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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古斯特在聚会的当晚就赶回了他和拉斐尔位于伦敦市内的房子。他每次都是如此,不管在外面玩到多晚,只要不是和拉斐尔一起参加的,他当天都肯定是要回去住,风雨无阻,霜雪不缀,因为……

当第二天奥古斯特睡眼懵惺的拉开窗帘,趴在女乃白色的露天阳台上时,他总能看到院中拉斐尔束着一头绸缎似的黑色长发,穿着白色训练服,以一种十分优美又不失力道的动作,在进行着一天之中最重要的晨起锻炼。他没有全身赤-luo,也不可能着装一丝不苟,但就是这样的领口微张,边角零落,更能显出隐而不露的诱惑美。

拉斐尔抿着刀锋一样的薄唇,神情专注又认真,每一次挥剑都透着力量与进攻之美,那是会让人忍不住屏息凝神的危险又致命的魅力。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

奥古斯特面对镜中的自己还仅仅是想上了自己,面对拉斐尔他却想和拉斐尔过完这一生。就是那种无论他将来如何,你都会想要即刻拥有他的感觉。

这种感觉可太不妙了。

但是,当拉斐尔完成最后一套动作,动作流畅自然的挥洒完汗水,朝二楼的阳台准确无误的看过来时,奥古斯特瞬间就忘掉了他刚刚在想什么。

奥古斯特笑容灿烂的朝拉斐尔挥了挥手:“morning,beauty~”

热情又活泼。

美人却会了挥挥他细长的剑,没什么威胁之意,但奥古斯特总觉得那是来自拉斐尔委婉的抗议——你再叫一声美人试试?

不过,管他的呢?

一如全伦敦都知道的,奥古斯特最终还是和拉斐尔同居成功了,工作日住在伦敦市内,休息日去汉普顿宫放松。至于奥古斯特在工作日没办法继续自己日常娱乐的问题,被“拉斐尔亲自训练给他看“以及”骑士们中午来伯爵府门口跑一圈”给解决了。

前者是拉斐尔的主意,后者是来自理查二世的礼物。

好像一夜之间,全世界就都知道了格洛斯特公爵较为“特别”的兴趣爱好,幸好,奥古斯特在别人的眼中一直是个没长大的孩子,没谁会怀疑奥古斯特喜欢这个娱乐的初衷。

乔神父作为唯一看穿真相的人,却总会得到好友朱莉的嗤之以鼻。

“yin者见yin,你以为公爵阁下是你吗?你对秘密结社的第一感想是能找个同好上床,阁下却是为了给少数派找个聚在一起放松的场所。这就是你和他之间的区别。”朱莉提起乔神父这事就生气,正因为乔神父这个不太健康的想法,秘密结社的守则第一条就是不许成员之间乱搞。可以试着谈了个谈爱什么的,但不许把聚会活动变成□□会谈。

搞得朱莉明明很喜欢珍夫人,却不能撩骚,只能当朋友。

乔神父:“这也能怪我?!”

……

拉斐尔离开了院子,回屋洗漱换衣服,奥古斯特则抓紧时间重新躺回床上,又眯了一小会儿。最后,在差不多的时间里,他们同时离开房间,前往餐厅。

这样的默契是在同居的四年里培养出来的,没有谁刻意提出,就是自然而然的慢慢形成了。

餐厅里,有时候是拉斐先到,有时候是奥古斯特等一两分钟,不变的是他们总会拥抱彼此,贴一贴脸颊,互相正式的道一声早安。

最近,奥古斯特开始有了一件颇为苦恼的事情——拉斐尔的拥抱越来越虚了,几乎只是圈个形式。他能坐在拉斐尔紧致又不失弹性的大腿上的好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真的好烦。说好的做彼此一辈子的天使呢?就因为我长大了一点点,你就变心了!

拉斐尔看懂了奥古斯特脸上的意思,却不为所动,只是监督奥古斯特:“把牛女乃喝掉。”

成长的烦恼有很多,好比突然变成恐男症的小叔,也好比奥古斯特不再爱喝牛女乃,但他小叔逼着他必须喝完。

“这牛女乃有一股腥味。”奥古斯特万分嫌弃,而且,他吃完培根就已经很撑了,并不想在往自己的肚子里塞任何东西。

“哦。”拉斐尔连眼睛都没眨一下,意思就是哪怕你把牛女乃喝出羊肉味,也要给我喝掉,“要不然今天的伊-斯-兰-酒就只有我的份儿。”

奥古斯特不以为意的撇撇嘴,只要拉斐尔不在,怎么样还不是他说了算?

“我今天休息。”拉斐尔微笑,轻松穿破了奥古斯特的小心思。

“!!!”奥古斯特突然明白了悲喜交加是什么感觉。

一扬脖,像喝□□似的喝完牛女乃,然后奥古斯特就蹬蹬蹬的离开座位跑远,没一会儿又蹬蹬蹬的跑了回来,手里多了一套几何书。这是奥古斯特最近新增加的科目。

中世纪孩子的学习科目基本是一样的,参照了罗马对科学的划分。

小时候先学三种基础知识——语法、修辞和逻辑。

长大了再学四个高等科学——算数、几何、音乐和天文。

奥古斯特作为贵族,科目会更多些,但那些属于必学的兴趣课。这种基本科目的增加速度,还是会参照这个大众标准的。

于是,在苦学多年拉丁语、法语等多过小语种的发音和语法后,奥古斯特终于迎来了他人生中的第二个仇人——数学。

其实奥古斯特的数学还是很不错的,什么公式啊代数的,都不再话下。唯一的死穴只有几何,但偏偏中世纪,或者说欧洲,就要这么与众不同,把明明用一个“数学”就能解决的科目,硬生生的变成了“算数”和“几何”两门。

教授奥古斯特这两门功课的是一个人。

所以,奥古斯特时常在过着,上一个小时教授还夸他是百年难遇的天才,下一个小时教授就会把他的智商比做草履虫的分裂生活。

连教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奥古斯特能偏科偏的这么严重。

“你教我吧。”奥古斯特把书放在拉斐尔膝盖上。

“我教你,你就能会了?”拉斐尔不是没教过,但结果是他会比奥古斯特的教授还暴躁,却不能表现出来。

“不会,但至少我能保持心情愉快。”奥古斯特实话实说。

教奥古斯特数学的是一位十分年迈的老绅士,奥古斯特时常怀疑对方积攒了一辈子的经验,就只是为了用充满想象力的毒舌方式来嘲讽的他恨不能钻到地缝里。

“好吧。”拉斐尔最终还是同意了,他拍了拍自己对面的椅子,顺便让仆从去了一趟教授的家,表示他今天不用来上门授课了。

然后就是叔侄教学相长的时间了。

进度……十分……缓……慢……

一如奥古斯特说的,谁也拯救不了他对几何的不开窍。这让他总是情不自禁的想要岔开话题,好比:“昨天叔父叫你去王宫做什么?他又要娶王后了吗?”

“不,他和凯瑟琳王后很好。”拉斐尔无奈极了,“他只是想在今年冬天去其他郡猎鹿,这么早吩咐下来,是希望我能够帮他安排一下。”

“安排什么?”奥古斯特没明白。

“让我帮忙找找哪里出现传说中的白鹿的可能性更大。”拉斐尔笑起来的样子仿佛要杀人。

传说中的白鹿,就是之前提到过的频繁出现在亚瑟王传奇中的一头白色牡鹿,在故事里,它会将准骑士引向适合骑士晋升的地方;而在各个国王坚信的传说里,只有英明的君主或者继承人会遇到这样一只白鹿,它的脖子上有一个金属项圈,写着“别碰我,我属于凯撒”,它象征了这位国王统治的不朽与正确。

中世纪欧洲各国的国王几乎都曾向往过要遇到这只白色牡鹿,而包括法国的查理曼大帝、英王亨利三世以及拿破仑再内的手腕强势的领袖,都曾声称自己见过这头鹿。

他们无法伤害它,也无法捕捉它,因为会被凯撒诅咒。

“……”这明显就是在骗人好吗?奥古斯特一个字、乃至标点符号都不信。

拉斐尔也不信,但架不住这些年身体越来越差的理查二世信啊,他被宗教改革整的有点精神分裂,一方面觉得自己没错,一方面又会彻夜忏悔,他急需什么来证明上帝并没有迁怒于他。

“我们在法兰西战场上的节节胜利,还不够证明吗?”

据说黑太子已经快打到巴黎去了,奥古斯特甚至很认真的考虑过万一他真的要继承法兰西王位,他该怎么办,必须把拉斐尔打包带走啊!

拉斐尔在听到这个想法时,没有笑奥古斯特的幼稚,只是开心的把霍格沃茨的有一个点让给了奥古斯特。

“不管你找了哪里,我也要去。”奥古斯特在有了斑比之后,就不太喜欢猎鹿这项活动了,但那并不影响他想出去玩的心。

“只要你能学会这一章。”拉斐尔指了指奥古斯特的几何课本,他对他的要求已经越来越低了。

“来吧!”奥古斯特突然充满了干劲儿。

结果,当奥古斯特与拉斐尔好不容易投入到学习里的时候,本来说好的今日休息的拉斐尔,又有了公事上的客人来访,对方还是一位侯爵。

“……”奥古斯特很生气,一把拽过书就跑上了楼,表示今天他都不想和拉斐尔说话了。

侯爵一边被仆从俯视着解下外衣,一边叹为观止,都说拉斐尔很宠爱他的侄子,但谁也不能肯定拉斐尔到底宠爱奥古斯特到哪种程度,毕竟拉斐尔是个演技很好的人,没谁能看破他的真凶。侯爵今天才算是见识到了。放在其他场合,谁要是敢这么和拉斐尔甩脸色,对方基本就会被大家列为死人了好吗。

“他对你真是一无所知。”侯爵笑着打趣,坐到了拉斐尔的对面,“否则他一定不敢这么对你。”

拉斐尔却摇摇头,漂亮的脸上挂着无奈又宠溺的笑容,他说:“你对奥尔才是一无所知。”

侯爵总感觉拉斐尔在警告他不许说奥古斯特不好,哪怕只是一句玩笑也不行。

“奥尔不是在小孩子闹脾气。”他只是想借机耍赖,好不用学习。

侯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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