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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的局势因甄家灭门而变得诡谲难测,京城的局势也暗流涌动,两大势力为江南之事撕的昏天黑地,所有人的目光都没有在小小的林家身上停留,毕竟林如海已经死了,只剩下一群稚儿的林家没有任何价值。

只除了一个人,甄贵太妃,她疯狂的认为所有有嫌疑的人都该去给她甄家陪葬,一心想要制林珩几人于死地,跟上皇撒了几次娇反被呵斥后,便催逼自己的儿子帮她。

忠恪亲王被她搞得一个头两个大,一个小小的林家什么时候不能捏死,非要现在动手,现在京城里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他犯不着为了个林家担风险。

半个月后,便听闻忠恪王府下面采买的人进上了几株牡丹,尽态极妍,美丽至极,气味亦是芬芳馥郁,令人沉醉。

忠恪亲王将这些花献给了自己的母亲安抚她的情绪,甄贵太妃果然十分喜爱这些花,难得的有了笑脸,对忠恪亲王也不再逼得那么紧了。

在忠恪亲王进献牡丹的当天,林珩和林诗音正坐着品茶,收到下面已成功的消息,不由得相视一笑,接下来就是看戏时间了。

只是他们的高兴并未持续多久,第二天一早,林珩便接到一张请贴,帖子并不通过贾家,而是由一个侍卫直接送给了林珩,随贴而来的还有一个锦盒,侍卫说是他家主人送于林珩的礼物,请林珩务必收下。

林珩也不跟他一个跑腿的为难,爽快的留下了帖子和东西,那侍卫便礼貌的告辞了。

林珩打开请帖,里面只有一句话“请君今日子夜于城西听雪小筑一叙,不胜荣幸。”落款是官门客。

林珩挑眉,官门客?不认识。

接着,他又打开了那个锦盒,不由得一愣,盒子里放着一株碧玺雕成的牡丹盆景,颜色鲜亮妩媚,缩略成了巴掌大小,显得精致无比。

林珩盯了那株牡丹一会儿,轻轻的嗤笑一声,看来这听雪小筑不去不成了。

是夜,林珩运起轻功,飘然而起,往城西赶去。

城西有京城最大的坊市,那里没有宵禁,彻夜灯火辉煌,人声鼎沸,不论是江湖人,还是普通人,亦或是达官贵人,都能在这里找到属于自己的地方。

城西最里面靠近外城的地方,有一条河流进来,在城内汇聚成一个不大不小的湖泊,那里廊桥画舫,数不胜数,是出了名的销金窟,英雄冢。

湖中央有一个小小的岛,岛上有一处精美绝伦的庭院,便是听雪小筑,听雪小筑一天只接待一波客人。

林珩到时,已经有人在那里等候,正是白天送信的那个侍卫,他一看到林珩,便上来行了个礼,恭谨道:“我家主人已恭候多时了,客人请随我来。”

林珩点点头,跟着他走到湖边,那里停泊着一艘白色的小船,造型典雅优美,那侍卫做了个请的手势,道:“客人请上船。”

到了岛边,已经有人在那里接应,林珩下了船,跟着来人往里走,这处岛面积很小,岛的一半是几处翠绿的小山包,山包下有一个池塘,上面种着莲花,水边还养着些白鹭。

岛的另一边是一处小庭院,颇有江南水乡的特色,一步一景,假山回廊,曲水楼台,小巧而别致,颜色上却不是江南的白灰为主,而是偏向于京城品味的白墙红瓦,看起来多了几分明媚秀丽。

侍者领着林珩到了一处竹帘半卷,轻纱柔帐的屋子前,便不再往里,而是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示意林珩自己进去。

林珩推门进去,里面摆设精美,靠窗的位置摆放着一张矮榻,一个身着重紫华服的年轻人正坐在桌子的一边,桌上摆放着一只酒壶,两个酒杯,显然,这个人就是正在等他的人。

林珩坐到了桌子的另一边,打量了一下对面的人,他长相虽比不上林珩那样俊美,但也算得上英俊,他有些慵懒的倚在塌上,修长的手指捏着一只小酒杯,嘴角翘起,含着笑意,却并不达眼底,见到林珩进来,也只是轻轻的抬了下眼,却显得气度尊贵无比。

似是感觉到林珩的打量,他眼中闪过一抹笑意,如同幽深的湖泊映起了一丝波澜,林珩与他对视一眼,竟觉得那眼神幽暗深邃,仿佛要将人吸进去似的。

他移开眼神,略微有些不自在的问道:“阁下请我来,所为何事?”

宫玄禹模了模下巴,撑在桌子上将身子靠过来了一点,轻笑一声,近乎耳语的道:“怎么你不记得我了吗?当晚一别我可是对你念念不忘,铭记于心呢。”

林珩:“……自重。”

宫玄禹将身子缩回去:“啧,林兄何必如此冷淡呢?好歹我也帮了你一个大忙,难道你不该有所表示吗?”

林珩:“……”简直不能忍,谁是你林兄!

“你想怎么样?”谁让这个家伙确实帮了他呢,他忍!

没错,其实林珩进来第一眼,就认出了他正是那天在金陵城遇到的那位公子,想必从那时起,他就被人盯上了。

“甄家的事情真是你做的?你为什么要帮我?”林珩忍不住问道。

宫玄禹笑着看向他:“美人儿有难,我怎能不帮?我倒要感谢甄应嘉,若不是他,我怎么会知道林如海的公子竟是如此的精妙世无双?”

林珩皱眉,猜不透他是话里有话,还是真的是个脑子进水的死断袖。

“你想要我做什么?”他再次问道。

宫玄禹见他有些恼了,便收敛了些,回问道:“你能为我做些什么?”

林珩冷笑一声:“呵,你调查的那样清楚,难道还不清楚我能做什么?你手里握着一把刀,你会去问刀能做什么吗?”

宫玄禹笑道:“你以为我是想要一个杀人的工具?还是觊觎你的红楼?你错了,这两样东西我都不缺。”

“若你真的无所求,今日又何必请我过来?”

“哎。”宫玄禹长叹一声,道:“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紧张,甄家的事我虽然顺手帮了你一把,但实际上这件事获利最大的是我,甄家所有财富和勾结往来的证据都落在了我的手中,江南的局势也变得晦暗难测,这正是我想看到的。”

“所以说,与其说我帮了你,不如说你也帮了我,咱们算是扯平了,我请你来,并非你所想的那样为了挟恩图报。”

他说的一片真诚,即便还是有些不信,却也说不出什么,林珩点点头,算是勉强接受了他的善意。

“那你又为何要送一朵牡丹给我?”林珩问道。

宫玄禹一笑:“若是我不送牡丹送芍药,你会来吗?”

林珩有些无语:“你什么都不图,叫我过来难道是为了陪你喝酒?”

宫玄禹抚掌而笑,道:“被你猜中了,其实,我只是想和你交个朋友,我请朋友来共饮美酒,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林珩不禁怔愣了一下,重复道:“交朋友?”交朋友的方式需要这样特别吗?搞得跟威胁绑架似的。

宫玄禹拉过他的手,直视着他的双眼,漆黑深邃的双眼中清楚的映出他的身影:“对,就是交朋友,你愿意交我这个这个朋友吗?我有十二万分的诚意。”

林珩有些不自在的移开双眼,抽出自己的手,道:“若你真的那么有诚意,我交你这个朋友又何妨?”

宫玄禹低低的笑了几声,深沉磁性的声音勾的人心弦迷乱:“好,那我们就是朋友了,初次见面,在下宫玄禹,以后还请林兄,多多关照啊。”

林珩笑笑,不知他是真心还是假意,不过,就当他是真心又何妨?

想开了后,林珩也放松了许多:“宫兄,在下有个小小的建议,下次宫兄再想跟人交朋友的时候,方式能不能简单点?比如说街头偶遇就可以。”

宫玄禹又蹭了过来,道:“这世上想跟我交朋友的人有很多,而林兄你是第一个让我想主动结交的人,难免慎重了些,不过我听林兄的,下次一定会选个简单点的方式。”

林珩点头:“宫兄客气。”

宫玄禹将手搭上他的肩膀,微微侧头,温热的气息喷在林珩耳侧:“是林兄客气,林兄啊,你不觉得叫我宫兄太生分了吗?不如以后你唤我阿玄,我唤你珩弟,如何?”

林珩:“……玄兄。”

宫玄禹又笑起来:“嗯,这样也很好,与珩弟正好相配。”

林珩:“……”心好累,好歹也是一国储君,为何如此不着调。

同样心好累的,还有趴在房梁上的暗卫们。主子以前只是不着调而已,现在居然有了好美色的苗头,而且那个美色还是个男的!!做暗卫好难,做一个东宫暗卫,真的好难!

宫玄禹放开他,又窝了回去,斟满两杯美酒,举杯道:“今夜月色正好,林兄何不来与我畅饮一番?”

林珩端起另外一杯酒,道:“我不喜饮酒,不过我答应一位朋友,要为他遍寻天下难得的美酒,若我没闻错,这是上好的罗浮春,万金难求,若是玄兄有多,可否匀我些?”说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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