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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了,再厉害的未婚夫也不可能出面去替她做媒人去屠家提亲,第二天,月凌波一大早便去了荣亲王府,彼时王府的下人刚把准备的聘礼在一辆辆马上上摆好。

围观群众自然也有,不过那毕竟是王府,看热闹的人都很自觉地找了个远点的地方看着,王府女眷们在马车边挤成一团一脸含恨地看着车上的一箱箱东西,仿佛哪里装的是她的家当一般,月凌波缓缓靠近了些,隐约还听到女人缠绵哀怨的声音。

“王爷,您怎么把自己库房的东西也拿出来了,世子的聘礼不是太后给打点好了吗?”

“便是太后安排得再妥帖,那也是本王唯一的嫡出儿子。”荣亲王脸色阴沉地挥开女人缠过来的手,“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们打的主意,本王告诉你们,便是瑜儿今日娶的是个乞丐,这世子之位都是他的!”

“王爷!”那娇艳女子一声惊呼,险些就要昏厥过去,丫鬟们急忙冲过来扶住了她,其余女眷看着最受宠的侧妃都落败,顿时没人敢再上前,只是看着那些王爷额外增添的聘礼更加哀怨了。

“小女子月凌波,见过荣亲王。”月凌波缓步走上前,一脸恭敬又安静地模样,好似刚才什么都没听到一般,荣亲王转头看了她一眼,上下打量了一下。

“你就是瑜儿指定的媒人?”未免太年轻了些。

“正确来说小女子是太后指定帮屠姑娘做媒的媒人,”察觉出他的担忧,月凌波微微扬起唇角,“所以这门亲事小女子出马是再合适不过的。”

“那好吧,你跟本王来。”

找这么年轻的媒人,难怪儿子最后还是选了屠家的姑娘……只盼他不会同自己一样后悔吧!

在荣亲王如此这般想着的时候,月凌波也在悄悄打量这位不合格的父亲,容貌上看和金瑜相似的地方确实不多,倒是身长有些相近,比金瑜还矮上些许。也许是皇家的得天独厚,他看起来气质还很好,不像是传言中纵情声色之人,不过脸上苍老的痕迹已经很明显,整个人就比金瑜输了几分气势,但眼神却不失皇家的精明。

“王爷如何看待瑜世子这婚事?”不知为何忍不住多嘴问了句,原本以为荣亲王并不会搭理自己这微不足道的媒人,却见走在前方的人忽然停了下来。

“本王如何看待不重要,只要他喜欢便好。”话语里有几分无奈,竟然又有些许苦涩。

也许荣亲王终究是爱着金瑜的。

去屠家的求亲路原比月凌波所想的顺畅的多,大概屠家人秉性宽和,不欲为难她一个小姑娘,不过荣亲王的表现就让她刮目相看了。

王府世子向太医之女求亲,原本就是后者高攀了,但荣亲王偏就慎重地表现出当真是王府需求人家姑娘,姿态放得够低了,让屠家一连串的兄长伯父们想好的为难招数都使不上。

“既如此,王爷,找个时日合一下他们的八字吧。”终于,屠家老太医如此说,不顾身碎了一地的屠家男儿心。

合八字自然是为了看娶亲吉日,虽说外面那些流言大部分都是向着屠玲珑的,但架不住有心人故意下黑手,为免夜长梦多自然是早点定下婚期的好。

几日后,月府收到了隆郡王送来的大礼。

“我就知道,这事儿交给君白哥和嫂子一定可以的!”

新婚燕尔的隆郡王携妻子出现在月家,这般隆重的感谢让月凌波暗叫头大,直言受之有愧,不过隆郡王向来是不拘小节之人,大手一挥就让人把礼物从马车上抬下来一一送入月府,隆郡王妃司马如茵站在一旁提点着哪个箱子装的易碎品要注意云云。

“咦,这是什么?”

难得愿意走正门来月府的左君白离得老远就看到了月府门口的情况,眉头微挑疑惑地走上前,刚走近就看到了马车旁的司马如茵,后者刚好也抬起头,四目相对。

“见过隆郡王妃。”左君白低下头,很是君子地行礼,仿佛第一次见此人一般。

“左……左公子。”司马如茵毕竟脸皮薄,刚一成亲就遇到曾经的相亲对象也是略有些不自在,尤其她已经得知左君白当日那幅画的真正意图,更是满心觉得过意不去,于是嘴上虽应了声,脚下却是悄悄地朝夫君旁边挪了挪,这小小的举动让听到声音转过头来的金承言顿时笑了起来。

“茵茵,这是君白哥,他脸皮很厚的,你无需感到不自在。”他伸手揽住司马如茵的肩膀,嬉笑着对上左君白莫测高深的表情,“君白哥,瑜哥的婚事真是多谢你了,不过你什么都不缺,我就把礼都送给未来嫂子了,反正早晚都是她的对吧?”

“那是自然。”左君白微扬起唇角,“不过下次可以折成银票,这个阵势我还以为又有谁来月家提亲呢。”

“哎?多么?这些是母后着手安排的……啊对了!”隆郡王忽然想起来什么一般,“我先前带茵茵进宫的时候,皇祖母让你找个日子带月姑娘进宫来着。”

因为太后看起来只是随口提起的,并不是什么紧急的旨意,他一时也忘记了。

“我知道了。”左君白神色不变地点了点头,继而转向月凌波,“凌波几时有空,陪我进宫一趟?”

为什么这人把进宫两个字说得那么轻巧,好像只是出去溜一圈一样?

月凌波瞪了瞪眼,她再怎么见过世面,那宫里的事儿她可以一窍不通的,万一出了什么岔子怎么办?

“莫慌。”看她眼神就知道她的意思了,左君白走上前去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万事有我。”

月凌波难得乖巧地点了点头,随即又想起有人在,顿时不自在地哼了声。

“那是,要是没有你,也没有这些事了。”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左君白轻笑道,“最近未婚妻大人辛苦了,皇城边上的桂花展开始了,不知左某有没有这个荣幸邀请月姑娘一同赏花?”

“看桂花就桂花,废话一堆。”月凌波忍不住嘀咕了声,眉眼却掩饰不住渐渐飞扬,左君白也跟着扬起眉。

“那你是愿意去了?”声音当真温柔细心的。

要说左君白这般伏低做小的模样当真少见,司马如茵眨了眨眼看着他们二人,金承言揽住她肩膀的手臂微微压低了些,凑过来看似很“小声”地说着悄悄话。

“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我君白哥还是很会哄姑娘的,所以不要再质疑月姑娘的眼光了。”

“嗯,一物降一物,古人诚不欺我。”司马如茵释然地点了点头,看来不是月姑娘眼光不好偏看上左君白这般擅长气死人的人,而是左君白这个喜欢给人添堵的家伙遇到自己的克星了。

听到这俩人的对话,左君白颇有些不乐意地看着他们夫妻。

“你们还在这啊?”

“我们一直都在好么?”金承言瞪圆了眼,“不过君白哥,那桂花展我也想带茵茵去呢,正好一起?”

“不要。”左君白很是干脆地伸手拉过月凌波的手臂,“凌波,要去看吗?”

“我不是很喜欢桂花的味道。”月凌波皱眉,她总觉得桂花虽香,但太腻味了些,“不过桂花糕我喜欢。”

“那我们就去偷点桂花回来做桂花糕。”左君白就这么愉快地收起折扇整装待发,完全不理会一旁的金承言。

“君白哥……”

金承言拉长了音还想再说什么,左君白却忽然弯腰抱起月凌波,三两下便离开了月府门前。

“哎——”金承言不无羡慕地叹了口气,“真是的,早知道我当初也缠着丞相大人教我轻功了。”

“丞相大人会武?”司马如茵好奇地问。

“是啊,君白哥和皇嫂都是跟丞相大人学的,皇嫂好像更厉害些,君白哥……皇兄说他太懒了,只学了个轻功,不过倒是把轻功练得无人能敌了。”

他们说话的功夫,轻功无人能敌的左君白已经带着月凌波来到了皇城外三里地的桂花园,九月初的天微微凉,气候正合适,桂花园外成排地铺满了人,男女老少在门口等待付钱入园,在桂花园的入口处威严地站着两排衙役。

“啊,果然还是那么多人。”月凌波站在园外不远处揉了揉眉心,“每年我从这里路过看到这么拥挤就不想去了,其实我觉得桂花不算稀罕物,不知为何这个园子每年这会儿都很热闹,看来这园主人挺会做生意的。”

左君白顿时哭笑不得。

“我不信你猜不到,任何可以赚钱的地方都不会放过的人,除了管文轩还……”他说了一半忽然顿住,一手扯了扯她的衣袖,另一手指向桂花园内若隐若现的两个身影。

“那不是卫名远和红袖吗?”

“真的?”月凌波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能模糊地辨认出是一男一女,根本看不清人,她皱眉,“这么远你也瞧得清?”

左君白不无得意地扬眉:“我不仅瞧得清,还听得见,红袖让卫名远不要来找她了,她不会再见……咦,卫名远挺有胆的嘛!”

听他一个实况描述得起劲,但自己什么都看不出来,月凌波暗自气恼地踩了踩他的脚,左君白却似乎丝毫不觉,兀自伸手模了模下巴,若有所思地低头盯着她……的唇。

月凌波被他看得不安,下意识地往后想要退出两步,却已经来不及了——他忽然伸出一手揽过她的腰,蓦地欺近,低下头,薄唇浮在她的唇上,眼看就要贴上来了,月凌波的脸一下涨得通红,心胡乱跳得厉害,她艰难地张开口正欲让他别乱来,左君白忽然又松开她的手放她自由。

“不行。”翩翩公子一脸后怕地说,“姓卫的刚才挨了红袖一拳。”

意思是这个他不能学。

回答他的是未婚妻大人毫不犹豫地粉拳一枚。

“现在你也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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