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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耀明发现项寻跟在他后头出来,边往洗手间走边吐糟起朱起东,说:“这朱起东也真是,我回国后第一次跟你们聚,他带谁不好带只鸡过来。”

项寻笑笑:“长得不错,是朱起东的菜。”

闫耀明问:“他平常也这样?”

项寻:“哪样?”

“出门带鸡呗。”

两人进了洗手间,去盥洗池洗手,项寻说:“跟我出来没叫过,不知道跟许家阳一起的时候叫没叫过。”

闫耀明听出话里的不对劲,说:“怎么?这几年该不会没跟许家阳聚过吧?”

项寻从镜子里看了他一眼,眼神无波:“今天第一次。”

“不会吧!”闫耀明讶异,“上学那会儿,你跟许家阳不亲,这我知道,后来毕业你们不是合租了一间二居室么?都合租了还不亲?”

项寻微耸肩,闫耀明又说:“不至于啊,虽说我远赴重洋,朱起东不还在呢嘛?他就没喊你们一起出来聚过?”言毕,目光扫到项寻衬衫领口的口红印,眉一皱,说:“你领口的印子是刚才那只鸡倒你怀里的时候弄的吧?”

项寻看了眼,倒不甚在意,说:“你别老喊人家鸡,说不定有苦衷呢。”

闫耀明又去洗手,调笑他:“小心回去被老婆看见,跪搓衣板。”

“俗不俗?现在都是跪键盘,谁还跪搓衣板?”项寻挑唇。

“搓衣板可比键盘便宜多了,不怕跪坏。”闫耀明笑,又说:“跟嫂子怎么认识的啊?跟兄弟说说。”

项寻不咸不淡:“大学校友。”

闫耀明惊讶:“大学校友?哪个院的啊?上学那会儿没听说你还有什么女性朋友啊。”

项寻看他:“你也认识。”

“我认识?”闫耀明更好奇,“快说,嫂子到底何方神圣?”

项寻说:“童敏年,没忘吧?”

闫耀明怔:“童敏年,那不是许家阳……”反应过来,睁大眼睛看项寻,项寻拍拍他肩:“跟他两个说一声,我有事,先走了。”——

童敏年很早睡下,但身上一重,她便转而醒来。

压在她身上的男人沾着酒气,令她有些不舒服,她伸手推他,睁开眼来,项寻抬头看她,笑了笑,在她脸上亲吻:“今天这么早就睡?”

他吮住她唇,酒气沿着舌尖传入她口腔,拉着她手,迫着她环住他腰身,童敏年偏头躲开他灼热的吻,皱眉:“先去洗澡。”视线顺着看到他衣领上的口红印,目光停住。

项寻也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衬衫领口,挑唇笑,说:“有个女人想上我,我说不行,我老婆在家等我呢。”

童敏年似乎无动于衷,又重复了遍:“你先去洗澡。”

项寻依旧继续:“我告诉她,我只能跟我老婆睡,对着其他女人硬不起来。”

童敏年眉皱得更深些:“你恶不恶心?”她想掀开他下床,被他按住,他笑:“我睡自己老婆恶心什么?许家阳到处睡女人,你怎么不说他恶心?”

童敏年被激怒,甩手给了他一记耳光,项寻也不躲,挨了巴掌也不急,牢牢压在她身上钳制住她:“打我也没用,打完了还不是照样要跟我睡?”

童敏年扬手又要扇他,这次被项寻稳稳握住手腕,他挑了眉:“打一次是夫妻情趣,打两次就是家暴了。”

她紧盯着他看,眼里有怒意,他眸光微沉,低低笑了声,说:“怎么一提许家阳就生气?”伸手模了下她的脸,“当初是你主动抛弃他的,都忘了?”

“你有完没完?”童敏年挣了挣,看他紧握着她手腕不肯放,她怒意更深,“我人已经嫁给你了,你还想怎样?”

她这句话倒是问住了项寻。

早在结婚那会儿,她已经把话说得明明白白,嫁给他只是因为他有钱,愿意宠着她,她前面小半辈子过得不如意,后来大半辈子就想过被人宠上天的富裕生活,所以他拼命疼她,因为知道这样是留住她的方法,可事情的走向却逐渐不受他控制,童敏年醉心工作,有意无意地避免跟他的相处,他们的性`生活也越来越不和谐,除了许家阳,他想不出其他原因让她那么躲他。

是跟他过夫妻生活久了,她慢慢开了窍,发现自己对许家阳其实是有真心的?

呵!

他被激怒,宠她惯她之余,开始忍不住在其他一些方面强迫她、折磨她,比如不让她出去工作,比如切断她对于财务的自主权,又比如总在她不愿意的时候强要她。

其实童敏年并没说过要跟他离婚这种话,可他几乎笃定她曾动过这样的念头,所以他愤怒,他的情感开始失控紊乱,他矛盾地对她又爱又恨……他心里不痛快,至少希望她偶尔也能陪他一起不痛快。

项寻心里自嘲,没回答童敏年的话,只将她搂紧,埋在她颈项浅尝辄止地亲吻,暧昧的气息喷洒在她皮肤上,却激起她一丝寒意。项寻沉默下来,童敏年心中却忽而情绪万千,麻麻的思绪裹着她心脏,越收越紧,她略有些透不过气,只任由项寻抱着,感觉到她态度软下来,项寻愈发温柔,抱她去洗手间洗澡时,她也不反抗,软软地靠在他怀里,他终于满意,体贴地为她擦洗身子、穿好睡裙,让她枕着他胳膊,搂住她沉沉睡去。

童敏年又做起那个梦,梦里的场景是她对自己家乡唯一剩下的那点少得可怜的记忆,她忘了家乡在哪儿,忘了父母的模样,也忘了自己原本的姓名,仅仅记得的是她家有个院子,院子大门下有石阶,她那年四岁,坐在石阶上哭,对面是棵大树,树旁边站着个女人,女人递给她糖果,说要带她找妈妈。后来的事她不怎么记得,脑中景象断了片,只知道自己被卖进了北家村。

那年童东山还没出生,童父童母一直怀不上孩子,男孩买不起,只好退而求其次买下童敏年,起初养父母对她还是好的,嘘寒问暖的关心也都是真情实意的。后来童母怀了孕,生下童东山后就愈发不待见童敏年。

不是没考虑过把童敏年转卖出去,只不过后来被童女乃女乃拦下了,老人家迷信,认为买来的第一个孩子是引子,对引子不好,报应迟早要降在后来的孩子身上。童敏年很小便学会看人脸色,讨好童父童母没有成效,讨好童女乃女乃倒是效果显著,童女乃女乃喜欢童敏年,想要童敏年当她孙媳妇。童敏年上学成绩好,童母便也活络了心思,她不想养外人,童敏年要能成为她儿媳妇,那就不是外人了。童东山学不进去,童父童母两人一商量,觉得培养童敏年也不错,养出个大学生,将来有出息了也好带他们儿子享福。

农村早婚不稀奇,童敏年以突出的成绩完成高中学业,童父童母喜不自禁,张罗着要童东山娶了童敏年,先过上夫妻生活再说,最好生下孩子,等年龄到了再领证,童敏年也跑不了。童敏年自小寄人篱下,做事小心甚微,心性却高,她看不上童东山,她成年了,有身份证,童家人强迫不了她,她准备逃跑,童东山却先出了岔子。

童敏年瞧不上童东山,童东山同样也看不上她,他嫌童敏年在他家唯唯诺诺没有骨气,嫌她比他大,两人从小一块儿长大,童东山颐指气使,一直把童敏年当丫鬟使唤,哪有主子娶丫鬟当老婆的道理?他看上的是隔壁村的李媛媛,李媛媛比他小一岁,是出了名的小辣椒,比童敏年会打扮得多。

童东山偷尝禁果,搞大了李媛媛肚子,两人不敢告诉家里,东借西借凑了点钱,偷偷模模找了个黑诊所打`胎,这一下差点送了李媛媛的命,童家事后赔了一笔钱,又要负责李媛媛的住院费、营养费。童东山打死不肯娶童敏年,童父童母气极却也拿他没办法,家里经济突陷危机,童母便打起童敏年的主意——她想把她嫁给同村的李麻子。

童敏年梦中又看到李麻子的脸,她看到他对她笑,露出一口黄牙,看到他跟童母说话,表示愿意用他所有积蓄当聘礼……猛地被惊醒,背后出了一层冷汗,项寻忙抱住她:“做噩梦了?”

童敏年并不答话,项寻也不再多问,只安抚性轻拍她后背,童敏年下意识抓住他胳膊,手指死死地揪住,心跳逐渐平复过来,项寻将她抱紧,她没推开,靠在他身上愣了会儿,喊他的名字:“项寻。”

他应了声,温柔沉稳:“恩。”

她却不再开口,半饷后才出声:“我想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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