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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拉在那个世界待了近百年,逐渐夺来了尼奥尔德的统治权,带领华纳神族慢慢蚕食了整个九界,成功用自己言灵身份的恐吓力以及她巫术和神力的强大,让许多种族不战而降。在所有地域里,常常被说成是最弱小的中庭反而是坚持时间最长的一个,那里能人辈出,所谓的“富人靠科技,穷人靠变异”这项真理简直在地球被诠释到了极致。她花了很大力气才慢慢搞定那个地方,终于听到了熟悉的提示音,绝望值再次清零后,她毫不犹豫地抽身回到了虚无空间。

自中土世界就尽量不再出声的蛇终于还是说话了,带着一些意味深长的语调。

【你知道吗,亲爱的……和以前相比,你有那么一丢丢的小改变~】

塞拉,【哦?】

蛇斟酌了一下,用那细细的声音评价道,【唔,你变得……更安静,更疲惫,更冷漠——打个比喻,你就像是一个绝佳的攀登者,却逐渐失去了攀登的兴趣,对什么都提不起劲来~即便你仍然成功完成了任务,你依旧和之前不同了——】

塞拉很淡地笑了笑,没回答,似乎是在思考。

【你也发现了吧~】蛇嘶嘶,【一切都开始于那个人死后……】

塞拉笑着反问它,【那又如何?你的职责只不过是帮助我重生,除此之外别无他想。我的改变又有什么关系?】

【你不能让一个人影响到你的斗志,亲爱的塞拉,】蛇的声音听上去隐约冷酷,【只要你仍然留存一个弱点……你的敌人,过去的敌人,现在的,以及未来的敌人……他们会毫不犹豫地加以利用这一点】

【谁是我的敌人?】塞拉问,【你?】

【噢塞拉,亲爱的塞拉,你知道,我永远都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塞拉,【证明给我看】

蛇沉思了片刻,【你瞧,亲爱的,我们都知道,你的承诺和补偿是这个世界上最具价值,也最永恒不变的宝藏】

塞拉扬了扬眉,【是吗?】

蛇继续道,【很久之前,曾经有一个人类,他因为得到了你的承诺,在此后获得了你宝贵的庇护……而他的种族,则是唯一在那件事发生后仍然毫发无损的——】

【我知道,你许下诺言赠送给那个人一个珍贵无比的东西……可你也需知道,这个世界可不仅仅只有爱一种情感很有趣,我认为你应该试图多发现一些其他的……并且为此保持战斗下去的**】

塞拉嗤笑,【不然你以为,我之前都在做什么?你真以为吸引我,让我花费如此多心思的,只有他们那些人而已?】

不过都是找找乐子罢了。

蛇眯了眯眼,【噢亲爱的,我不知道的很多,可我知道的是……以后属于你的战争会越来越艰难,而你需保持热情,永不懈怠,才有可能获胜——】

塞拉淡淡地望着他,几乎没怎么思考,就将一个几乎已经被认定的事实说了出来,【我不是真正的人类,对吗?】

蛇吐了吐舌头,没承认,也没否认。大概涉及到它相关权限,它只能做一些引导性的回答。

她静默了许久,终于,露出微笑。

【知道了】她说,【那么……就来点让我可以一直保持战斗**的东西——上两个世界,都让我感到了无聊】

蛇忍不住狡猾地笑了,【噢塞拉……这才是我的塞拉】

【相信我……下一个世界,即便对你而言,也将是一个无比艰难的挑战】

……

……

塞拉还未睁开眼的时候,就闻见了一股极为熟悉的味道。

浓郁,腥甜,像是铁锈的金属,粘腻而咸涩。

这种气味儿,简直就如同是她的好朋友一般,在每一个世界,她都会经常和它亲密相接。

无数信息流从脑海中掠过,一段段记忆回溯,她逐渐弄明白了现在她究竟处于一个什么样的境地——

塞拉·莫里蒂,生父母都是意大利人,十一年前,也就是她出生的那年,由于她的祖父或多或少和当地的黑手-党有些龃龉,在家庭新成员出生后他们全家都移民到了美国东海岸新泽西州的哥谭市,受她舅舅当地黑帮势力的庇佑。虽然她的父母都不想和帮派有任何联系,但只要她姓“莫里蒂”一天,她依旧会有可能成为哥谭市一支黑手-党势力的继承者。

他们一家居住于布朗克斯区亚瑟大道的花园别墅里,即便家里偶尔会有一些看上去并不友好的男男女女们出入,她的父母依旧将她保护得很好。他们希望塞拉拥有一个和其他同龄人一样快乐和平的童年,即便她留着莫里蒂家族的血,她是一个纯正的意大利人,他们仍旧不希望她将来会继承家族,从此过上刀口舌忝血永无宁日的生活。于是他们搬离了哥谭市中心那些怪异尖锐的哥特式建筑来到了更偏远安静的郊外居住。

在十一年前,塞拉·莫里蒂一直都是一个热情而明朗的女孩,骨子里流淌着的都是地中海的炽热和野性。她的妈妈是当地有名的美人,她自然而然成为了附近小区最漂亮的那个姑娘。天生浓密微卷的黑发,灰蓝色狭长幽邃的眼睛,比美国人更健康阳光的肤色,从小她就是同龄孩子中最耀眼出色的女孩,备受所有人宠爱,就连她那个有些过于刻薄而不近人情的舅舅在面对她的笑脸时眼里都会露出一丝温情。在十一年前中,塞拉·莫里蒂几乎称得上是最幸福快乐的孩子。

直到那一天……那宛如噩梦般的夜晚降临。

那天夜晚,他们一家三口依偎在沙发上,正在看CBS一档很出名的肥皂剧《指路明灯》打发时间,忽然就听见远方警声大作,哥谭市深郊那边,据说是建立着一个综合医院的地方不断闪烁着红绿交错的亮光。很快,他们惊讶地发现附近上空出现了数架直升飞机,隐约可以看到机身上标志着“GCPD”的字样,是哥谭市警察局在办案。他们倏然从房屋头顶飞过,很快就消失在远方的夜空中。

塞拉一家对此见怪不怪——哥谭可一直都是一个民风淳朴的城市,市民的心理早就被锻炼得无坚不摧,家里抽屉常备手-枪,枕头下藏着水果刀,就连厕所抽水马桶的盖子下也可以找到各种各样的凶器,段数不够的抢劫分子如果敢在两眼一模黑的情况下擅自闯入,搞不好自己才会是被送进医院的那个。

不过出于谨慎,他们还是各自去检查了一下楼上楼下的门窗是否被锁好。塞拉独自一个人穿着粉色毛绒睡意靠在沙发上打着哈欠,听到父母一边上楼一边笑着打情骂俏——莫里蒂家的夫妻恩爱是小区附近出了名的,妻子珍妮是哥谭市小有名气的宠物医生,美丽高挑并且性格友好,被所有邻里称赞;父亲费尔南多虽然是富二代,为人却相当温和耐心,自己独自经营着一家出版社,还是一个很受欢迎的儿童漫画家。她的父母都是高知识分子,有着相同的人生见解,而且是出于自由恋爱结合,十几年过去了也恩爱如初。塞拉早就习惯了每日一睁眼就面对各种各样的狗粮,她庆幸自己拥有这样的父母,以及平静富足的生活。

直到很久以后上楼去的父母都没有再下来,她百无聊赖了好一会儿,终于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起来,在深秋的天气里裹上了毛茸茸的薄毯,像只小懒猫一样趿着拖鞋揉着眼睛慢吞吞地走上二楼,喊道,“妈妈?爸爸?你们去哪儿了?”

“不!——塞拉——不!快跑——”

一声凄厉的完全不似母亲平日温柔声音的女音从二楼大厅里传来,可惜已经晚了,塞拉已经踏上了最后一节阶梯,明亮刺眼的灯光直直照到她的脸上,也让她很清楚无疑地看到了眼前的一切——

窗户打开,凉风肆无忌惮地吹了进来。她的爸爸和妈妈都被用丝巾牢牢绑住手,固定在后背椅上。她的父亲似乎是和什么人搏斗过而且很明显落了下风,脸上数处擦伤,有气无力地垂着头,嘴角隐约有血丝。她的母亲正被人制服着绑住了手脚按在地板上,即便她拼命挣扎,然而终究抵不过对方的力量被绑了个结实。而塞拉瞪大眼看到这一切的时候,那个轻松完结了这一切的人正好直起腰来,和塞拉惊恐的眼神对了个正着——

“啊哈,瞧瞧我发现了什么——”那个拥有着绿色头发,惨白脸庞和银色钢牙,宛如画着浓妆,布满纹身,穿着紫色西服高大又削瘦的男人用一种粘稠滑腻满含疯疯癫癫意味的声音开口了,他看上去就像是发现了一只可爱无辜的小猫,歪着头,眼睛里闪烁得都是兴奋到疯狂的亮光。

“一个……漏网之鱼?”

塞拉·莫里蒂吓呆了,完全没有任何反应,她第一次遇到这样诡异而充满恐怖色彩的人物,根本想不起来要跑。直到她躺在地板上一直挣扎的母亲拼了命般呜咽出声,呼唤她的名字,让她离开这里,赶快跑!

可她的目光移到被打得奄奄一息的父亲身上,嘴唇轻轻一抖,呆呆地看着平日里那个宽厚而富有耐心的男人仿佛失去呼吸般垂着头一动不动。而那个始作俑者则轻松愉快地站在一旁,缓缓从口袋里拿出一把精巧的小刀,在指尖熟稔灵活地把玩着,冰冷的刀锋触到她父亲的脖子,冷得他一个激灵略略清醒了过来——

“well,well,well~”那个眼睛里闪烁着可怕光芒惨白皮肤的男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手却抵着她父亲的脖子冷酷无情地把他的头抬了起来,小刀几乎陷入他脖子的肉里,他的声音在夜晚中显得愈发诡异柔滑,有种她从未见过的,类似于狂热和阴森,对犯罪充满了极致的欲-望色彩——

“你瞧,本来我只是路过这里,我从那个地方出来,只是想在这样好的天气里小小地散个步,找一些老朋友叙叙旧——本来我根本没想这么做……只可惜,我迷路了,唔…的确,哥谭是个大城市不是吗?很多人都容易在里面迷路,特别是没有人来接引你的情况下——我迷路了,不小心从你们的花园穿过,接着不小心看到了这栋漂亮房子里的灯光,不小心听到你呼唤一个名字——”

他咧开嘴,猩红的嘴角如同被血涂满,拉扯到一个近乎噩梦般恐怖的角度,试图惟妙惟肖地学习她父亲的腔调和声音,但他学得一点都不像,声音尖细而且语调夸张——

“珍妮——珍妮——”

这是她母亲的名字。在塞拉的印象里这个名字一直都代表着美好和温暖,然而出现在这个家伙的嘴里,却只有小丑月复语般的阴暗和癫狂。

她的母亲绝望地仰着头看着有气无力的丈夫,浑身恐惧战栗不休。

塞拉瞪大了眼,惊恐地看着那个家伙满脸狂热,缓慢地在肉里移动小刀,拉出道道血丝,他看上去似乎有一点疑惑不解,歪着头注视着站在楼梯口的女孩,絮絮叨叨,却又十足真诚模样地对她开口说着,“我不喜欢这个名字……一点儿都不,它会让我想起一些事儿来——你瞧,回忆很危险,而我发现我的过去充满了烦恼和焦虑——那些黑暗冰冷的地方,充满了希望忘却的,消沉而模糊的鬼影……回忆可以变成令人厌恶可憎的小畜生。”

她完全听不懂他到底在讲些什么,她只是惊愣地看着眼前这一切,她想要过去救她的父亲母亲,可她还小,她从未经历过这些,她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那个人还在继续用嘀嘀咕咕的声音说着话,“我已经很久没有想起原来的事儿了……啊哈~真巧在我出院的第一天就听到了这样一个名字。你猜我该怎么报答你呢?亲爱的珍妮?”

他歪着头思考了片刻,然后眼睛一亮,忍不住舌忝了舌忝嘴唇,兴奋又不安地建议道,“不如这样吧?……我看你们好像很喜欢待在一块儿?可为什么你们会喜欢这样做呢?难道独自呆着不是一个更好的选择吗?——你瞧,对我而言,一切都是一个笑话——顺便说一句我喜欢笑话……所有人珍视为之奋斗的一切,其实都是一个畸形热错乱的恶作剧,所以……”

他血红的嘴唇笑意愈发深刻了,语调变得更加低沉滑腻,她甚至隐约能够听到他喉咙里那种癫癫狂狂充满了热切的咕咕声,“——所以……你为什么不看看其中搞笑的一面呢?为什么不笑一笑,亲爱的珍妮?”

他这样说着,刀子缓慢却坚定地从脖子上划过,在母亲凄厉绝望的尖叫声中,大股大股浓郁粘稠的血喷了出来,瞬间染红了父亲身上的法兰绒睡袍。塞拉亲眼看着父亲浑身抽搐,咽喉里发出嗬嗬破风箱般的抽气声,他的眼里出现了极其痛苦而狰狞的情绪,可是这种表现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眼睛里的光芒就变得黯淡,抽搐停止,唯有血液从利落被剖开的喉咙里不断涌出,低落在地上,积成了浓郁粘稠的一滩。

珍妮尖叫出声,她的眼里有泪水流了出来,在地板上挣扎扭动,试图朝渐渐变凉的身体靠近。可是一双皮鞋挡住了她的路,她缓缓抬起头来——

“噢珍妮,可爱的珍妮,”那个人背对着灯光,惨绿头发,看不清面容,唯有一双猩红嘴唇狰狞地弯起,他蹲了下来,用那割破了她丈夫喉咙的小刀抵入了她的嘴里,浓郁的腥味和冰凉齐齐冲到了舌底——

“别这么歇斯底里,你笑起来可真好看,你瞧,我喜欢别人更活泼一些,我喜欢别人对我笑,所以……”

他冰冷惨白的手指抓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绝望麻木的眼神对上他的,他忍不住舌忝了舌忝嘴唇,似乎对马上就要到来的一刻充满了兴致和期待——

“让我们在这张脸上加一个微笑吧?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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