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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江防盗系统提醒:订阅比满30%,否则需延迟三日,补足可立看话音刚落,她身后就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

季凌霄扯着缰绳回头望去,就见一锦衣华服的美人骑着黑色骏马扬鞭而来,衣袖、袍角翻飞猎猎作响,宛若惊鸿蝶影,雁飞烟霞,当真人间绝色。

然而,这位绝色郎君却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飞马而过,扬起一片片尘土,让她吃了一嘴的灰。

季凌霄模了模马鞭,慢悠悠地笑了起来。

美人嘛,总是要有些特殊待遇。

“你颜色如此之好为何不穿些锦衣华服?那样……我可真就爱煞你了。”

她当上女帝的第一夜就召他入宫,见他太过紧张便什么也没有做,只是说了些调笑的话。

这信安郡王倒也能屈能伸,任凭她如何作弄,仍旧低眉垂首笑容浅淡。

即便是这副冷淡的姿容,在灯光下倒是多了几分软媚旖旎,看得人都醉了。

也难怪神神秘秘的杜景兰会对他如此之好,即便被他戳死过一次,也毫不在意。

季凌霄模了模唇,口腔里似乎还残留有加了料的粥味,当她察觉到身体不对劲儿的时候,便料想到凶手可能是这位被她一手扶起来的杜景兰,毕竟自己死了,杜景兰的获益更大,因为当时他们一同对天下撒了一个大谎。

于是,趁着李明珏来看她的时候,她趁机挑拨,并做了些让他永远也忘不掉她的事情。

季凌霄轻笑一声。

不知道他这辈子究竟是受到了什么样的打击,竟然换掉素色衣袍,穿上不符合他喜好的华服。

季凌霄扬鞭一挥,快马追了上去。

然而,没追上李明珏,她倒是撞上了正围着幕帷推杯换盏的一伙人,原本她是想当作看不见直接冲过去的,谁知道竟听见有人唤她,一回头,还真是个熟人。

“县主在这里啊。”季凌霄眯着眼睛笑了笑。

秦婉一身道袍,头戴银丝绞的道观,手里拎着一根拂尘,看上去倒是有些仙风道骨的模样,只是另一只手不要探进身旁一个清秀可人的小道士袖子里就更好了。

“太女殿下怎么会在这里?”秦婉眨了眨眼睛,意味深长道:“莫非终于忍不住要像我一般修道了?”

季凌霄在两人牵扯的袖子上扫了一眼,笑吟吟道:“你们修的是什么道。”

“嘿,那可厉害了,”秦婉一甩拂尘,“贫道修得的是双修道,欢喜禅,贫道稽首了。”

她身边这位小郎君脸色简直红的要滴血,更加没脸看高高在上的太女了。

季凌霄扬起马鞭,作势要抽她,“你别在我面前污我眼睛了,快让开。”

这秦婉县主是个胸大无脑的主,偏偏运气极好,直到季凌霄上位,她还好端端的在她的县主位置上好吃好喝好玩,甚至为了讨好她,极力向她推荐自己用过的还不错的郎君,若是这样也就罢了,偏偏这秦婉还是个荤素不忌的主儿,她讨好季凌霄是因为生了不该有的心思。

秦婉笑嘻嘻地退后几步,指着右边的岔路道:“我就知道太女殿下眼界高,怪不得这信安郡王像是被撵的兔子一样逃得飞快,原来是您来了。”

季凌霄捏着马鞭的鞭头轻轻敲了敲秦婉的脑袋。

秦婉直接上前一步拉住了季凌霄的缰绳,腆着脸笑嘻嘻道:“为什么我总感觉太女殿下今儿个不一样了呢?”

“你怕是喝醉了。”

她的脸色红扑扑的,眸光流转间更是媚眼乱飞。

“殿下真是越来越……美貌了呢。”她边说着边伸手过来,瞅了一眼季凌霄的表情之后,立刻收回手,捂着嘴道:“贫道祝殿下旗开得胜。”

季凌霄瞥了她一眼,抖了抖缰绳踏上了左边的小路。

秦婉一直追着喊:“错了,错了,是右边的。”

右边?

她刚刚指着右边的时候,眼睛看的方向可一直是左边啊。

依照着她的性子极有可能想要将她引到白玉观去,拉着她一同快活。

抱歉啊,她可没有跟别的女人共享的习惯。

再说了,李神爱现在的名声可是糟糕的不能糟糕了,作为一个要做皇帝的人,在两个弟弟还完好无缺的情况下,还是珍惜一下羽翼比较好。

她今儿个主要是想来灵水寺为李神爱上一炷香的。

杜景兰占据了她的身体,她又占据了李神爱的身体,只是,不知道这李神爱现在在何处。

季凌霄跪在蒲团上,真心诚意地感谢李神爱,希望她能够投个好胎。

插完了香,捐完了功德钱,季凌霄便将这点负罪感彻底甩开。

她迈出门,到处打量着,正准备找个和尚要一顿斋菜,就听到一声低沉的“阿弥陀佛”。

连声音都像是缠绕着一股檀香。

季凌霄下意识地望去,却看到菩提树下低眉浅笑的李明珏,叶缝间投下的阳光洒在他的脸上,宛若白石溪水,月下清潭。

饶是知道他是一朵蛰手的牡丹花,也让人丢下手去。

不过,有心上门探望不得见面,无心烧香拜佛倒是再次相遇,这莫非就是缘分。

“施主若是心内无物,才能无忧无虑,无惧无怖。”

季凌霄将视线偏转,眼睛又是一亮。

只见一面若好女的光头和尚从容一笑,那光溜溜的脑袋顶上竟仿佛有佛光普照。

这位她也知道,他是后来云游四海的得道高僧慧心。

这位慧心大师自己倒是心下无尘,一心向佛,却不知成了多少闺中娘子的相思劫。

她知道慧心的名字还是从崔歆的口中听到的,据说这位慧心大师武功高强,过目不忘,更是会多门外语,简直就是能文能武能外交的栋梁之才。

若是她要上战场抢军功,带着这样的军师定然是非常有用的。

季凌霄这边正想着该如何撬佛家的墙角,那边李明珏已经与慧心大师告辞,正朝着她走来。

季凌霄扬起笑脸正准备说个什么,一阵风扫过,她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她诧异地回眸,就见李明珏就像根本没有看到她这个人一般,给了她一个冷漠无情的背影。

季凌霄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她猛地一拍脑门。

哎呀,她怎么就忘了李明珏的毛病呢!

她一个太女从他眼前路过这么多回,李明珏却并没有打一个招呼,不是因为他目中无人,不为权贵折腰,而是因为这个人他根本分不清人!

季凌霄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果然毫无特点,怪不得他记不住。

虽然她听说过李明珏这个毛病,不过他上辈子却从未在她面前表现出来过,无论她打扮成什么样子他都能认出来,以致她竟没有第一时间想起这件事。

季凌霄偷偷跟在他的身后,伸出手准备拍拍他的肩膀突然吓他一跳。

然而,还没有等她触及到他的肩膀,季凌霄就产生一股危机感,瞬间收回了手,一道鞭影从面前扫过,差点就抡在了她的手背上。

“兄……兄台……”季凌霄被吓了一跳,说话还有些轻飘飘的。

李明珏也很不解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样激烈的反应来,他盯着自己捏鞭的手看了几眼,抬眸温和的笑了笑,“抱歉,我大概是太紧张了。”

“没关系,没关系,兄台如此貌美,警惕些是应该的。”

李明珏皱起眉,突然问道:“这话是谁教你的?”

“哎?没谁啊,我只是跟兄台打趣而已,兄台莫非生气了?”

李明珏的神情有些复杂,倒是让季凌霄越发好奇了。

季凌霄伸手指着自己的脸,笑道:“兄台还记得我吗?”

李明珏的目光中透出些许审视,他上上下下打量着季凌霄。

然而,季凌霄此次出门没有带任何证明身份的东西,他打量了许久仍旧无果。

“陛下命我来探望你,没有在府上见到郡王,倒是在这里碰上了。”

李明珏的神色变化了一瞬,似乎想要说些什么,然而坑爹的是他根本就没有认出来他或者她是谁。

似乎觉得这样逗他很有意思,季凌霄默不作声地看着他暗暗苦恼的模样。

“太女殿下。”李明珏仿佛确认了什么。

“哎?郡王居然认出了我,难道在你心目中……”

话音未落,就听“嘭”的一声响。

季凌霄回眸一看,就见两位嚣张的小贼从墙头跳下,一个用棒子敲晕了慧心大师,一个直接套上麻袋,简直分工明确。

两个小贼搬着麻袋正准备跑,一转身正撞见了季凌霄的视线。

“嘭”的一声,两人一同失手,麻袋落在了地面上。

“阿……阿姐……”

“我们只是在为你物色男人。”

季凌霄只觉一大盆污水朝自己泼了过来,还是洗不干净的那种。

“呵。”

背后一声令人耳朵酥麻的轻笑。

季凌霄回头,只见到一个沉静严肃的信安郡王。

宫女们求着她哄着她,才让她又披了一件外衣,而后才打开窗户。

夜雨后,带着泥土味道的清爽气息扑面而来。

季凌霄吩咐:“你们去将幺儿叫来。”

然而,等宫女出去,叫来的却是罗巢。

季凌霄微微蹙眉,似是打趣,似是发怒道:“怎么?我还叫不动他了是吧?”

罗巢忙跪了下来,回应道:“请殿下赎罪,不过每月宫女太监们都轮班有出宫门的机会,这次只是轮到了幺儿。”

“他往常也都是出去的?”

罗巢老老实实道:“殿下还没有宠幸他的时候,他出去的少一些,后来,出去的就频了。”

他抬头偷偷瞧了季凌霄一眼,大着胆子道:“奴婢想,最近殿下有些冷落幺儿,幺儿便想要出去散散心。”

她的手指抠着被子上刻金丝的花纹,莞尔一笑,“原来这外面比本宫更具魅力。”

她心想:这幺儿绝不仅仅是出宫门散心,更可能是与他背后的主人接头。

她上辈子虽然知道幺儿是个不老实的,却没有仔细查查这幺儿到底是谁的人。

“行了行,”季凌霄不耐地挥挥手,“你也不必替他说好话了。”

罗巢哈下腰,额头碰到了地面。

季凌霄盯着他幽幽道:“想必他是在外面有了相好的。”

“殿下!幺儿万万不敢这么做的!”

“他敢不敢你又如何知道的?”

罗巢咬着下唇不说话。

季凌霄轻叹一声,无可奈何道:“我这可都是为了你……”

罗巢不明所以。

季凌霄却已经吩咐宫女们为她更衣。

“殿下……”罗巢低着头,耳尖红的要滴血。

她轻笑一声,“你还不快回去准备准备?我要带你出去逛逛。”

罗巢应了一声,立刻爬了起来。

可是他还是不清楚出门这件事跟为了自己有什么关系。

“殿下。”换上了便服的罗巢看上去也不那样死气沉沉了。

一把白娟团扇在他眼前挥了挥,他下意识地抬起头,却立刻僵住了。

背后绯色的帷帐如云霞蒸蔚,手上如新雪的团扇绣着一朵牡丹花,牡丹花后的太女殿下明眸皓齿,顾盼生辉。

“你还真呆啊。”

罗巢脸一红,慌慌张张地低下头,映入眼帘的却是明艳的石榴裙。

饶他是个宫里的太监,也是偷偷读过某些香艳传奇本子的,什么“情解石榴裙”,什么“裙系柳树枝”的,他也不是不懂。

然而,他却不想让太女殿下瞧见,因为现在的殿下总是会使些坏心眼故意调笑他,偏偏还让人生不出一丝恨意。

罗巢闷声闷气道:“我不懂殿下的意思。”

“跟我出去你就知道了。”

“可是殿下还没有拿幕笠……”

太女转动扇柄,将那把团扇捂住檀口,笑嘻嘻道:“我是太女殿下,又何必要那些东西。”

这东宫又有谁能说服太女殿下呢?

罗巢只能闷不吭声跟着太女殿下出门。

太女殿下骑着的是高头大马,那马周身雪白,漂亮极了。

当季凌霄红色的裙子盖在白色的马身上又多了份说不清的味道,像是绮丽多情,又像是肆意风流。

罗巢飞快地跨上了另外一匹马,正准备挥鞭,却看到太女调转了马头。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季凌霄一手捏着团扇一手拽着缰绳,蹙眉道:“那份大礼你们可送走了?”

罗巢点头,“殿下放心,已经送走了,奴婢也已经嘱咐人记住了他家的住址,殿下是想要再去临幸……哎?”

罗巢模了模被太女用团扇打了一下,却不痛不痒的脸颊,耿直道:“殿下要掌我嘴还是该用硬一点的东西,这扇子打人不痛不痒的。”

“呆子!”季凌霄嗔骂他一句,便直接调转马头离开了。

罗巢很是无辜地模了模鼻子。

季凌霄这般实在太过引人注目了,不仅仅是因为颜色太盛,更是因为她这副姿态实在太过潇洒、嚣张。

白马矫健,美人娇艳,看得男人们都忍不住热血沸腾起来。毕竟,是男人就要骑最烈的马,睡最美的女人。

被人围观的季凌霄落落大方地扯了扯缰绳,眼风扫过众人。她自然也有自己的追求,她要骑最烈的男人,也要睡最美的男人。

两旁酒楼上男人甚至在楼上拍着栏杆叫唤,若是被这美人看上一眼,便会兴奋的更加厉害了。

罗巢忧心太女殿下的安全,夹紧胯~下的马,赶上了她,低声劝道:“殿下……”

他才刚刚张口,嘴却被那把团扇挡住了。

季凌霄对他眨眨眼睛,笑道:“别急。”

他实在不明白,太女究竟在等些什么。

然而,不过片刻,突然从旁边酒楼里冲出一个小厮,笑眯眯地揪住了季凌霄的马缰,低眉哈腰一脸柔顺,“太女殿下,我家主人在楼上等着殿下。”

罗巢横眉厉声:“大胆!太女殿下岂是你能随便拦下的!”

他说着便高举马鞭狠狠挥了下去。

那小厮却机灵的很,猛地一缩头从季凌霄的马头下钻到了另一边,躲过了这狠厉的一鞭。

罗巢还想再抽他,刚刚抬起手却注意到太女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他的手上顿时像是挂了什么沉重的东西,再也举不动了。

“殿下,是奴婢逾越了。”

季凌霄笑眯眯地摇摇头。

罗巢脸色一白。

“你这副样子我很喜欢。”季凌霄望着手里的团扇,挑了挑唇角。

他的样子让她想起了无论什么时候都努力维护她的高公公,在她的面前高融乖巧又羞涩,在敌人面前则是疯狂攻击她的敌人,残忍无情的走狗。

然而,她就是喜欢这种被人毫无道理维护的感觉。

她转头朝那个小厮问道:“你家主人是谁?竟然这么大的排场。”

“太女殿下!”

一个声音正好从楼上飘下。

她仰头朝楼上望去,就见贾太师朝她拱了拱手。

季凌霄仰头大笑,大声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贾太师!”

此声一出,立刻就有人低声谈论起来。

贾遗珠皱眉,放下了帘子重新坐了回去,好像断定太女必然会上来一样。

季凌霄确实不能放着贾遗珠不理会,她抬脚踹了那小厮一脚,扬了扬下巴。

那小厮越发恭敬了,直接在马前跪了下来,口中连声道:“求殿下踩着奴婢下马吧,那是奴婢的荣幸。”

季凌霄轻笑一声,给罗巢使了一个眼色。

罗巢“跐溜”一声滑下了马,将那小厮挤到一边,大声道:“你是怎么当小厮的,竟然坏殿下的声誉!可是你家主子教你这么做的?我家殿下才不会这么作践人呢!”

他一面训斥着,一面将季凌霄的马引到下马石前。

那小厮蹿过来,忙道:“奴婢是真没想到这个,殿下饶命啊。”

罗巢朝他啐了一口,大骂道:“你是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故意败坏我家殿下名声!我家太女殿下也太可怜了,竟然被你这种东西欺负到头顶上了!”

那小厮的脸色有些难看,可是在季凌霄的面前到底是不敢发作的。

季凌霄用扇子遮住半张脸,目不斜视地走进了楼里。

楼下有几位客人对她行注目礼,季凌霄微一点头,便头也不回地朝二楼贾太师的房间走去。

背后有人道:“这太女也并非如传言一般啊。”

“你刚刚也听到了外面的情况了,说不定这传言是有谁故意放出去的。”

罗巢本想跟着季凌霄上去,却被她拦下。

“放心,我没事的。”

罗巢眼巴巴地看着太女抛弃了自己,去找那个老男人去了。

季凌霄一进屋,便发现桌子边的贾太师黑着一张脸。

她眸子一转,笑道:“这是谁给太师您气受了?”

贾遗珠转过脸,勉强笑了一下,“许久未见太女殿下,殿下倒是长进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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