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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华立即站起来,说:“大哥,我……”

容华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说,然后又拍着他的肩膀,让他坐下来,接着才安抚地说:“我是在问你的意思,不是强迫你。只是我想你心中也当是有建功立业的抱负的,因为我还在这位子上便阻拦了你,若是我们兄弟二人都有功业在身,这越国公府的风头也实在是太盛。只要我走了,你便可以不再束手束脚。如今缪恩刚刚继位昭月王,西夷虎视眈眈,西北那些蛮子小国也一直不得消停,这些日子你在军中处理政务,也都很清楚,想必已经是忍无可忍了,你若是心中有想法,便去做,若是你说你不愿意,那我也不勉强你,就是撑着我这病残的身子,也不会让越国公府没了人。”

容华顿时便觉得内心激荡起许多豪情气概,没有哪个男人是不渴望建功立业的,况且容华装了这些年的纨绔,没有一天不被人嘲笑戳脊梁骨的,他早就想做点什么了。

可一想到容征的处境,容华便有些为难,皱眉道:“那大哥你……”

容征道:“我已上书圣上陈情,希望能回祖宅养病,这越州的军务便由你暂为代理。这样,等我哪日去见先祖,你便也可以名正言顺地袭越国公的爵位。如今一切我都已经打点妥当,只等你同意。”

容华听着便更加惊诧地说:“你要回容家的祖宅?”

“嗯。”容征嘴角含着些笑意,说,“除了为你做打算,还有两个原因,一是祖宅里有一方冷泉,应神医说每日泡上一个时辰,对我的伤大有益处。另一原因便是因为映玉,你也知道,他还傻乎乎地想着要夺回王位,他也是……所以我想带他离开越国公府,我们好好去过日子,时间长了,他自然也就知道放下这些不切实际的念头。”

听容征说完最后一句话,容华的脑子便轰的一声。他只看着容征的嘴唇在不停地张合,但容征后面说了什么,容华都已经听不进去了,只是从他温柔的神情来看,说的都是关于映玉的事情。

容华许久都没有说话,有些出神地望着容征,容征便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这才说:“你的病还未全好,应神医说随时会复发,可是他已经在外游历太久,如今要回济世堂去,他怕是不能随你去祖宅……”

容征摇摇头:“无妨,应神医派了他的大徒弟在我的身边。况且济世堂到容家祖宅并不算远,不碍事的。”

“那映玉呢?他体内的血毒怎么办?虽说发的不频繁,但偶尔发作便会很痛苦。”容华脑子有些乱,一不小心便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了,“没有药人在身边,若是他血毒发作怎么办?我担心他……”

容征方才还笑意盈盈的脸立刻垮了下来,盯着容华没再说话,明显很不高兴。容华慢慢在心中回过味,他想起来了,容征在生死一线之时,曾经说过让容华照顾映玉,容华一直也是做好了这样的准备的。但现在容征好了起来,怕是就后悔了。那日映玉血毒发作,容华照顾了映玉一天,想必他也是介意的。

容华心中飘着许多纷乱的情绪,无奈、失望、不甘、苦涩……最终这些情绪全部混合在了一起,竟让容华忍不住对自己心生嘲弄。他们兄弟二人,在这么多年的对峙之后,好不容易重新拾起一些兄弟之情,却还是有些过不去的坎。

谁让他们都钟情于一人呢?这命运也太可笑了。

容华拿起酒壶,直接便灌了自己一大口酒,摇着头轻笑起来。在映玉的事情上,容征的确是做的不光明磊落,但最终的选择还是映玉自己做的,这么多年,其实都是自己在一厢情愿。如今这二人要走,容华哪里有什么立场说不同意?他活了二十多年,一向是手段狠辣,要什么便有什么,偏偏想要这个人的心却做不到。

他无声地对自己灌酒。

容征瞧着他喝酒那样子,心里又觉得不是滋味,忍了一会儿还是伸手把酒壶给拿下来,说:“别仗着如今年轻便这般不爱惜自己,等着你到了我这年纪,你便知道苦了了。”

容华木然地看着失去酒壶之后空荡荡的手,似乎是方才喝得太急,有些醉。

容征再次拍拍他的肩,把自己方才的不快都给压住,说:“好在祖宅离越国公府不算远,也就两三日的脚程,快马加鞭,半日也就到了。就算是有你处理不了的紧急军务,给我送来也来得及,遑论映玉的血毒。”

容华仍不答他的话,他便又说:“这世上,我们已经没有别的亲人了。”

之后的话,容华再没听进去,那酒像是苦的,混合着映玉的模样,伴了他一晚的梦。

*

容华回到夕颜小筑的时候,辛沐还没睡下,听到侍女通报说容华醉了,他便立刻去迎,至真听到动静也赶紧出来帮忙,两个人一左一右地驾着容华的胳膊,非常费力地把容华给扶进了屋内。

辛沐知道容华喜欢喝酒,但从来没有见容华喝醉过,今日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嘴里絮絮叨叨地说着话,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把容华给丢在床上之后,至真还帮着照顾了一下,给容华擦了身才离开。毕竟辛沐手不方便,况且他以前的身份尊贵,也不会伺候人。

容华上了床,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话,辛沐瞧着他醉得厉害,便没有上床,怕自己打扰到他,于是辛沐用完好的左手把被子拉上来给容华盖好,正要转身离开之时,便被容华给抓住了手。

辛沐转头看他,轻声问道:“你醒了吗?”

容华睁开了眼睛瞪着他,又喃喃说了句:“别走。”

辛沐微微有些怔楞,反应过来之后,轻抿了抿嘴唇浅笑。

容华感觉到被拉着的人的顺从,立刻便用力把他给往床上拉,辛沐身子不稳,一下就倒在了容华的身上。

“侯爷,你……唔!”

辛沐的话被容华的吻给堵住了,然后容华抱着辛沐翻了个身,把辛沐给压在身下继续与他深吻,双手也不停歇地撕扯辛沐的衣衫。

容华从来没有这样粗暴过,他一直很温柔,也不知道今天是不是喝醉的缘故,他十分急切地地进入了辛沐的身体,没有丝毫怜惜。

辛沐这几天甚至还很虚弱,手又受了伤,根本没有反抗能力,被进入的时候,辛沐浑身都在发抖,喉咙里溢出压抑的呻-吟。

容华仿佛没有听到,他一言不发,狠狠地掐着辛沐的腰,以一种近乎残忍的动作对辛沐进行掠夺,这场并不欢愉的肉-体交-缠持续到了半夜,辛沐最终要承受不住晕过去之时,容华狠狠地抱紧了他,颤抖着开口:“别走……”

辛沐虚弱地抬起手,想要抱住容华,可就在他要触到容华光洁的后背时,容华又开口,喃喃道:“别走,映玉。”

映玉,映玉,映玉。

那个名字狠狠地刺着辛沐的耳膜,他突然就失去了全身的力气,像是站在悬崖边,被容华一掌给推到入了深渊,一阵锥心的刺痛和天旋地转之后,辛沐带着剧痛后的麻木,终于彻底晕了过去。

容华依然紧紧地抱着辛沐,并没有发现怀中的人已经晕了,他浑浊的脑袋里飘过许多纷乱的思绪,最后,他模模糊糊地想,到如今,或许是时候放手了。

之后,容华便也失去了意识。

*

容华向来习惯了早起,尽管昨夜喝得多,但今日还是天刚亮便醒了。他睁眼之时瞧见了辛沐的脸,他在自己的身边沉睡着,被子把脸遮了一半,只露出眉眼,他皱着眉,似乎睡得并不好。

容华昨晚有些醉,不记得昨晚自己是怎么回的夕颜小筑,更加不记得是怎么和辛沐睡到了一块儿的,但他隐约记得自己做了一场春-光旖旎的梦,在梦中,他似乎还叫了映玉的名字。

容华被自己吓了一跳,一下就从床上弹了起来,紧张地看着仍旧在沉睡的辛沐。

辛沐动了动身子,还是没有醒来。

容华有些心虚地起身披上外衫,不管怎么回想也想不起究竟是不是叫了映玉,若是真的话,辛沐也不知道会多生气。

正想着,辛沐便发出低声的呢喃,像是要醒了,容华还没想起昨夜发生了什么,不想这时候和辛沐对上,赶紧自己起身披着衣服就出了寝殿。

昨夜喝酒太多,后面的事都十分模糊,越想越是头痛欲裂。容华想得出声,刚出卧房大门便撞上了匆忙赶来的侍女,那侍女匆匆地说容征今日便要走了,请容华快些去送。

容华说:“怎么这样匆忙?现在就走吗?”

侍女回答:“国公爷老早就收拾好了行李,此时马车已经在国公府门口候着了,就等侯爷您去。”

昨晚容征也给容华说了这事,后面他喝多了全给忘了,此时便慌忙叫来几位侍女,立刻到了隔壁的房间开始梳洗换装。

一侍女一面给容华梳头,一面说:“侯爷,奴婢差人去请辛沐公子吧?国公爷也说了,想在离开之前见见他。”

容华正犹豫,便听见隔壁传来辛沐的声音,辛沐已经醒来了,正在唤侍女送来热水。

他一向不用人伺候,关着门自己梳洗,而后隔壁的水声停下,辛沐依然是穿着淡色的衣衫,走出了卧房,侍女便将他带到隔壁来见容华,容华快速瞄了辛沐一眼,并未发现他有什么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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