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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送石前的广场上,拥挤的人群中闪过数十道白光卷着玩家消失,剩下没被选中的无不哀嚎。

陆寒霜身形如鹤,衣袂飘飘,掠过密密麻麻的脑袋,足尖一点,蹬在传送石上,一个闪身不受结界阻碍进入副本,身后人群瞬间点炸!

“卧槽!陆寒霜又犯病了!”

“寒霜大大绝对是《寻仙》最惹不起排行NO.1——那个说陆寒霜最近已经收敛了的,TMD谁放的谣言?!”

“感觉这次副本之行危矣……”

“刚才见天衍大神进了副本,俩男神PK,我突然不知道站谁?”

陆寒霜立于铺满日光的白色车马殿房檐上,俯视庭院,白队与第一关BOSS杀得你死我活。

扬手招来破云伞,伞面圣洁发光,伞柄绿莹莹,用混沌金莲的莲瓣与茎制成,他轻轻一挥手,破云伞飞向庭院中心,旋转落下。

白队这才发现不速之客,震惊抬头——连发怒的BOSS都顿了手。只见伞面旋转似有幻影,若莲花徐徐绽放,越绽越大,锋芒渐盛——画面很美,被笼罩其间的滋味却并不好受,柔美的莲瓣亮芒如剑,一道道闪亮的光影割在肉上,不分玩家与BOSS,皆是血口淋漓!

“靠!!!”

白队立马放弃BOSS,往外狂奔,可怎么也挣月兑不出莲伞的范围,哀嚎着,齐齐被送进复活点。

副本频道通告【白队团灭】!

黑队临时队友们揉揉耳朵,不敢相信这血淋淋的事实,下意识望向前方高大瘦削的黑色背影,天衍举起巨斧犀利一劈,第二关BOSS被开了瓢,脑袋裂成两半,重口味的画面让一行人齐齐浑身一僵,忙撇开视线,接着目光顿住——

月华铺洒在黑色将军殿上,朦胧夜色中,远远一个莹莹发光如同鬼火的东西一点一跳逐渐靠近。

天衍面不改色提着滴血的巨斧转身,眸色灰沉,给人以阴翳感,像茂树般层层叠叠的情绪化作投入墙角的落影,他启唇,“……陆寒霜。”

寻常的语气,仿佛陆寒霜与普通玩家没什么区别,隐隐透露出活人与数据在天衍心中别无二致的漠然心态。队友们被噩耗惊得浑身一震,捂着胆颤的小心肝,呢喃着“怎么办怎么办”团团转,丝毫没有察觉。

陆寒霜举着伞自空中飘落,仪态翩翩,衬着萤光越发风采逼人,恍如玉面罗刹,吓得玩家双腿一软。

陆寒霜微牵唇角,“你们乖点,我给你们一个痛快。”

玩家们欲哭无泪:求放过!轮空了大半年才被副本抽中一次,不要辣么残忍好嘛?!

陆寒霜一甩破云伞,玩家们齐刷刷退后一步,纹丝不动的天衍便被显在人前。

天衍没有犹豫,举起巨斧就开劈,血光映着斧刃寒芒把陆寒霜都逼退一步,厚重斧气如泰山压下——破云伞一顶,化作万千针芒将斧气穿成筛子!

两人缠斗在一起,且战且退,时间一分一秒从月上柳梢打到月悬中天。

陆寒霜突然浑身一颤,捂住胸口吐出一口血,旋即抬眼望了下天,正是满月。陆寒霜当即放弃攻击,转身飞掠,足尖点着房檐起起伏伏,像破洞的风筝,摇摇欲坠飞出副本。

他身负三万神魔濒死前的不甘怨念,每逢满月当空,阴气大炽,便要承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折磨,烈火焚身,冰寒冻骨,阴煞怨气腐蚀着他的灵魂,分分秒秒,直到一个小时后,悬月微斜,方止。

——

天衍是职业玩家,拿游戏混饭吃,为了天罗棋出的那柄神器,他编写了增加抽取概率的小挂件,苦熬一个半月好不容易等来机会,被一个肆意妄为的NPC毁于一旦。断人财路,夺人饭碗,仇大破天!

不爆了那把伞难偿他的损失。天衍被弹出副本,面无表情扬起血洗的巨斧,几个准备围上来抱大腿的女玩家被这腾腾杀气吓白了脸,天衍看也不看,纵身飞到半空,地毯式搜索陆寒霜的踪影!

陆寒霜似落叶球从空中飞速摔了下去,从骨缝里冒出的寒意冻得他牙齿打颤,哆哆嗦嗦爬起来,下一秒又像踏在翻滚的火海,几乎站不住脚。

迎面走来一个黑衣人影,举着斧头劈下,陆寒霜想躲,没躲开,整个人像烧没了骨头,软哒哒往来人怀里栽——天衍措不及防,下意识有一瞬凝固,将将快抱个正怀时反应过来,闪身避开,两人擦了个边,天衍眼睁睁目视陆寒霜倒在地上。

巨斧劈空,只削掉陆寒霜背部的衣服。

陆寒霜蜷缩着,浑身打颤,津津冷汗顺着琵琶骨美妙的线条滑下,沾湿皓白如月的肌肤,显出惊人艳色,他双目紧闭,睫毛像蝴蝶残翼忽闪抖动,引人怜惜的姿态引不起天衍心中的波澜。天衍再次举斧,毫不介意趁人之危。

陆寒霜猛然睁开眼,目光没有焦距,迸发出尖锐的恨与刺骨的怨,浓烈的感情震得天衍手腕一颤,险些握不住斧。

天衍眸光软化,像破开阴霾乌云显露些微天光,但这天光只是乍现——早有耳闻这个NPC不同寻常。普通NPC情绪储存有限,喜怒哀乐刻板单调难以引发共鸣,唯有陆寒霜举手投足间便能勾得人心起伏。

连他都中了招。

不过是一段数据!天衍压下动容,待要狠下心,举起巨斧的身影闪了闪,掉线了!

……

萧衍睁开眼,游戏舱壳上方的电源灯暗淡,是断了电。他模黑从营养液中爬起,打开舱壳开关,湿漉漉的手指太滑,费了点功夫。

随着舱壳开启,黑暗中呈现出一套四居室公寓。他冲空气里喊了一声,过了一会儿,才从书房响起一阵滚轮摩擦地毯的窸窸窣窣声,每日自动冲电的声控轮椅驶来。萧衍臂力奇佳,双手抓着舱沿一撑,整个被支起。他把毫无知觉的下半身挪到轮椅上——舱沿有点高,这个过程费劲而缓慢,萧衍出了一脑门汗。

公寓位于本市最繁华地段的高层,这般资本,足以支付请一个男护工的消耗。

可空荡荡的公寓,除了萧衍没有别人,他控制轮椅穿过家具稀少的大厅,停在落地窗前。

夜幕四合,往日这个时候城市灯景如星,满城不夜。此时四下一片昏暗,显然整个临湖区都停电了。没法洗澡,萧衍用浴巾简单擦了一,时间还不到十点,上不了网又不困,呆坐在窗前,思维发酵。

萧衍人生的痛苦是从四岁开始,他过马路出了车祸,下半身瘫痪。

父母说他是因为追赶离家的爷爷才被拐弯的货车撞上。但他失去记忆,记不起这位感情深厚的爷爷,也记不起爷爷离家出走的原因。医生宣告他必须在轮椅上度过将来的人生时,他还体会不到那种绝望。

羡慕、无奈、不甘、怨愤,负面情绪积年累月增长,他才开始对“爷爷”有了印象,迁怒的对象。

不经意间,脑中浮起陆寒霜失神的双眼,其中翻滚的与他雷同的负面情绪让他触动。

萧衍清心无欲,不太喜欢被人牵动情绪的感觉。

身不由己非常糟糕,双腿的束缚已足够让他的人生喘不过气来,如果可以,他希望能一生都保持心的自由。

思绪游走,时间滴滴答答走向凌晨,电子音报出时日,萧衍皱起眉,又快到生日了!他父母早年离异,他这个沉重的负累被推来推去,等到成年才出来单过。父母各自重组家庭,对他关心寥寥,只有不肯现身的“爷爷”会在每年这时,给他寄送礼物,不论他搬到哪儿。

——

寻仙里。

陆寒霜大汗淋漓,熬过几经生死边缘的痛苦,惨白着脸从地上爬起来。

一段截取的新闻消息送至眼前,“……湖底打捞出真龙雕像现‘神迹’,临湖区全区异常停电。”自察觉位面融合征兆,陆寒霜便让器灵时刻关注各地异动,本来已算胸有丘壑,此时,盯着神迹照片中的白龙幻影,他久久回不过神!

他亲手救下的小白蛇,精心养育,助其化龙,它身有多少片银麟多少根须他一清二楚,怎会认不出他那孽徒?

这个位面融合的,依然是当年的蛮荒星球——那孽徒宁可辜负师恩也要护住的地方!

——不知斗转星移,拿走他洪荒山山水水花花草草百万生灵的蛮荒如今变成了什么样?

——不知那些野人守着灵石宝山,又偷走了多少他们洪荒大能呕心沥血开辟的道统?

——又不知,他“心”“心”“念”“念”的孽徒可还好?

风水轮流转!!!

当年夺走洪荒大陆一切的蛮荒星球现在变成了施方——天地间一点点归于荒芜死寂的滋味一定能让他们好好享受!!!

一团郁气在陆寒霜胸口横冲直撞!!!

他恨不能立刻冲出游戏,清理门户,并当着孽徒的面,把孽徒曾费心夺取的一切毁于一旦!!!

可,不能!不能!不能!

怨愤嗞嗞从毛孔里冒着热气,复仇火焰吞吃着血肉,腐烂的情绪快冲破皮肤。陆寒霜面容扭曲、狰狞,傲骨支棱着,可笑又可悲——他根本月兑离不了虚拟世界!

夺舍——念头刚从脑中滑过,即被陆寒霜抹去,他已然恶报缠身,三万神魔的怨念透支着神魂,再负荷不起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天地有知,善恶有报。

修行一道,可逆天逆命,不可逆人伦道德。

天道诚如明镜,心无尘埃的人往往容易顿悟,多行不义者心生污垢,心不善有心魔,行不善遭天谴。因此,有德者未必得道,得道者必是德高善广。若强行夺舍,再招恶报,虽暂时快活,但每逢法力寸进,其灾劫阻厄远比旁人凶险万分,致使难寻大道,岂不本末倒置?倒时身死魂灭,何谈复仇?!

……

陆寒霜渐渐压下负面情绪,尖锐的表情仿佛做假一样,从脸上快速月兑落,再次恢复成八风不动的姿态。

他盘坐于扶风山顶,像坐落在古刹里千年万年的石像,不近人情的,透着冷意,神色偶尔乍见悲悯,如同每一位俯视苍生的神祇。

他闭目,神识穿过头顶的苍穹,链接网络——寻遍所有带网络的设备,在一堆**凡胎中筛选着将要寿终正寝的躯壳。

突然,他眼前一亮!

青云省石市绿萍镇唯一一家网吧,一个头发花白的年迈老头闯进这片属于年轻人的天地。

凡人体质驳杂,到了六七十岁,大半人生积累的污垢毒素堵塞经脉,整个身体成了藏污纳垢的染缸,会变得浑浊。腿脚灵活的年迈老头买了登陆卡,坐到机位上,常人不可见的灵气充溢老人体内,使他在一众酒熏烟缭的小年轻里亮得像个灯泡,稀奇得很。

陆寒霜神识探了过去,老人戴上目镜识别了虹膜,身份认证,萧定天。

“这还用猜,一群高门子弟呗,富二代官三代还是军四代什么的……”

崔陈刚核对着这批保镖的信息,周围议论声吵得他心情烦躁,抬头冲保镖嚷道,“你们就不能想办法让他们安静点?”

同许微闲聊的宋展飞顺嘴顶了一句,“公民基本权利规定,按照个人意愿自由发表言论,及听取他人陈述意见是一个国家公民的基本人权。我说崔二傻,人蠢就要多读书,别拿无知当有趣,啊!”

“屁事不干屁话倒不少!”崔陈刚转头同宋展飞斗起嘴。

两人你来我往打着机锋,面朝电动扶梯的宋展飞突然停声,崔陈刚顺着他的视线扭头,望向电梯口。

一个乘客徐徐升上来,穿着运动兜帽衫工装裤,墨镜口罩遮面,帽子外还罩层兜帽,包裹得比明星还严实。

下行扶梯的乘客频频张望这人身后,顺着肩带往下,背上绑着一个不知装着什么的狭长木盒,行走间有类似铁器碰撞声,竟能通过安检,奇也怪也。

“你朋友?”崔陈刚见宋展飞目不转睛,问道。

宋展飞摇头,“身形有点眼熟,说不上来。”

崔陈刚又数落宋展飞两句,对方都不再搭理,无趣重新翻阅保镖名单,扫视一圈十六位保镖,“你们名单上面不是写着十七人,剩下那个呢?”

“那个是公司新签的职员,还没来公司报道,说要从别的地方转机过来……”保镖领队解释着,旁边横插来一个略为冷清的声音。

“我到了。”怪异乘客停在几人眼前。

崔陈刚瞪眼,“你是保镖?”

宋展飞揉揉耳朵,这声音也像在哪听过。

陆寒霜掏出新买的3D手机,调出聘用电子函的虚拟投影。

旁边保镖同行颇为惊愕,崔陈刚翻来覆去查看几遍,确是保全公司新进的职员,眯眼从上到下打量青年,对比一众肌肉健硕皮肤黝黑的高大保镖,这个瘦弱的白斩鸡是怎么混进公司的?

“你行不行啊?”立刻有察言观色的小跟班出声。

一位矮胖少年笑容轻浮,颤巍巍的肥肉挤没了眼,猥琐模向青年的手背,“这皮肤比我女票都女敕,根本不像风餐露宿出任务的保镖,可别是哪里混进来的吧?”

陆寒霜腕部似灵蛇一躲,反手抓住胖少年肩膀,拎小鸡般轻松一提。

陆寒霜要借桥过河,一开始便收敛气势,这会儿不打算做太过分。

但祖师爷爷没想过,胖子大腿比他胳膊都粗,被个白斩鸡像货物一样轻易拎起,离地一公尺,该是如何伤自尊如何恼羞成怒?!

胖子腿脚乱蹬,破口大骂,上牙上爪都没撼动青年分毫,反而丑态白出,像是被勾子吊起来,垂死挣扎的待宰肥猪,逗得旁人扑哧笑喷。

陆寒霜略显吵闹,伸直胳膊把人举远了点,目光落向崔陈刚,再次启唇,声音凉进肺腑,“行了吗?”

质疑的跟班闭上嘴,脸盘温度急速攀升几乎要羞愤欲死的胖子叫嚣,“行个屁!你快放开我!就你这样连雇主都敢欺负的保镖谁敢用啊!我警告你——”

许微上前,捂住胖子的嘴,“消停点吧,还嫌不够丢份?”

胖子怒瞪许微,呜呜直叫。

宋展飞凑过来,弹西瓜响似弹了两下胖子圆滚滚撑破纽扣的肚皮,“这瓜不生啊,怎么嚎得跟要生了一样?”

胖子怒火大炽。

宋展飞调笑,“都说宰相肚子能撑船,你这团肥膘怎么都能装一艘航母了吧?做人不能太斤斤计较。”

许微接棒安抚,“你想想,移动湖泊的事明显不同寻常,你们的重点不是请的那些冠军高人嘛?这些只会动武的小保镖去了也是打酱油的命,多一个少一个有什么区别,权当是添头,跟他计较个什么劲?”

许微说得爽快,宋展飞不满地撞了下好友的肩,转头向青年好声好气道,“……嗯,那个……我们都知道你有真材实料,展示完了就把人放下吧。”

陆寒霜松手,胖子还要算账,崔陈刚一眼瞪去,“你还想把人丢到全国!”瞟了眼围观看笑话,默默录像许久的乘客,示意保镖上去清除录影。

一场小风波被航班提示声划下句号。

崔陈刚包了头等舱。

许微揉着肩膀,坐到宋展飞隔壁,隔着过道跟好友抱怨,“恩将仇报。才说他两句你就跟我急,我还不是为了稳住小胖。我说,他到底是你什么人?值得你凑上去热脸贴人冷**,人可是就点了点头,连句谢都没有。”

“我也说不清楚。”宋展飞眼巴巴望着坐在后排小憩的陆寒霜,“我见了他就像见着祖宗,浑身汗毛都服服帖帖,总有一种鞍前马后讨好他的**,只是总想不起他是谁。”

许微泼凉水道,“呵呵,你见了那些要收你为徒的假道士就这德行,可别是坑过你的江湖骗子。”

“滚边去,坑过我的你不都收拾回去了,我记不得你还能没印象?”

宋展飞觉得陆寒霜似曾相识,陆寒霜当然也认出硕果仅存的准徒弟,脸比线上稍微逊色,真实嗓音与线上有些微音差。陆寒霜还不打算相认。

飞行途中,观望许久的宋展飞过去探过几次话,都没套出有用的信息,悻悻而归。

行至中午,飞机在西疆落地,出了金河机场,远离空调制造的冷气,燥热气浪扑面,这还只是三月中旬。

一队车停在机场外,崔陈刚上了打头的几辆,陆寒霜跟着保镖走向其中一辆。前面的胖子不知跟保镖领队说了什么,陆寒霜上车前被叫住,领队冲保镖们喊道,“咱们有一辆车空调坏了,年纪小的都坐那辆。”

陆寒霜瞥了眼不远处得意咧嘴的胖子,走向末尾那辆车。车队启程,赶往白杨小镇与滞留的《异人》节目组汇合。

远离城市繁华,车越行越偏僻,道路两旁黄沙漫漫,风一吹起,如黄纱舞动。

午后,阳光毒辣,穿过窗玻璃照到皮肤,像要烧出个洞。车内没有制冷,铁皮门板晒得发烫,厢内闷热像个蒸炉,打开窗灌进车的都是热风。

司机卷着袖子擦脖子,汗水哗哗淌湿衣料,粘紧皮肤,腻得人坐不住。

瞥眼倒车镜,后排三位保镖早摘掉墨镜月兑了西装外套,胸口越敞越大,咕咚咕咚猛灌着水。司机目光放回身侧,副驾驶席上,直面阳光的青年口罩帽子一个未摘,躺在椅背上许久未动,像是睡着了感觉不到热——刚才有人想帮他摘掉帽子,手还没模上,青年便坐起身转头看去,显然只是闭目养神。

司机瞄着青年脖子手背luo|露的皮肤,干净清爽,别说是汗,连点热红的迹象都没有。

如果有人能碰到青年皮肤,必然会发现他的体温一直保持微凉。

……

车行到傍晚,至白树林酒店。

崔陈刚在二楼中餐开了一个双桌包厢。

同车的胖子不急着进店,紧紧盯着末尾那辆车,等着瞧笑话。后车门先打开,三个保镖陆续下来,重新穿上的西装外套皱巴巴,像腌过的酸白菜,胖子一乐,副驾驶席车门开了。

他掏出手机想拍下照,青年钻出车门,抖抖衣服上坐出来的褶皱,身如玉树,气质翩然,举手投足间感觉不到半点燥热狼狈,整个人清清冷冷。

仿佛一泓清泉滴蚀人心。

胖子大失所望,被风采煞住的指头却老实按下拍照键,他低头一看,“我拍他干嘛?”皱眉嘟囔着装起手机,不知为何没有删掉照片。

包厢里,一桌二十来座,崔陈刚一行坐了三分之一主桌,点了酒水饮料嘻嘻哈哈笑闹,十几位保镖被引到副桌。

保镖们习惯性打量一圈环境死角,便规矩坐着,并不东张西望,目光偶尔滑过静静坐一角,捧着杯子品着茶的戴帽青年,感觉并不寻常。

有保镖试探几句,被不冷不热打发掉,便息了心思。

凉菜刚上桌,包房外响起一小阵骚乱,女服务员推开包房,领着入住上面客房的《异人》节目组的人进门。

崔陈刚起身相迎,热情引着导演与十二位冠军选手在主桌坐下,挨个询问几人口味,大笔加菜,其热情周到远胜被冷落在副桌的保镖们。陆寒霜身侧的三位年轻保镖很不是滋味,打量浑身破绽漏洞的选手们,撇撇嘴与同事互相碰杯,一切尽在不言中。

陆寒霜搁下空茶杯,提起转盘上的茶壶,打开一看再重新盖上,茶水已经凉了。

他抬头四下一望,本该守着副桌的女服务员跟去了主桌。

包间里不知何时又多了几名女服务员,小姑娘们红着脸扎堆小声私语,目光时不时滑向同一个方向——一众不修边幅不注重打扮的选手中间,被左左右右衬得恍若奢侈品的俊美青年,路易斯。

女服务员们争抢着凑到路易斯跟前,频繁倒茶换湿巾,服侍之殷切,引起崔陈刚等人打趣,“啧,不愧是看脸的时代啊。”

路易斯梳着三七分油头,一头眩目银发,衬着蜜蜡般光泽的皮肤生出奢华感,他五官英俊,宽额深目,湛蓝眸色令人着迷,唇角仿佛时时含笑,一身经典的白衬衫黑西裤绅士打扮,与保镖着装相似,却穿出天与地的差别。

被冷待的陆寒霜扬手,女服务员没看到,只顾着叽叽喳喳细语,“这几天咱们酒店订房数暴涨,听说都是来看他们的。”

“不是他们是他,几乎都是专门来看路易斯的。”

“不怪网上说,路神是历年玄术类真人秀最火的明星选手,红遍全球。”

“去年全球评一百张最美的脸,他好像排第十三?”

“什么第十三!评委是眼瞎了吧,路神百分百是世上最帅的男人,没有之一。”

楼层部长进门,准备叫走多余的服务员,训斥还没出口听见这番话瞥了眼路易斯,“……也就一般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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