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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是一个好父亲。苏剪瞳点头说道,也是一个好爷爷。

要是他在,母亲也不至于做出这样的事情,伤害到你……

我们不是都说过了,不要将这个问题再当成一个问题吗?苏剪瞳有点难过地说,这件事情带来的心里压力,就这样放在两人的心头,一直不得安生,郎暮言,想那么多,真的太为难了,我们不如就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说,顺其自然。你说过,一切自有上帝安排,这一次,我们等到命运的安排,我们不要再去做什么了,你也不要再去对傅家妥协什么了,好不好?

好。郎暮言点头。

苏剪瞳努力扬起笑脸,真的不疼了啊,那么大的伤口。

真的,不信你模。郎暮言牵过她的手,苏剪瞳一点点模到他的下巴上,他的胡须早晨才刮了,晚间就冒出了一点点的胡渣子出来,痒痒的刮在她的掌心上,苏剪瞳马上就笑了,缩回手来。

他又逮着她的手拖回去,轻轻咬着她的指节。她的十指都很修长,指头却肉肉的,很好玩的样子,郎暮言不由咬了这一只,又去咬那一只,惹得苏剪瞳一直笑个不住。

却不知,大厅里,王家的三个男人正在看着他们,郎天白淡淡地笑道:爸,瞳瞳也有属于她自己的幸福,我想我们就不要再强求那么多了吧。

正在说着话,管家拿了王朝元的电话过来,王朝元接完电话,有点沉默,挥手说:让郎暮言和瞳瞳进来。

郎暮言和苏剪瞳正玩得开心,听到管家严肃来请,有点不明所以跟着管家进了书房。苏剪瞳侧过身子挡在郎暮言面前,她决定了,要是王孟再打郎暮言,她说什么都要拦住爷爷。爷爷那拳头的厉害可不比其他人,她是亲眼见过他一拳砸断过一颗树的。

她和郎暮言手牵手走进来,满脸警惕问道:爷爷,你们又要做什么?

郎天白温和笑道:没事的,爷爷也没那么好的精力。

王朝元开门见山地问:郎暮言,你答应傅开那件事情了?

气氛一下子就凝固起来了,郎暮言没有回话。

苏剪瞳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疑惑地问:什么事情?太爷爷,什么事情啊?郎暮言?

郎暮言捏着她的手心,轻轻摩挲了一下给她安抚,太爷爷,我想先送瞳瞳回房间休息。

他不想让工作的事情影响到苏剪瞳。

她是王家的子孙,有些事情,也该懂得。不要永远让她当温室里的花朵。天白,你跟瞳瞳解释一下。

郎天白清了清嗓子,道:我们几家,包括王家、齐家、方家、郎家、傅家、叶家、南荣家,不管是从事什么行业,白道也好黑道也好,身后都还有个权利阶层。权利阶层掌握了权利,所以才能掌握商人的利益。而商人的利益,也可以保证他们权利的稳固。

苏剪瞳听得奇怪,那这样的话,白道和黑道就没有什么区别了吗?那有些家族还辛辛苦苦洗白做什么?既然是这样,大家干嘛还斗来斗去?

区别当然还是有。除了大家各自的选择外,白道的生意更长远,也更安全。出于各种原因考虑,权利阶层要收拢和管束黑道集团,而并不会直接取消这些集团。只有当黑道集团大得或者过分得这些权利阶层都包不住的时候,就会成为权利阶层的负担,成为首先被抛弃的对象。

同时,为了利益更大化和更好管理,权利阶层会在所有商人和集团中——不管白道还是黑道——选择一个人作为代言人,平衡大家彼此间的关系以及成为和权利阶层之间的联络人。四十年前大家的一场争斗,与其说是为了钱、地盘,不如说是为了这个权利。因为四十年前,被权利阶层选中的代言人是爸爸——王孟。

那这四十年,没有这么一个人不也好好的?苏剪瞳咬唇。

错了,一直有。是我。王朝元说道,本来被他们选中的人是王孟和郎霍,王孟离奇失踪,郎霍后来一直推辞决意不做,所以才会由我一直替代,所以当时我才一直怀疑郎霍杀害了王孟,我就一直想等着他的真面目露出来,结果没有想到……**和齐浩天倒是想坐这个位置,可惜一直没有这个机会。

苏剪瞳看了一眼郎暮言,他们权利阶层不会自己选个人出来吗,干嘛非得在你们中间选啊?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权力阶层内部的人并不是一成不变,也是不断在更替的,只要这个架子不倒,进入这个阶层的人就永远可以通过手中的权利来获益。但是由于本身的身份地位所限,他们不能使用手中的权利直接获益,才需要辗转在商业集团身上获得利益。被他们选出的代言人,一方面手中也握有巨大的权利,另一方面说得难听点,却不过是权利阶层的一个傀儡而已。郎暮言小声对苏剪瞳解释道。

王朝元轻咳了一声,显然是听见了郎暮言的话。傀儡一说他不赞同,毕竟做了这么多年的那个领头的人物,他也享受了很多年手中权利带来的**,虽不说生杀予夺,但很多方面的便利却是平常人享受不到的。

他这么多年来一直想要查郎霍,奈何权利阶层一直也对郎霍另眼相看,护着郎家,让郎家不仅没有一丝败迹,更加越升越高,俨然已经可以跟王家抗衡。这一次新的代言人马上要选出来,他才坐不住直接回国查当年的事情。

一举扳倒齐家,有郎家的功劳和王家的功劳,更离不开身后那个权力阶层。齐家做的事情,影响到生意场上的平衡,才会导致最后的惨败,而方家逃过一劫,不过也是因为还有利用价值而已。

这样一想着,又想起郎暮言所说傀儡两个字,倒是真的多了一层感悟。

苏剪瞳听得有点似懂非懂,郎暮言想了想,对她解释道:你还记得以前和你一起拍过戏的黄蕾吗?

记得。

她是黄局长的侄女儿。咱们拿黄局长来打比方吧,黄局长虽然是个局长,但是他并不能用手中的权利来让侄女儿的拍电影饰演女一号,但是他能管影片的审核和核查,初晴在很多时候需要求他帮忙,所以顺理成章,初晴不得不答应他让黄蕾来演女一号。

他就是权利阶层,初晴就是商人集团。大家不得不相互‘帮助’,说得难听点,就是相互利用,来达成各自的目的。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苏剪瞳咬住唇说:我明白了,我往常在电视和书上也看到过这些,只是没有想到你们做的事情也都是这样……我……

郎暮言握着她的手紧了紧,他的意思并不想让她进入到这个世界里来看到这些黑暗、感知到这个世界无情的一面……他轻声说:抱歉。

没有关系,我能理解。这个现实有时候就是这样,改变不了,就只得顺应,这已经成为社会潮流了,我们不是救世主,对此做不了什么。我只是……只是心头上一时有点接受不了而已。

郎暮言很歉疚,王朝元再次轻咳了一声,道:瞳瞳是大人了,两家在做什么事情,她心里该当有个数。我们虽然护着她,可也不想将她护得真的什么都不懂。现在这权利阶层选中了暮言和傅开,随时准备找你们其中一个人接任。

苏剪瞳呀了一声,啊?

这没什么好惊讶的,就像一个集团总得需要一个总裁来管理,现在不过是换个大点的集团管理而已,郎暮言难道对自己这点信心都没有吗?

傅开以前从来不管商业上的事情,家族事务毫不沾手,整日的游手好闲,连我都被他瞒了过去。要不是这次暮言知道一点端倪,连续查下去,我们真要被他一直瞒过去,打一场无准备的仗了。王朝元说道,但是暮言,你本来比傅开胜算更大,现在却直接答应将这个位置让给他,你到底有没有想过后果?

苏剪瞳现在才明白郎暮言到底答应傅开什么了,不由又看向他,郎暮言沉声说:傅开曾经一直想和郎家联姻,大约是因为看中这个,也看中郎家偌大的背景和家业。后来他不断在其中做手脚,一直离间郎家和其他家族的关系,为的也不过是这些事情。

现在明知道芙蓉不能生育,却利用我母亲糊涂,让芙蓉怀上孩子,只是想有了这个孩子就能牵制我的行动,却从没有想过,我根本不想要什么更高的位置,也不想要更多的权利,我想要的东西很简单。也许曾经没有意识到,但是现在明白了,就不会放手错过。

他捏住苏剪瞳的手,两人因为长时间的捏着,已经变得汗津津的了,他的目光投向苏剪瞳,苏剪瞳会意,看到他眸中的深情,却始终是不好意思了,脸上晕上了一团红色,缓缓低下头去看着自己的鞋尖。

所以我答应他,只要芙蓉拿掉孩子,我绝对不会和他争什么。那是一个不被祝福的孩子,也是一个权力斗争下的牺牲品,别说有了孩子我不会对他们有感情受他们的牵制,就算没有这个孩子,我也根本不打算接受这样的位置。

你!王朝元气恼,这么大好的机会摆在你面前,你接受了这个位置,谁还敢动你,谁还会对瞳瞳不利?这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你怎么能白白错过?

接受了就万事大吉了?这么多年来,各个家族之间不是一样的纷争不断?我接受了就能确保万年无虞吗?

王朝元定定地看着郎暮言,哪个男人不希望获得更大的权利,权利是男人永生的追求。有了权利,才能更好地保护自己在乎的人和事。

说到最后,那目光已然落在苏剪瞳的身上。苏剪瞳回避开王朝元的目光,反手扣住郎暮言的手。他们说的东西,她很懵懂也不一定清楚具体是什么,但是郎暮言的选择,她是无论如何都会支持的。

这些年,很多家族不知道这个权利阶层的存在,生意和生活也没有受到影响,充其量不过是少挣一点罢了。郎暮言说,比如南荣家就是这样,一直都很少牵扯到外面的事务,他看着苏剪瞳,而且,我现在太明白自己追求的是什么。傅**心积虑这么久,我无意和他争任何东西。我自有保护自己在乎的人和事的方法。

你不争你以为他就会放过你?

郎暮言在长辈面前一直有所收敛的那一面王者之气一下子散发出来,像是老虎面对着要闯入自己地盘的入侵者,坚定地说:他可以试试看!

等到郎暮言和苏剪瞳走出书房,郎天白才温和地道:爷爷,你又何必在瞳瞳面前说这些,让她凭空多添一些担心?

王朝元知道郎天白的心事,王家和郎家一直都有穷养儿子富养女儿的传统,将女孩子保护得很好。就像王若思,三十几岁的人了,在乐坛还一直走的是偶像**的路线,娇娇柔柔的浑然天成的气质,跟本身的家庭教养也月兑不开关系。

王朝元道:她铁定了心要跟姓郎的那个小子走一条不好走的路,我总得敲打敲打让他们知道厉害,不想让她懵懂无知到察知不到危险的存在。

傅开的心思阴沉,这些年来,居然瞒过了所有人在背后一直有所动作,不可不防。没有想到姓郎那个小子跟他家老子一个脾气,都是死硬派,这个时候还坚持将到手的东西拱手让出去。

他的语气忽然充满了平静和淡泊之意,让郎天白一下子也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因为并没有正式结婚,所以在王家,郎天白按照惯例设置了两个房间,那意思就是两人在外面如何不重要,在王家还是要分床的。郎暮言和苏剪瞳才一走出书房,就被管家分别带进了两个不同的房间。

这样的安排郎暮言立刻就皱了眉头,若不是天气太晚,王家又是好一阵没见着苏剪瞳想多留她,他本来是执意要离开的。住惯了别墅和宾馆,谁也不会想到,郎暮言现在最满意的住处是新苏桥街那一处,那个地方虽小,才是家的感觉。

苏剪瞳进了房间,发现自己所在的这一间视野非常好,布置打扮也很清雅,不由弯起唇角笑起来。管家在她身后也笑道:是少爷专门监督这个房间的装修布置的。

王家现在五世同堂,辈分相当复杂,但是因为是大家族所以一直都很严谨。老太爷指的是王朝元,老爷指的是王孟,少爷指的就是郎天白了。

郎天白和苏云严格来讲没有多少感情,顶多是相熟而已,现在看来,更是齐家当年一直叮嘱苏云多多接触郎天白。但是郎天白对苏剪瞳的感情却是很真实的,从初见她开始就一直严厉中不乏温和的对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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