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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陆迟是穷到要去讨饭的地步,才会让林禹年请客,他手很自然的搭在陈诺肩上,带她往林禹年跟前走,口吻十分磊落:“去哪儿吃?”

林禹年看向陈诺,声音温和:“诺诺,你想吃什么?”

为毛把决定权交给她好难决定。陈诺挠挠手背,想了想说:“那就去徽府居吃徽菜吧。”

林禹年笑了下说好,稍微熟悉陈诺的人都知道,她无辣不欢,她在迁就他们的口味。

徽府居在S市扎根有些年头了,价位中档,味道也不错,陈诺他们系里聚餐经常来过来,服务员送来菜单,陈诺先点了两个口味清淡的菜,然后她把菜单交给交给谁好?

坐她旁边的是陆迟,坐对面的是林禹年,陈诺来回看看,没了主意。

“给禹年。”陆迟径自拿过陈诺手中的菜单,递到对面。

林禹年嘴角挂着笑,点了两个陈诺爱吃的菜,轮到陆迟时,他没看菜单,直接对服务员说:“来一份你们这里变态辣的菜。”

服务员笑了:“没有变态辣,不过口味可以调辣。”

陈诺忙拦住:“正常口味就行了。”一顿饭,只有她一个人能吃那多没意思。

菜很快上来,都是徽府居的招牌菜,陈诺夹了一块山笋,然后她碗里多了一块臭鲑鱼,是陆迟夹的,在他看来,昨晚陈诺没有跟他划清界限,就默认了他是男友。

虽然第一次给人当男友,有的业务不熟练,但很多事其实不用刻意去学,就是自然而然想给她夹块鱼添块肉,看她鼓嘴巴不停的吃。

他对面,林禹年没作声的把鱼放进自己碗里。

陈诺还未察觉,埋头吃自己的,她已经有些时候没有联系林禹年了,以前是觉得她以后要给林禹年当老婆,很多事都是随心所欲,自从林禹年说当她是妹妹之后,她也不知道该怎样把握他们之间的关系了。

因为肖溪曾提醒过她,青梅竹马这个东西,如果凑成了一对,那是皆大欢喜,如果成不了,搞不好几年后她就成了林禹年老婆吐槽的对象。

为了慎重起见,陈诺收敛了很多,譬如月末不再要年年接济她,不再去年年那里蹭饭,不再去警察局和他一起吃午饭

林禹年又何尝猜不中陈诺的心思,她在不动声色的慢慢远离他,以后不管是不是陆迟,陪在她身边的人都不会再是他。

可是即便如此,陈诺总归和他一块长大,他不想因此跟她疏离,见面时像对无话可说的陌生人。

“诺诺,国庆放假回不回去?”林禹年看她,声音温润。

“要回,我答应了张院长回去看孩子们。”陈诺点头,又问他:“你回不回?”

林禹年笑,转看陆迟:“要看陆队的安排,能不能给休假。”

陈诺也看陆迟,陆迟却扳正她脑袋:“别看,我也没有假。”

好辛苦!

陈诺给他们一人倒一杯酒:“你们加油,早日剿灭毒.贩子。”

其实抛开感□□不谈,他们相处还算和谐,每个人之间都有聊不完的话,林禹年问她去不去打网球,说陆迟也会去。

然后陈诺坚定的说:“不去。”当夹心饼干的滋味可不好受!

好吧,不去就不去。吃完饭,陆迟开车送陈诺回学校,陈诺趴在窗户上,一路悠悠的吹着风,快到学校时,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她有些担心的问陆迟:“陆大哥,你和年年会打架吗?”

陆迟扫她一眼,继续看前面路况,淡淡说:“不会,你不是施夷光。”

几秒钟之后,陈诺才懂他的意思,是在说她脑补太多么

事实上陈诺也非脑补太多,平时温和到让人如沐春风的林禹年,在球场上却发起狠来。网球馆里人不多,只有他们这一组,两人没一个说话,咚咚咚只能听见球弹在墙壁上的闷重声。

这场球,两个人都是拼劲全力在打,数百个来回,最后两个人几乎同一时间倒下来,躺在木地板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豆大的汗珠顺额头滑下,运动后的心脏“扑通扑通”加速跳着。

网球馆里安静无声,午后的阳光静静地从玻璃窗投进来,洒在木地板上,横躺在木地板上的两个男人,一个斯文清隽,一个英挺内敛,他们话都不多,但心里都将彼此当做好朋友,一起出过数不清的任务,查过无数桩案件,打过无数场球,也喜欢上了同一个女孩。

“诺诺小时候和现在不太一样,她爱哭鼻子,我不在的时候经常被高年级的男孩揪小辫,喜欢穿蓬蓬裙,但是总会弄脏白袜,放学之后会先躲到我家,让我给她洗袜子,洗净吹干了再溜回家”

林禹年抿唇笑了笑:“她很好哄,脾气来的快走的也快,但不能说她长得丑,说一句她能气一天”

陆迟没有说话,心里想的是十八年前他在干什么,他好像还没回国,在牛津城和一群吃土豆牛肉的番鬼佬成天打架,被开除的原因好像是他把蜥蜴塞进密斯的手袋吓晕了密斯。

如果那个时候让他碰见陈诺,他有没有耐心照顾她?

陆迟闭上眼,默想了下扎两根羊角辫穿蓬蓬裙的小女孩。

答案十有八.九是不能,因为他会和所有恶劣的小男孩一样,丟一只不明物体吓哭她。

过了很久,林禹年深深吐出一口气:“陆迟,把我照顾大的女孩让给你,我很不甘心。”

“她不是东西,不需要被人让。”陆迟转身在林禹年的肩膀上捶了两下:“禹年,让诺诺随心选好么,你这样只会让她有压力,别喜欢她了”

顿了顿,陆迟又开口:“算我求你。”

国庆七天小长假,排除值班,陈诺有四天空闲时间,从S市回家不到两个小时,陈诺早早就买好了车票,寝室里其他三个,只有沈家云老家最远,阮春婷邀请沈家云去她家,肖溪要陪父母去游黄山。

大包小裹,她们暂时各奔东西。

陈诺提了个大行李箱,里面塞了给陈女乃女乃买的一次性安眠眼罩,给陈妈的针织衫,给陈爸的红内裤,还有带给福利院的肖溪哇哦了一声,过来拎了拎行李箱,结果没拎起

“诺诺,你这样不行,得让人送!”

“让谁送?”沈家云问。

“当然是让陆队长送喽。”肖溪答。

两人唱双簧一样几个来回后,被陈诺出声打打断:“大河,帮我抬下去,陆队长执行任务,没空搭理我。”

“哦”

事实上从那天他们三个吃完饭之后,当天夜里陆迟给她发了个“有任务”的短信,此后就断了联系,陈诺想她大概是最懂事的女朋友,可以容忍男朋友随时随地玩消失。

车轱辘哗啦啦响,陈诺在熙熙攘攘的火车站里穿梭,检票过安检找等车口,等车口早就没了位置,陈诺坐在行李箱上百无聊赖的环顾四周。

有和她差不多大的学生,有归家探亲的社会人士,还有

陈诺的视线落在距她不远处的年轻妇女身上,她怀里抱着一个婴儿,覆在襁褓上的手轻轻拍打着,像是在哄婴儿睡觉。

婴儿也乖,在这样嘈杂的环境中不哭不闹,没有影响到周围的任何一个,更不会引起他们的注意。

陈诺盯着看了很久,越发笃定自己的猜想,心里止不住的发沉。

只要是个活生生的人,无论年纪大小,都有气场存在,在婴儿的四周,陈诺看不见任何气场,辨不出任何生机。

换言之,小婴儿已经死亡。

会是什么原因让小婴儿死亡之后还被这样抱出来?抱他的人是他母亲吗?如果是母亲,他母亲接受不了婴儿死亡发了神经病?

陈诺略低下头,难受的敲敲脑壳,忽然一道白光闪过,带过无数画面,她无法捕捉到全部,仅保留下印象最深刻的一幕,密闭的空间里,墙面刷白,四周明亮,不足成人一臂长的婴儿被绑在简易手术台上挣扎哭闹,戴口罩的男人快速往他身体里注射了某种东西。

婴儿很快一动不动,戴口罩的男人绝对是医疗人员,他熟练的剖开婴儿胸口,掏出所有内脏

“大妹子,你还好?”讲话略带口音的大叔关切的碰了碰陈诺,担心的说:“你脸色惨白,好难看,要不要去医院?”

陈诺摆摆手说没事,再抬头看年轻妇女,对方已经不知人踪。

陈诺一个激灵,腾一下站了起来,心急之下踩上等候椅,按捺住烦躁,凝神四看,努力辨别空气里飘荡的死气与煞气。

“大叔,帮我看下行李箱。”丢下这句,陈诺迅速窜了出去。

等大叔回过神时,陈诺已经离他老远。

火车站是生机最为旺盛的地方之一,人潮涌动,气场杂乱,陈诺想在此处辨别出煞气,无疑是件极度耗费灵力的事。

年轻妇女脚步匆匆,时不时回头看眼紧追不舍的陈诺,脚步难免慌乱,她想不通哪里出了错,安检都没查出,怎么就被她看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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