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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系统的防盗章

胡甜很能理解胡爹的心情,当初她穿来的第一年冬天,整日里瑟瑟发抖在破旧的棉袄和棉被中,食不果月复,终日挨饿受冻,那时候她一边牙齿打着颤,一边默念“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来着。

不过她没有接胡爹的话,而是看着自己那根细长如葱手指上冒出来的红点点。虽然身在乡下时常干活,双手并不如何女敕,但胡甜肤色白,这红点在手指上异常显眼,抠上去还发痒。

这是冻疮复发的征兆。

这里的冬天真是太寒冷了,她就算生为穿越女也没有类似“冬天不长冻疮”或者“赚钱特别容易”之类的金手指。

饭要一口一口吃,事情也要一步一步来。

胡甜不在关注那个要复发的冻疮,开始把昨晚泡好的江米捞出来,泡好的江米用手轻轻一捏就碎了,这样就可以用了。

现在酒曲好了,她要做廖糟。

这个就比较简单了,泡好的江米上锅蒸熟,酒曲碾碎,蒸好的江米放温,然后一层一层铺在干净的陶罐里,一层江米洒一层酒曲,装满后压实,在中间掏个洞再洒上酒曲,最后盖上盖子,用棉被包裹着保温,放到屋子里发酵。

廖糟比酒曲容易些,两三天后揭开,就可以闻见浓郁的酒香,中间的洞中还有少许酒液,白白的江米晶莹酸软看上去很诱人。

胡甜拿出一罐廖糟的时候,胡家几个人都惊了。

“这是甚?怎么还有股酒味?”

“这也吃的?”

大家围着又看又问。

胡甜道:“是吃的,就是我做梦梦见的,我也不知道是叫甚。”

她当然知道,但她不能说啊。

齐氏道:“那你知道咋个吃法?”胡甜虽然把阿祥人捡回来了,但山神的事齐氏跟胡爹都还是信着,就大虫是摔死的这事,她们就不肯对“山神”不敬。

胡甜点头:“我试着做做。”

胡爹在旁边闻着浓郁的酒香就有点犯馋:“闺女,现在能尝尝不?”

廖糟当然能生吃了,有些人还很喜欢生吃。

胡甜就点头:“拿碗筷来,我弄点给大家尝尝。”

这会不等她叫人去呢,阿祥就首先冲了出去又回来,那速度快的跟一阵风似得,手上还拿着一摞碗。

胡甜:“……”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心急。

男人果然都好杯中物么?

胡甜一人分了一点,只叫大家尝尝味,不许多吃,言道:“等等,我去做了再吃。”

说罢抱了罐子去厨房,拿出之前磨好的江米粉出来,舀水和面,团出一个个指甲盖大小的小汤圆。

这廖糟嘛,最好的吃法当然是酒酿圆子了。

胡甜爱吃糯米小食,对酒酿圆子更是喜爱,没大一会就团好小汤圆,再烧锅添水煮小汤圆,等汤圆飘到水面时加入廖糟,最后打入蛋花,略一煮煮,便可出锅食用了。

酒酿圆子那个香味哦,鲜少人能抵挡。

黏黏的酒酿汤里躺着一个个圆圆的、白白的小圆子,像一粒粒晶莹剔透的小珍珠似得,令人看了直流口水。再加上打入的蛋花,黄白相间,香甜扑鼻,又好看又好吃。

这样的大雪天里,来一碗热乎乎香喷喷的酒酿圆子,人生何求?

不消说,俘获胡家上下几口人的美食谱上又添上了一道。

胡甜煮过一回,又被要求煮了第二回,人人都吃了个肚儿圆才罢了。

“原来去县里,听过人说酒楼里有什么醉鸡醉虾醉蟹,这还是头一回吃到醉元宵!”胡爹满足道。

南边汤圆北边元宵,就这么个叫法,所以胡爹酒乱诌个“醉元宵”。

齐氏道:“这哪里是元宵,咱元宵外面还要裹芝麻馅哩。”

胡爹就道:“像,差不多。”

胡甜就道,我刚做的时候自己想了个名,说出来大家看合适不合适。

大家便都看她。

胡甜咳了一声,略不好意思道“叫酒酿圆子。”她真不是故意要冒认的,就是觉得这么好的名不用好可惜。

有酒味,里头东西又小小的圆圆的,听着这名还真觉得挺合适。

“不错,还是闺女会取名。”齐氏立马就附和了,比啥醉元宵好听。

见大家赞同,胡甜便又道:“阿爹阿娘,马上要到周地主的寿辰了,你看咱把酒酿圆子献过去祝寿,你们看咋样?”

没有橡子豆腐以前,这才是胡甜的赚钱大计的第一票哩。

她是一早就打算要做酒曲,做廖糟,做酒酿圆子。正巧遇上周地主寿辰又有周文彬中举,此时献这个菜不是大好时机?

周地主是个重名声的,怎么着也不会亏了她不是?

而且做这个菜她也是有盘算的,这东西关键在于酒曲,可是酒曲不是想做就能做的,也算是个独门秘方了,这道菜要是搁在饭馆里完全可以当独家菜式了。

周家在县里可是开着酒楼哩!

但胡爹和齐氏显然没她想的那么远,对闺女此举很不解:“祝寿自有祝寿的规矩,用不着如此罢?”

像他们这样的平民一般是见不着周地主这样的大财主的,大门都进不去。说去祝寿也不过在门外说两句吉祥话,领个寿桃之类。

胡甜却对自己这酒酿圆子极有信心,一意道:“阿爹阿娘,咱们且试试,成与不成,也是咱们的心意。”

夫妻两对望一眼,觉得闺女这话也不错,周地主过寿是个喜事,就算不成,也不会有啥大事,便点头应了。

长得不吓人好啊,捡回去更容易接受。

虽然胡甜觉得自己不是太以貌取人,但不妨碍她有一丢丢颜控。

要说她穿过来之后另一个让她留恋的地方那就是她现在这张脸了,比从前那个更天然去雕饰一点,就算没那么多化妆品微整术,也让她满意。

“我帮你把头发束起来吧?”

她今天就是来试探和尝试的,就算有把人捡回去的想法,那也得看能不能沟通好,人家愿不愿意吧?不然还能强制带回去么,她可没有这种能耐。

“嗯?”男人看向她好像有点不明白。

胡甜指了指他披散的乱发做出一个往上束起的动作,得来对方一个摇头的示意。

被拒绝了胡甜也不气馁,反而觉得能这样交流已经十分满意。两人在水潭边对坐,胡甜揣摩着说起了许多东西,衣食住行绫罗绸缎她知道的听来的人名地名,俱都问了一遍。

譬如听说哪道名菜他吃过没有,哪里的酒楼很据说很有名,他见识过没有,他从前穿的衣服是不是那种很软很舒适的,哪个地方打仗他知不知道。大体就是从各方面判断一下他从前可能的身份,他要是点头呢,胡甜就顺势多问点,总体来说摇头的多点头的少,胡甜总结一下也没得到啥有用的信息。

她自己串联了一下,估计这人应该是从北边边境打仗那地流落过来,从前可能是个猎户经常在山里活动,脑子不大好使,有没有家人自己也不记得,没处可去,就变成了深山野人。

他这个样子瞧着也不像什么亡命之徒,就是一个战乱中无处容身的流民。样子看上去是吓人了点,但实际上脾气也不算差,胡甜试探了这么久他都没有“不耐烦”,只是人有点“傻”不太会说话。

这样一来胡甜就放心多了,那在心底琢磨许久的话也顺利提了出来:“要不,你跟我回去吧?”

她这句话一说,那边一直反应不咸不淡的人突然抬头盯着她猛瞧,那种被盯住的感觉,好像她又被划到了“自己人”之外。不过好在也就只有那么一会会,他好像又“认出”她来,那种压迫感也消失了。

压迫感没有了,眼前的人也一个闪身不见了,胡甜被这个变故弄的一时间有点回不过神来。眼看着那人转身几个跳跃回了峭壁上的山洞,胡甜怔在原地好些时候也没见人再出来。

她好似突然就被“抛弃”了一样,峭壁上她上不去也不敢上去,猴子也不见踪影。等到天色渐晚,胡甜不得不自己想办法回去。

谷底狭长,似乎两边都有路可走,胡甜方向感一直不强,只得随意选了一个方向自己模索。

这个方向乍一看好走一些,但等胡甜转过两道延伸出来的石壁,却发现前面根本没路,不但没路,还有一头残破的动物尸首。身躯看着很庞大,皮毛不见了,四肢也不全,肚子那里尽是一块一块的空洞,中间斜刺出一块尖锐的石尖,周围还有大片的血迹,形容可怖。

“呕……”胡甜没忍住干呕。

虽然残缺不全了,但还是让她一下子联想到村里那个“摔没了”的大虫,再抬头往上看,只看见两旁幽深狭窄的峭壁,上面扎根的草木密密遮遮连成一片阻挡视线。

胡甜猜,这应该就是她们祭神那个裂隙的正下方,这个大虫摔下来,直接被下面尖锐的石头刺穿死了,大家便都归功于“山神”。至于这大虫谁给分/尸的,那就不言而喻了,看那肚子上的一块破洞,再想着第一次烧土豆那个肉,胡甜蹲下去又干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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