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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傲娇公主和忠诚侍卫(22)

看到了花自惜那副丝毫不在意的样子,于泰初莫名感觉到了心安。

手中的信封似乎微微发烫,因为紧张而被汗水浸透发皱。

公主递给他的时候,脸上如此“娇羞”。于泰初心想:这不会是情诗吧?

小心翼翼地拆开,发现里面有一张两折的信纸,还有一个小一些的信封。

信纸上面的字体潇洒而豪放,不像是出自女子手中,上面写着:“于统领,若是能有机会再见的话……”

从折痕展开,“……就把小信封內的东西兑现了吧。——花自惜上”

于泰初满怀憧憬地打开了小信封,发现里头的纸有些熟悉,未作他想地看去,那纸片上的字便如锤一般地砸入了他的眼睛:“于统领欠九公主良田千亩,黄金十万两,珠宝玉器无数。”

这些后面还有“于泰初”三个字的签名,就是他亲自签上的。

见此,于泰初只觉得心中一寒,有种强烈的诡异之感。

难道公主不知道近几年流传于民间的新奇的某种玩意儿,只要放在火中烤一烤,就可以现出字来吗?

他只是为了表明使用者的身份,才在末端显明了他的名字。而其余的内容,其实是一篇情书。为了写这份情书,他请教很多人。他真的没有想到,公主会在上面叠加写了几行字,把一份好好的情书,变成了一张欠条。

不,于泰初觉得事情并不这么简单。

难道……其实公主看了情书,觉得还不够真诚,所以来向他要聘礼的吗?

女孩子大多腼腆,用这么婉转的方式也在所难免,只能说,不愧是公主殿下!

要是没有把这张欠条上的东西送给公主的话,下次见面,她一定不会在理睬自己的。

于泰初默默地把纸片收到了怀里,心中计算着自己微薄的薪俸,不知道得攒聘礼得攒到何年何月。除非……于泰初想着,有了打算。

正准备入宫的花自惜走在路上,无由来的,突然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真奇怪,明明没有着凉。

在花自惜离宫的这段时间,父皇得了一场重病,又听信术士的话,吃了一些丹药。在精神了一段时间之后,身体一落千丈,现在已经变得很苍老了。

目前的皇帝,绝对没有可能再生下一个儿子,反而是命不久矣。

因而那个一直被忽略的庶子花明熙,终于得到了超乎寻常的重视。可以说贵妃娘娘是早有远见的,因为她一早就准备拉拢花明熙,要不是花自惜时不时地在他的七哥哥面前刷一刷存在感,投其所好地送一些东西过去,也许花明熙的心会更偏向花巧云一点。

在原剧情中的这个时候,一些意外的发生,早已使得花明熙的生母意外死亡,贵妃娘娘给了这个失去母亲的大孩子很多帮助,于是他也就自然而然地成了贵妃娘娘的养子,从而理所当然地会帮着他们一起对付花自惜以及鲁国公一党的人了。花自惜不知道的是,在原剧情之中,花明熙还得知了一些“切实”的证据,证明是鲁国公府安插在宫里的眼线设计陷害了他的生母王贵人,所以才更会对花自惜耿耿于怀。

在这一世之中,因为一些阴差阳错,王贵人尚在。花明熙除了嫉妒一下花自惜夺走了自己母亲的宠爱之外,对于这个异母妹妹并没有半分恶感,反而是挺喜欢的。

花自惜进去的时候,花明熙正侍立床头、充当孝子,此刻正在喂皇帝吃药。

两人默契地对视了一眼。

御前的首领太监不知为何从这一眼中看出了一丝丝狼狈为奸的意味来,但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皇帝已经不能起身了,只是拿枕头垫在背部,借力抬起上半身。但是在看见花自惜进来之后,他依旧用力摔了药,以展现他的愤怒,“大逆不道,真是大逆不道!”

自从得了那副江山图之后,稳若磐石的大如国便接连大败,就连他的身体也垮了。这个从小就唯唯诺诺的、不成器的女儿,就像是她的生母一般惹人厌恶!皇帝更是坚定了他的想法:凡是带有司家血脉的人,全都是大逆不道之徒!

原本以为这个女儿绝对惹不出什么风浪来,嫁给了狄族人不但免除了他对贵妃交代的麻烦事,而且解决了大如国的燃眉之急。没有想到,花自惜居然被狄族退了亲回来,真是丢尽了皇家的颜面!

花自惜跪下,两行晶莹的眼泪一下子自她的小脸上滑落,她丝毫不顾及满地流淌的乌黑药液和锋利的瓷器碎渣,膝行到皇帝的面前,哽咽着唤道:“父皇,是惜儿的错,是惜儿的错。父皇不要气坏了身体。是惜儿的错……”

“不要叫朕父皇,朕没有你这样不知廉耻、不守妇道的女儿!”皇帝一把推开了她,浑浊的双眼里充满了挥之不去的厌恶。

花自惜跌倒在地上,无辜的眼睛朝着四周看着,眼泪止不住地流淌。她不知道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父皇居然这么痛恨她。但是父皇痛恨她一定是有理由的,于是少女非常自责,自责中又充满了对父亲孺慕的爱。只见她哭红了双眼,喃喃道:“是惜儿的错,是惜儿的错……要是父皇可以开怀的话,就惩罚惜儿吧……”

周围的人看到这一幕,都产生了一丝心酸和不忍。

他们并非没有听到从宫外传来的谣言,在那些谣言里面,九公主已经成为了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在被狄族人轮番玩弄之后,又作为一种羞辱的手段而放回大如国。越是压抑了**,人性中的恶便越是伺机通过一些途径暴露出来,谣言制造者那些阴险的添油加醋,也许正表达了他们自己内心的邪念。所有人都他们打从心底里不相信正人君子,认为所有人都是表面上一套背后一套,而越是尊贵不可侵犯的人,便越是肮脏。这些暧昧而恶毒的谣言,正好符合了他们的期待。

但是宫中的这些人都是看着九公主长大的,都知道她虽然并没有突出的才情,但是心地善良、知书达理、性格温文。虽然有一些傲气,却也从来没有忘记了公主的责任,德容言功,无不出于皇家仪范。

这些美德在狄族派使来求亲之时淋漓尽致地展现了出来。对于和亲这个任务,深得皇帝宠爱的八公主不但强行推月兑,而且构陷手足;一向寡言少语的九公主,却勇敢地承担起了这个责任。在场的臣工都被这位柔弱女子的举动而折服。

哪怕传闻中的一切都是真的。九公主好不容易从狄人的魔爪之中逃离出来,没有选择浪迹江湖,而想要回到父皇身边尽孝,却被父亲残忍地拒绝,这无论如何都有些可怜。

花明熙想要把他的小皇妹扶起来,却引发了皇帝更大的不满。

“皇儿,别碰那个肮脏的贱人……”

花自惜一下子呆住了,美丽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连眼泪都停止了。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居然会被生父称为“肮脏”;身为嫡公主,她的身份比大如国所有女人都高贵,而在父皇的口中,却是一个“贱人”。但是她没有反驳,也没有抗拒,只是生受了这不知所由来的责难。

“惜儿有罪。”花自惜跪得离皇帝远远的,端正地行了一个大礼,脑袋一下一下地磕在地上,“惜儿之所以回来,就是为了来受罚的。惜儿犯的错,万死难恕,本应自决以谢天下,唯不愿父皇受白发人送黑发人之苦。惜儿自愿入永泰寺修行,为父皇祈福,为皇家祈福,为大如国祈福。”

花自惜的肩头耸动,头都磕破了,泪水混合着血水流下。

见到这一幕的人,都有不忍。

真是可惜了,九公主身份样貌俱佳,偏偏要沦落到长伴青灯古佛的结局。

转念又想,对于历来德行不检的贵族女子而言,除了一死之外,出家也成了几乎唯一的门路。

花自惜垂头,嘴角微微勾起:这个结局正是她想要的。

永泰寺是京城香火最旺的一座尼寺,坐落在清幽的雁翔山脚下,每日都有不少来自礼佛的香客。

花自惜戴着白纱斗笠,由贴身宫女搀扶着,从侧门进来。她来此出家的消息并没有被公之于众,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永泰寺的主持亲自迎接,当晚先在为香客准备的寮房里住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山门未开之时,花自惜换上海清,跟着带路的尼姑,到了大雄宝殿。

礼佛毕。

木鱼声声中,花自惜解开了头发,跪在垫子上。

首先是三皈五戒。皈依佛、法、僧三宝,受杀生、偷盗、邪yin、妄语、饮酒五戒。

剃度师问:“尽形寿,不杀生,是沙弥尼戒,汝今能持否?”

花自惜答:“能持。”

“尽形寿,不偷盗,是沙弥尼戒,汝今能持否?”“能持。”

“尽形寿,不yin邪,是沙弥尼戒,汝今能持否?”“能持。”

……

去了那三千烦恼丝,她便是方外之人,直到容颜凋残,尽此一生寿命,都不必也不能和侍卫男主纠缠在一起了。这也许是对他们而言最好的结局了。

“我观你眸中好强的戾气,眉间愁思未尽,恐怕尘缘未了。”剃度师突然道。

花自惜僵硬地抬起头来:“法师,我是真心要出家的。我从小到大的理想就是出家,您可不能阻止我这颗真诚的向佛之心啊!”

“佛渡有缘之人,施主尘缘未断,佛缘未结。不该在此时剃度出家。”剃度师毅然决然。

花自惜板着一张小脸:“法师,我一心向佛……”

“带发修行也不妨碍施主向佛。”剃度师道,“还是考虑一二吧。”

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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