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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奕生病,陈芸补眠,俩人除了中午吃饭时醒过,一直睡到了傍晚。

“恩……好舒服!”

伸了个懒腰,陈芸从贵妃榻上起身,由于睡的有点多了,身上感觉不松快,她就在屋里打了几招勾线拳。

这是陈芸的外公蒋老将军平生最得意的拳法,也是因为年幼时跟同村的隐士学习了这套拳法,所以蒋老将军才走上了从军之路,一路刀光剑影,杀出了名堂。

一开始蒋老将军并不想教陈芸的,奈何陈芸撒娇卖萌痴缠不已,而且筋骨也不错,能吃苦,最终蒋老将军就让已经学会了这套拳法的周定光教了她。

这么说起来,其实周定光也算是陈芸的半个师傅了。像之前教训谢奕时月兑臼和接骨的这一手绝活,也是周定光教的。

勾线拳讲究拧、绞、缠丝旋劲、拳走曲线、曲中求直、直中求曲,、达到一触即发,一发就到,一点就胜。打好基础后,不论是近身对战,还是用兵器,都是很实用的。

多学一门技能是十分有用的,前世陈芸考了律师证后就去学了好几年的散打,这一世也是同样,纵然只学了些粗浅的皮毛,哪怕陈芸练的比不上周定光,但是在内宅收拾个把人也是没什么问题的。

斜倚在翡翠撒花的贡缎引枕上,谢奕看着陈芸的动作,嘴巴因为吃惊张的老大。

“果然……你习武!”

谢奕嘴里喃喃着,他早就猜到陈芸之前那么会揍人,必然是有两下子的。

只是……侯府竟然容许嫡亲的姑娘的学武?未必太骇人听闻了。

他,他要告诉他爹,他们谢家世代书香,竟然娶进来一个会武的蛮女,这下总有理由能休了吧。

“所以说,你以后要格外的小心一点啊,不要让我不痛快……”

陈芸活动了下筋骨就停住了,毕竟屋里小,很多招式施展不开。

但是……这个毒妇太会装模作样了,估计当面对质到时候她又要矢口否认了。

想到这里,谢奕就在心里不断地扼腕,难道这辈子他就要这么过下去了吗?

“不对……你真是侯府二姑娘的话,你爹娘怎么会教你习武?”

转念一想,谢奕又觉得不对劲,正常官宦世家的千金小姐,无不是学女德,读诗书,学琴棋书画诗酒茶,就是武将家的小姐都要学针线刺绣了,无一不是温婉贤惠的样子。

陈氏在这样的环境下还能习武,简直是异类中的异类。

“别土鳖了行吗?我外公是谁你知道吗?我私下里跟着他习武有什么稀奇的!”

陈芸往嘴里塞了一颗腌青梅,顿时满口生津,看着谢奕的嘴巴依旧合不上,怎么看怎么蠢爆了,随后又捻起一颗,准确的丢进了谢奕的嘴里。

“啊……”

谢奕的眼睛又痛的泪汪汪的了,他的门牙都快要让这颗突然被扔过来的青梅撞掉了。

梅子很酸,谢奕的整个脸都皱起来了。

但是因为这一天三顿都要喝药,梅子的清新味道倒是冲淡了嘴里的苦味,就是酸的打了个哆嗦,谢奕也没舍得吐出来。

“泥外公似谁……”

含着青梅,谢奕含含糊糊的问道。

因为谢家到底底蕴不足,又世代耕读传家,所以谢奕平日里被灌输的都是努力读书,到时候出仕有个好出身之类的。

不像一些世家显贵会着重教导子孙背熟自家谱系,了解京都里其他世家以及王侯的各种姻亲关系,所以谢奕是真的不知道陈芸的外祖是谁。

平时他的生活日常很简单,就是读书,上朝,下了朝和一群狐朋狗友一起参加诗会,文会,踏青,去茶馆清谈,去酒楼会友,去明月楼见见红粉知己,回家和自己的小妾滚滚床单什么的。

陈芸是谢老爷为他订的亲事,谢奕只知道他未来的妻子是侯府的二姑娘,当今太后的亲妹妹,至于别的,丝毫没有主动打听过,只是等着当现成的新郎。

“好好说话。”

陈芸用舌头分离出嘴里的梅核,转头吐到了谢奕的脸上了。

“啊啊啊啊啊……”

谢奕恶心的要命,他素日里喜穿白衣或者青色儒衫,爱穿这种不耐脏颜色衣服的人,大多都是有点洁癖的。

更别说他每日必沐浴更衣,把自己的仪表打理的干干净净,因而现在完全不能接受自己被一颗来自别人嘴里吐出来的梅核打脸。

“嚎什么,你杀猪啊!”

陈芸被他一惊一乍弄得心烦不已,索性把手边小碟子里吐出来的梅核都丢在了这个蠢货身上。

谢奕再次被陈芸的举动刷新了认知,恶心的眉头皱成团,觉得被梅核粘到的所有地方都黏糊糊脏兮兮。

这个毒妇殴打他也就算了,现在还要恶心他。

但是碍于力量悬殊,特别是刚才还看了陈芸打了一套拳,谢奕再也没有硬碰硬的想法了,只能捂着脸唾面自干。

“我外公,是康威将军蒋崇山!我们大秦的西部边境之所以太太平平的,全部是我外公的功劳!”

陈芸揪着谢奕的耳朵对他吼道,把谢奕吓得直接把没来得及吐出来的梅核都吞了进去。

他哭丧着脸,发誓以后再也不在这个毒妇面前掉以轻心了。

虽然外公年纪大了,这十几年京都的人都已经忘了曾经的康威将军,她的两个庶出的舅舅也都没有接管蒋家军,但是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蒋老将军手下还有曾经跟在他身边出生入死的数位忠心的将领,蒋家的威名在西北依然一呼百应。

所以说,世家和朝堂上一些心眼活络的人,依然不敢小看陈家,间接的陈芸那位小外甥当初登基时也是有沾过这位曾外祖的光,毕竟身上带着蒋家的血脉,他天然的拥有西北将士的忠心。

但是这些对于只关注雪月风花的翰林院编修来说,都是暂时不会关心的,谢奕懊恼完那个被吞进肚子里的梅核,就只是震惊于陈氏竟然是武将家的外孙,怪不得这么粗鲁野蛮。

侯夫人竟然是武将家的女儿,这也能理解陈氏这种相当差劲的家教了。

如果当初谢老爷告诉他,陈氏和武将还有这样的关系,他是抵死不会娶的。

谢奕深深地感觉自己被亲爹坑了,这是一个天大的坑啊,最可怕的是跌进去了还出不来。

“哼……”

陈芸看着谢奕的表情,就知道他对外公的不屑。

因为长期边境平和,正逢盛世,大秦这些年的风气变得越来越重文轻武了,很多谢奕这种只会读书的弱鸡子,都看不上武夫,觉得他们头脑简单,只知道武力解决问题。

“你有什么资格看不起武将?”

陈芸无力改变这种现实,但是依然不高兴。

她说完后,在谢奕还没反应过来时,就顺手拿过一个引枕,照着谢奕的脸一下下铺天盖地的招呼着。

“没有我外公,现在你们的日子能过的这么痛快吗?吃水不忘打井人,有点良心吧!若是没有武将来保卫和平,你这种百无一用的酸儒,就只配被敌国的人像鸡一样宰了吃!”

引枕是棉花做的,打人并不很疼,但是陈芸照着谢奕的脸飞快的连抽了十几下,也在那张平日里粉面含春的脸打出了一片红印。

最终把谢奕打进了被子里,陈芸最后用引枕直接捂住他的脸往下按,又补上了一下狠的才罢休。

许久后,谢奕泪汪汪的蜷缩在被子里,一副被暴风骤雨摧残过的样子。

他拿手抚了下被抽痛的脸,却惊愕的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手心里竟然粘上了一颗吐出来的梅核。

嘤嘤嘤……

“我要沐浴……”

刚刚被陈芸羞辱过,谢奕忍气吞声之余,实在忍受不了身上弄脏了,明明上午被擦身后换了中衣,现在又坚决要去洗澡。

“让春池进来伺候。”

陈芸揍爽之后倒也没继续难为他,嘴巴一撇,只是嫌弃谢奕事多。

她带来的陪嫁丫头,特别是容和,容与,都不太爱伺候谢奕,所以陈芸将原先谢奕身边伺候的能继续用的人都留下了。

这一次,春池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绮念,抖着手鼻眼观心的尽快伺候好谢奕更衣后,就以最快的速度冲了出去,生怕自己出去晚了再让二女乃女乃误会。

她是真的被二女乃女乃整怕了,又被曲嬷嬷日日看着骂着,再也不想攀龙附凤挤高枝了。有二女乃女乃这样可怕的主母,在别的房里做妾是享福,而敢做二爷的房里人可是要送命啊。

特别是春池今天刚听说明月在正房门口跪了一早上,脸也被郑嬷嬷打成猪头,春池心里更怕了,愈加对谢奕退避三舍。

而感觉到春池伺候自己时,再也没有原先的热情相对,精心服侍,就连轻柔搓背都没有了,谢奕十分不满。

“春池你是不想伺候了吗?”

现在连个丫头都敢怠慢他了吗?

谢奕冲着净房的门外大声喊,要不是春水被陈氏那个毒妇关起来了,他还不想用这个一向没眼色又笨手笨脚的春池呢。

“喊什么喊!再喊我就进去把你按在水里呛死!”

陈芸在点晚饭的菜式,听着隔壁的动静,扔给谢奕一句警告。

那边停顿了几十秒,随后谢奕又放低了音量,十分委屈的叫,“可是没有人给我擦背!”

不擦背这样洗澡能洗干净吗?

必须不能呢。

春池白着脸跪在陈芸的脚下,不断地磕头,十分不愿意再去伺候谢奕擦背了。

这要是被二女乃女乃误会了,可不就是嫌自己命长吗?

“你是自己手断了吗?不会自己随便擦擦?要么你自己动手,要么我让柳婆子过去给你擦背,自己选!”

陈芸不断的翻着白眼,谢二这个巨婴能让做出哪怕一件事让她高看一眼吗?

作为一个男人,和个小姐一样非要丫鬟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连洗澡都要别人帮忙,怎么不干脆瘫在床上啊。

不想继续惯着他这个毛病,陈芸严厉的给出了两个选择。

谢奕这次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弱弱的提出,“能换个其他的人选吗?”

想到之前柳婆子扛着扫把使劲打他,谢奕就觉得头皮发紧,光溜溜的被堵在浴盆里用脏兮兮的扫把殴打,他已经有心理阴影了。

“可以啊,换成我,然后进去把你的两只手都拧断!”

陈芸冷冷的回道。

算了,还是自己洗吧。

如果说柳婆子留给谢奕的是阴影,那么陈芸留给谢奕的就完全是恐惧了。被这个女疯子殴打的那几次尤历历在目,次次都是痛的椎心泣血。

谢奕觉得相比擦背,还是性命最重要些。

等他自己洗好穿好衣服出来后,晚饭已经陆陆续续的上来了。

吃完饭后,陈芸让周嬷嬷去谢夫人那里给自己告个假,说身体不舒服,早上就不能过去请安了,顺便再去一次把身契要过来。

她就不信,谢夫人还能掐着不给她。

而谢奕感觉自己的身体好了一些,便硬撑着精神,到底是惦记之前被陈氏那个恶妇整的那么惨的明月,便借口去书房就出去了。

喊来自己的小厮柳宴,谢奕沉吟了半晌,想了又想,曲嬷嬷已经彻底被那个毒妇收服了,如今他身边可用的就只有柳宴一个了。

但是柳宴到底是男人,没法偷溜进后院帮他看看明月,而且为了躲避陈芸的耳目,怕她更加折磨明月,谢奕也不能光明正大的给明月请大夫治疗。

“这样吧,你悄悄的去娘亲那里,找吕嬷嬷,让她最近找机会来看看明月,顺便把这些财物给吕婆子,让她帮明月好好养一养身子。”

谢奕想想自己还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陈氏那个毒妇天不怕地不怕的,连自己都要被折磨,他也没什么好办法能照顾好明月,不然,就先忍一忍吧。

说不定过段日子,就有转机了呢。

陈氏总是要估计名声的,到时候再过小半个月,就到了回门的日子了。谢奕打算和自己的岳父以及大舅哥好好说说,陈氏行事这个毫无顾忌,陈家的男人还在朝为官呢,总不能也跟着毫无顾忌吧。

谢奕吩咐了柳宴,让他自己小心点,别被人发现,然后自己重重的坐在了书案前的椅子上。

他宁愿在书房混时间,也不想再面对陈氏了,如果不是陈氏硬逼着他睡正房,他更想睡在书房。

随手翻着桌上以前写的诗稿,文章,谢奕不经意间看到了昨日被逼着写的休书。

“啊啊啊啊……”

谢奕一把攥紧了那张休书,把它当做陈氏那个恶妇,团成团使劲扔在了门前,然后颓然的把脑袋撞到了书案上。

反正,现在要熬着。

一直到深夜,谢奕才怏怏的回去睡觉,可能是洗澡时着了凉,不料半夜里又重新烧了起来。

而谢夫人那里,自从早上被陈芸气的胸口疼,就一直躺在床上让婆子揉额头,内心把陈芸骂了个底朝天。

本来谢夫人还想着晚上等谢老爷回来,好好跟谢老爷告上一状的。

但是恰好谢老爷有应酬,足足等到深夜了,谢老爷才回来,直接歇在了书房里,也没有去见谢夫人。

谢夫人更加的怨气冲天了,人到中年,两人夫妻早就全无感情,谢老爷等闲都不踏进她的正房,只是偶尔唤个侍妾去外院伺候。

现在谢夫人只有牢牢扣紧自己这个首辅夫人的头衔,才能得到片刻的满足。

她对谢老爷的那些年轻鲜女敕的侍妾,心里恨得要死,为了贤名不能直接给侍妾灌药,也是为了防止她们生出庶子使足了手段。

好在谢老爷基本不管内院的家务事,全由着谢夫人做主。

眼下谢夫人心里也明白,谢老爷多半不会管她和儿媳妇的事,在她看来陈氏忤逆婆婆是大错,但是在谢老爷看来也不是多大事,看在宫里的太后娘娘面上,就不能怎么着陈氏。

要想出口恶气,彻底的压服陈氏,还是要她自己来。

她这个做婆婆的,想要给儿媳妇立点规矩,谁还能说什么呢。

特别是陈氏又派了个嬷嬷过来,说什么自己不舒服明天早上没法过去伺候了,还话里话外的又逼她给身契,谢夫人更是气得要爆炸。

“咱们女乃女乃说了,老爷答应给她二房的身契,就是信任她这个嫡妻能管好二房,眼下夫人为何三拖四请的就是不肯把身契给我们女乃女乃呢,难道老爷的话夫人也不放在心里吗?”

周嬷嬷也是经年的老嬷嬷了,又厌恶谢夫人这个当婆婆的行事不体面,便也没有和她客气。

忍下想要把眼前这个嬷嬷拖出去打死的想法,谢夫人掐着掌心深呼了一口气,冷冷的吩咐自己的人把身契拿给周嬷嬷,让她把身契拿好了就赶紧滚。

等周嬷嬷走后,谢夫人咬咬牙,就要人明天一早给在周府的女儿谢杏芳传话,让她尽快来一趟,然后又叫了大儿媳刘氏过去。

“二房的侍妾明月,是大哥儿姨娘的表妹吧?你回去和她说说,让她多去和表妹妹说说话。”

谢夫人是知道紫月的能耐的,虽然对她平日里拢着老大不让他往正房走的行为看不上眼,但是也没有刻意去管。

不管是哪个女人给她生了孙子,都无所谓的,比起大儿媳妇有了嫡子就有了和她对着干的底气,谢夫人还乐得她现在这样,软的和面团一样。

谢夫人期待着,有了紫月的帮助,明月最好能让陈氏吃点亏。

除了立规矩折辱陈氏外,最好就是让陈氏备受丈夫冷落。她还年轻,这么冷落下去,早晚有她受不了的时候。

另外,谢夫人还打算等过个一年半载的,她就要娘家还没定亲的侄女过来,嫡亲的侄女不好做妾,她大哥家还有个庶女呢。

到时候再让二郎纳个贵妾,贵妾可不是一般的侍妾通房之流能比的,陈氏也不能再无缘无故的折辱她了。

到时候有她的支持,让侄女抢先生下儿子,看陈氏再怎么嚣张。

谢夫人这厢自己打算的好好的,刘氏回去的路上就在不断的冷笑。

这个婆婆可真是个慈爱的,新媳妇不让她满意了,立马就要指使人给她难堪。

刘氏看倒了谢夫人,也为陈氏的愚蠢叹息。

陈氏要是个有成算的,就该先笼络好夫君,不管怎么说其他的都是假的,先生下儿子才能站稳脚跟。

最让刘氏痛恨的,就是谢夫人和陈氏婆媳斗法,又把她拽进来当枪使。

回去后,刘氏就让人来叫紫月过来。

“大爷在姨娘屋里呢,姨娘要伺候大爷,有什么事明儿再说吧。”

紫月的丫头过来回话,态度十分的轻慢,和主子一个样的斜睨着刘氏。

“那就明儿再说吧。”

反正刘氏也是为谢夫人干活的,自然不在意这一时半刻的,挥挥手就让这个丫头走了。

“女乃女乃,您就是太软和了,这样的贱蹄子就要好好整治整治的。”

刘氏身边的女乃娘都看不过去了,现在大房里连个姨娘身边的丫头都敢眼睛长在天上了,她们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算了,整治了紫月身边的丫头,她又要指使大爷来寻我的不是了。”

刘氏是真的不太在意这些,随口安抚着女乃娘。

“姑娘,您就和大爷服服软吧,起码生个嫡子啊,以后才能有指望。”

女乃娘在心里急得要命,眼看着一年一年的过去,刘氏的年纪也涨了,再没有孩子,晚几年就真的生不了了,到时候难道要指望着紫月的儿子养老吗?

她是真的弄不懂刘氏在想什么,这些年,刘氏的母亲,姐姐,还有她自己,劝了她无数次,让她先矮子讨好大爷,至少要有个一儿半女吧。

可是偏偏刘氏自己像没事人一样,过着清心寡欲的日子,对大爷恨不能退避三舍,只有每年去京郊的别庄避暑时脸上才能带点笑意。

“天晚了,我要休息了。”

刘氏叹了口气,不想再听女乃娘唠叨孩子的事,她才不想给谢大爷生孩子呢,借口要休息好不容易才把女乃娘请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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