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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吧,出去出去。王孟说得不耐烦,声音却是柔和的,去看看厨房里,给你留了你爱吃的菜,别饿着了。你小子也可以滚了!

郎暮言站起身来,颌首,然后牵着苏剪瞳的手走了出去。临走不忘说:谢谢爷爷。

和王孟打了两次,他都硬撑着在他面前不跪下,不过现在跪下是跪长辈,是该跪的。

苏剪瞳不解地看着他,爷爷今天怎么说同意就同意了啊?

你这是要反悔吗?郎暮言揽着她的腰,在她腰上揉捏着。

谁说的啦。我只是好奇而已嘛。

郎暮言笑:爷爷看出了我对你的好,哪里不舍得把你嫁给我?她疼你,更懂得该把你嫁什么样的男人。

苏剪瞳定定地看着他,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王孟在书房里叹道:真是老了,昨天还能将他打个措手不及,今天差点就被他打赢了。

郎天白温和地笑道:那是他用了巧劲。真要硬打,他又怎么能打得过?

能这么快就知道不来和我硬碰硬,也算是不错。郎霍那老头有这样的儿子,我还是佩服的。

听得王孟如此说,郎天白笑了笑,没再继续说什么。

从王家出来,郎暮言果然直接驱车带苏剪瞳去领了一个结婚证,拿到那两个红本本,苏剪瞳脸上红扑扑的带着笑意,捧在身边笑得极开心。不是她一定需要这么形式化的东西,而是他这样做事,照顾她的感受,征求长辈的意见,让她觉得好安心,好安心。

看着她这样的笑脸,郎暮言也是笑了一路。心里盘算着,以后到底要住哪里好。要办婚礼,他想重新给她一个家,新苏桥街的房子太小了,若要找两个阿姨来帮忙打扫照顾都颇为不便。而且离市区太远,以后工作、安然上学都是问题。他需要名正言顺地安排一套别墅置成一个家。他一边想着事情,一边看着前面的路专心地开车。

我们去哪里啊?苏剪瞳问。

去找景杨和南荣熙,一起吃个饭。还有宋伯母有话让我转达给南荣熙,都说了好几天了我也没顾得上去告诉。

苏剪瞳笑道:好。我也正想见见杨姐姐呢。

景杨现在肚子大起来了,被南荣熙勒令在家养胎,不准到处乱走。她在家里闷坏了,看到苏剪瞳来,高兴不已,瞳瞳,终于把你盼来了。

她站起身来,南荣熙紧张地跟在她身后扶着她,当真是爱如珍宝。苏剪瞳看见两人这么幸福,也很开心,走过去模了模她的肚子,惊喜道:呀,宝宝踢我了。宝宝好聪明,知道阿姨来了!

南荣熙满脸幸福的笑意: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宝宝啊,当然聪明了。

苏剪瞳撇撇嘴,宝宝的聪明是随妈妈的。杨姐姐,我们去院子里转转。

南荣熙勉强放开手,瞳瞳小心点,别让景儿摔了啊。

苏剪瞳笑道:行了行了,我也是当过妈妈的人了,不会那么粗心大意连杨姐姐都照顾不好的。

她扶着景杨走出去,景杨道:你还真别扶着我,我自己走还顺当一点。你懂的。

苏剪瞳松开手。怀宝宝的时候虽然身子重不太方便,但是还是用自己的力气比较舒服一点,被人扶着反倒放不开,走路提着心。

苏剪瞳不由笑道:那是南荣熙对你好,担心你,才像宝一样的把你捧在手心里。看见他对你这么好,我都快要羡慕死了。

你有郎暮言呢。景杨笑着。两人不由又闲聊了一会儿别的事情,提到苏剪瞳的工作和最近不断传来的绯闻,景杨有点担心的说道,瞳瞳,那部影片什么时候能恢复开机呢?

我也不知道。苏剪瞳将知道的事情和背后的内幕简单跟景杨说了一遍,景杨也没有猜到后面还有这么复杂的事情,两个人都很感慨。

苏剪瞳接着说:原本我还为那些绯闻忧心呢,每天东想西想,现在看来完全不必了,我相信郎暮言就好。其他的东西,都不能再影响我了。

景杨看着她,突然噗嗤一笑,瞳瞳,你长大了。

我本来就长大了啊。苏剪瞳神神秘秘地掏出一个红本本递给景杨看,杨姐姐,看这个。

景杨惊喜道:哇,瞳瞳,恭喜你。你和郎暮言这一路走来,发生的事情和感情大家都看在眼里,你们能在一起,我真的好替你感到开心。

苏剪瞳心里暖暖的,分享完这喜悦,忽然有点不好意思道:我就这么把自己给嫁了,还没跟外婆说呢。

外婆知道你结婚的事情,一定会欢喜的。景杨笑着说。

苏剪瞳和郎暮言留在这边吃过午饭,下午景杨要去做日常检查,郎暮言来找南荣熙就是为的这个。宋千仪现在态度诚恳丝毫没有作伪的地方,南荣熙和景杨商量了一下,南荣家自己的医院,确实在各方面都有很大的优势,对景杨和肚子里的宝宝都好。加上宋千仪本身就是这方面的专家,既然母亲都答应和解了,他们也应该有个这样的姿态,就答应了下来。

苏剪瞳和郎暮言就干脆陪着他们一起去了医院。

去之前,南荣熙给宋千仪打了个电话,宋千仪的声音微微颤抖着有点激动,说:你们要来吗?啊,好好,我一会儿就在医院里等你们。

车子刚驶进医院,就看到宋千仪从楼上大步走下来,连南荣博都在了。南荣熙小心地扶着景杨,护着她的头顶上让她下车,她的肚子已经有六七个月了,显得挺厉害,走下车捧着圆鼓鼓的肚子,有点不自在。这还是她第一次直面南荣熙的家人,之前南荣家父母不同意两个人的婚事,她完全没有机会见到他们。

还是有点拘谨,南荣熙捏了捏她的手心,暗示她不用紧张。南荣熙自己和声说:爸,妈。

宋千仪笑道:哎,哎。快进来快进来,孕妇不能总是站着,别站累了,咱们一起进去吧。

亲自来扶了景杨往里走,景杨被宋千仪扶住,看了一眼南荣熙,心里还是有点忐忑,而且怀孕的女人的心情总是起伏很大,往往有莫名其妙的担心。南荣熙紧跟着上去说:妈,我来吧。

扶着景杨往里走。宋千仪脸色微微一沉,南荣博低声道:行了行了,咱们之前那样对人家,总不能一下子别人就跟你亲如母女吧?再说了,你以前怀着熙儿的时候那脾气怪得别人碰不得模不得的,孕妇就是这样的了,你当医生的更该知道嘛。

宋千仪叹口气道:我这不是在改了吗?我也是想疼儿子和孙子。好了,我打个电话回家,让阿姨买只土鸡回来,早点把汤熬上。

郎暮言和苏剪瞳没有下车,这是别人的家事,他们不便参与。见宋千仪疼惜儿子,所以能放段接受儿媳,两人还是莫名地有点难过,林淑秋那脾气那性格……郎暮言觉得很愧疚,握住苏剪瞳的手说:抱歉,瞳瞳。

有你对我好,我已经很知足了。苏剪瞳笑着,小小声地说。

郎暮言轻轻吻了一下她的发丝,将她散乱的额前头发捋好。

过了好一阵,南荣熙和景杨出来了,两个人脸上都带着喜气。南荣熙小心扶着景杨进去坐好,笑道:看了三维彩超了,咱们宝宝好可爱,长手长脚的一看就像我。明天我们还要来拍一套宝宝的四维立体**呢。对了,回咱们家一起吃个饭吧,郎三好久没来咱家吃饭了。顺便还去接上夏天和安然。

是有好久没有去家里吃饭了,走吧。咱们先去接安然和夏天。郎暮言应道。

以往去南荣家就跟去自己家里一样的寻常和方便,这段时间发生太多事情,郎暮言也想再去一次。回王家接了安然和夏天,一起回到南荣家。

宋千仪和南荣博早就回来了,这一次景杨在南荣熙的鼓励下,软软地叫了一声爸妈。宋千仪掏出一个手镯,说什么都要景杨收下,景杨只好收下了。夏天以前在刘家的时候年纪还太小,和老刘叔、老刘婶的感情比较淡,看着两老乖乖地叫:爷爷,女乃女乃。

宋千仪本来就是喜欢小孩子的,现在下定了决心接纳景杨,又见夏天长得可爱,乖乖巧巧的,不由抱在怀里说:天天想吃什么,女乃女乃让人去做。

夏天乖顺地说:女乃女乃做什么天天都爱吃。

宋千仪笑道:哟,这小嘴真甜,去爷爷那边坐会儿,女乃女乃去厨房里看看,应该马上就能吃晚饭了。

因为这温馨和谐的开始,客厅里马上就有了一个非常和睦的环境。大家一起聊着天,忽然,一声声音打破了这宁静。

哥,嫂子。南荣梦灵走了进来,笑着打招呼。

景杨见到南荣梦灵,明显有点不安,南荣熙马上将她抱入怀里,淡淡朝那边问道,梦灵回来了?

南荣梦灵看上去依旧是很漂亮的样子,但是仔细看依然能看得出经历过那场伤痛后的后遗症,她眼角下有妆容遮不住的乌青,说笑起来的时候,反应比普通人感觉慢了一拍,有点迟缓。上次郎暮言倒没怎么注意,这次细看就看出来了,不由将瞳瞳也揽入怀里。

宋千仪赶紧出来说:梦灵明晚就离开了,德国那边的工作都给她找好了,还是做她以前的老本行,她这次一去,就要段时间才能回来了。所以我让她也一起回来吃个饭,熙儿和景杨,你们别介意啊。

没事。南荣熙说道。

南荣梦灵笑着坐下来,本来温馨和睦的气氛稍微降了热度。苏剪瞳和景杨都因为她受过伤,对她说不上有什么好感,只是鉴于她是南荣家的人,大家面上客套罢了,即便她曾经不是故意伤害苏剪瞳,郎暮言还是挺防备她的,反正就是不肯让苏剪瞳离了自己的身边。安然和夏天因为一直坐在南荣博身边有说有笑的,倒让大人安心。

南荣梦灵也看出了自己的不受欢迎,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这样的,在人际关系中没有人会义务为你付出什么,你的所得常常就是你的付出。她低下头有点落寞的味道,看上去挺楚楚可怜的。

好在大家也都没有再过多表现什么,照常吃饭。

晚间回到新苏桥街,外婆现在一直住在这边,今天还有几个老爷爷和老女乃女乃过来玩,苏剪瞳和郎暮言进门的时候,她正送人出去,在收拾茶杯呢。她最近精神状态反倒不错,至少比前段时间好,看着郎暮言笑道:哎呀,郎老师来了?

郎暮言失笑,他最近都住这里好吧,却没有表现什么,点点头:外婆,我和瞳瞳、安然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我去给你倒茶啊,瞳瞳,你赶快给郎老师洗水果。外婆笑道。

苏剪瞳应了一声钻进厨房里,拿了一大串葡萄出来,刚刚要洗,腰就被从身后环住了,苏剪瞳红了脸,郎暮言,外婆和安然都在呢。

我们现在是合法的了!他好理所当然地说,一边蹭着她的发丝。她身上的味道好香好甜,他永远都闻不够似的,在她头发里找到她的耳朵,轻轻摩挲着。

郎暮言!苏剪瞳高声。合法的那也不能在老人和小朋友面前这么无所忌惮吧?

你是打算一辈子都连名带姓地称呼我了?郎暮言伸出手来,握住她的手帮她一起洗葡萄。苏剪瞳倒了一些面粉在葡萄里,浸泡好,小心地摘下来洗好放进盘子里。他的手太重,洗了几个就捏碎了几个,苏剪瞳皱眉看着那葡萄,你都洗的什么呀?你收起来,我自己来洗吧。

我学着洗,以后就可以洗了给你吃了。他挽起袖子伸进水里。

哎呀,瞳瞳,你怎么能让老师洗水果呢?我来我来,看你,真是太不尊敬老师了!

苏剪瞳将外婆挡住,搀着她的胳膊说:外婆,我有件事情要告诉你。

外婆的注意力被转移了,脸上的皱纹笑散开来,什么事情啊?

你出来我跟你说。苏剪瞳将她按在沙发上坐好,笑道,外婆,你还记得我一直在找爸爸的事情吗?

记得记得,我可怜的云儿,我可怜的瞳瞳,要是你找不到爸爸,到我死了就没人照顾你了,我怎么去见云儿啊?外婆最近神智清楚了一些,很多事情又恢复了往日的记忆。

苏剪瞳笑着说:外婆,我找到爸爸了,你为我高兴吗?

啊?找到了?找到了?在哪里啊?他有没有说接你回去啊?

苏剪瞳往日一直没有跟她说,现在才告诉她听:有,爸爸很爱很爱我,对我们都很好。他就是郎老师,为人正直稳重,琴也弹得好。妈妈爱他,他是一个值得妈妈爱的男人,也是一个好父亲。

那个郎老师?外婆想起了正在洗葡萄的郎老师,不确定地问。

不是,是以前教我练琴的那个郎老师,你还记得吗,他来家的时候,还喜欢吃我做的芒果布丁呢?

外婆好像记得又好像不记得,不过脸上笑开了花,那个郎老师好,那个郎老师好,我喜欢,原来他是你的爸爸。外婆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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