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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去的地方就在隔壁,又不是山高水长,孟染看着竟然吵起来的一人一灵,颇为无奈。能够吵起来,大概是两个都忘了事?懒得理会有时候完全就是小孩子的两只,孟染把人带到了花若妍的院子里。

如今的天气才是真到了深冬,筑基修者虽然不惧寒冷,但花若妍不能运转元气,室内也终于燃起了炭火。为了不妨碍孟染跳舞,炭火分了四个小炉,放在卧房的四角。

孟染还是先以白色灵气丝钻去伤处诊断了一番。

一直似乎都不怎么关心自己伤势的花若妍,今日居然主动问道:“伤处到底怎么样了?”

孟染应道:“费时两月,前辈体内的那道罡风,总算被消磨掉了约十分之一,按照这个进度,想要完全好起来,大约得两年之久。”

听到这句话,花若妍的面上闪过一丝喜色,看孟染的眼神都显得温柔了许多,却依然一副不经意的样子应道:“几十年都等了,也不在乎这两年,慢慢来吧。”

相处久了,孟染便觉得这位花前辈其实也挺可爱。本身应该是爽朗的性格,却因为第一次见面双方就发生了不愉快,这么久以来,好多次他都看出这位前辈有意亲近,却因为别扭,他所见到的这位花前辈,就成了如今这个看起来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

孟染却猜也猜得到,花若妍今日这话,实际上是为他宽心。

前几日,乔永也来问过伤势,听闻居然要两年才好,很是着急。

乔永这位师父,因为入门较晚,近三十岁才筑基。但本身从入门到筑基所花的时间倒不多。进入筑基之后,大约也是对无影宫的功法理解通透,只花了短短六十多年就到了筑基后期。按照花若妍当时的修为,很多人都觉得不用多久,花若妍便能筑基大圆满,进而开始结丹。然而天不遂人愿,大约是花若妍前面走得太过顺遂,在花若妍花了二十年,眼见就要筑基大圆满时,竟然就被这伤给缠上了。

这一伤就是几十年过去了,两年之后,便是花若妍一百六十岁的生日。

一百六十岁这个数字,对于修者而言,是一道示警线。意味着因为修为而延寿的时间已经用完,接下来的四十年,会开始步向衰老。许多人一旦跨过了一百六十岁这个坎,心态就会把不住,如此一来,进入结丹的可能性就更小了。

孟染也是在乔永说过之后,才知道还有这么一说。近几日,两仪的伤势已经见好,加上乔永这么说过,孟染的妙手之舞便往往是不止一曲,而是在元气所剩无几时才停下。

大约无论是乔永当时在院中与他的交谈,还是孟染这几日的疲累,花若妍都看在了眼中,才有了今日这一番问答。

将心比心,既然花若妍都懂得要关心人了,孟染便也应道:“我会量力而为,倒是前辈心态平稳,于我才是助力。”

花若妍笑了笑,这才道:“我十八岁才开始修行,不也一样只花了十一年就成功筑基。只要这伤能好,便是一百六十岁,我花若妍一样有信心能跨过结丹这道坎。”

孟染个人挺欣赏这种坚韧不拔的性格,见花若妍似乎颇有谈性,便开口问道:“已经疗伤这么久了,我却还不知道前辈这伤到底是如何形成的,不知前辈可愿告知?”

花若妍的笑容淡了点儿,对孟染却极有耐心,应道:“是夔兽。”

大约是今日室内温暖,花若妍又知道治伤有望,竟心情平静的说起了这桩陈年旧事。

几十年前,花若妍觉得自己已经要突破到筑基大圆满,却总觉得差了点儿契机,恰有友人邀她前往两仪荒山,花若妍便顺势应下,并收拾了行装一同前往。

然而这行人运气并不好,同往八人,只有三人活了下来,花若妍本人也是重伤,也幸而他们遇到的这只夔兽尚是幼兽,否则怕是花若妍也会折在两仪荒山。

伤势沉重的花若妍,最开始就是被送到了百药阁抢救,毕竟经脉受损,积年身家都砸在了百药阁,才算是把伤给治好,在当时的花若妍看来,已是万幸。

然而,好景不长,花若妍心境有所悟,准备晋阶时,便发现体内竟然有这道暗伤。

百药阁也是听闻当年明明已经确诊痊愈的修者,竟然说伤势复发,才派了医君过来复诊。然而这一复诊,就发现问题并不简单了。

花若妍一身身家早都花了个干净,也就是无影宫都是一脉单传,各位师父对自己的徒弟,说是爱如子女也不为过。花若妍的师祖也砸了近半身身家,花若妍的伤势却一日不如一日。最后勉强晋阶筑基大圆满,却只使得伤势尤为沉重。

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花若妍便开始经常因为经脉剧痛,陷入昏迷。

说到这里,薛悦却在旁边忍不住插嘴道:“又哪里仅仅是因为如此,要不是……”

花若妍却没有允许薛悦继续说下去,而是不轻不重的喊了一声:“薛悦。”

薛悦便住了嘴。

花若妍倒也没有对孟染完全隐瞒,而是说道:“只是当时恰好又发生了一件事,我的心境受损,脾气也就变坏了。”

说到这里,花若妍才颇为正式的对孟染道:“这么久了,我都欠着小友一句道歉。初次见面之时,着实是我对不起几位。好在两仪小友的伤总算是好了,我今日才厚着脸皮,把这对不起说出来。”

孟染的个性便是气来得快也去的快,虽说早就不气了,孟染却还是觉得有必要把某口气给出了。孟染应道:“也就是前辈遇上的是我们,否则怕不是我们两人早都灰灰了,哪里还有机会来给前辈治伤。”

花若妍便道:“待我伤好了,届时必有重谢。”

孟染却道:“嗯?刚刚前辈不是说一身身家早都砸进百药阁败光了么?竟然还能予我重谢?”

花若妍也终于是绷不住云淡风轻了:“你这皮猴子,我堂堂一名筑基修士,随便出手一下,对你这炼气期的小修者可不都是重谢?”

“是是是,前辈说什么都是对的。”孟染好脾气的应着,又笑道:“今日还没疗伤呢,可不要乱动了元气,否则这两个月可就白费了。来,听我的节奏,呼~吸~”

花若妍这时哪里有空听他什么节奏,呼什么吸。倒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眉目间似嗔又喜。花若妍这般颜色的女子,一旦笑起来,倒真有能令百花失色的本事。

饶是每日看惯了两仪的孟染,也被这花颜笑得微愣了神。

花若妍便又嗔怒地瞪了孟染一眼:“看什么呢?还不疗伤?”

孟染轻咳了一声,站到房中的空处,开始了每天的日常。

等妙手之舞跳完,又以灵丝探了伤势,确定花若妍的伤势是在平稳的好转,才和两仪往乔永所在的院子里回去。

结果,刚进房门,两仪便手一转把门给关上了,一把将孟染抱近了怀里,气道:“我就说你为什么都不带我?竟不是因为谛音!”

孟染吓了一跳,看着说是怒意,倒不如说是委屈的两仪,问道:“你干嘛?”

两仪的大头一下子凑到了孟染面前,就差鼻尖顶着鼻尖了,两仪问道:“她好看还是我好看?”

“……”孟染只稍微一想,便明白了两仪这是乱泼飞醋了。

……今日看花若妍看愣了的人确实有他孟染。但是,两仪同学,你堂堂七尺男儿,去与女子比美是不是哪里不对?

两仪见孟染竟然不说话,立刻急了:“你是不是觉得她好看?”

孟染颇为仔细的端详了一下两仪,客观公正,答道:“还是两仪好看。”

两仪似乎松了口气,语气便霸道起来:“那你以后看我就好。”就差说出不准看别人。

孟染觉得这事情还真是解释不清楚,他能说除了今日,这位花前辈他之前竟然都没有看顺眼过吗?

他倒不知道自家的两仪还是个醋坛子。

孟染觉得好笑,便笑起来,又对两仪应道:“好,以后不看别人。”

两仪这才高兴起来,自己凑到孟染嘴边,偷亲了一口,竟意外的主动。然后才放开了孟染。

孟染想说,两仪小朋友,这世上还有种吻,比较适合宣誓主权。

于是,放开手的两仪被孟染一把拉了回来,摁在了门上,现场示范了一下什么叫做法式深吻。

到两人分开时,倚在门上的两仪已是满面通红,神色都有些迷离了。看向孟染的眼神却满是眷恋,孟染带着得逞的笑意,看着羞涩的两仪,这次夸得更加真心实意:“两仪最好看。”

刚刚还理直气壮的问谁好看的两仪,这次竟然害羞的撇开了眼。

孟染忍不住就笑出了声,两仪不仅好看,还可爱啊,谁能又美又帅,还又软又萌,简直致命!

两仪看着在自己怀里笑出声的孟染,颇为生气的吻住了那微翘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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