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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感觉太诡异了,哪怕他在屏幕里看到个往外爬的贞子,都比这个感官要好。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汤臣深吸一口气,拿过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是叶医生。

“怎么样了,昨晚有录像么?”叶医生开门见山地问。

汤臣刚要开口说话,门铃却故意凑热闹地同时响起。

“叶医生,稍等一下我给您回过去。”汤臣挂断手机跑去开门。

通过门上的猫眼往外看,门外站着的人让汤臣十分意外,竟是昨天看到的林斯妮的经纪人,那个被称呼为陈姐的女人。

汤臣打开门,还不等出口询问,陈姐已经一个健步跨进来,颇有些鬼祟地往身后张望几眼,然后顺手带上门,像是完成了某个高难任务的国际特工,扒皮一样将身上的墨镜假发围巾等伪装除掉,露出一个货真价实的林斯妮来。

“哎呀,想摆月兑那些狗仔可真不容易,幸亏我和陈姐的体型差不多,不然还不知道该怎么月兑身呢。”林斯妮长呼一口气,看到一脸讶异的汤臣,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不速之客的身份,有点不好意思地一笑,“对不起啊,没有打声招呼就来了,你不介意吧?”

汤臣昨天拍广告时整个人是睡过去的,只远远瞧见了陈姐和林斯妮的身影,后面发生什么都不知道了,林斯妮对他来说可谓是彻头彻尾的陌生人。

“请进。”汤臣往后退了一步,有点拘谨地将林斯妮让进屋。

林斯妮奇怪地看了汤臣一眼,“你今天……看起来和昨天不太一样。”

“是吗?”汤臣原本就比林斯妮小几岁,此时穿着兜帽衫的家居服,翘着刚睡醒的头毛,的确和昨天那个人模狗样的“汤臣”判若两人。

林斯妮原本从进门起就不太敢嚣张放肆的下巴,在不知不觉间一点点扬起来。如果说昨天的汤臣在林斯妮面前犹如一座需要仰视的高山,今天的汤臣就化身为袖珍小盆景,林小花只需要动动手指头,就能将其戳个倒仰。要不是兜里揣着的那张纸条还冒着热乎气,林斯妮都要以为昨天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她凭空幻想出来的。

“我今天来找你,是为了这个。”林斯妮嫌弃地在客厅里打量一圈,一**坐在布艺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将一张纸条拍在茶几桌上,“你什么意思?”

汤臣茫然,想把那纸条拿过来看一看,却又畏惧于林小花强大的气场,不敢擅自伸手,最后选了个折中的办法,默默隔着茶几把脑袋凑过去,想凭借自己明察秋毫的眼睛看清纸条上的字。

林斯妮有轻微强迫症,在进门时就已经注意到汤臣那两搓戳起来的头毛,此时随着这颗脑袋的靠近,她那恨不得占了半张脸的大眼,终于再也容不下沙子,忍无可忍伸出手,在汤臣脑袋上撸了一把。

汤臣无故被顺毛,抬起头疑惑地看向林斯妮。

林斯妮本来为自己的唐突而懊悔,可是和那双标准的乌黑乌黑的杏眼一对上,居然生出破罐子破摔的想法,又面无表情在汤臣脑袋上撸了一下。

汤臣:“……”

林斯妮被看得脸上热气翻腾,气急败坏撕扯下偶像剧女星的面皮,一爪子拍向汤臣脑袋,吼道:“喂,学姐模下你的脑袋,不行啊?看个屁!”

汤臣:“……”

林斯妮也是电影学院毕业的,算起来,两人的确是同门师姐弟。

在林斯妮凶狠的瞪视下,汤臣很怂地缩回了脖子,笑了笑。

林斯妮这回是真的疑惑了,纳闷昨天看到的那个让自己春心萌动的神秘男人,怎么变成了眼前这货,她一边控制不住想要再去模一模那手感不俗的脑袋,一边敲打着茶几摆出学姐威严,将纸条推到汤臣面前,“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昨天给我写的这张字条是什么意思?”

汤臣这回终于看清字条上的字,愣了愣,才问:“这是……我写的吗?”

林斯妮又是一瞪眼,“不是你写的难道还是我写的?”

汤臣将那上面的一行字看了两遍,小心试探着问;“学姐,昨天……我还和您说了什么吗?”

林斯妮其实堪称美人,没整过容,没抱过大腿,可惜入行以后运气一直不大好,刚入电影学院那会儿就签约了业内龙头大秦传媒,却一直不温不火,女演员最好的几年眼看着就要蹉跎过去,林斯妮在傍金主和歪门邪道之间选择了后者,经朋友介绍,从香港请了个小鬼回来,用自己精血养着,供了大半年,果然时来运转,一飞冲天。

养小鬼这种事在娱乐圈内不算新闻,但到底不能光明正大,轻易不会让外人知道,就连林斯妮的经纪人陈姐都是瞒着的,所以当汤臣一语点破,林斯妮心里着实慌了,迫不及待打听到汤臣的住址,想知道他什么用意。

林斯妮准备好了一肚子的虚与委蛇,哪想到却对上了汤臣的一问三不知,倒叫她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说这小家伙是装傻充愣吧,未免演技太好,可是如果说他真的什么也不知道,那昨天那番神神道道的样子,难不成是被鬼附身?

“小学弟,不知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或者那张纸条是别人让你给我写的,今天我也没时间了,这就走人。你如果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就打这个电话吧。”林斯妮见汤臣实在是半天打不出一句话,没了耐心,只潇洒地给他签了个号码,最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很有大姐头气场地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都是同门,学姐嘛,总是要照顾学弟的。”

潜台词就是,以后跟姐一条心,姐就罩着你,好自为之吧。

送走了林斯妮这樽大神,汤臣将她提供给自己的信息,拼拼凑凑,描画出了另一个“自己”的模样。

汤臣没有得精神疾病的经验,但是用常识来想,不管是精神分裂,多重人格,还是梦游症,患病者只是性格和思维方式会产生较大变化,这可以从深层次的隐藏心理找到源头。但是固有的知识储备和技能是不会变化的。文学和影视作品里那种分裂人格支配下主角日天日地的,纯属基因变异。

所以问题来了,为什么在失去意识的那段时间,汤臣会说古语,会写繁体字,好像……还会给人批卦看相?

这怎么看都不像是精神疾病,而更像是……中邪。

汤臣重新打开监控录像,里面的“汤臣”正与他四目相对。那本是汤臣自己的眉眼,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屏幕荧光的反衬,显出几分阴郁和森然。

身体不受控制地被人操控,说着他不会说的话,做着他不会做的事,就像一个活在千万年之前的人,借助于他的身体,重获新生。

“喂?叶医生吗?是我,我是汤臣。没事了,我听您的建议在家里挂了摄像头,一切正常。嗯,让您费心了,可能是我最近精神有点紧张,把梦境和现实弄混了,多休息休息就好了。”

生病了可以求医问药,但是碰到灵异事件,找医生就明显药不对症了。汤臣给叶医生重新挂了电话,报了个表里不一的平安,然后深吸一口气,打开网页,在搜索栏里打下三个字——

鬼上身。

半个小时以后,汤臣出现在了蓟城有名的神棍一条街。

这还是经过本市热心网友指点,在诸如“七孔插大蒜”“找个阳气盛的男人行不能描述之事”等一众馊主意里稍显靠谱的一个。

“楼主,去那条街上,一定不能去那种装修豪华的店铺!”

“对!高人都在民间,你就找那种在犄角旮旯摆摊,对路过行人爱理不理的。”

“长得像个叫花子那就是最好了!要是有个眼瞎腿瘸之类的毛病,那就百分百可信可靠!楼主加油!被鬼附身不可怕,只要方法得当,兴许还能阴气内吸,达到强身健体的目的。”

汤臣脑袋里胡乱塞了七嘴八舌的建议,按着标准在神棍街上来回逡巡几圈,终于瞄到街角一个品味可与济公论高下的人,当即将之划归为“高人”范畴。

“请问,您这里有驱鬼的方法吗?”汤臣站在那人摊位前问。

“高人”脸上盖着一顶破毡帽,裹着已经看不出颜色的破棉袄破棉裤,四处窜棉花,一动不动团在一叠半人高的黄纸后,老远看去,像个被猫挠花的旧沙发。

听到有人问话,“高人”沾着泥的大脚趾,从棉鞋的破洞里蠕动两下冒出个头来,往那一堆黄纸上点了点。

“啊,原来您是画符的!”汤臣忽然福至心灵,掂量地瞅了瞅那叠黄符纸,拿出钱包翻了一卷钞票,“麻烦给我称两斤!”

高人:“……”

这哪来的买白菜的?

传闻在经年累月的添油加醋中,被完善得有模有样,以至于胆小的同学轻易不敢去八楼,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的,学校排课也很少用到教学楼八层的教室。

汤臣刚回到学校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在校门口碰到了多日不见的薛子林,薛子林正从一辆价格不菲的白色轿车上下来,坐在驾驶位的看上去是个年轻的男人,汤臣隐约觉得那人的侧影有点眼熟,却被反光玻璃遮住视线,看不清楚。

“汤臣,可算见到你了!陈雷老师找你,你有时间去一下他办公室吧。”

“陈老师?什么时候的事?”

“两天了吧,说是一直联系不上你,星期一我去上他的选修课,他知道我和你一个寝室,就让我告诉你一声。”薛子林眼角眉梢洋溢着轻快,似乎有什么好事,和汤臣说话的时候,还笑着向那白色轿车里的人挥手告别。

“行,谢谢了。”汤臣一边往教学楼走一边拿出手机,果然看到了陈雷给他发的微信,还有几个未接电话,因为他这两天没怎么注意手机,竟然错过了。

陈雷是摄影系的副教授,搞关系的能力比讲课的能力强,为了汤臣能够顺利入学,汤权贵通过一个生意上的朋友搭上他的线,给他正在拍摄的一部艺术电影投了不少钱,他也投桃报李,帮忙联系上学校里说得上话的人,不仅在汤臣的体检表上动了手脚,还想办法免了他每学期的体育测试。

平时在学校里,陈雷不会刻意和汤臣走得很近,但如果碰巧遇见了,也会象征性地关心问候几句。

汤臣尚且沉浸在汤夫人那封信的触痛里,后来又被那突兀没有后文的声音吓到,极度透支的大脑再也分不出空隙给不相关的人和事,因此他去陈雷办公室的途中,有点心不在焉,丝毫没有意识到,这还是三年来陈雷老师第一次主动找他。

“老师对不起,我没有看到您给我发的消息,这两天我家里……”汤臣敲开摄影系教师办公室的门,刚好只有陈雷一个人在。

“老师听说了,没事,先进来坐。”陈雷五十多岁的年纪,半长的头发带一点自来卷,豌豆般的眼睛藏在黑框眼镜后,有种小而聚焦的精明,他对汤臣的态度相当温和,还给他倒了一杯热水放在面前,“你也要节哀顺变,本来身体就不好,可不能让自己病倒了。”

汤臣知道陈雷叫他来不可能只是要宽慰他,乖乖地接过水杯,等着陈雷后面的话。

果然,陈雷客套几句,便道明了真实意图:“其实今天叫你过来,老师是想问问电影投资的事。”

电影学院的老师也分派系,有主攻电视剧的,也有专注电影的。其中搞电影的人又分为两拨,一拨是走院线赚钱的,还有一拨是独立制作人为主,专门搞艺术电影的,他们不图票房收益,只瞄准了世界各国大小电影节奖项。陈雷就是属于后面一类,他现在这部艺术片计划了很多年,可惜一直拉不到投资,毕竟现在资本都是围着商业电影转,大老板们很少有兴趣投资艺术片,还是从三年前汤臣他爸注资,陈雷的这个项目才开始启动。

“前一段时间你父亲的公司周转不灵,说好的后续资金一直没有到位,老师也没有催,自己向朋友借了一些钱,不过听说最近你父亲的公司境况好转,也是多亏了汤夫人的保险金……”

汤臣猛地抬起头,险些打翻手中水杯,“什么保险金?”

陈雷有些意外,“啊?原来你还不知道吗?”

“我,我不太管父亲公司的事,所以不太清楚。”汤臣掩饰地喝了一口水,却遮不住脸上那瞬间血色尽褪的苍白。

“这已经不是秘密,汤夫人生前在一家境外保险公司投保了一份五千万美元的人身保险,受益人是你父亲。这笔钱倒是很及时地解决了汤氏前一段时间的资金问题。”

陈雷说到这里,忽然想到了前一阵圈子里传得沸沸扬扬的八卦,甚至有人怀疑汤权贵是为了保险金,将发妻谋杀。毕竟汤家那点上不得台面的事如今已经公开,发妻尸骨未寒,就让外面养的登堂入室,这种事也只有汤权贵这种暴发户能干出来。不过陈雷和一些与汤权贵打过交道的人,却不认为他能做出这样的事。毕竟如果汤权贵有这样的胆识和气魄,就不会在有老泰山保驾护航的情况下,还只是个不上不下的小小房地产商。

“既然你父亲的公司现在已经没问题了,老师想问一问,什么时候投资尾款能到账?这几天一直联系不上你父亲,你回家见了他,帮老师问一问。”

汤臣最后是被陈雷和颜悦色地送出办公室的,他勉强走出几步,忽然神经质地放下背包,从里面拿出那份刚从银行保险箱里取出的保险合同,翻到投保额那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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