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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叶煜用亲身经历验证一件众所周知的事情——想致富先修路!

花了一个多月才濮阳走到咸阳的叶煜看着眼前繁华的景象,激动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然而并没有。

事实上濮阳到咸阳,在这个时代根本要不了一个月,甚至半个月都算慢了的。

叶煜之所以会花了这么多时间,一方面是道路难行,没有地图和方向。要知道他从大梁到濮阳路上有好长一段水路,而且只要一路往北就行了,而这一次基本上都是陆路,古代的路谁走谁知道。

另一方面是因为越是远离都城的地方越是混乱,他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子,没人带路,哪知道什么地方是安全呢?

一路上,他遇到了荆轲所经历过的事情,遇到了被逼为盗贼的百姓,也遇到了货真价实的盗贼。

荆轲曾说他手中的刀剑有血腥气,这话不假,只是荆轲却不知道他的刀剑杀的一直都是野兽,根本没有伤过任何一个人。

但那都是曾经了。

他还记得他从濮阳往西南方进入秦国不久,遇到了一个小村庄。那个村庄远离都城,和他曾经大梁城外的村子截然不同,若非在村子里遇到了人,他几乎要以为那是个废墟了。

他当时走了不少路,便打算在那里停留一晚。但就在那天下午,他看到五个男子在大街上欺压一对母女。

一般人遇到这种事会怎么做呢?当然是救人,他也一样。他有刀有剑有武艺,根本不虚什么,于是他砍伤了一个人腿和另一个人的背,又把剩下三个人打跑了。

被他救了的那对母女邀请他去她们家歇息,路上还一口一个姑娘地唤他,纵然他怎么解释那妇人也不改口,于是最后他干脆默认了,想着反正也就借住一晚上就走了。

那天晚上他因为赶了一天路,睡得比较沉,什么声响都没听到。直到他半夜惊醒的时候,就看到白天被他打跑的三个男人,带了另外两个人,围在他的床边,其中一个人还爬上了床,眼看就要碰到他了。

见到他醒来,五个人连忙扑上前,想要按住他,显然他们知道他有武艺。

原本离他最近的那个人按住了他的脚,另外四个人也即将碰到他,他想要拿到睡前放在床头的刀剑,却发现早已经被扔到了房间的另一角。

听着那几个人的yin言秽语,他陷入了无边的恐惧之中,大脑一片空白。

等他回过神来,手里攥着自己放在包袱里的匕首,匕首上还滴着血。包袱本来是被他当做枕头的,匕首放里面也不过是随意为之,他从没想过那会救了他一命。

原本里他最近的那个男人被他用匕首刺破了颈动脉,倒在地上挣扎了几下就没气息了。另外四个男人,一个站在远处拿着他的剑指着他,浑身颤抖着,还有三个都倒在了地上,全死了。

因为有两个是划破了大动脉死的,所以他的白色寝衣上已经被血染红了一半。

持剑的男子看他没有动作,顿时鼓起勇气,向他攻了过来。

那男人只有二十多岁,光有蛮力没有招式,他很轻松地把剑夺了过来,并把匕首送入他的胸膛,用力一推,那人便倒在地上抽搐一会儿就死了。

一切的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他几乎是本能反应地做完了这些,等到他理智回神之后,他看着地上的五具尸体,走上前去,给每个人都补了几刀,甚至为了防止右位心,他左右胸膛都捅了几刀。

确认五个人完全死了,他才像是月兑力一样,瘫坐在地,然而就算这样,他也紧紧抓着刚刚的救命匕首。

从那五个人的语言中他不难知道他们的目的,也正因此,他才没有像自己想象中杀过人的反应那样呕吐和恐慌,对他来说,这五个人就是披着人皮的野兽……不,甚至连野兽都不如。

他刚松了口气没一会儿,就听到了其他的声音,这房子的隔音效果不好,他听得出那是来自隔壁的声音。

那对母女?!

他一下子站起身来,尽管心中有所怀疑,他还是第一时间想要去救人。

他冲到的隔壁房间,却看见那对母女没有任何挣扎地被两个男人压在身下。

刚刚心中那点怀疑完全被证实了,那五个男人是被她们带回来的。

床上的四个人很快就发现了他,此时他头发披散,面冷如霜,穿着被血染红的寝衣,手上拿着泛着红光的匕首,宛如索命鬼一般站在门口。

四个人一下子惊慌起来,而他没有去管那两个男人,只是问那对母女,“为什么?”

他不明白明明是自己救了人,为什么反倒会被恩将仇报。

那对母女太害怕了说不出话,反倒是其中一个胆大的男人对他说道,“俺们村子就是这样,女人少,大家就一起用了,谁知道今天会被你伤了两个兄弟,呔,要不是你这小娘子长得好看,大家早打死你了。”

另外一个男人见他从进来开始都没有动作,渐渐生了胆子,用色眯眯的目光打量着他,“俺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姑娘呢。”说话间他动了动下|身,引得床上的女子叫出声来。

那恶心的目光令他差点吐出来,于是他顺着自己的想法做了,那两个人很快就颈间飙着血死在了那对母女身上,两人尖叫出声。

可惜按照这村子的“传统”大家晚上听到尖叫根本不会有人理会。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母女二人,看着她们不断的求饶。

然后他走了。

他没伤那对母女分毫,只是拿着属于自己的东西钻入林中。对他来说,就是夜间的树林也比那个村庄安全。

感觉到月兑离了那个村庄之后,他便扶着一棵树吐了起来,连他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杀了人的后遗症还是被刚才恶心到了。

只是他知道,自己非常厌恶自己这张脸。

他又抽出了匕首,匕首没被擦拭和洗过,在月光下还泛着红。

他将匕首举在眼前,接着月光,他在匕首上看到了自己模糊的脸。

他终究是没有一刀划下去。

一是因为他想起了自己的志向,二是因为拿匕首上还沾着刚才那些人的血。

他又吐了,这一次他可以确定自己是被恶心到了。

之后那一路上,他也遇到了许多这样畸形的村子,也杀过一些有罪的人,他的武器从不离身,就算是睡觉也要贴着放,甚至养成了浅眠的习惯。

他一个人朝着咸阳走去,哪怕知道他会绕路、走错路,他也没有选择和商队一起走,因为他怕有一天醒来自己会被卖到谁的床上。

秦律严苛,越是靠近咸阳他就越是能感觉到这一点,而这也让他一路上警惕的神经逐渐放松下来。

入了咸阳之后他找了个平民多的地带的馆舍,开始寻思着接下来的计划。

以前父母在的时候他曾和一些各国游历的商人学了各国的语言,秦国语言是重中之重,然而就算如此他还有有些秦文不认识。

他的第一个目标是学会秦文,并且减少自己秦国话里的口音,在秦国这两点都很容易办到。

他本想休息一晚第二天开始行动的,但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他发烧了。

这家馆舍虽然价格便宜,但是服务根本不周到,他又没有什么小厮,也没有买奴隶,想找个人替他买药都不成。

异国他乡,孤身一人,他第一次这么切实地感受到了那种心情。

他躺在床上大笑了起来,那笑声中满是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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