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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缘也看见了窗外的景象,不由一惊:“哥,那是……”

简诚眯起眼睛,脸上神色凝重,眼底却隐隐浮着几许兴奋的冷光,他模了模下巴,道:“这数量倒是比我想像中还多。”

只见黑雾化作的恶鬼来了一批又一批,不断地冲撞罩在公寓外的透明屏障,阴冷的鬼气与屏障相撞掀起动盪。

那声音听得简缘头皮发麻,她拉了拉简诚的袖子,问:“这结界顶得住吗?”

“时间久了就顶不住,得趁它们进来前把它们全灭了。”简诚关上窗户,对身旁拉着他衣袖的妹妹说:“你进屋子里去。”

“我……”

“去吧,屋里安全。”简诚拉着她的手将她塞进屋子里去,没等她说话便关上了门,又从怀里模出一张符纸贴在了大门上缘。

他看着那张符纸,眸色暗了下,随即一寸又一寸的冷意漫上眼底,他收回目光,原先空着的双手陡然各出现了一把解剖刀。

寒刃在葱白的手指间旋转,简诚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迈步朝着楼梯而去,直上顶楼。

到了顶楼时,简诚就见那儿已有两个人立在那,一个是徐靖,另一个则是景越。

只是这两人看着满天盘旋的恶鬼,却是不怎麽紧张的样子。

徐靖见简诚一个人上来,不由问:“汤圆呢?”

“我让她待在屋子里,江祈陪着她。”简诚说,他抬头看向那不断冲撞结界的恶鬼,双眼一眯,随手将一把刀朝离他最近的恶鬼甩了出去,当尖而细的刀锋穿过恶鬼的身体时,那恶鬼便在一阵惨叫声中化为了灰烬。

而刀子又回到了他手里。

景越见状赞叹道:“好身手。”

简诚拿回刀子,看着那被冲撞得隐隐出现裂痕的结界,蹙眉道:“这结界撑不了多久。”

“够了。”徐靖一边说一边甩出缚灵锁,待捆住了一只恶鬼後又冲它扔出了一枚火焰形状的摺纸,一瞬间烈火燃起,便将那恶鬼烧成了灰烬。

够了?简诚对这句话感到不解,还想再问,却见徐靖在短短几秒内就灭了两、只恶鬼,动作迅速俐落,瞬间吸引了他的目光。

以摺纸化形,还这麽运用自如?

也许是为了加快速度,徐靖并没有变换术法,而是不断运用同一招,只见那火焰形状的摺纸一碰到浑身阴冷的恶鬼顿时燃起熊熊烈火,顷刻间就将它烧成灰烬。

满目火光,却感受不到火焰的热度,只见恶鬼在焰中一边挣扎一边凄厉喊叫,景象骇人。

半边天空都被这火光给染得变了色,硬生生将人间染成一片炼狱。而立在炼狱之中的年轻人,身姿挺拔,眼神淡漠,浑身流露着一股足以镇压无边黑暗的气势,目光所及之处尽是果决的狠厉。

简诚不由一怔。

此时已经没有恶鬼敢再上前,纷纷在结界的不远处踌躇徘徊,这一幕落在隐在街角轿车里的程如月眼中,便激起了满心震惊和恐慌。

她怎麽也没想到自己养的恶鬼竟在这麽短的时间就被灭得七七八八……

难道阳间差使真的就这麽厉害?他们虽和地府合作,可说到底就只是凡人而已……

眼见手里控制的亡灵馀下不多,程如月的脸色便又白了三分,喉头泛起一丝腥甜,她赶紧抽出几张纸巾捂住嘴,再拿开时,就见雪白的纸巾上染着几许嫣红,红得心惊。

她的身体愈发撑不住了……

“妈妈。”一道声音传来,程如月扭头一看,就见坐在副驾驶座的洋女圭女圭正担忧地看着她,似哭非哭。

程如月勉强扯开一抹笑,“我没事。”

洋女圭女圭看着女人惨白的病容,目光一寒,魂体突然从女圭女圭中月兑离,飞出车窗。

程如月面色大变,急急喊道:“小芷,回来!”

却见那半透明的身影头也不回,直直窜进了路旁的排水孔中,消失在路上。

当那名叫小芷的鬼魂透过下水道进到简缘的屋子里时,简缘正趴在窗前关注外头的情况。

小芷一进到屋内便直奔窗前的简缘,速度之快,饶是江祈也来不及反应过来。

只听“咻——”一声,简缘身子一歪,便倒在了沙发上。

再睁眼时,她的目光已不复平常的明亮温润,而是带着冰冷的偏执,虽然身体还是同一个,但体内已是不同的人。

她睁眼後就立马下了沙发,飞快地从玄关出去。

江祈见状暗骂一声,赶紧跟了上去。

当来到走廊上时,他看着朝楼梯狂奔的女孩的背影,眼神一冷,飞身过去也窜进了她的身体里。

只见女孩脚步一个踉跄,便跌倒在地。

她垂着脑袋,再抬头时,眼神又变了,那抹疯狂的偏执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冷讽。

既然对方千方百计也要将简缘掳过去,那不如就将计就计。

想到这,女孩从地上站起,缓步下了楼梯。

简缘此时只觉得头脑发涨,有种不知身在何处的感觉,可她却又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似乎正在走动,可她的意识却昏昏沉沉的。

这种感觉很熟悉,之前和江祈一起训练精神力,当江祈附她的身时就是这种感觉。

可她这是被谁附身了?

简缘不免有些惊慌,慌乱之馀又想到此时最忌精神不定,於是努力要让自己冷静下来。

当她冷静了些後,突然看到在满天遍地的漆黑中,有个小女孩就在她不远处,正坐在地上哭泣。

简缘见状皱起眉头,朝那小女孩走去。

……

彼时顶楼上方的恶鬼已被解决得差不多了,馀下的忌惮於徐靖和简诚的可怕,再不敢向前,甚至有往後退的迹象。

景越一直倚在栏杆前看着这两人大杀四方,忽然觉得即便简缘是那种体质,有这两个真正关心她的人在,这一生也能平安喜乐了。

又想,因为有这两人在所以他没动手,要不他也抓几只恶鬼下来拿去献给涓涓?

而正当他想到这里时,却忽然看见有抹娇小的身影正从一楼的大门走出来,朝着路上而去。

咦,那不是简缘吗?

他见状急忙喊:“徐靖快过来,你看那!”

徐靖闻言看他一眼,几步上前隔着栏杆往下看,待看见了那道熟悉的身影,他瞳孔微缩,跳下栏杆就往楼下冲。

简诚见状一愣,也来到栏杆前往下一看,待瞧见正不知正朝哪个地方去的简缘,他脸色顿时一变。

他方才让简缘待在屋子里,简缘不会不听他的突然跑出去,尤其外头还这麽危险,除非……

想到这,他急忙转身也跟着下了楼。

“简缘”走出了公寓後,朝四周看了看,此时路上没什麽人,她冲左右扫视一会後,突然发现在不远处的街角有辆轿车停在那,露出半个车头。

她唇角一勾,缓步朝那走去。

还没等她走近,车门便开了,从里头走出一个穿着长裙,脸色惨白一脸病容的女人,正是程如月。

程如月看着缓步朝她而来的简缘,有些迟疑:“你、你是……”

“简缘”看见程如月後,唇角忽然勾起一抹笑来。

程如月见状不免惊喜,“小芷?你把……”

话还没完,她便猛地被人掐住了脖颈,匆忙抬眼时,却对上了一双刺骨寒凉的眼,没有一丝生气。

“就是你在背後搞鬼吧?”清甜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凉得人心惊,她在说话的同时手上又用了点力。

程如月立即被掐得脸色微微涨红。

她惊愕地看着面前冷笑着的小姑娘,忽觉不对,她之前见过她,那小姑娘不是现在这样的……

“你、你是谁?”

“简缘”闻言只笑,不说话。

程如月愈发心惊:“小、小芷呢?小芷在哪?我的孩子呢?”

她边说边咳了出来,嘴角渗出血迹。

“简缘”见状挑眉,眯起眼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发现这个程如月估计也是将死之人,都病成这样了。

“你说的是那小丫头?被我灭了。”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令程如月瞬间脸色大变。

“你三番两次地想找简缘麻烦,就是为了帮那小丫头换一具活人的身体?”冷笑一声,“也不看看她能不能承受得住?”

“怎麽承受不住?”程如月的脸色已经铁青,声音也已嘶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身上没有阳火,身体无主……”

“这具身体的主人只有一个,就是简缘,其他人……”手下使力,她眯起眼睛看程如月,眼里满是阴寒,“都别想。”

“呃……”程如月被掐得难受,喉咙里发出呻.吟。

“简缘”还想使力,空着的那条手臂却忽然被人拉住,当她下意识扭头时,一张符纸伴随着一道掌风贴上了她的额头。

“啪”一声,一股冲力袭来,硬生生将原先不属於这具身体的两个魂魄给震了出去。

简缘的身体往後踉跄几步,最後落进了及时赶到的徐靖怀里。

他接住简缘後,抬头朝前方看去,就见一抹窈窕而带灵气的身影手持符纸而立,目光清凌,一只半透明的白狐趴在她的肩头。

徐靖诧异道:“孟蔷?”

“徐靖,好久不见。”孟蔷勾唇一笑,看着周遭的狼籍,笑盈盈地问:“需要帮忙吗?”

此时简诚和景越也随之赶到,简诚看着倒在徐靖怀里的简缘,几步上前:“缘缘?缘缘?”

闭着眼睛面色苍白的女孩眼皮一动,缓缓睁开了眼。

“缘缘,你没事吧?”

简缘的眼神还有些迷茫,待温润的眼睛恢复清明後,她突然跳了起来,朝左右张望,像是在找什麽。

“怎麽了?”徐靖扶住她,低声问。

简缘攀着他的手臂,扭头看他:“你有没有看见一个小女孩?十岁左右的模样?”

徐靖闻言一愣,这时,一道声音从身後传来,“你是说这个小丫头?”

简缘回头看去,就见江祈捂着胸口飘在不远处,手里拎着一个小女孩鬼。

那女孩泪眼汪汪地看她:“姐姐。”

“小芷!”简缘喊了一声,从徐靖怀里爬起来朝她而去。

而从刚才就跌坐在孟蔷脚边的程如月闻言猛地抬头,“小芷?”

当看见了那被江祈拎着的小女孩,她撑着手臂要站起来朝她而去,却脚下一软又跌回地上,“咳咳咳……”

她捂着嘴咳嗽起来,唇角渗血。

孟蔷见状皱眉,蹲下来扶住她,“你没事吧?”

程如月咳得浑身无力,只能倚靠在孟蔷的手臂上,另一手原先握着的东西此时也顾不得了,全部月兑了手,落在地上。

孟蔷注意到了,探手将那东西拾起,摊开一看时,就见那东西竟是一张张的符纸,纸中央有枚圆形徽印,正是青蛇吐珠的图样。

她眼中一暗,盯着那徽印看了一会後,手指攥紧了那符纸。

“小芷,小芷啊……咳咳咳……”

那凄厉的咳嗽声听得人心惊,小芷也听见了,当下便想往程如月那去,後领却被江祈死死地抓住,她只能一边挣扎一边喊:“妈妈,妈妈……”

“小芷!”程如月拼了命地从地上站起,可往前几步又跌在地上,一边哭一边喊:“小芷!求求你们,放了我的孩子……”

“妈妈!”

这时,站在一旁的景越见状嘴角抽搐,模了模鼻子,“怎麽搞得好像我们才是坏人?”

简缘听着“母女”俩边哭边喊对方,也有些头疼,对江祈说:“江大哥,你让她过去吧。”

江祈看她一眼,抿抿唇,没有说话,也没有放手。

“江大哥。”简缘又喊了他一声。

江祈这才深深吐了一口气,终於放开了手。

小芷立马朝程如月飞去。

“妈妈,你没事吧?”小芷看着不断咳血的程如月,哭喊道:“你别在这了,快去医院吧。”

程如月摇摇头,捂着嘴道:“妈妈等会再去,等我先帮你……”

说到这顿了下,她抬头看向简缘。

徐靖见状眼神一寒,冷厉的目光朝她刺去,她不得不垂下眼睛。

小芷闻言似哭似笑地说:“妈妈,别管这个了,您去医院吧……”

“不行,我要先为你……咳咳,才行……”她边说边咳,咳着咳着便一口血吐了出来。

这下不只小芷,连一旁的孟蔷和景越都吓了一跳。

景越见状凑过来问道:“她怎麽吐血了?”

也没谁对她做了什麽呀。

简缘抿了抿唇,吐出四个字:“肺癌末期。”

“啊?”景越瞪大眼睛,“肺癌末期还跑出来到处折腾?”

“嗯。”简缘撇了撇嘴。

“简缘。”江祈忽然说,“你和那丫头是怎麽回事?”

简缘叹了口气,“她呀……”

她缓声地将方才的事告诉了他们。

刚才小芷一窜进她体内夺了身体意识不久後,又被跟着窜进来的江祈抢走,可她也出不去了,被困在简缘的身体里。

那时简缘见到的、坐在地上哭泣的小女孩就是她。

在简缘问了她为什麽哭之後,她抽抽噎噎地把所有的事告诉了她。

小芷原本不叫小芷,事实上她也忘了自己叫什麽名字,忘了自己是怎麽死的,待她有记忆以来,就是一缕四处漂泊的幽魂,後来偶然被程如月收留。

那时程如月才刚丧女,精神混乱下把她当成了自己死去的孩子,叫她“程芷”。

真正的程芷是程如月和男友未婚先孕生下的,等到临盆将近时,程如月却发现论及婚嫁的男友原来还和其他女生有染,又惊又怒下便早产了,不仅孩子因早产而体弱多病,自己也因此落下了难再有孕的毛病。

这事被程如月的哥哥程如彦知道後,便暗中派人做掉了那个负心汉。

而程芷虽从出生起就有母亲和舅舅请来的名医调理身体,但在三岁时却也因为一场高烧而早夭。

程如月在历经情人背叛,丧女之痛後,整个人便也跟着精神不定起来,整日关在屋里研究鬼神巫蛊,想着要让自己的女儿复活。

她原先就对灵界的事有些独特的敏锐,後来她的哥哥又带她去了一座位在深山里的程氏宗祠,那里素来只有程家家主才知道,程如月去了之後才发现那座祠堂除了供奉程家祖先的牌位外,还供奉了一尊神衹,是为程家的守护神,法力无边。

神衹为程如月开了阴阳眼,又教了她一些术法,答应要帮她复活她的孩子。

神衹说,想复活一个人不是不可能,只是还需要一些条件,其中之一就是活人身上才有的“活气”。

於是祂让程如月培养一批亡魂,并将亡魂连同控魂术所用的子符藏在玩具里,卖给孩子们,控制那些亡魂吸收孩子身上的“活气”。

这就是为何程如月要养那麽多鬼,还贩卖鬼女圭女圭给无辜的孩子。

她一直想着要复活自己的孩子,殊不知,她一直以为的“小芷”,根本不是真正的小芷,她的孩子小芷恐怕早就入了黄泉,轮迴投胎了。

而这个陪在程如月身边,始终被她养在女圭女圭里的小芷,一开始因为被收留的恩情甘愿陪她演下去,也被可以再重回阳世这事怀抱憧憬,可後来见程如月愈来愈走火入魔,且明明病重却不愿意去治病,只想着要复活她,小芷就有些不忍了。

毕竟程如月是她的恩人,多年来待她如亲女,比起复活,当然是程如月的安危更重要了。

“妈妈……”小芷低头看着她沾满血迹的手,再抬头看她时,目光含泪道:“我不复活了,您先治好身体才重要……”

“那怎麽行!”程如月瞪大眼睛,“就差一步,我怎麽能放弃!走,带着那个丫头,咱们快去大人那,快点……”

她挣扎着要站起来,神色颠狂,小芷哀求地喊:“妈妈!”

简缘见状抿了抿唇,上前一步,道:“那根本不是你女儿,你复活她做什麽?”

程如月闻言一愣,偏头看她。

“你女儿是三岁的时候死的,可小芷却是十岁的模样,难道人死了灵魂还能长大不成?既然你女儿已经不在这世间,你又何必深埋在过去里,而不是想着抓住当下?”简缘看着程如月那一脸病容,看着哭泣的小芷,道:“你就醒醒吧,与其活在过去,活在对死人的执念里,不如把握眼前,把握那些还活着的人。”

“可我还剩下谁呢?”程如月突然反问,她浑身颤抖,语声破碎,“我只剩下小芷而已啊,除了她,我一无所有了……要是不能复活她,要是没有了她,我只能去死了……”

“那你就去死呀。”简诚忽然开口,话语间尽是冰冷的嘲讽,“死就死,别牵扯旁人,说起来那都只是藉口而已。”

“万物皆有定律。”徐靖也开口了,他看着伏在地上哭泣的女人,眼里没有悲悯,也没有厌恶,只有一片平静无波的深灰色海洋,“人死不能复生,这就是定律,不管你做再多努力,也不可能让一个已死之人复活,告诉你可以帮你复活孩子的人,骗了你。”

徐靖这话就像是一道惊天的雷狠狠轰在程如月身上,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徐靖,“不……不可能,他怎麽会骗我?”

“阿姨,这世上根本没有复活死人这种事,就是阎王老儿来了也做不到。”景越挑着眉说,“还有,什麽吸收孩子身上的活气?哪有活气这种东西,瞎编的吧?我看呀,那个人不是想帮你,而是想坑你,说不定你这一身的病就是被他给坑出来的。”

程如月闻言震惊地看着景越,忽然又是一口血吐了出来。

景越:“……我说错话了?”

简缘看了他一眼,抽抽嘴角,又看向程如月,道:“程……程老板娘,你还是去医院吧,这病再拖下去……”

她其实有点怕她吐血吐着就死在她家门口。

於是她看向自家老哥,她哥瞬间意会了她的眼神,虽然不太情愿,但还是拿出手机替程如月叫了救护车,顺便通知周延宇。

不巧的是,周延宇此时刚带着兄弟们在程如月的玩具店仓库後门拘捕了那些涉嫌毒品走私的犯人们,并顺着这些日子以来累积的情报攻破了他们的大本营,结束了这个费时近一年跟踪的案子。

彼时程如月还趴在地上哭,一边哭一边喊着“小芷”二字,而那叫做小芷的鬼魂则有些无措地在一旁安慰她。

简缘看着这景象,不由心下叹息,觉得程如月这女人真是可怜可悲又可恨。

她花费心血,伤人伤己,可到头来却还是一场空。

而就在她感叹着时,原先哭泣的程如月突然抬起头来,恨恨地看向简缘,同时抬手拿出了一枚淡蓝色的玉石。

但见玉石内黑云滚动,眼见就要破石而出时,她手里的那枚玉石突然被人给一脚踢开。

“老实点。”带着冷意的女声说道。

孟蔷蹲了下来,捏着那些从她那拿来的符纸问:“我问你,这是谁给你的?”

程如月看着她的蓝玉滚到了一个年轻人脚下,被他捡了起来,顿时心如死灰。

她记得那个年轻人也是阳间差使,本事还不低。

“回答我。”孟蔷见程如月只顾看着徐靖,不由拧起眉头,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转过来,“我问你这是谁给你的?”

程如月被迫看着她,“你、你想干什麽?你是谁……”

“这符纸谁给你的。”孟蔷盯住她,忽然又想到什麽,於是问道:“你姓什麽?”

程如月本不想回答,但孟蔷实在捏得她有点疼,只能回答:“我姓程……禾呈程。”

“程?”孟蔷一下子愣了,同时松开了手。

程……难道是那个程家吗?

那一瞬间她的眼中变了又变,最後化为一片悲意。

他竟然到现在还在对程家动手……那要是现在见到了她,估计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

趴在孟蔷肩头的白狐七月像是感受到主人情绪的波动,突然开口叫了一声。

“我没事,七月……”她捏紧了那几张符纸,“我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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