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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3年,变种人开始进入大众视野。最出名的是一位可以控制金属和磁场的头领人物埃瑞克·兰谢尔,他要求领导变种人进行起义,让一个更优秀的种族用更激烈的方式淘汰另一个弱势种族。这在社会上引起了轩然大波,人类第一次目睹变种人所能造成的威胁。

即便塞拉,埃瑞克和查尔斯三人走上了完全不同的道路,但几年中他们偶尔还会一起聚一聚,虽然最后结果多半是不欢而散。

查尔斯成立了泽维尔天赋少年学校,收纳那些不被社会认可流落在外的变种人,并和ZF签订了协议,力所能及地维护变种人和人类之间的和平。埃瑞克则如所有人预料的那样,逐渐成为了变种人的首领人物,用更快速更极端的方式推翻人类社会,当然这也遭到了无比激烈的反抗。而塞拉,没人知道她在哪里,她居无定所,有时候能够在图书馆发现她的身影,有时候是在非洲小部落的土地上。自从她掌控能力愈发娴熟,能够做到改变自己外貌的年龄段后,想从摄像头里找到她就变得艰难无比。

但是她偶尔也会回应一下埃瑞克的请求,帮一点“小忙”。虽然到了最后都会被查尔斯及时阻止,但这并不妨碍人类开始正视这个问题并逐渐把变种人当初了致命威胁。而事情的转折点则发生在美国一位总统被刺杀,由此点燃了战争的导火索。变种人被迫聚集到了边界线上的一个岛上生存,但即便如此,人类依旧没有放过他们——在成功研发出可以彻底灭绝变种人基因的血清后,他们通过驾驶新型聚合材料不含金属成分的战斗机,往岛上投掷可以气化的血清,企图消灭剩余的变种人势力。

但这种血清有很强的致死率,在杀死体内的变种人基因的同时也会杀死他们的活性细胞,许多免疫力还不强的变种人孩子因此死去了。查尔斯·泽维尔到这一刻才终于同意了埃瑞克和塞拉的观点:即便是人类的弱者,在面对他们眼中“其心必异”的种族时,下手也不会留情。

那一次,查尔斯用了他的能力,杀死了不计其数的人。当初塞拉·米尔特在内心里植下的质疑之芽终于破土而出,他和埃瑞克联手开始起义反抗,对抗这个混乱而不公的世界。

而在那个时候,塞拉早已将自己融入了宇宙之中。当她成功抛弃肉身化为无处不在的能量时,当她看到原本停留在10/100很久的绝望值瞬间清空时,她终于从这个世界抽离,回到了虚空之中。

蛇对她的这番动作一如既往地表达了赞叹,【恭喜你,又完成了一个任务】

塞拉却并没有露出丝毫惊喜的表情,她佯装沉思片刻,忽然开口。

【你知道吗,我一直有一个问题藏在心里】

蛇眯了眯眼,【噢?】

【不论是塞拉·贝克曼,塞拉·荒谷,还是塞拉·米尔特】她说,【似乎当我降临在他们身上的时候,都没有发生哪怕一点的排斥反应】

蛇一顿。

她继续说道,【不仅如此,她们所本身拥有的力量……不管是无杖魔法的天赋,精灵种族的战斗技巧,还是变种人的能力……你不觉得,我掌握它们毫无阻碍,似乎天生就应该如此吗?】

【唔……】蛇模模糊糊地打马虎眼,【你可是塞拉啊……】

她轻笑了一声,【难道不是因为……】

【我是塞拉】

【而所有的塞拉,都是我吗?】

蛇沉默了。

【就连世界上最匹配的器官植入人体时,或多或少都会发生一点排斥反应】她淡淡地开口,【而我用她们的身体,她们的力量,包括她们的记忆……却如此水到渠成,仿佛天生属于我】

她看向蛇,【你不想解释一下这个问题吗?】

蛇咧开嘴,吐了吐舌尖,【噢亲爱的塞拉,我知道……我知道这一天总会来临,你会察觉到这一切——只不过比我想象中更早了一点】

她挑眉。

【是的,是的你猜得没错】蛇嘶嘶,【她们……都是‘你’】

【或者更准确而言:你的一部分】

塞拉冷笑,【你让我都开始怀疑我所谓‘生前’记忆的真实性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并非是来自犹太族的孤女塞拉,所生活过的世界都是假的——也许只有我所犯下的罪恶是真的。而你把我弄到这个所谓的系统里来……就是为了让我——嗯该怎么形容呢?——】

【扮演我自己?】

【不不不不不~当然不了亲爱的~】蛇狡猾地转了转眼珠,【我很想告诉你事实的真相,虽然你猜中了一部分……噢相信我我对你一向忠诚,可是规则就是规则,即便是我也无法打破——我只能告诉你一件事……】

【真相藏在每一个世界的角落里。而当你每完成一个任务,你就会变得更强……当你大功告成之后……相信我,你会为今天的忍耐而感到庆幸的】

塞拉眯起眼,看了它很久。终于,微微一笑。

【最好如此】

蛇裂开嘴嘶嘶笑了笑,【那么开始下一个任务吗宝贝儿?】

【下一个‘我’又是什么?巫师?精灵?变种人?我的种族还能更有趣一点吗?】

【当然能】蛇不怀好意地眯起眼。

【下一个世界……你可是‘神’】

……

……

“天地间的第一场战争爆发,

是奥丁在挥动他的长矛;

狂暴的华纳神族,掀起了

一场动天陷地的战斗。”

——《西比尔预言书》

“远在阿萨神族兴旺发达、建筑起豪华辉煌的巨大宫殿以前,阿萨神族和华纳神族之间爆发了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战争的起因是一个叫古尔薇格的女华纳神带着华纳神族的使命来到了阿萨园,她似是来和阿萨神理论两大神族哪个该受到人类的顶礼膜拜的,但是阿萨众神却断定她来意不善。众神之主奥丁首先将长矛掷向她以示宣战,众神也纷纷向她发动攻击。然而,古尔薇格是一个有魔力的女神,尽管众神用长矛刺杀和用火烧死她达三次之多,她却每一次都能死而复活。正因为阿萨神胡乱格杀古尔薇格的缘故,忿怒的华纳神正式向亚萨神们宣战。”

“这是世界混沌初开以来第一场规模宏大、场面惨烈的战争,两个神族的战士们都英勇无畏地在战场上拚杀,众神的矛头都沾满了敌人的鲜血。由于双方势均力敌,战争持续了许多个年头,两个神族都遭受了巨大的牺牲。”

“最后,所有的神祇都厌倦了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也厌倦了众神之间的无谓的厮杀,于是,神族之间开始了和谈。为了长久保持两大神族之间的和平,不让战火在神的世界中再度燃起,众神最后决定双方互相派遣人质。阿萨神族送往华纳海姆的是海纳和智慧巨人密密尔,华纳神族送往阿萨园的则是最杰出的华纳神诺德和他的一对孪生儿女,弗雷和芙蕾雅。”

这是记载于宫殿墙壁上所有阿萨神族和华纳神族都知晓的传说。然而在传说之后,仍然有许多真实的故事流落在外,其中就包括了那名华纳神族的女巫古尔薇格三次死而复生的后续之事。

她肩负华纳神族的使命来到阿斯加德,却遭遇了阿萨神族的围攻,即便最后她没有真正死亡,却由于神力耗尽陷入了无尽的沉睡之中。而极少人知道她并非是独身前来,她还带来一名侍女陪同出行——对外宣称是她的侍女,真实身份却是她的血脉后裔,一名华纳半神,塞拉。

塞拉,华纳女巫古尔薇格和一名人类男性孕育而出的后代,一个私生女。关于她的父亲母亲其实有个很俗套的故事:某一天华纳神族的女神带着为人类贤者传授魔法的使命下界到了米德加尔特(俗称中庭,人间),当她用化为人类美丽女性的外表路过一个热闹的小镇时,她偶尔听到了一个歌声,好奇之下她走进来镇子里,然后就遇到了她的父亲,一个英俊而充满热闹的吟游诗人。

他来自一个落魄的贵族家庭,接受过良好的教育,识字并且能够创造出韵味悠长的诗歌。他在四处流浪,凭着自己的智慧,编造了许多新奇的故事。有时被邀请到爵爷的堡里,贵夫人,小姐,和他们的武士都会凝神地听他弹唱。在春天,则在茂翳的花园中;在冬天,则在广阔的沙龙里。有时候,他游行到郊原,在青翠的牧场上,休息着的牧女,松散了农事的附近的田夫农妇,都簇拥着直听到他故事演完……他吟唱的是神话,是传奇,是民谣,是故事,也是人生。而久居于海底却对人界充满了好奇的女神,在听到他歌声的第一刻,就爱上了这个生命短暂却如火焰般热烈燃烧的人类。

她甚至一度忘却了自己的使命,一同在这里甜蜜美满地过了十几年。直到不久后阿萨神族和华纳神族爆发战争,她不得不遵守首领海纳的命令返回家乡。而当她滞留在阿斯加德,千辛万苦通过秘法试图查看尚在人间的情人时,却发现他早已死在两族的斗争中,连尸体都不曾留下。

古尔薇格那时已然有了身孕,她悲痛万分却无法释怀,在生下女儿后将对阿萨神族的仇恨如毒液般灌入塞拉的脑海之中,直到神力不济被接回华纳海姆,却留下塞拉被当做质子一般留在了阿斯加德,从小生长到阿萨神族的奚落和嘲讽之中,无父无母,四处流浪。而她的族人,也许早就忘了这个神与人结合生下的半神族,而她最亲密的母亲在海底静静沉睡,尚不知何时才会醒来。

塞拉继承了母亲华纳族的金色眼眸,和父亲铁锈红的长发,自然也一并得到了神族传承,拥有可以控制海与风的能力,以及从母亲那里学习而来连阿萨族都无法知晓的秘法。可也因为她有一半人类的血统,父亲还是人间小有名气的吟游诗人,阿斯加德的神族蔑称她为“半巫”,“混血的歌者”,而且她天生就有优美的歌声,他们经常聚众强迫她弹奏献唱,仿佛她只是一个身份低下用来取乐和提供谈资的歌姬。

表面看来也的确如此——在塞拉降临之前,这个可怜的质子一直活得沉默而卑微,即便心里满是对阿萨神族的怨毒和仇恨,实力的弱小和常年压抑的自卑也让她无法在那些人面前辩驳哪怕一句。

塞拉睁开眼的时候,就被面前堪称宏伟壮观的景色惊得一愣。

这里是阿斯加德城墙的一端。她正站在墙头,再多走一步就是望不见底充满了迷雾的深渊。环绕着神域的城墙据说是由巨人亲手打造,因此极高极长,站在墙头几乎可以一览阿斯加德的所有风景。

远处是一望无际的艾达华尔平原,中间建造着男众神们的聚集地金宫和女众神们的休憩之所梵格尔夫。再往远眺望可以看得见巨大的世界之树的树根下,兀儿德泉源源不息。神域的尽头是一片连绵不绝的高耸山脉,夕阳之辉洒落了映染了整片天空,现出了一种玫瑰昏红的色调。她站在这里,就像是站在了世界的尽头,如此辽阔,原始,恢弘,巍然,壮观,宛如天地的起始之初。

塞拉安静地注视着这一片世间罕见的美妙风景,直到日光渐落,昏暗吞没了山川平原和大地。她才转过身,朝她暂居的处所走去。

没想到半路却被一群阿萨神给截住了。

她眯起眼打量这些人,凭借记忆很快就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奥列格,哈罗德,伊格尔,爱芙,还有乌勒尔……都是平日里最爱找她麻烦的家伙们。

“瞧瞧我们发现了什么?”提醒最强壮最没脑子也最爱取笑她的奥列格声音嘹亮得能够震晕附近的飞鸟,“半巫!混血的私生女!你在这儿干什么?羡慕阿斯加德壮观的风景,而你们华纳只有一滩浑浊冰冷的死水?”

他的伙伴附和着也哈哈大笑起来。

“为什么不唱首小曲给我们听呢?”瘦弱的哈罗德用那双细长的灰色眼睛不怀好意地瞅着她,“就像你每天都会做的那样,就像你那人类父亲继承给你的那样……你存在的意义不就是为了唱歌给我们听吗?”

爱芙是个高傲而美丽的女神,自尊心极强,向来看不起塞拉这样过于温顺而无用的半神,虽然从不曾出口取笑过她,却也没有阻止过伙伴的任何行为,一直都冷眼旁观。

伊格尔是乌勒尔的侍卫和最好的朋友,而乌勒尔则是这群人中地位最高的神,箭术与狩猎之神。他平时并不爱说话,也多有阻拦伙伴对塞拉略失风度的行为,但他是个脾气非常好的家伙,即便很看不惯奥列格和哈罗德的举动,但他们也是关系很好的朋友,从小一起长大,就算是训斥也显得无力而温和。

塞拉瞥了一眼这个长相文雅的神。她认识他,而且还不是什么普通关系——在古尔薇格被众神围攻的第一夜,是这个家伙冒着风险庇佑了当时还不懂事的她,而且在后来的几百年里一直默默无闻地照顾她直到她长大。虽然因为他伙伴的关系一直不曾公开过他们之间的关系,但和这群人相比,他的确非常善良,从未看轻她和歧视过她。

只可惜他太善良了,而这种善良她曾遭遇过,并且清晰地认识到了它所能带来的后果,所以……嗯,不太感冒。

“为什么不说话?”见塞拉沉默无言,奥列格显然有些动怒了,他在宫殿的门口就想一步上前来抓住她的肩膀,“让你唱歌就唱歌!你胆敢拒绝我们——”

乌勒尔皱了皱眉,正准备开口阻止同伴,就看见塞拉抬起头来,那双浓郁纯粹的耀金色眼眸注视着他们,然后微微一笑,显得颇为温顺而乖巧。

“唱歌?”她摊开手,一把哈登角琴缓缓出现在她的双手之间,四根共振弦,古旧的木头上镶嵌着来自华纳族深海特有的珍珠,表层还雕刻着优美的波浪线,是她母族的标志。这是古尔薇格在她很小的时候为了纪念她的父亲亲手为她做的乐器,蕴含着女巫的神力,只有她的后裔才能弹奏出美妙的乐曲,而当她愤怒之时,甚至可以把它当做一件攻击力不菲的武器。

也正是由于知道她有着这样一把琴,这群人才肆无忌惮地嘲讽她,逼迫她弹奏乐曲。反正她的人类父亲已死,她的母亲陷入沉睡,她作为质子无人庇佑,还身负半人和华纳血统,简直就是一个再好不过的取笑对象了。

在以前,塞拉为了不遭受更多的嘲讽,通常都会默默答应他们的要求,然后注视着这群人心满意足地扬长而去……但现在不会了。

“听说奥丁之子托尔即将继承众神之父奥丁的位置?”塞拉礼貌地轻轻颔首,像是在表达祝贺,金色的眼眸里微笑弥漫,“那么也许这首歌会很合适——”

她垂下眼,柔软的手指轻轻搭在琴弦之上,微微启唇,悠扬的歌声顿时响彻了城墙和大殿——

“在天空诞生之初

在大地重组之始

至高无上,众神之王

他身披金甲,骑八足神马

他头戴金盔,肩上栖息着两只神鸦

他是苍穹的人格

他是权利之杖

他好战而长于智谋

他的睿智闻名天下……”

几位神族听着这华纳半神对奥丁的称赞,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微笑。

只不过这个表情还没维持住几秒,在下一刻就崩塌了。

“他亦是狂暴者,

死者之王

他失去了一只神眼

因此变得目盲……”

哈罗德脸一沉,“住口!你这卑贱的半人半神,竟敢侮辱众神之王——”

塞拉不管不顾,优美的歌声继续在城墙之上飞扬——

“他有一个儿子

听说掌控着雷电的力量

可他过于傲慢和自大

即便威武强壮

然而谦逊和睿智

在他那里却毫无重量……”

“阿斯加德的英灵殿堂

远处横陈的雕像

断臂隐藏在一旁

鲜血一样的河水

灌溉着嗜血的渴望……”

她微笑着抬起眼,注视着怒气尽显的几人,缓缓唱出最后的歌谣——

“美的最终归宿是死亡”

“就像你们,宣扬爱的和平”

“却只有破败的草地,和腐烂的幽香”

塞拉收回手指,歌声消散在傍晚的风中,她轻声询问这群阿萨神族,“这首歌,怎么样?”

“你!——”奥列格大怒,抬起手就要狠狠教训一顿这个不识相的华纳半神——

啪啪啪。

缓慢,单薄却意味深长的掌声从大殿中传来。所有人都是一愣,转头望去——

一个人从柱子后走了出来,注视着半屈着身,微笑不变金眸红发的女人,用一种近乎赞叹式的夸张语调开口了。

“真是一首讨人喜欢的歌谣,虽然胆大妄为……可不得不说我喜欢你的胆大妄为。”

他停了停,碧绿色的眼睛十足真诚,仿佛真的对此感到了好奇。

“——顺便问一句,这是你自己的创作吗?”

塞拉眉梢一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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