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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垚的声音依然带着一丝沙哑,音量不高,只是面无表情公式化的说完,转身离开。

来到电梯前,只有仇绍一人站在这里,上行按钮已经按下了,只等她。

从刚才一踏进酒店大门,仇绍没有跟着她去柜台,径自来到这里。

周垚起先一愣,没明白其用意。

怎么,生怕别人看到他俩一起开房?

但转念就推翻这个想法。

突然明白到,他不是在意别认真么看自己,而是在意怎么看她。这恐怕也是他那好教养的一部分。

电梯门开了,周垚率先走进电梯,来到最里面的角落。

门板刚合上,她整个人迅速虚月兑,靠着光滑的墙壁,双手撑着扶手。

仇绍背对着她,宛如镜面的电梯门板清晰的映出两道身影。

那双漆黑深邃的眸子缓缓落在上面,只见周垚弯着腰,像是憋着劲儿,额头上开始冒冷汗,神情扭曲。

仇绍没说话。

周垚虽疼,却也因此松了口气,因为如果真的有人在这时候问她“你还好吗”,或是“你没事吧”,以她此刻糟糕的心情,恐怕只会怼回去。

比如,“我特么的看着哪里好?”

比如,“你觉得我像没事?”

~( ̄▽ ̄)~*~( ̄▽ ̄)~*~( ̄▽ ̄)~*

直到电梯门再度开启。

周垚闭上眼,深深吐出一口气,感觉自己似乎有挤出一点气力,足以支撑她走向房间。

仇绍没有动,依然站在门口。

周垚离开那扶手,高跟鞋“咔咔咔”的移动过去。

只是正当她抬脚跨出时,手臂却被一股力道向上一抬,她脚下一顿,愣了。

周垚有些诧异的侧过脸,这才发现这个男人是真的很高,即使她穿着高跟鞋,依然矮了他半个头。

仇绍也正望着她,眼神平静。

迈出电梯时,低沉的声音响起:“留点体力。”

正是这句话,令周垚原本还想逞强的那句“我自己能走”噎了回去。

事实上,这看上去对他来说很轻松的借力,却在很大程度上减轻了周垚的负担,她几乎有一半的重量倚靠着那条手臂的支撑。

甚至到走进房间,关上门,扶着她在床边坐下……

仇绍转身拿起一盒餐巾纸递给周垚,依旧是那不紧不慢的口吻:“你的妆花了。”

周垚抽出一张纸,按在自己额头,点了点头,又从包里拿出粉饼,开始仔细按压脸上的薄汗和油脂。

仇绍已拿起桌上的矿泉水倒进电热水壶,很快,就传来烧水的“轰轰”声。

他回过身,靠在台边,双手环胸,目光落在周垚身上。

她补妆的手有些抖,但却并不影响那熟练度,她飞快的收拾好自己,合上粉饼,低头看了下时间,随即回望过来。

四目相交。

周垚抿了抿嘴唇,说道:“待会儿除了路明,恐怕他未婚妻和几个不相干的人也会来。我是来摊牌的,简单地说,是因为照片的事,有人抹黑说是我干的,还在学校论坛上闹的沸沸扬扬,要把我的名声搞臭。我是来自救的,也是来抓凶手的。”

水开了,仇绍回过身,倒了半杯热水,又兑了常温的矿泉水,抬脚走向周垚。

周垚接过水杯,冰冷的双手仿佛一下子找到依靠,紧紧握住杯子。

就听仇绍问:“也许等你摊完牌,就要去医院了。”

周垚当然明白,此刻的她需要的是静养,而不是折腾,她的阑尾还在发炎,加上不甘寂寞的大姨妈,双重折磨之下连她的肋骨都觉得隐隐作痛。

正值春季,温度和暖,还伴着微风,可她却手脚冰凉,由内向外外冒着寒气。

周垚说:“凡事都有时效性,这件事尤其是。等过几天我好了,舆论也基本盖棺论定了,到时候我举着大喇叭满世界喊冤,都没人信。”

仇绍没接话,他的目光依然那样平和,定在周垚脸上,仿佛在探究,仿佛在思索。

他记忆力很好,何况那天发生的事并不遥远。

他分明记得,那天周垚面对面“理论”时,她看他的眼神饱含着兴味,而且毫不掩饰,她首先关注的并不是那张合照,而是他。

然后她问他:“你看得出来是我?”

显然,她是在差异竟有人一眼就将素颜和化妆后的她联系到一起。

随即她又问“最上镜头情侣奖”有没有奖金,有没有奖品。

多么务实的问题。

到了最后,她才提到“我一个姑娘家家的名誉”,但落点却在“补偿”。

那一刻仇绍就明白,这是一个凡事从实际出发,在意容貌比名誉更胜,有来必有往的女人。

而且她反应很快,可以说是敏捷,条件反射在每一个细节。

仇绍沉思片刻,又一次开口。

“恕我直言,周小姐并不像会担心被这件事影响名声。”

那声音很低很淡,平铺直叙,没有一点讥诮和质疑。

换一个人问,恐怕会被误解。

但周垚却笑了:“我是不担心。信我的,是朋友,不信的,是混蛋。”

仇绍微微挑眉,却没说话。

周垚一手撑住床铺,喝了半杯水,才道:“不管在别人眼中,我是如何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那都是我自己作的,我乐意。我也明白,名声这东西本来就是交给别人定义的。可如果这个定义,是建立在蓄意谋划,崩坏人设,未经主角同意就擅改剧情的基础上,硬要把他们自己搅浑的脏水泼在我头上,逼我就范。不好意思,我有意见。”

最后半杯水也被一口饮尽。

“非我族类,就不能给他们糟蹋我的机会。”

不知是否是错觉,话音落地时,周垚似乎看到仇绍的目光,分外专注的在她脸上定了片刻。

然后,他垂眼拿过她手里的杯子,又到柜台前蓄满。

周垚又一次开口:“不过,我也很感激仇先生今天这么仗义,和前任,和前任的现任,以及和前任的爱慕者一起撕逼,我今天一定会非常狼狈,非常心累。有人能陪我,让我很意外。谢谢。”

周垚一点都不习惯说“谢谢”,真的非常不习惯。

但今天,她说了好几次。

周垚也不习惯助人为乐,或奢望别人伸出援手。

助人为乐,那是因为帮助别人能使自己看上去更高尚一些,也顺便挽救一下麻木、匆忙、冷漠的生活。

周垚很少帮人,那句“谢谢”对她来说毫无压力,可有可无,她也很少向人求救,关键是自己一个人真的扛不住的事情,也不会有人帮。

帮你的人,也会先衡量这件事的代价,是否太麻烦,有没有必要管。

反而是,如果自己咬紧牙关硬扛过去,也许就真特么的过了。

这样的想法在周垚心中早已根深蒂固,早已成了另一种条件反射,她甚至在问出那个问题的同时,就设想过不下三种的答案。

以至于,她并没有想到,仇绍会这样说。

“这件事,有一半责任在我们公司。”

周垚皱了下眉,瞬间反驳:“来的路上我可没说过事情经过。”

她似乎只说了“撕逼”。

“不需要。”

仇绍顿了一下说:“照片的事才过两天,能在这么短时间内令你们产生误会必须当面解决,我不会侥幸地认为,此事和我们公司无关……”

“更何况……”

仇绍笑了一下:“如果我不跟着上来,也要在下面等,看何时才要叫救护车。”

哇……靠……

周垚睁大眼,瞪着这个男人,还从他手中接过第二杯水。

她猛的灌了一口,想着是不是应该感谢他的“体贴”,还是该计较他一针见血的陈述事实?

她没看错这个男人,只是“公事公办”,而不是鸡婆。

但为了进一步确认,周垚张了张嘴,这样问道:“仇先生,我问你啊,如果我不是你家的房客,也没有照片那件事。今天的事你会管么?”

没有一丝犹豫,仇绍开口:“不会。”

哇……靠……*2

果然……

呃,该怎么形容这个男人呢……

有责任感?有好教养?

不,都不贴切,他比这些词描述的字面意思都要更坦然,更直接。

任何她能想到的词汇放在这个男人身上,都太浅了……

~( ̄▽ ̄)~*~( ̄▽ ̄)~*~( ̄▽ ̄)~*

周垚正在心里感叹,与此同时,门铃响起。

周垚一怔,正要撑着床铺起身。

仇绍已经走向门廊,很快传来门板开启的声音,以及路明惊讶的质疑。

“呃……仇先生?”

“路先生,请进。”

门板合上,仇绍走回来时,选了稍远的沙发坐下。

路明一脸震惊且犹豫的跟着进来,见到床边的周垚,皱眉问:“这是怎么回事?垚垚,你不是……”

——你不是要约炮留个念想吗?

周垚猜应该是这样一句问话。

她皮笑肉不笑道:“路明,我大姨妈。”

——除非你重口味到要血战到底,我也不介意来一场3p,否则就别特么的露出一副美梦破碎的伤心样了。

路明反应也是极快的,震惊莫名的瞪着周垚片刻,又看了眼一副置身事外的仇绍,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

“荒谬!”

路明撂下两个字,转身就要走。

周垚扬声道:“你要是走出这个门,我保证下一次我会玩的更狠。”

路明顿住,回过身,神情难堪:“你有必要吗?多大点事!”

周垚笑了:“多大点事?呵,对你是不大。你是受害者,只管负责收割同情票,我呢是狐狸精是婊子,只配侵猪笼和娱乐群众叫一声‘好’。我告诉你路明,就冲这一点,我也得拉你下水。你站出来说句话,比我说一百句都有用,这是受害者应尽的责任。”

这一刻,那些疼痛仿佛都离她远去。

她整个头皮都在发麻,浑身的毛细孔都在战栗。

周垚闭了闭眼,舒畅极了。

看来,她真是天生嗜血,从骨子里就带着“撕逼”的天赋,遇到这样的场合就生龙活虎,躺着扮演林黛玉真是不适合她,她就该出门薛宝钗,关门王熙凤啊。

这番话果然吓住了路明,虽说他不是吓大的,可周垚却是吓别人长大的。

路明还真不敢赌周垚的“敢不敢”,主要是他更在乎名声。

只要在乎,就是软肋,人家捏着你的软肋问你怕不怕,你能说不怕么,说了就傻逼了。

半响过去,路明开口:“你想我怎么做?去论坛帮你说两句?”

周垚果决道:“不用。”

那恐怕只会有反效果,这事就真的没完没了了。

“再过十分钟,也许你未婚妻,和这件事的主谋都会出现。”

路明的眉头已经打结:“你真要做这么绝,周垚,你我好歹好过一个月,犯的着……”

可他话还没说完,门铃又响了,十分急促,仿佛还带着愤怒。

周垚笑了,路明慌了。

沉默许久的仇绍,又一次起身,开门。

【章前语】

春天到了,万物复苏,又到了OOXX不带套的季节。

——每当这个季节到来,雌性蝾螈(一种四角鱼)总是显得分外饥渴,四处寻找一夜,为的只是让雄性蝾螈满足的将精包放在地上,再将其顺走。直到繁殖季临近尾声,等雌性蝾螈厌倦了频繁更换伴而纷纷投入生产,兴致不减的雄性蝾螈却开始为了交配权大打出手。

~( ̄▽ ̄)~*~( ̄▽ ̄)~*~( ̄▽ ̄)~*

【正文】

“喂,听说了吗,周垚和路明分了。”

中午十二点,周垚刚在某酒店一层洗手间的马桶盖上坐定,顺手切入某手游的斗技环节,这时就听到隔间外一个讥诮女声点她的大名。

周垚微微一愣,视线月兑离了游戏界面,望着房顶想了想。

哦,分了,她和路明是分了。

可那不是一个多月前的事情了嘛,怎么?热度还没退?

“啊?周垚又玩腻了?”与此同时,另一个女人语气惊讶的帮周垚下了结论。

“……”

周垚的视线慢悠悠的落回到手机上。

靠!输了!

积分掉了二十八点,还被对方发了个“不好意思”的表情表示嘲讽。

麻痹……

周垚眯了眯眼,重新点进一局,集中精神分析对方的阵容搭配。

门外那两只已经开启八卦模式。

“呵,不是,是周垚被甩了!”紧接着就是一串得意刺耳的笑声。

“真哒,快八!”

——哦?是嘛!快八呀~

周垚也想这样回,盯着手机屏幕的双眸突然有了精神,索性将一双脚从高跟鞋里退了出来,腰肢向后一靠,倚住水箱,双腿轻巧的抬起,脚跟无声的搭在门板上。

涂着蔻丹的脚趾有些肉嘟嘟的,此时微微勾着,原本及膝的A字裙也全部向臀部倾倒,露出骚包的豹纹内裤。

游戏里,对手额外难缠,和她的恶心打法简直势均力敌,谁更恶心谁就能赢到最后。

周垚边竖着耳朵听八卦,边勾起唇角绷紧脚背,亢奋的连双颊都开始泛红。

说起门外那两只小婊砸,从大学时期到现在就一直跟周垚不对盘,她的恋情走向在她们的描述中就像是起起伏伏的股市大盘。

最有意思的是,全校同学都知道这两只是周垚**广播站,偏偏这她们还自信的认为她从不知道她们在背后说她坏话,平时见了那叫一个关怀备至、苦口婆心。

周垚索性也不拆穿,只当看戏,有时看到精彩的地方,也会善意的贡献一下演技,失恋了就象征性的“委屈诉苦”,投入新恋情就“得意忘形”的秀个恩爱。

一转身,就能从别的同学的口中得知这两个在背后咬牙切齿的骂她“贱人不要脸”红红火火恍恍惚惚。

~( ̄▽ ̄)~*~( ̄▽ ̄)~*~( ̄▽ ̄)~*

门外的废话了好久,终于进入正题:“总之,受不了周垚那性格是一个主要原因,但更主要的是——”

“路明,劈、腿、了!”

“……”

周垚皱了皱眉,目光死死盯着手机屏幕,似乎要将它看出一个洞。

靠,原本能赢的,妈的闪退?!白送分?!

等等,劈腿?搞什么鬼!

亏她还因为多年同学的份上对他感到了一丝愧疚,在路明问她“是不是我不够好”时,她还黑了自己一把——

“不,是我见异思迁了。”

周垚眼睛向上一翻,顺手把游戏按掉,双腿垂下踩上高跟鞋。

哪知她刚站起身,就听门外说到……

女同学甲:“听说待会儿路明还要带劈腿对象一起来呢,听说是来发喜帖的!呵呵,咱们就等着看周垚笑话吧!”

女同学乙语气却有些低落:“哦,要结婚了啊……”

“……”

周垚收回已经搭在门栓上的手,转而翻开链条包的包盖,露出里面的气垫粉饼和两支口红。

这个粉底的颜色原本比她的肤色白了一号,但她用了一整个冬天的时间把自己捂的又白又女敕,每天还喝着营养汤把气色养的油光水滑,即便昨天打游戏刷了半宿,今天也丝毫不受影响。

周垚打开粉饼,对着镜子用吸手纸小心翼翼的将脸上几个重要区域的油分吸走一半,这才拿出粉饼在额头、眼底、嘴四周轻微的按了几下。

女同学甲似乎终于意识到这个八卦的伤害面,顿了一秒尴尬道:“哎,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不会还暗恋路明吧!”

女同学乙口风一转:“谁暗恋了,我只是上学那会儿觉得他还不错……诶不对啊,我怎么记得你也喜欢过路明?难道我失忆了?”

女同学甲急切道:“那是我瞎了眼,谁想到他品味这么烂大街!再说,我可不要和周垚好过的,又不是收破烂的!”

周垚眉梢一挑,小镜子中的她神情微妙——哦,原来这才是是她被针对的症结所在。

随即对着镜子努努嘴,先用润唇膏在唇上铺垫一层,抿了抿,在两支唇膏中选了色泽更深的那支,拧出深红色的膏体和上面水墨大理石纹,小心翼翼的在嘴唇居中的位置厚涂两层,又将色泽向四周晕开。

这口红的色泽红中带黑,虽不属于气场系的姨妈色,却绝对夺人眼球,神秘、冷艳、前卫、暗黑,最适合不过了。

女同学甲:“好了,我补好妆了,走吧。”

女同学乙:“诶你说,周垚今天会不会收到风不敢来,就不怕丢脸?”

女同学甲:“来,肯定来,我刚才微信问她,都快到了。”

女同学乙:“是嘛,那咱们快走……”

周垚笑了。

是啊,她刚才是“快到了”,只不过人一到就杀进洗手间嗑游戏了。

周垚走出隔间,稍微整理了身上的白色小外套和下面静谧蓝的半身裙,一边洗手一边打量镜子里的自己。

其实刚才有一瞬间周垚差点就选择一脚踹门正面撕逼,台词大概是“破烂都瞧不上你”这样的片汤话,但转念一想,不行不行,这样狗咬狗显得她很不高级很没格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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