瞬还震出了印魂的魂形,可见玲珑伞摧毁性的袭击有多么可怕。

楚云盯着那白色卷轴看了许久,忽然灵光一闪惊呼:“……这不是小白的卷轴吗?”

自从那次长啸被诛仙阵法逼回卷轴后,她就没见过它了。

“嗯。”温瑞应了一声,“它休息也够久了,平日里大事也没干多少,危急关头还是可以拿出来挡一挡。”他说这话时语气里还带着调侃的笑意,她都可以想象小长啸如果在场,肯定又要气得嗷嗷大叫。

大浪在他们周围冲击而过,所经之处不管再高大粗壮的树木都被它连根拔起,更在水流之中被灵力压成了碎屑,不留完尸。

“师兄,红缨他们怎么办?”楚云不禁有些担心起其他人来。

大浪不停地冲击着,她看不清周围其他人的情况。

也不知是不是被玲珑伞的流水攻击所影响,她师兄此刻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清冷:“上官夜堂堂一个鬼君不会没有能够护命的法宝,竹淮作为世子身上也总会有几件保命法器,至于林钰轩和郭依依……倒是要看他们的造化了。”

楚云躺在他怀里:“这是第二重攻击?用术法挡下有效吗?”

“无用。”温瑞回道,还把下巴搁在她头上轻轻蹭了蹭。

头顶上的长啸一闪一烁,若非有伞域限制一切灵力进出,这神器的气息早就传出去了。

“第二重攻击应该是叫绝地芳华,它是八方均毁的大型攻击。它所席卷过之处能将三阶及以下灵君或炼武君的力量化解为灵气使其失去效力,更能在瞬间杀死境界与化灵或化武期及以下的修士。”温瑞又解释道。

楚云一愣,反手指了指自己:“我啊?”

温瑞笑道:“你背后有我呢。”

攻击来得快去得也快,那些蛛网似乎又开始聚集灵气准备进行第三重攻击。

楚云在温瑞收起了卷轴的那会儿立即检查众人情况。

如温瑞所料,竹淮及上官夜包括作为他徒弟的红缨三人皆平安无事,手里还握着一个几近废掉的法器。

所幸的是林钰轩和郭依依都安然无恙,郭依依手里还拿着一面出现了裂痕的镜子,面上表情有些难过。这难过倒不像是失去了一个法器的那种,反而像是想起了某位逝去的亲人……

她想,这应该是郭远樹留给她的护命法器。

珠子相撞所发出的哗啦啦声响提醒着他们还未逃离危机的事实,她抬头打量着周围,震惊地发现所有大树甚至岩石都被连根拔起或移了地方,原本还茂密的树林如今全都是东倒西歪的粗壮树干,曾被树林阻挡的地方都能一眼看尽。

……他们竟然还能活下来。

铺天盖地的水丝看得更加清楚了,灵气如盘龙绕着水丝而上汇聚到了玲珑伞的中心之处,为它补充失去的灵气。

竹淮摧毁掉手里的法器后朝温瑞问道:“你什么时候才要把这把伞毁了?再来一次,你估计要抬着本世子的尸体回去。”

温瑞笑看了顶上的玲珑伞一眼:“这不是在等炼魂出现么?”

楚云捕捉到了炼魂两字:“是和印魂一样的东西?”

“应该说差不多。”温瑞道,“存在形式与印魂相像,不过炼魂是每一件法器都会有的魂记,而且比印魂还要难解。”

“玲珑伞第三重攻击为夷为平地,是摧毁性的攻击,威力绝不亚于十杀。只是此攻击必须与炼魂同时发动。”

说着,他双眼一弯笑得像一只狡诈的狐狸:“三重攻击结束法器便会自动收起,若只想挡住袭击我自然做得到,然而我的目的……是摧毁这个法器。”

语落他旋身落到玲珑伞之下,双手掐诀在湿漉漉的土地上猛地一拍,以他为中心的方圆二十尺处,东南西北四个方位被拍下了似龙似蛇的魂印。

玲珑伞似是感受到有人要破解它炼魂而发出不安的震动,刚平静下来的水流又开始发出了猛烈的袭击。

被拍打到地上的炼魂印记受到了某股力量的影响亮起了金橙色的光芒,他们脚下的土地也开始震动分裂。

一声惊呼引走了楚云的注意,她回头见到郭依依被林钰轩扶在怀里,脚步一跛一跛的,在泥黄色的地上拖出了一道血渍。

腰侧传来的撕裂般的疼痛将她的注意力引回,水流轻易就化开她身上的衣服,伤口流出的血在衣服上晕开,如同一朵娇艳的牡丹。

她眉头微微蹙起,思索暂时无法动用灵力的自己该如何防御这些如蛛丝烦人的流水。

玲珑伞所受的刺激终于达到极限,藏于法器之中的海蓝色炼魂印记映了出来,伞域内狂风大作,水流的力量似乎又提高了一倍。

这一次,流水还未碰到他们就能给他们带来削肉般的伤害。

“师父,你不能再用你的鬼术了!”楚云正狼狈地躲避伞域内的袭击,耳边忽的传来红缨略慌张的声音。

她站在上官夜身后倒是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反观上官夜如白玉般的右脸颊上被划了一道血痕,流出来的血滴早被周围的狂风卷走。

楚云见她咬牙拉扯着上官夜的衣袖,后者又以鬼术死死将她锁在自己身边不让她做出其他举动,突然想起上官夜不久前刚施展了招鬼术。哪怕他如今已是鬼君,然而这高阶术法的消耗量远比他们想象中来得大,尤其还得花费精神力去控制所有鬼魂。

尤其他这一路跟着他们的确没有多少能够恢复的时间,如今怕是也达到了极限。

她的心里有些不安,大家都刚在灵武之域躲过一波攻击,还没来得及歇息又被韶华帝国的修士和法器给折腾的……现在玲珑伞又气势汹汹,也不知大家能不能挡得住。

衣袂荡动的声音在耳边滑过,站立于玲珑伞之下的男子旋身又在四个魂字印记之间拍下了另四道字印。随着印记的光芒渐盛,伞域中除他以外其余六人胸前忽然被一股力量往后一推,毫不客气地被推出了伞域之中。

是温瑞将他们送了出来!

他们被推出了流水的袭击范围,几百道疯了一样的流水利刃一个反转集体朝中心那妄图破除炼魂的男子袭去。

在他被攻击袭中前,土地上的印记亮起,一股真气环绕在他周围形成了护盾,抵住了那些水流利刃。利刃的攻击未曾停止,时进时退,就是无法冲破炼器法诀的真气。

炼魂就在温瑞头顶上方,与温瑞的破魂之气在相互摩擦对碰,每一下都是灭天之势。

直到玲珑伞停止收集灵气,炼魂的色泽也达到了最明亮。

温瑞脚步未曾挪动半步,手里法诀倒是换了又换,心法似乎都在心里默念。

她只听见他说的最后一句。

“以震天势,以伏地魄,诛其炼魂!”充满穿透力的声音在耳边滑过的同时,玲珑伞的炼魂也集合法器自身的力量炸了开来。

刺眼的白光让他们不得不抬起手遮挡并闭上眼睛,楚云感受着传至伞域外的激烈冲击与自己擦身而过,小心脏拧成了一团。

约莫过了有一炷香的时间,爆炸的风云才逐渐平静下来。

她迫不及待地睁开眼看向伞域中心处,玲珑伞还在半空中悠悠转动,底下情景被卷起的沙尘覆盖,模糊不清。

旋转的玲珑伞慢慢停下,不等沙尘沉寂,一股强劲自中心处将它们吹开,露出了底下的人影。

他正对楚云,嘴角扬着一抹自信又好看的笑容,眼里的光芒比星星还要璀璨。他右手轻轻抬起,准确无误地接住了从半空中掉下的玲珑伞。青蓝色的伞看似依旧完好无缺,却彻底失去了它先前的灵气与威势,成了一把普通的雨伞。

楚云看着他走到自己面前并把伞递给了过来:“材质还不错,要吗?”

她从他手中接过玲珑伞后撑开看了几眼,若有所思道:“师兄你会制伞吗?”

温瑞道:“我唯一不会的,大概只有生孩子。”

她眉头轻轻一挑把玲珑伞放回他手里:“那你给我造一把吧,我不要这个。”

温瑞抬头看了晴朗的天空一眼,轻轻一笑:“可以。”

他们七人之中除了温瑞之外就只有竹淮是炼武师,只有他最清楚温瑞刚才做了什么事,而那有意味着他究竟有多么的强大。

他盯着他看了半天,直到对方似笑非笑地把目光移到他身上,他才打心底佩服道:“或许我父王说得没错,轻武大陆上恐怕只有你能救竹倾国。”

温瑞弯了弯眼睛:“世子过奖了。”

若他刚才没有看错,玲珑伞的炼魂等级应该属于中阶地级,若是爆发起来攻击力量三阶灵君都未必挡得住。一名炼武师若想破解炼魂,除了修为之外对于炼器术的了解也要非常深入才行,破解印魂与炼魂对绝大部分的高阶炼武师或炼武君来说是考验。在他所了解的历史上,只有炼武尊才能做到毫无压力地破解绝大部分炼魂和印魂。

所以不得不说温瑞与它而言,的确是难以追逐得上的存在。当他还在研究要如何才能够对武器注入印魂成功的时候,对方已经在破解术上有极高造诣了。

托温瑞的福成功在玲珑伞下逃月兑的一行人草草解决了身上的伤口,很快就追上了韶华帝国大军的步伐,再度与他们相会。

当温瑞把已经变成普通雨伞的玲珑伞抛到对方那名炼武师手里时,收获了一众人满满吃惊、诧异、见鬼一样的表情。

“还有什么法器,可以一并拿出来。”温瑞说道,这话在别人耳里听着就是十分挑衅。

然而韶华帝国的人没敢再和他呛声,接住玲珑伞的炼武师更是一脸不可思议,一双手紧紧握住那把伞几乎要将它捏破。

“你竟然破了玲珑伞的炼魂?!这不可能!”他瞪大了眼睛朝温瑞高声喊道,仿佛这么做就会让他从梦境里醒来摆月兑这事实。

只可惜这并不是梦。

温瑞奇怪地看着他:“为何不可能?莫非你想我在你面前演示一遍?”

“这,这可是中阶地级的炼魂,大陆上根本就没有几个修士破得了!”他激动得声音都带上了一丝颤抖。

温瑞反手指了指自己,笑容还是那么温和:“那我定是其中一个。”

竹淮满心满意都在担心自己的妹妹,没有心情和韶华帝国的人继续哈拉下去,上前一步就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君子一言九鼎,既然此番是我们胜,你们应遵守承诺把人还来。”

他话刚说完,对方那温雅男子身影一闪忽然窜到了小郡主身旁并一手掐住了她的脖子,目光狠辣地盯着竹淮冷笑道:“你们说放我们就一定要放?我告诉你们,这群人我们随时都可以杀了,反正我韶华帝国也不缺炼丹师。”

“你敢?!”见他这般将自家小妹妹掐起,竹淮立即不淡定了。

“事已至此,我有什么不敢……啊!”他话还未说完,掐住了小郡主的手猛地就被一道攻击抓中,并在他手上留下了一道鲜明的兽爪痕迹。

不知何时窜到他身后的长啸尾巴重重一拍将他甩到了一旁,并且几道风刃把守住了竹倾国炼丹师的卫兵们赶走,还一爪把束缚他们的绳子给抓断了。

温雅男子扶住受伤的手,再次抬起头时楚云几人已经移到了小郡主及炼丹师们身前,不再给他下手的机会。

竹淮一把抱起自家妹妹模了模她的头做安抚:“雅儿没事吧?”

小郡主倒是坚强,并没有吓哭,还抬手拍了拍竹淮的肩膀:“大哥放心,我没事儿。”

韶华帝国那名红衣女修士把温雅男子扶起来后本想动手,却被他们的炼武师给阻止了。

“法器没了,现在和他们打起来也未必能赢,别浪费力气!再说,的确是我们承诺在先,把人捉走本来就只是想给竹倾国一个下马威。目的以及达到,他们若想把人讨回那允了便是!”

红衣小姑娘显然有些不甘心,但没有继续动作。

那名炼武师又用复杂的目光深深看了温瑞一眼,然后才吆喝一声:“我们走!”

作为支柱般的修士们离开,韶华帝国的大军自然也不会继续逗留,尤其让他们有嚣张资本的武器都被温瑞给弄坏了,他们现在可是士气大损。加上刚才又得知温瑞好像还做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他们对他是更加忌惮,根本不敢与他硬碰硬。

多亏温瑞,竹淮终于安全把小郡主带回王府,那些炼丹师们成功获救也纷纷朝楚云几人道谢,只差没跪下来给他们行大礼。

小郡主竹雅安全回到王府,竹锦川沉了整天的面色才终于好看了一些,也郑重地向温瑞道谢。

温瑞倒也很不客气:“王爷若想谢的话,不如就容我们几人暂时在府里住几天?”

竹锦川似乎对他会开出这样的要求不感到意外,而且还早有预料:“早就让人替你们把房间整理好了。”

与他确认了房间数量后温瑞又一把拉过楚云,笑吟吟地朝二王爷说:“我们二人一间就行。”

竹锦川看了楚云一眼,难得露出一抹笑容:“行,本王还可以给你们安排一个清净之地。”

温瑞嘴边笑意更甚了:“那就谢过王爷了。”

楚云忍不住轻咳了几声,掩饰心里的不好意思。

竹锦川还真的特别给他俩准备了一个和其他人分开的别院,那别院多大啊竟然就只给他们师兄妹二人住,简直不能更奢侈。

“外面客栈再好,都比不过王爷府里的啊。”温瑞感慨似的和她一起进入了别院,这里他来过不仅一次,熟悉得跟自己家一样,就没有让府里的人为他们领路。

楚云啧啧道:“师兄你真是厉害啊,连王爷都敢坑。”

温瑞笑了几声:“敬畏这两个字不适合我。”

回到房间打理好自己,温瑞把她拉到床边坐下:“今天伤哪儿了,让我瞧瞧。”

楚云把手臂露了出来:“都是些皮外伤,伤痕深了点不过没事,涂了竹渊给的外敷药很快就可以愈合了。”

“只有这些?嗯……我怎么记得这里还有?”说着,他不安分的手就搭上了她的腰,嘴边的笑意小坏小坏的。

楚云把他的手移开,哭笑不得道:“哎,别弄我会痒!”

“不疼?得先上药。”

“咳咳,我刚才沐浴完后自个儿上过了!”

“唉,真是可惜。”

“……”

逗了她一会儿,温瑞才搂着她一起躺到了舒服的大床上。

温瑞伸手顺了顺她被揉乱的头发,低声问道:“时候尚早,我们先睡一会儿?”

“好啊。”她点了点头,表示没有异议。

温瑞难得特别安分,一躺在床上就睡着了,估计是真累着了。

楚云趴在他旁边看着他,伸手拨了拨他头上的发丝,默默感叹道:“果然师兄你还是睡着的时候最讨人喜欢。”

这样看着,就是多么无害的美男啊!

感叹完毕后,她靠在他身旁进入了梦乡。

待二人醒来时,天色早已暗下。

楚云猛地坐了起来:“糟糕,我们不会是错过了晚饭时间吧?”

温瑞刚起床神情也是有些慵懒,听到她这句话倒是被她给逗笑了,在她头上揉了揉:“这里是王府,只要你师兄在,就不怕吃不到东西。”

幸好他们起床时候才刚过酉时不久,其他人也是刚休息完准备吃饭的样子。

他们还在竹淮的招待下吃了丰盛的一餐,这一路经历各种事情这样过来,她都没好好吃一顿,这一顿吃得特别满足。

吃饱后和大家聊了几句,谈起了竹倾国现今的事。

“温大公子,咱们今天把韶华帝国手上那传说中非常厉害的法器给破了,他们是不是就不敢再对付竹倾了?”红缨问道。

温瑞意味深长地回答:“那倒未必,你可是忘了他们背后还有那位炼武师撑腰?只要那炼武师还在,他们就不愁没有法器。”

楚云想了一会儿:“师兄,我觉得你今天把人家法器给破了,他肯定是记住你了。你说,之后他会不会亲自过来找你麻烦?”

“有可能。”温瑞颔首道。

她托了托腮,对着他笑道:“那师兄你有信心把人家打跑吗?”

温瑞回头注视着她,没有回答则是笑盈盈反问:“云儿对我可有信心。”

她毫不犹豫道:“这必须有。”

闻言,温瑞伸手捏了捏她双颊:“那我就有信心。”

红缨:“……”突然又有点后悔问问题了,这两个人总能找到机会秀!

“唉,不说了不说了,师父咱们回去吧今天下午回来就入了宫,我还没好好休息呢。作为一只鬼,我也是要休息的!”红缨站起身子伸了个懒腰道。

楚云这才想起他们之前说要进宫却很快又回来的事儿:“对了,你们第一次怎么没去成?”

“我们是进宫找师父的堂姐,也就是竹倾国的皇后娘娘!只是第一次过去时她正好在休息,我们不想打扰她就先与你们汇合了。”

她点了点头:“原来如此,那么皇后娘娘没事吧?她为了三公主的事儿肯定没少操心啊……”

红缨撇了撇嘴:“那是,不过我们和她说了温大公子会帮忙,让她不要担心!”

楚云又侧头看了温瑞一眼,后者还朝她眨了一下眼睛。

继上官夜和红缨离开,林钰轩和郭依依也准备回去休息。

“我刚才见到依依好像受了伤,她没事吧?”楚云见林钰轩扶着郭依依,有些担忧地询问,脑里还思索着有没有合适的药可以用。

“云儿你别担心,我没事儿,就是不小心伤了腿,好在不太严重。竹淮世子方才还给我准备了药,说是专门治疗腿伤的,不出几日应该就能走动了。”郭依依摆了摆手回道。

“那就好,你们也早点休息吧,我和师兄也回房去了。”和他们道了别,楚云才和温瑞手拉手慢步往他们暂住的别院走去。

回到房间又浪了一会儿,再次准备入睡。

大概是下午睡了一觉,楚云觉得自己脑袋现在特别清醒睡不着。她抬头望着床顶,享受着现在的宁静,她突然有些感慨:“师兄,我们好像好久没好好过这样平静安稳的日子了。”

躺在另一边的温瑞转头凝视着她然后不知想到什么,低笑了一声说:“确实。”短短二字,却像是带着许多掺杂在一起的情绪。

“偶尔这样出来,远离那些纷争好像也挺好的。”回去之后,不知又是什么样的腥风血雨。

刚说完话就感觉到有人用手指轻轻戳了戳她的腮帮子,一侧头就对上温瑞那双好看的眼睛。

他与她平躺在床上还牵住她的一只手:“既然都出来了,趁着这几日没事做,我带你逛一逛竹倾国如何?”

她愣了半天才确定自己没听错,眼睛瞬间亮了。

“真的?当然好啊!”偶尔也要过一过普通人的日子,享受一下小平静对吧?

他一脸真诚地看着她:“师兄不骗你。”

她撇了撇嘴:“你以前到底骗了我多少事儿你好意思说吗你?”

某人脸皮一如既往的厚:“那叫隐瞒,不一样。”

“就你有理。”

“那是。”

温瑞是隔了一天才带她到城里逛的,难得城里没人认识他们,楚云也就偷个闲不易容了。倒是温瑞担心自己会引起太多人的注意,还是换上了萧子尘的容貌。

“总感觉我有两个师兄似的。”楚云忍不住调侃。

温瑞眼神有些纠结:“这可不行,我怕我会吃自己的醋。”

来到大街上,久违的景物就在眼前,楚云觉得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拉着温瑞就开始从街头逛到街尾,完了就换另一条街,不亦乐乎。还有街边那些小吃,她从入城起就特别馋,现在终于有机会她当然要尝个遍。

看她手里又拿着一只串子,温瑞忍不住道:“云儿你的食量比我想象中要大啊,小心吃成了个小胖子。”

楚云总有一堆歪理:“美食下胖死,做鬼也风流!”

他们俩就这样逛了好久,原本晴朗的天空不知怎的突然乌云密布,没多久就哗啦啦地下起了雨。

雨水打在身上的冰凉触感惹得她一声惊呼,正四处张望着想寻找一个躲雨的地方,一道阴影忽然落在她身上,同时隔绝了倾盆而下的大雨。

她动作一顿,顺着那只握住了伞柄的修长五指往上看去,发现温瑞正低头看着她,眼底满是温柔的笑意。

“知道今日会有大雨,特意挑了这一天出的门。”他说道,语气有几分嘚瑟。

她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手就被人牵起带到了旁边的店铺屋檐底下。

他对着她说:“你瞧瞧这把伞,喜不喜欢?若是不喜欢,我再造一把。”说完他就将头顶的伞放下,她这才发现这是一把白色的雨伞。

上面的布料非常奇特,虽然已经上了一层油蜡,但还是可以看得出它材质的精细。

伞上没有华丽的设计,除了底下绣着的暗纹外,上面就只有几朵恰到好处,既不会过于朴素又过于艳丽的浅色花朵点缀。

她很是惊喜:“我就随口一说,你还真的……”给造出来了,

温瑞双眸微弯:“我说了,你的事我一直都放在心上。”

“特别喜欢,说不上来为什么,但就是喜欢。”她端详着温瑞递给她的伞,明明就是个很普通不过的东西,但就特别合她眼缘。

她握住伞柄被冷风吹得有些冰凉的手被另一只握住,雨伞控制不住被人抬起恰将二人的上半身遮住。

伞下,眉目温和的男子微微低下头在对面的姑娘嘴边浅浅落下了一个吻。他抬眸看着她有些惊讶害羞表情,眼里滑过一丝狡黠,嘴边也不住扬起了一抹温柔的弧度。

大雨哗啦啦地下着,街上是行人匆忙奔跑散开躲雨的情景,风里的温度被雨水浸染上了几分冰凉。

楚云却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在发烫,喧闹的大街上,她眼中的世界仿佛就剩下温瑞一人。

·

淋了雨回来的后果自然就是要把全身给洗一遍。

天色逐渐暗下,楚云坐在床上抱着温瑞给她的那把伞看着,任由身后的人替她擦干湿漉漉的长发。

等到怀中的伞被人抽走,她才意识到温瑞已经以符咒替她清干了身上所有水渍恢复最初的干爽。

“你都看整日了。”温瑞一脸好笑地看着她,简直十分无奈:“它有我好看?”

“你哪儿一样,我天天见着呢。”楚云撇了撇嘴,倒是没有把伞从他手里抢回来。

温瑞低笑了一声,在她要下床的时候蓦地把她翻身压到了床上,熟悉及诱人的气息瞬间将她包围。

他在她身上与她面对面相视,嘴边笑意有些让人捉模不透:“我们来谈个严肃的事?”

对上他那双紫色的眼睛,她觉得自己的意识好像快要跌入那看不见底的深渊。

她沉默了一会儿,洋装淡定询问:“我怎么不知道我们还有严肃的事可谈?是想说你在外边有新欢了,还是想说我红杏出墙?”

温瑞双眼危险一眯,最后笑了一声又朝她压近些许。

“我好不容易等到你身上的伤好了。”他突然没头没脑地蹦出这么一句话,她却觉得自己好像听懂了什么。

“王爷给我们安排了个如此安静的别院,几乎无人会来打扰。如此合适的地方,你不觉得……我们不做点什么,有点对不起他特意的安排吗?”他说话时微微吐出的气息轻轻擦过她耳边,惹得她耳朵一阵发痒,不过多时就红了。

房外还淅沥沥地下着小雨,她却觉得周身的温度变得有些高。与此同时,她也在认真思考一个问题。

讲真,她和温瑞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短了,按照正常情况发展确实该做的都做了,她和他到现在还是清清白白的,估计说出去都不会有人信。

是不是应该考虑满足一下他?她觉得自己虽然没有过任何经验,但按照她师兄的尿性……肯定做了不少研究,所以一切交给他就好。

温瑞发现他正和楚云说这一严肃的话题她竟然还走神,正开口想质问,忽然就听见她回答:“好啊,我们做吧!”

温瑞:“……”一切来得太突然,他难得有些反应不及。

楚云见温瑞表情有些怔愣,伸手正要戳他就见他眸光猛然暗下,嘴边旋即被烙上他那有些霸道而又温柔缠绵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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