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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内出轨的事情被扒出来,就这么明晃晃的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冼笠然又羞又气,后悔不该头脑一热就放任苏恒去跟冼淼淼见面,结果这可倒好,目的没达到,反而自己也被拖下水。可他转头一看哭的梨花带雨的苏恒,一股气又憋在心里发不出来。

不过,私生子这件事情他们捂得很严实,就连尚云璐和尚清寒都未必知道,冼淼淼一个丫头片子又是从哪儿听到的风声?

失策,真是太失策了!

私生子的事情一爆出来,哪怕冼淼淼动手打人不对呢,可首先她就站在了道德制高点上:谁还能责怪一个为去世的亲妈出气的孝顺女儿吗?

早知道,早知道当年就不应该让那两个孩子出生!

“对不起笠然,”完全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的苏恒抽抽搭搭的抹着眼泪,越发显得柔弱无比,“我也没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我真的什么都没说,她,她呜呜”

冼笠然有些烦躁的扯了扯领带,胡乱摆摆手,“不干你的事,你好好养伤,剩下的我会处理。”

话没说完就见他的助理在门口那儿探头探脑的,冼笠然又胡乱安抚了几句,然后快步走过去,“什么事儿?”

助理压低了嗓子道,“外面好多媒体和记者,还有大量的围观市民,等会儿可能会有些混乱,您跟苏小姐先有个心理准备。”

冼笠然恨得牙痒痒,“都闲的没事儿干了吗?!”

助理在心里一个劲儿的苦笑,心道人家就是娱乐圈的八卦记者,当然是哪儿有八卦往哪儿挤。眼下国内最轰动最具爆炸性的新闻,可不就是您几位了么……

“爸爸,妈妈呢?”

冼笠然刷的抬头,看清从门口走进来的两个孩子后瞬间从沙发上弹坐起来,月兑口而出,“你们怎么来了?”

来的是他跟苏恒的两个私生子,儿子苏念比冼淼淼还要大半岁,都是大四;小的是妹妹苏悦,今年刚上高二。

苏悦皱着眉头,清秀可人的小脸儿上满是不悦,“爸,下面那都什么人啊?干嘛不让我们走正门?真讨厌。”

苏念一愣,有些迟疑的开口,“不是您派人去接的我们吗?说是妈妈出事了……”

司机过去的时候他正忙着写论文,还不知道网上出了什么事,听说苏恒受伤登时就慌了神,确认了对方出示的璀璨工作证就跟着走了。可现在看冼笠然惊讶的表情不似作伪,他终于也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哪里不对劲了。

如果那人不是爸爸派去的……可他和妹妹也没什么损失啊?

冼笠然脑袋里嗡的一声,坏了!

“爸爸,你怎么了?”苏悦年纪还比较小,又一直被宠坏了,也不耐烦关心其他事情,只是伸着脖子四处看,“妈呢?”

他们两个的身份虽然曝光了,但因为消息刚传出去不久,网民并不知道他们的样貌,不然早在他们一下车就被堵在下面了。

这会儿冼笠然脑子里乱的跟抽不出线头的麻团似的,嗡嗡响,一时间手脚冰凉,肝胆俱裂。

老头子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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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是尚清寒安排的人去接的苏念和苏悦,作为公众人物,苏恒的子女就读的学校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也正因为此,他才能轻轻松松的把人带出来。

尚清寒倒没想过要撕票什么的,只是让司机不着痕迹的弄了俩小崽子的头发,又让人去冼笠然的办公室找了他的毛发,然后一起送去DNA检测中心。

在这个信息大爆炸的时代,八卦流传、发酵的速度极其惊人,从事发到现在不过几个小时,有关“冼淼淼打人”“苏恒第三者”“苏恒私生子”“璀璨老总婚内出轨”的话题数量就多达十几个,而且还在不断增长。

原本事情本来没那么糟糕,可也不知是竞争对手落井下石还是有心人刻意引导,网上竟然突然多出来好多冼笠然跟众多明星的暧昧照片:不管是各种酒会还是宣传活动,每一张照片上的冼笠然跟艺人的姿势都极尽暧昧,要么搂搂抱抱,要么看上去干脆就是在激吻,而且表情各种猥琐!

其实只要存心,类似的照片每个人都能有那么十几二十几张,就算没有真事儿可也以借位嘛,但问题就在于照片会不会被发出来,以及什么时间发出来。

现在冼笠然前脚刚爆出和第三者有两个跟原配女儿年龄相当的私生子女,本来辛苦经营的良好名声就岌岌可危,后脚又突然爆出来这么多暧昧照片,想不让人想歪都难。

更甚至不仅有照片,发照片的匿名人还煞有其事的写了很多不为人知的小细节,包括其实冼笠然根本就是个妄图借老婆上位的渣男,贪得无厌又十分成性,明明已经有了个完美老婆还不知足,经常以各种理由骚扰璀璨内部女艺人和其他工作人员,绝大多数人都不堪其扰却又无能为力等等……

名人,尤其是这种隐藏在幕后却掌控无数明星存亡命脉的名人,立场本身就很微妙,从娱乐业出现至今,各种潜规则后上位的真假新闻就从来没断过。你就算没那个心思别人都会自动替你脑补,更何况现在照片和“证词”都爆出来了,说没有,谁信呐!

而且比起追查真相,世人好像更偏好推翻神坛的举动,一旦一个原本声明地位都无懈可击的人出现一点儿把柄都会被抓住不放,更何况现在冼笠然几乎是满头的小辫子让人抓!

冼笠然到底是不是成性暂且不论,他凭借老婆上位的事实确实铁证如山、不容辩驳,于是无数从很多年前就羡慕他走了狗/屎运的键盘侠们立刻就激动了,纷纷表示“我们早就知道这男人不是什么好东西,只是大家一直以来都被蒙蔽了而已……”

接近着就有粉丝抱怨,说既然冼笠然行为这么不检点,捂了这么多年才爆出来,谁知道私底下还有没有别人?谁知道实际情况到底有多严重?我们的偶像们得吃了多少苦啊,这种人根本就不适合继续担任娱乐公司的高管!

跟这些情绪激昂的谴责派比起来,少数几个试图还原事实真相的人们的呼声往往刚一出现就被海量新留言压下去了,简直微弱的可以被忽略不计!

于是,一大半璀璨女明星的粉丝们都开始担忧其自家偶像的生存环境来,而当某位匿名者再次煞有其事的表示,其实听说冼笠然根本就荤素不忌、男女皆可之后,剩下那一半男明星的粉丝们也没办法保持冷静了……

假如网民议论的范围仅仅局限在冼淼淼一家人,那么璀璨高层和董事们还有可能作壁上观,但当他们发现璀璨的股价竟然也开始下跌时,终于坐不住了。

原因很简单:

试问,聘用这么一个个人品质和生活作风问题都极其严重的人作为决策者之一的娱乐公司,真的有前途吗?

外面一片哗然,股市跌宕起伏,璀璨内部也是风声鹤唳、人心惶惶,尤其是冼笠然一派的更是坐立不安。眼见冼笠然要被收拾了,那么他们会不会也被牵连?

跟冼派的惴惴不安不同,尚云朗一派瞬间趾高气昂起来,仿佛走路都带了风,偶尔讲话连声调都高了一个八度……

冼淼淼都快为她拍案叫绝了,瞧瞧,这才是真的狐狸精!该骚骚,该浪浪,关键时候还能做到特别不要脸!

真不怪冼笠然被她迷得神魂颠倒,瞧瞧这眼神儿,那含情脉脉、欲语还休的,那哀怨,那忧愁……

赶明儿这照片拍出来,怕是要有一大票直男癌的死忠粉儿为他们的女神抱屈喊冤了:人家就是真爱而已啊,反正你尚云璐已经死了,法律都不拦着丧偶另娶,难不成你还不让吗?

她很清楚,苏恒之所以敢过来,冼笠然之所以敢让她过来,还选了这么个四通八达的地儿,无非就是觉得冼淼淼大庭广众之下不好跟在私底下似的那么歇斯底里的闹,就算是为了面子、为了名声,她冼淼淼也得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苏恒这种妖精最擅长的就是装弱者、扮无辜,而一直以来冼淼淼给人的印象就是嚣张跋扈不讲理,一旦出了什么事儿,苏恒首先就容易赢得一张同情牌……

不好意思,冼淼淼还真就不是这么通情达理、高贵善良的人。这脸面,她今儿还就不要了!

你想让我忍气吞声,我偏不;

你想维持最底线的和平假象,我就要撕碎给你看;

你未雨绸缪、步步为营,我就是不按常理出牌!

汹涌的怒气以一种连冼淼淼自己都震惊的气势席卷全身,她突然放声大笑起来,然后在无数围观群众的眼皮子底下,狠狠抽了苏恒几巴掌!

“啪,啪啪!”

不光苏恒,就是围观群众也都给惊呆了!

这可是连条狗都知道往身上穿衣服遮丑的时代,冼淼淼你再怎么说也是个公众人物啊,青天白日的,竟然真敢动手打人?

正反手三巴掌下去,苏恒一只耳环直接被抽飞,精心做的发型也乱了,披头散发跟个大逆罪人似的,两边的脸颊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红、发肿。

她直接就懵了,就是打死她也想不到冼淼淼竟然这么狂!

我好歹也是个在Talk上有几百万粉丝的大V啊,你竟然说打就打?!

现场一片死寂,寂静的可怕,里里外外百十号人都大气不敢出,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一桌看,生怕错过两个女人暴起之后扭打在一起的世纪场面。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苏恒的脸被打肿了,冼淼淼的手也疼得发木,不过那种前所未有的爽感简直透彻心扉!

妈,我给你报了半箭之仇!冼笠然那半,也不远了!

操,什么见鬼的计划、谋略,都没有直接上手抽来得痛快,她早该这么做了!

早知道当众打人这么爽的话,她还绞尽脑汁的筹划个屁啊!哪怕后果严重也认了!

打架,尤其是女人打架,那就不能要脸,一旦哪一方还痴心妄想维持美好形象,那她必定惨败。

现在冼淼淼就是豁出去脸都不要了,满心满眼都是如何让苏恒死得更惨。

反正我他妈的也没什么好名声,骄奢yin逸、不务正业的,再多加一条白日斗殴也不差!

打架这事儿,要么干脆别做,一旦做了,就容易收不住手。

见苏恒一脸狼狈,新仇旧恨一股脑儿往上涌的冼淼淼根本就不想停。她干脆站起身来,一手揪住她的头发,一手抓着金属包边的皮包,劈头盖脸往她身上打,一边打一边骂:

“你倒是装啊,你再装啊,什么清纯女画家,当了女表子还要立牌坊,你花着我家的钱,跟冼笠然婚内出轨有了私生子,气死了我妈,现在又妄图过来鸠占鹊巢,是想接着搞死我还是怎么着?你倒是继续装啊!”

一听“私生子”三个字,咖啡厅内顿时响起一片整齐的抽气声,紧接着就是轰然响起的嗡嗡议论声,不少刚还试图上前制止的围观群众也停住了脚步,决定还是不去趟这浑水。

卧槽,今儿瞧着这出戏够劲爆!

苏恒心头一跳,脸都白了,她,她是怎么知道的?!

冼淼淼打的太狠,最后还是有几个老爷们儿看不下去,可刚要上前阻拦就被人高马大的谢磊拦住了,冼淼淼从他背后探出脑袋来,黑着脸喝道,“多管什么闲事?没见过打小三儿的啊?!”

打了好几分钟,一直到苏恒护着脑袋的胳膊上都破皮见血了,冼淼淼才意犹未尽的停下来,喘着粗气瞅她,“说啊,这会儿怎么不说了?不是你要谈的吗?!”

“再装啊,你不是白莲花么,你不是清纯无暇么,快嘤嘤嘤啊!”

苏恒已经被打的晕头转向不知道东南西北,出生到现在她从没见过这么不按套路来的,也从没被人这么下过面子,那些个什么策略啊计划的集体私奔,想都想不起来。

来之前她都计划好了,像冼淼淼这种没见识过人情险恶的小姑娘,只要自己先发制人,用语言和表情刺激她,同时抓住大众同情弱势群体的心理,将自己摆在被动无奈的位置,再稍微制造一点舆论,就足够打的她翻不了身……

可千算万算,没想到冼淼淼竟然这么混不吝!

苏恒哆嗦了一下,结结巴巴的说,“你,你不能这样。”

冼淼淼又举了举胳膊,很满意的看着她条件反射的躲避,居高临下的说,“我凭什么不能?”

说完,她就伸手拿起苏恒面前的咖啡杯,高举着从她脑袋上倒了下去。

还有些烫手的深褐色液体在空气中长长的拉出一条弧线,带着浓郁的醇香,一滴不剩的灌入苏恒的头发里。

“啊啊啊~!”

一直在努力忍耐的苏恒终于崩溃,她失控的哭喊起来,甚至试图反抗,但一看谢磊那铜墙铁壁的防御,只好放弃,于是哭的更惨,更楚楚可怜了。

有人在旁边喊,“算了吧。”

反正冼淼淼也出够气了,乐得借坡下驴,当即整理下衣服,特别不要脸的冲众人摆摆手,“看在大家的面子上,这次我就放过她。”

特么的竟然还真有人鼓掌!

《冼淼淼当众施暴》的新闻几分钟之后就上了头条,然后被疯狂转载,瞬间攀升Talk热门话题首位。连带着苏恒也被刷了一次存在感,以“玉女画家竟是小三”和“昔日清纯画家与私生子”的两个话题牢牢占据第二位和第三位……

冼淼淼还没到家,老爷子的电话就过来了,开头第一句就问,“孩子啊,你没事儿吧?”

冼淼淼吸吸鼻子,特别豪气的开了视频,说,“外公你看,我好着呢!不光身体好,心情也好的很!谢哥特别给力,回头我得给他发红包!”

见她确实完好无损,尚清寒也放下心来,“那就好,你也是,这种事情怎么不跟外公说?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做这个,也不怕脏了手。”

冼淼淼呵呵傻乐,“别人代劳哪有自己动手来的解恨?”

老爷子也跟着笑,“这个倒是。”

以前他也不是没想过处理苏恒,但一来公司的发展还需要冼笠然,不好当时就撕破脸;二来,归根结底,这种事情并不全是第三者的错,但凡那个男的有二心,就算是这次他处理了苏恒,谁知道赶明儿会不会再跑出一个周恒赵恒李恒?

再加上后来忙于挽救冼淼淼,老爷子也就暂时把这件事情搁置了下来,哪成想今天就被代劳了。

反正孙女也成长起来了,他暂时还硬朗,也能撑几年,女婿什么的,也就没什么存在的价值了……

冼淼淼先跑了趟青芜墓地,给尚云璐放了一大捧白玫瑰,又仔仔细细的整理一遍,然后重重吐出一口气,“妈,你等着看吧,我一定把你受的委屈,都讨回来!”

跟尚云璐说了会儿悄悄话之后,冼淼淼直奔老宅,然后受到了老爷子的热烈欢迎。

以前冼淼淼虽然也一直都挺嚣张的,但像今天这种单方面虐菜的事儿还真没干过,这会儿后劲儿也上来了,脑袋里面一遍遍回放着当时的场景,真是既激动又刺激,反倒比刚才还亢奋。

老爷子先对她表示了慰问和关怀,然后才不紧不慢的问,“你说的什么私生子的话,从哪儿听来的?”

对男人,苏恒永远都是一副温柔体贴、乖巧懂事的样子,也非常善于观察,并在第一时间发现他们的反常。

这天冼笠然又来吃饭,苏恒见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就面带关切的问,“是不是工作太忙了?很累吧,等会儿我给你按按。”

“啊,”冼笠然摇摇头,“不用了,你也很辛苦,好好养着吧。画展筹备的怎么样了?需要我做点什么吗?”

从去年开始,苏恒就开始筹备她的第三次个人画展,不过或许是帝都神仙太多吧,中间一直大小问题不断,远不如之前两次顺利。

听他这么说,苏恒越发柔情似水,眼里的情谊几乎都能变成实质淌出来,“以前也不是没做过,我还应付得来。倒是你,我却帮不上你什么,不如你把烦心事说给我听,就算解决不了,好歹心里也舒坦。”

冼笠然毕竟好面子,让他跟情人承认自己被岳父和女儿挤兑那是不可能的,于是就选择性的说,“是淼淼。唉,孩子大了,沟通反倒越来越少了,还一赌气搬出去,我怕她吃亏想跟她说说心里话,可是,唉。”

光听这几句话,不知情的人说不定还会感动的热泪盈眶,好一副父爱如山图!

冼淼淼卖房子的事情,苏恒也是知道的,暗地里不知道扎了多少小人儿诅咒,妈的,那可是好几千万的房子,小妮子还真狠得下心,真是有钱烧的!

可苏恒表面上却不能流露出来。因为她明白,哪怕为了尚清寒的支持,冼笠然也必须对这个女儿好;至于她自己,为了自己和孩子们以后的好生活,也必须在表面上做出一团和气的假象来。

一听冼淼淼的名字,苏恒额角的青筋就是一跳,不过还是假笑着说,“也难怪,她妈妈不在了,唯一的亲人就只有你。”

顿了下,她又换上一副无比自责的表情,说,“对不起,都是因为我,要不是咱们俩的事儿”

偷偷勾搭这么多年,苏恒早就模准了冼笠然的脾气,这人在这方面就是犯贱,你越劝他就越来劲。

果不其然,冼笠然没等她说完就死鸭子嘴硬的制止道,“跟你有什么关系,她就是被宠坏了,那个倔脾气,跟她妈妈……”

一模一样!

苏恒假模假样的自责了不到三秒钟,然后就建议道,“要不这样,笠然,你看要不找个时间咱们聚一下?马上就是一家人了,大家也相互了解一下,有什么误会也可以提前化解,不然你太难做了。”

冼笠然心动了,但是……不敢。

真的不敢。

虽然现在冼淼淼明面上不反对他跟苏恒的事儿了,但心里肯定还是不愿意。退一万步说,后妈也就罢了,可他跟苏恒那两个孩子根本就是他婚内出轨的铁证,哪怕现在冼淼淼还不知道,但要让心高气傲的冼淼淼承认他们也是自己的弟妹……

算了,想都不要想。

冼笠然确实有点儿大男子主义、直男癌什么的,年轻时也曾经幻想过左拥右抱享受齐人之福,不过幻想毕竟是幻想,最起码的理智他还是有的。明知道不可能的事情还硬去做,那不是勇敢,而是智障。

要是一堆人真的聚会了,冼淼淼肯定会当场闹起来,到时候他该怎么办?

跟她对上,拿出做父亲的威严来呵斥她?得罪尚清寒;

顺着她,对付真爱和那两个孩子?那这么多年来他在母子三人心中塑造的伟岸形象必定毁于一旦……

两头不讨好的事情,冼笠然是不会做的。

这么多年了,眼前这个男人是个什么脑回路,苏恒虽然不敢说了如指掌,可也能模索个七/八成。

见冼笠然不表态,苏恒又道,“可也不能永远都不见面吧?这么着吧,我找个时间单独约淼淼出来谈谈。”

见冼笠然眼神一闪,她就知道自己押对了宝,“我也是女人,也当妈,也有过叛逆的时候,也是单亲家庭出来的,淼淼的心思,我多少能理解。淼淼也是个好孩子,我也不求她理解我,只要能消除对你的成见,也就够了。你们毕竟是亲父女,哪儿有隔夜的仇呢?”

她说得如此至情至性、大义凛然,冼笠然顿时一脸感动,完了之后又不放心,“可是,淼淼那个脾气……”

苏恒倒有些不以为然,“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谁还没有点儿小脾气吗?不说别人,就说咱们悦悦不也时不时闹情绪吗?淼淼又没了妈妈,你工作也忙,唉,想想也是怪可怜的。”

她以前遇到过的难缠的女人多了去了,这么多年,还不是顺顺利利的过来了?至于冼淼淼,左不过是一个被宠坏的娇小姐,论起装模作样和引导舆论的本事来,她还女敕得很!

冼笠然在感情方面本来就有点儿耳根子软和自以为是的糊涂,现在听苏恒一分析就觉得很有道理。而且反正不用自己去,管他结果怎么样,先试试看呗。

这么想着,冼笠然更觉得苏恒是个温柔细心的好女人,心高气傲的尚云璐什么的……

“唉,这些年,真是委屈你了。”他拉着苏恒的手,说的一脸歉意。

苏恒嫣然一笑,乖巧的窝进他怀里,轻声道,“不委屈,我知道你也有苦衷。”

于是……他们实现了生命的大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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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餐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半,冼淼淼才去餐厅,一路上不断有人跟她打招呼,笑容可掬。

开玩笑,要是礼节不周到一点,万一被大小姐抓住什么把柄可就饭碗不保啦,前车之鉴还摆在那儿呢。

作为国内最大的娱乐公司之一,璀璨的餐厅一向是外界人们羡慕的对象。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一个星期流水牌做下来,只有你不爱吃的,几乎没有吃不到的。

邓清波对此感到无比满意,加入璀璨还不到两个月就已经开始为自己逐步攀升的体重担忧起来。

见冼淼淼远远地走过来,邓清波拼命挥手打招呼,后者竟真的端着餐盘走了过来。

他有些受宠若惊的帮忙把本就一尘不染的桌椅板凳擦了又擦,狗腿兮兮的调整刀叉的位置,结果对方开口就问,“没看见任栖桐吗?”

邓清波顿时就觉得自己一颗红心碎了一地,蔫儿哒哒的摇头,“没。”

任栖桐来璀璨四五天了,可除了跟冼淼淼和几个老师之外,跟外界完全没有交流!邓清波有几次想跟他打招呼,可是见对方似乎完全不感兴趣的样子,也就赌气不搭理了。

冼淼淼微微蹙眉,又试着打了遍任栖桐的电话,还是关机。

这么多天了,她就没见任栖桐过来吃一顿饭,问大厅前台也说他总是早上来晚上走,其余时间完全看不见人。

也就是说,他很可能不吃午饭!这怎么能行!

见冼淼淼竟然转身要走,邓清波傻眼儿了,“你不吃饭了啊?”

都快瘦成一把骨头了,可别再跟那些小丫头片子似的节食啊,我的未来还得靠你呢。

冼淼淼脚步一顿,又想起来什么似的扭头跟他说,“你先别走,等我回来。”

那敢情好,邓清波立刻乐得尖牙不见眼,点头如啄米,“行,行!”

交代完了邓清波之后,冼淼淼径直杀到五楼练习室,推门进去一看,角落里果然横着一个任栖桐。

听到有人进来,坐在地上的任栖桐抬头扫了眼,见是她,就微微点头示意之后重新埋头在五线谱上面勾勾画画。

冼淼淼走过去,发现他身前已经零零散散的放了好多写满了的五线谱,不由得心下大慰。

她干脆也坐下去,“介意我看看吗?”

任栖桐头也不抬的嗯了声,顺手把正在写的那张上面画了个大叉,然后又抽了张新的写。

冼淼淼并没有系统的学习过音乐知识,但就算没吃过猪肉,好歹也见过猪跑,在当鬼的那些年,她看过的听过的歌曲不计其数,就算是傻子也能总结出点门道来了。

现在她手里拿的五线谱上还没有歌词,旋律也很简单,没有太多卖弄技巧的地方,但是曲调轻快流畅,很符合时下人们的喜好,又容易上口,在心里默默地哼两遍基本上就能记住大半的旋律……

一句话,专业的不像是个初学者写的。

不过……

冼淼淼突然轻笑一声,问,“喜欢你写的吗?”

任栖桐果然毫不犹豫的摇头。

“那为什么还写?”

任栖桐总算是抬起头来,漫不经心的说,“老师布置的作业。”顿了下又补充道,“可以总结规律,磨练技巧。”

冼淼淼笑的更开心了。

世人的眼睛果然是雪亮的,以前她还不太理解为什么任栖桐这么任性,待人这么冷漠还人气爆棚,而几天的相处下来却已经有点儿明白了。

因为他有太多一般人没有的优点:他足够绅士,对待友好对他的人也足够友善,对于答应下的事情也能压住性子认真学习……

就好比现在,他分明不喜欢这种完全没有内涵可言、跟自己的理念南辕北辙的练习作业,却也还是认认真真的听从老师的建议,并且一丝不苟的完成,哪怕它们在他眼中一文不值。

其实这种练习无疑是最枯燥乏味的,日复一日的磨练、排列、组合,没有任何新意和乐趣可言,换成任何一个跟任栖桐同龄的年轻人,恐怕也不会做的比他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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