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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公认的大金第一有钱人,管文轩虽是商人地位却已经远超普通商人,再加上皇商的身份,他在官场上自然有些来往。

不客气的说,便是太子殿下见到他也会礼让三分,这人又在富贵中成长,因此别的缺点不多,偏就一身的贵气。

贵是娇贵的贵,而管公子的身子也确实娇弱又珍贵。

看着走在前方的人时不时咳嗽两声换来宁竹担忧的询问,月凌波暗暗想着,这也太娇弱了点,就算成了亲,能不能正常洞房都不好说……

“到了。”

前方传来娇弱公子的声音,月凌波停下胡思乱想抬起头,这一眼便不由惊艳了。

出现在眼前的画舫和先前那马车一样豪华精致,每一个小细节都可以看出主人是个追求完美的人,左君白很给面子地露出惊艳的表情,月凌波虽然不怎么想给管文轩面子,倒也很诚实。

“不愧是管公子,这样的画舫放眼皇城也找不到第二只了。”

管文轩却只是扬唇浅笑,不计较月凌波略带酸意的称赞,而此时因为兴奋走在最前的宁竹已经一脚踏在登船踏板,然后……

“啪”

木板发出极为清脆的声响,在宁竹脚下裂开了,在场众人顿时神色各异。

左君白觉得这个时候嘲笑管文轩实在是找死的行为,非常含蓄地举起扇子遮住自己的脸,月凌波却有些忍不住了,尤其是看到宁竹一脸困惑又不安,以及管文轩忽青忽白的脸色后。

“噗嗤。”她难得贴心地帮管文轩下台,“真是对不住,管公子,宁姑娘天生神力,莫要吓着你才好。”

哼,知道怕了吧?就你这小身板根本挨不住宁姑娘一脚,还是别肖想人家好姑娘了。

这样想着,她忍不住得意地抬头看向管文轩,后者显然也是知道宁竹的特别的,面色恢复平静,只有声音略微暴露了他的不快。

“来人,把这块木板拆下来,换铁制的。”

“公子,这登船板用的是上等梨花木。”负责看管船只的总管凑上前小心翼翼地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不应该啊……”

“我又没怪你,赶紧拆了换掉就是。”管文轩淡淡地瞥了那总管一眼,后者低垂着头领命去了,而此时的宁竹似乎也回过神了。

“我是不是又弄坏了你的东西?”她略有些不安地开口,“我还是不上船了,在下面看看就好。”

娘说过事不过三,她都已经数不清自己毁了几次这人的东西了,便是脾气再好的人,这会儿也要生气了。

“宁姑娘不必歉疚,这木头风吹日晒久了就从内里腐朽了,轻轻一碰就会坏掉,和宁姑娘无关。”管文轩不紧不慢地开口,看到宁竹蓦地抬起头,他微笑着扬起唇角,眼底写满认真,看起来极为信服的。

“以后我都换成铁制的,宁姑娘随时都可以安心踩上去。”

这句话隐含的意思不就是“我的船你随时可以上”吗?

一旁的左君白和月凌波顿时叹为观止,而刚指使工人抬着铁板过来的某总管则是忽然背脊一凉。

明明是公子说铁制的登船板看起来十分破坏画风,非让他们连夜赶制出了梨花木的……算了,难得公子想讨好一个姑娘,就算是让他躺下去当登船板他也愿意啊!

“你果然是个好人。”宁姑娘似乎信了管文轩的说辞,大眼眨了眨,仿佛没看到管文轩松了口气的表情,她兀自微笑着开口,“其实我晓得自己力气很大经常会搞坏别人的东西,因为这个经常到处给人家赔钱,你和那些人不一样,不让我赔钱还给我找借口,心眼真好。”

所以,人家姑娘知道他在撒谎。

早就看出宁竹虽然看似呆傻实则心如明镜,月凌波低下头怕自己真的笑出声,但肩膀的抖动却泄露了她此刻的心思,左君白比她克制了些,但握住扇子的手也不由自主地有些抖。

管文轩顿时无言,余光早已瞥见旁边那一对男女似笑非笑的模样,忍不住暗记在心底。

反正左君白那小子也说过商人重利且心胸狭窄,那就狭窄给他看好了。

“公子,登船板重新装好了。”

管家的工人向来动作迅速,这么一会功夫已经换上了铁制登船板,管文轩的脸色总算好看了些,立刻伸手做出邀请的姿势。

“宁姑娘请。”

“好好。”宁竹终于又再次欢笑起来,快速踩过登船板发出不小的声响,这一次很安全地通过了,管文轩松了口气跟着上了船,然后是月凌波顺利登船,左君白很自然地要跟上,却忽然被抬着先前破掉的木板准备离开的管家工人拦住了。

“左公子借步,小的有一事想问。”那总管生得胖墩墩的看起来十分讨喜,但看在左君白眼里却不是那么回事了。

“你们打什么主意?”他收起折扇一脸狐疑地看着胖总管,后者急忙摇了摇头。

“左公子误会了,只是小的个人有些事想请教一下左公子。”似乎是怕他不信,胖总管又追加了一句,“关于围棋上的。”

要说这胖总管确实是有下棋的爱好的,左君白也在一些围棋会上见过此人,因此眼下就算怀疑这人是在找借口也不好直接拒绝,便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你且说说看。”

“棋谚有云,‘取重舍轻方得胜’,左公子如何看待这句话?”

棋谚可以说是围棋入门学识了,左君白一听便直觉对方确实是在忽悠自己,忍不住皱眉,抬脚想要直接走人,却忽然听到船舫另一面传来一阵骚乱的声音,他眯起眼侧过耳朵,听到有丫鬟惊慌的尖叫声。

“来人呀,月姑娘掉水里了!”

左君白的脸色顿时难看至极,蓦地撩起衣摆快速登上船,船上似乎没几个人,稀少的几个丫鬟正站在船沿惊慌地叫喊着,而那水面上沉浮的娇小身影,可不正是月凌波么?

他想也没想地丢开折扇跃进水中,甲板上的丫鬟们立刻又叫嚷起来。

“哎呀,左公子下去救人了!”

没一会儿,听到动静匆忙从船舫里跑出来的宁竹也已经到了,紧张地趴在栏杆上往下探出头。

“凌波!”一边喊一边双手并用月兑了鞋子就要跳下去,管文轩忽然伸出手拦住了她。

“宁姑娘别……咳咳……别慌……”一句话说得七零八落又咳嗽起来,“君白水性很好的……咳咳……”

“可是……”宁竹的话还没说完,甲板上又骚动了起来,原来左君白已经把月凌波救上来了。

“凌波!你还好吗!”宁竹连鞋子都忘记穿了,直接扑了过去,却被浑身湿漉漉的左君白闪开了。

“没事没事……”

月凌波迷迷糊糊地倒还醒着,只是喝了好几口湖水有点晕头转向的,一直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只感觉到这个天的湖水还是有点冷的,以及……左君白在说什么啊。

“取重舍轻方得胜’,当我方有两部分棋受到对方的攻击时,应该营救比较重要的一方,舍去不重要的一方。”确定了她还醒着,左君白不顾浑身湿漉,脸色难看地看着穿过人群走过来的管文轩,“那句话,是提醒左某要舍弃与管兄的这份交情吗?”

“不管你信不信,不是我做的。”管文轩的脸色也有些难看,他原本只是打算把稍微阻拦左君白一下报复刚才他们合伙嘲笑他的事,哪里能想到会出这事?

“你们谁看到了月姑娘怎么落水的?”他把视线转向丫鬟们,一众丫鬟顿时慌了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终于有一个丫鬟小心翼翼地探出头。

“那个……好像是月姑娘的鞋子掉下去了,她原本是想抓鞋子的……”

因为知道公子今天会来,昨天总管才吩咐工人给甲板重新上了一层蜡,看起来更加光亮了没错,但也更是容易打滑。

左君白低下头,这才发现月凌波左脚的鞋子确实不见了,脸色顿时一僵。

“咳咳咳……”怀中的人适时咳了几声,脸色也有些不同寻常的发红,左君白伸手模了模她的额头,随即皱起眉。

“管兄……”

“我知道,已经安排人去请大夫了。”似乎已经遗忘了先前两个人差点就绝交的事,管文轩一脸正色,“你把月姑娘带进船舱歇息一下吧。”

左君白便也不客气了,抱起还晕晕乎乎的月凌波便进了船舱,在他们身后的宁竹满心担忧月凌波,也跟着就要往前走,却忘记自己刚才已经月兑了鞋子,这会儿只穿着袜子站在光滑到几乎可以照镜子的甲板上,于是悲剧发生了。

“扑通!”

“哎呀,宁姑娘滑到了!”

“公子压着宁姑娘了!”

眼看自家公子想拉住人家姑娘,结果自己根本挣不过她的力气被拉住跟着倒下去,并且公子整张脸埋在人家胸前,丫鬟们顿时混乱起来,管文轩却枉顾被摔得有些发晕的脑袋暗暗想着……这蜡谁打的,加工钱。

俗话说的好,有舍才有得,这可比那围棋道理简单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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