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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寻搂着童敏年睡了一夜,她也许是真累了,没怎么闹腾,他圈着她,她也不推,温温顺顺地贴在他怀里。

第二天早上起来,项寻胸腔里都氤着淡淡暖意,童敏年还没醒,他低头在她唇上轻轻印了一吻,目光下移,最后落在她纤细的颈上,本该白皙的肌肤此刻有明显的红色,极致暧昧的痕迹,是他昨晚情动之时留下。不自觉伸手轻轻划过那处吻痕,他唇边笑意更浓,俯下`身,又在她唇上留了一个浅淡却不舍的吻。

洗漱完下楼,吴嫂将早餐一一摆上桌,项寻走去主位坐下,童婳也已起来,跟他问好道早安,之后便在他左前方的位置坐下。

项寻心情好,难得跟童婳多聊了几句,问她昨天逛街开不开心,童婳当然回开心,吴嫂听了便笑,插嘴说:“别看太太平时不喜欢笑,对婳婳还是不错的。”

不喜欢笑?项寻瞬而想起昨晚童敏年被他挠得咯咯直笑的模样,不觉弯了唇,吴嫂看在眼里,又道:“等项先生跟项太太有了自己的孩子,项太太一定会是个好母亲。”

童婳闻言,心里咯噔一下,项寻脸色也隐约起了变化,吴嫂不再多嘴,又下去做事,项寻突然没了胃口,早餐没吃多少便去了公司——

童敏年吃早餐的时候接到吕琴电话,约她下午出来看电影,她手里有项寻新给的卡,自然乐意,出门之前选了条丝巾,系好以遮蔽颈间吻痕。

家里避孕套用完了,昨晚她不肯让项寻碰她,项寻虽忍着,却对她又亲又抱地止痒,晚上她还没注意,到早上起来照镜子才发现他在她身上留了不止一处的痕迹,其他还好,隐在衣服底下,可颈间这枚红痕着实让她头疼,夏天穿高领太不合适,只能选与衣服相配的丝巾,吕琴看了她便以为她纯粹是为了凹造型,揶揄:“我说你这大夏天的,太阳刺得人眼睛都睁不开,你还系丝巾,不嫌热?”

“我看你眼睛睁得挺大的。”童敏年笑看她,一年没见的老朋友,她倒还是记忆中那样,也是,300多天而已,变化能有多大?

吕婷也笑:“我眼睛再大还能有你的大?”两人是在影城楼下碰的面,见到后都比较兴奋,到旁边的女乃茶店点了饮料热聊了会儿,这才买票进场看电影,电影看了一半,吕琴出去接了个电话,之后便有些心不在焉,童敏年倒没怎么注意,看完离场,她问吕琴:“接下来想去哪儿逛逛?”

吕琴没立即回答她的话,停顿一下似在做简短的思考,后说:“我带你去我的心理诊所看看吧!”

“行啊。”童敏年有些兴致,问她:“你怎么来的?”

“还能怎么来的?公交转地铁呗,难道还能开车来啊?”吕琴说,“开个小诊所差不多都用完我所有积蓄了,哪里还有钱养车。”随即又笑眯眯,憧憬道:“等将来我的诊所上了轨道挣了钱,我给自己买一豪车!”

“到时候用你的豪车带我去兜风。”童敏年笑着说,吕琴拍拍她肩膀:“必须的必。”又挽她手臂,“现在就先用你的豪车载我去诊所吧。”

两人到了吕琴的诊所,是在一个产业园区内某一幢大楼里的某一层,说是一层,但其实并不都归吕琴所有,还坐落着另一家公司。吕琴刷了卡带童敏年进去,诊所空间没有多大,但装修倒是不错,问她:“你怎么把诊所开这里来了?”

“开在这里怎么了?周围都是小公司,现在上班的人社会压力多大啊,下了班来我这里疏导疏导挺好的。”吕琴说着给童敏年倒了杯水,童敏年刚接过水杯,吕琴电话又响起,她拿着手机出去接听,童敏年不以为意。

吕琴接完电话回来,童敏年笑着打趣她:“你还挺忙的,一会儿一个电话。”

她也对她笑笑,顿了下,说:“许家阳打来的。”

童敏年握着水杯的手指略微僵硬,吕琴又道:“他说他马上过来。”

童敏年把水杯放下:“他知道我在?”

“知道。”吕琴笑容有几分抱歉,转而又皱起脸来:“你打我吧,我当了回儿小间谍。”

童敏年不知说她什么好,拿起包要走,吕琴拖住她:“你别走啊,许家阳就在楼下,现在这会儿应该坐电梯上来了。”

她想到什么:“看电影的时候也是他打来的?”

“恩……”吕琴点了两下脑袋,又道:“你跟他说清楚,说清楚就好了。你躲着不见他,他反而死不了心。”

她这话说完没多久,许家阳人便到了,童敏年有些头疼,吕琴见状不适合多待,说:“我下去买点东西,你们先聊着。”

许家阳冲吕琴点了下头,吕琴又朝童敏年挥挥手:“那我下去了。”

没办法,只好跟许家阳面对面,童敏年放下包,拉了张椅子坐下。

许家阳坐她对面,看着她,童敏年不大习惯他的注视,偏了下脸,说:“说吧。”

他笑笑:“丝巾不错,很衬你。”

童敏年想到丝巾下的吻痕,不自觉露出一丝尴尬,继而又勾唇一笑:“是么?”她心里古怪,本能地排斥着许家阳,她想离他远远的,不愿他的靠近。当初明明是她无法共苦,此刻却像是他亏欠了她似的,童敏年心思微妙,微妙得近乎刻薄,轻巧地扯下丝巾,看向他:“我倒没觉得这条丝巾有多衬我。”

她脖颈纤而雪白,那一抹红痕很快便落入许家阳眼中,像是挑衅,又像她故意在提醒他她的卑劣。

许家阳眼眸眯紧了些,很快又恢复常态,说:“年年,吕琴都告诉我了。”

童敏年没说话,许家阳看着她,问:“你不说点什么?”

她这才道:“没什么好说的。”

他默然片刻,略微垂了头,声音从喉咙发出,有些沉:“我还爱你。”说完又抬眼看她,正视着,又重复一遍:“年年,我还爱你。”

童敏年视线与他相撞,他目光冷静理智,渐渐开始有些炽热,她突然感到无地自容,承受不住他的注视,她移开眼神,冷淡地吐了个字:“哦。”

她的反应令许家阳颓然,却又恰恰在他意料之中,他笑了笑:“年年,我说我还爱你。”

她这次连个“哦”字都没有。

许家阳往前挪了下椅子,握住了她手,童敏年冷不防颤然,皱了眉:“别碰我!”

她要挣开,他便攒得更紧,牢牢握着她手:“我这几年很努力工作,现在公司有了规模,只要你愿意,我可以马上把资产变现,你不用害怕项寻会打击报复,我以后可以不做生意,光是手里的现金就够我们花一辈子。”

童敏年看着他,心忍不住颤动了下,许家阳又说:“回家吧,我不会再让你受苦。”

她心动了,他三言两语就让她心动,可她很快又把这种心动按捺下去,说:“说完了么?”

许家阳愣了愣,童敏年又道:“说完我可以走了么?”

他皱了眉:“你害怕?”

“我没有。”童敏年站起身,手还在许家阳手心,她要甩开他,许家阳紧跟着也从椅子上站起,语气类似逼问:“你怕什么?怕项寻还是怕我?”

“我说我没有!”童敏年紧蹙起眉,许家阳神情落寞下来:“是怕项寻不放你走?还是怕我没能力养你?”

童敏年心里郁了一股火,一点点焚烧着她,她无所适从,败下阵,说:“我为了钱嫁给项寻,你就不恨我?”

“我知道你有苦衷。”许家阳主动为她开月兑,“你嫁给他是为了帮我还债,以前是我糊涂,没想明白。”

他糊涂么?不糊涂。现在才是真的糊涂。童敏年知道自己的卑劣,嫁给项寻是为了过上优渥的富足生活,她穷怕了,躲债主躲怕了,她也想有个优质的男人把她宠上天,等她从贫穷困苦中成功抽身,这才想起要项寻为许家阳还债,她愧对他,心有歉意。

她明白自己的卑鄙恶劣,也清楚许家阳误把她美化,她应该把自己丑陋的真实面揭示在他面前,可她却羞于露短起来,她可以在项寻面前无所顾忌,却不希望自己在许家阳眼中成为负面的代名词,她自私地隐藏起自己的不堪,没解释,把郭雅琼给拉了出来:“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有东西落在了郭雅琼肚子里?”

童敏年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刻薄,冷着目光:“许家阳,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甘心帮别人养孩子?”

“不会!”许家阳忙道,“我绝不要求你帮其他女人养孩子。不管是郭雅琼也好,还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我都不会承认。你放心。”

“我没什么放不放心的。”童敏年说,“你跟郭雅琼有了孩子,这是事实。我不可能跟项寻离婚,跑你那去受膈应。”

她的话令他脸色略显苍白,许家阳松了手,童敏年拿起包转身要走,他又喊住她:“我不急着要你做决定,你好好考虑,我会再找你。”

她心被什么揪了下,又开始不受她控制。许家阳声音从背后响起:“还有,我保证,绝对不让你因为郭雅琼跟孩子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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