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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第一百二十七章

此为防盗章已经八岁的她早已知道死是什么意思了。这两年,村里死了十好几个人,有老的有小的,和她玩得好的一个小姐妹也走了。人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梁町害怕得直想掉眼泪,正努力把快溢出眼框的眼泪逼回去呢,拐口就传来一阵喧闹声。

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被人抬了过来,梁町带着弟弟跑过去,梁季恒被吓得大声哭出声来,梁町傻愣愣地眨了几下眼睛,眼泪就刷地一下下来了。

“妈,妈,哥这是咋了?”梁町带着哭腔,想去碰碰哥哥,但是又不敢,梁季文浑身都是血和着泥,梁町怕一碰就弄疼了他。

田芳此刻很冷静,除了发丝有些凌乱,眼睛有些红肿,一点儿也看不出她刚刚大哭了一场。

“町丫,你带着宝先回去,晚上去你大伯家吃,我和你爸去镇上,后天我和你爸就带着你哥回来了。”

“妈妈,额,妈”梁季恒闹着要田芳抱,田芳把梁季恒抱来,哄他说她要去镇上给他买糖吃。

在田芳那冷静的态度的影响下,梁町慢慢就安心下来了,就像妈妈说的那样,她和爸爸后天就回来了,哥哥可能只是看起来严重呢,那血指不定还不是他的呢。

这时,梁建良带着介绍信和借来的钱匆匆忙忙的刚来,一起回来的还有去借推车的梁大伯和收拾东西的梁大娘。

周围的邻居赶紧把梁季文抱到推车上去,田芳和梁季良和周围的人道谢,三人一深一浅地推着推车去了县城。

梁町盯着爸妈的身影看了很久很久,直到大娘把她和弟弟带回去。

梁季文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下去了雨,一丝雨打落在窗户上,房间里面昏暗的灯光有些让人有些看不清楚。

梁季文抿着唇,沉默地看着趴在自己床边睡着的母亲,伸手点中了她的睡穴,又有些小心地碰了碰她微凉的脸颊。

从空间里拿出一些好消化的面包,又给田芳喂了一些无色无味的营养剂。梁季文又沉沉地睡去,嘴里含着上一世好不容易得来的珍惜灵药。

习武的人梦是比较少的,但梁季文今晚却做了一个无比真实的梦,或者说是一个回忆。

梦里他又回到了那个充满了无数的争吵的童年。

是的,梁季文经历了两个童年。上一辈子的他,生活的世界虽然有着发达的高科技,但却是一个全民皆武的年代。

而他出生于一个父母相看两厌烦的家庭。

他的爸爸妈妈认识不到两个星期就结婚了,听说刚结婚的时候,两个人还是十分恩爱的。每天过着小资浪漫的生活,但时间一长就不行了,生活中积累起来的矛盾让两人爆发了无数次争吵,但在离婚前夕却又发现有了身孕,于是两人只能在相互厌恶中继续生活。

梁季文从小就是生活在父母亲的争执和时不时的冷暴力中生活的。

六岁练出内力时,梁季文就发现了自己有能够把东西“藏”起来的能力,出于直觉,梁季文谁也没告诉。同样也是这一年,梁季文的父亲走火入魔而死,母亲没过多久就改嫁了。

母亲对他说不上好,但吃喝却是不愁的,但爷爷女乃女乃那一辈却是对他的不冷不淡。

总的来说,他生活在一个冷暴力的家庭里,多余的关心没有应有的关心更是没有。幸好他是个内心强大的,加之中二小孩的迷之自信,他倒是没长歪,不过性子确实是有些冷淡的。

十八岁因为天赋较好,他参了军,进了特种部队,一直到二十八岁死于任务过程中。醒来后,他就成了一个每日只会吃吃喝喝睡睡的小婴儿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以成人的灵魂重新投胎成人,过去的十年中他的意识总是混混沌沌的,就算是清醒,也只有一小会儿的功夫。所以在别人眼中梁家二房的大儿子就是一个呆呆傻傻的小傻子。

他的母亲是大地主的女儿,但他的舅舅却是个英勇牺牲的解放军烈士,梁季文外公还把所有的家产捐给了革命事业。当初梁季良娶了田芳不知羡煞了多少人呢,长得漂亮又识字明理,政治觉悟还十分高。

嫁入梁家不到一年,田芳就怀上了孩子,可把梁家二老高兴坏了。可惜,梁季文到了六个月的时候,就被发现了问题。小孩不爱动弹,不爱笑,不哭也不吵,拉了尿了就只会哼哼两句,一开始梁家人想着小孩好带,知道心疼人。可越大,这问题也就越清楚了。

梁季文是个傻子!

梁老太太根本不能接受,千疼万宠的小孩,梁家的长孙竟然是个傻子?!老太太想明白过来的时候,直接就昏过去了,醒来后就哭成了泪人。

虽然难以接受,但事实就是事实,虽然心痛,但梁家人也慢慢接受了这个事实。

身为一个傻子,梁季文在这十年中过得算是十分自在的。他的家人,并没有因为他是个不知世事的傻子而欺辱忽视他,相反,他们给他的关爱让其他梁家小孩们都羡慕嫉妒恨。

这次梁季文出意外,是因为山上突然窜出了一头饿得眼睛都发绿的成年野猪。糟蹋了好几亩地不说,还差点把在山脚下玩的十来个小孩给拱了,得亏梁季文当机立断,在混混沌沌的意识下,凭着身体本能,将野猪打死,不然死的就是梁家村的十来个小孩了。不过梁季文也因此受了重伤,去了半条命。

野猪闹出的动静大,但那地方比较偏,而且那时候村里人都在村的那一边干农活。等到大人们赶来的时候,梁季文已经血肉模糊地倒在野猪的身上了,其他个小孩全被吓傻了,缩在一块眼睛都没有神彩了。

野猪的狂暴蛮横和梁季文的英勇被这十来个孩子深深刻入了脑子里。

这么多小孩在这里,受伤是肯定的,大人先将几个只有刮伤擦伤的小孩领回去了,剩下几个也让人带到生产队的卫生处去。只有梁季文,谁也不敢动他。梁家几个女人看着梁季文满释放血污的身体就呜呜地哭起来了,梁老太太没来,谁也不敢告诉她。

最后大队长让人抱了床被子把梁季文裹了起来,又做了个简易的担架,让几个男人慢慢抬去村口。大队长去开证明和介绍信,梁季良跑去借推车,梁大伯去拿钱,怕不够,又去借了点。兵荒马乱好一阵才把梁季文给送到县城,但谁的心都没有放下来。

虽说现在已经不允许宣扬封建迷信了,但那时在场小孩的家里人那个不担心,就怕着孩子被吓得丢了魂。

大队长和村里老一辈的人也没睡好觉,今天跑下了一头野猪,虽说为村里加了肉食,但谁知道什么时候又有什么东西会从山上跑下来,糟蹋了粮食不说,还可能伤了人。

至于梁季文一家人,更是夜不能寐了。小的还不懂事,呼呼的就睡去了,但大一些的孩子和大人就心里难安了,尤其是梁爷爷和梁女乃女乃。老人本就觉少,加之心里头担心大孙子,更是怎么都睡不着了。但又怕儿女担心,只能闭着眼睛躺在床上装样子,心里别提多煎熬了。

梁建良和梁大伯在医院走廊里谁得也不安生,尤其是梁建良。因着梁季文是傻子的缘故,梁爸爸总觉得自己亏欠了儿子,尤其现在儿子生死未卜地躺在床上,想起医生的话,梁季良的心就忍不住颤了颤。

病床上,梁季文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眉头紧皱,脸色也有些发红,但被点了睡穴的田芳却是一点也没察觉。

在梦里,田芳听到了自己的宝贝大儿子乖巧地叫她妈妈,每天和泼猴一样的在外面疯,每天回来都是一身的泥,和别人吵架的时候嘴皮子可利索了!

梦着梦着,田芳就笑出来了。梦里的儿子可真有活力啊!即使意识不断地提醒她这就是个梦,但田芳却是愿意着辈子都醒不过来。要死她儿子真能醒过来,要是她儿子真能变好了,现在就让她死了她都愿意!

这个夜里这么多人里,也就只有田芳一人睡了个安安稳稳的觉,做了个高兴的梦。

“是湛医生啊,快快进来!”梁爷爷看到人也是很惊讶,连忙让人进去。

“梁爷爷好!”

“哎,你也好!”梁爷爷听到赶紧应了一声,转头对湛爷爷说,“你家孙子可真懂事!”

“他也就懂事了点,但比你孙子还差得远呢!”湛爷爷笑呵呵地应了一声。

三人进了屋,梁季文一眼就看到了这个跟他年纪差不多,但比他白净得多的小孩。

湛九江一抬头,正好和梁季文对上,两人都愣了一秒钟,然后湛九江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配上他白净精致的脸蛋,让梁季文心里升一丝异样。

“大从腿没事情了吧?”湛爷爷问。

“没多大事了,就是这几天老喊难受。”梁爷爷连忙说。

梁季文很想翻白眼,但是为了自家爷爷的面子忍住了,同时对这爷孙俩升起了一丝好奇。

这小孩他有印象,是那个抗药性和反应能力都很强的那个,再联系梁爷爷刚才那个态度,梁季文很容易就把人和他前几天听来的八卦对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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