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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超过百分之四十订阅可以观看,第一次用,还请海涵三月转眼溜了弯儿,四月春花浪漫时,五月眼看着就要到了。

各县的寒门子弟赶上了最后几日,终于到了。

应成安背着只装着一件最体面青衫跟几本书的包裹,低头看了下自己匆忙赶了几日因而破旧的靴子,似乎也察觉到路上几个风流公子的调侃目光,他步子顿了下,管自己往前走,却被人喊住了。

“成安兄,成安兄,等下我。”

应成安转头,且看到之前路上遇到一起赶路的隔壁县应试考生,他适时露出谦逊友好的表情。

“张兄。”

同样衣着朴素的张生跑到了应成安旁边,满脸笑意,“成安兄,你走的好快,怎的忽然就到我前头去了,还想着跟你一起找个农舍应付上几日呢,既省了钱财,又有人作伴,便是极好的。”

应成安歉然:“我刚刚也在找你,还以为你已经走了,是我的过错。”

张生顿时摆手,“成安兄这话可折煞我了,是我走慢了,诶,已是午时,我身上干粮也吃得差不多了,且这一路光吃干粮,我现在就想吃一顿热乎米饭,怎么样,成安兄,小弟多谢你这一路照顾,请你吃一顿饭。”

应成安垂眼:“不好吧,浪费你盘缠。”

“没事没事”

应成安推了几下推不过,便是跟应成安去了旁边的一个饭馆。

这饭馆很大,桌椅整齐,诸多人已经坐满,两人便是去楼上,才点了两三个小菜,应成安并不急着吃饭,倒是张生不拘小节,已然开吃,且招呼应成安吃饭。

应成安略皱眉,却也斯文多了

“眼看府试还有二十天,这些天咱们致定府可热闹了。”

“每一届都这般,院试的时候才叫热闹,那时候考完才见我们致定府偌大区域的才子们高低。”

“倒也是,但如今他们都云集我们这里,总有些出彩的。”

“嘿,最出彩的不外乎各地案首们呗,咱们致定府辖下二十五个县,单是各县案首就有二十五个,也难说其中佼佼者是谁”

那吃着果子喝酒的客人说法中肯,却惹得旁边一桌的人不乐意了,那老者放下筷子,“纵然二十五个县一共通过两千童生,人才济济,也有二十五个案首一争高下,要说此次府试的案首,必然是孟县的陈元林最有可能!”

陈元林!便也是很有才学名气的,在场不少人颔首,毕竟这陈元林家中祖上出过两位饱学之士,一位还是进士,如今还在朝内当值,端是家学不俗的。

但也有人推举了其余人这等喧闹热烈让应成安两人惊愕不已,两人心惊这听到的一个个人物不是才学惊人,就是家世非凡,要么就是两者兼备,可吓人了。

但都不及一个衣衫上乘的中年男子拂袖而起,轻飘飘落下一句:“若问才学之盛,名气之高,谁能比得上江东谢氏谢临云!”

一句话如晴天霹雳,整个饭馆都肃静了下来。

应成安也寂静了,致远府在大蜀不算是什么了不得的地方,不算贫瘠而已,但它偏偏有个在大蜀都声势远扬的世族——谢氏。

他们这边区域便属于江东,国都邯炀的人提起他们致定府,都会在前面加个地域江东。

而谢氏就是江东的霸主。

谢临云也是这一代谢家最出色的子弟。

张生忍不住嘀咕了,“听说这谢临云也十八岁了,若是真的才学惊人,聪颖非常,又怎么会现在才下场,也不见他先拿了什么功名”

他这话声音极低,应成安还是谨慎,想要阻止他继续说,只是还是被人听到了。

那衣着不俗,气度过人的男子转头看来,“谢氏祖训,凡要拿科举功名者,需过十八才可下场,违者驱除出族!”

他这语气不紧不慢,却让应成安起身想要道歉。

“为什么啊!早点下场不好吗?早拿功名。”张生颇有些榆木脑袋似的,让应成安脸色越发难看。

“不足十八者,心性不定,未能见品德之良莠,若是入朝为官也不过是给国家添加一害虫,还不如不参加!”

这男子稳稳抛出这一段话,在场的人皆是震惊!

“你不知先生是?”有人好奇他的身份,暗想必然是世家出身的人物才懂这么多呐。

寻常人哪里能知那谢氏门庭的事儿,更不敢妄言!

然而这男子却是不理他们,反而忽然一拍掌,“不好,光跟你们瞎扯了,差点误事!”

他刚要下楼,却见展柜的领了一个人上来。

“东家,许公子到了。”

众人惊疑看去,看到那掌柜的侧开身子,此人上了台阶,看向这被称作东家的男子,薄唇未动,似乎并不热情。

但这东家却是面带笑意,领着人往内阁雅间去了。

那掌柜的福了子,才转身要退下,却被老顾客拉住了,询问人家身份。

掌柜的没多说,只笑眯眯说了一句:“咱们这致定府还有谁能盘下这条街十之三五商铺的财主当我东家的?唯有江家而已。”

江家,江东最富庶的人家,也是寻常百姓想不到的巨富之人。

这样的人却亲自等人吃饭。

“既是江东家,那刚刚那位公子又是”

掌柜这次却是不回答了,告罪了下就退了。

张生凝望江东家跟那年轻公子离开的方向,脑子里回想起那一幕青衫白襟的素面如玉,再想着那一闪而过的眉眼如画,突觉得嘴里肉菜都有些干涩起来。

“诶,这世上竟有如此好看的男人,书中曾说嵇康之貌,我还当是夸张,没成想诶,应兄,你怎么了?”

应成安回神,却还想着——许青珂怎在这里,且在他穷苦潦倒掰着铜钱省吃俭用的时候,她竟登堂入了首富的席?

此人的能耐怎大到这个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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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中,一角盆栽上有中品雪兰,一角点了香,许青珂坐在席上,看到案上已摆好酒肉,荤素搭配合宜,口味清淡,想是凑了她喜好的。

她坐下后,并不急着动筷,而是先捧了杯子喝了一口水。

饭前不饮茶,这是规矩。

江金云此人是商贾,虽家族也有些传承,但不拘小节,坐下后就给许青珂续了水,说:“这些菜口味都还算适宜这个时节的,若非听说书生们大多不喜河蟹,怕吃着不雅,我真想让人捞一篓给许老弟你尝尝。”

许青珂闻言看向他,“多谢东家美意,只可惜我年少时因一些变故,身体羸弱,属阴,素来不敢碰蟹等阴凉之物,倒是可惜了。”

江金云似乎也觉得可惜,“那是可惜的,这世上唯有美人跟美食不可辜负也,诶,看我,在老弟面前俗了。”

许青珂淡淡一笑,“这世上若是没有俗,何来的雅,可若是没有雅,俗依旧可存于世。”

她这话说的很随便,可听着又让人认不出细思,继而代入,江金云便是沉默了半响,笑了:“是啊,没有我们这些充满铜臭味的商人,那些农家除了耕地,还能有什么营生?若是没有我们这些商人,那些贵人们的吃喝拉撒谁来管。”

他这话更随意,甚至算得上忤逆。

逆了权贵,也逆了本朝农为本的思想。

但若是细想这几年权贵们圈地征税,农家无地可耕,也只能附庸商家得一残喘,他这话又只能算是无奈之下的微微怨意了。

这税——于他们商人最重,重到让这位巨富都有了埋怨之意。

“东家于我也只有两月前的一次际会,就这么信我不会将你这番话告到某些权贵耳中么?”

许青珂用筷子夹了一块藕片,轻轻咀嚼,江金云喜欢吃肉,嘴里也有了肉,却笑:“先不说我江某人难走北往经商不知看过多少人练了些微看人的本事,就说许老弟虽富有才学且聪慧过人,却是一白身,上投高无门,下也不符合你利益。”

这是被嫌弃又被赞扬了?许青珂端了一碗鱼汤,汤勺捋动,漂浮的鱼肉似雪。

“还要加上江东家何等巨富,必舍得用钱财堆累起非凡的官场人脉,既然敢说,又何惧我一白身,但,这也意味着你今日不用你那人脉,却要来找我,事儿不小吧。”

江金云终于正了脸色。

“我若是重新开始考试,四月县试,还有一个月,往后再算五个月,这六个月每月你们来我这里一次,还要带上她。”

许青珂手指指着旁边木讷的小表妹,“我看她约莫有四十斤,四十斤对折一半再一半,我给你们十斤猪肉两百文钱,日后每月她在四十斤基础上每加十斤,我都给一百文钱,到九月止。”

他摊开手,掌心已有一串两百文钱。

众人一片安静。

许家人走后,其余人也散尽了。

灶房里,牛庆憋着气儿生火,那木材扔得动静挺大,许青珂不理他,只勺水进锅里,再放入米炖粥,阖上盖子。

另一个锅中,猪肉切片加上田间的蕨菜翻炒出锅,再打四个鸡蛋做了四个荷包蛋。

一切完毕后,许青珂从桶里捞出两把山里才有的牛香菜,用菜刀剁碎后放入粥中。

然后清理灶台,洗了手。

很简单的早饭,但鸡蛋、猪肉跟菜都不缺,是农民家怎么也不舍得的饭食,许青珂却拿来当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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